32
卿玫一拉開門,見王子厲正用胳膊夾着程諾的脖子,程諾仰頭紅臉,一副快要斷氣的模樣,都這樣了,兩人另一只手還不忘拉在一起,可謂将卿玫的命令貫徹到底。
“你們兩個幹什麽呢!”卿玫厲聲喝道。
兩人一驚,同時扭頭去看她。
接着,兩人像是遇見了什麽洪水猛獸似的,“蹭”的一下,同時往後退了一步,你的左腿絆倒我的右腿,你的右腿又磕住了我的左腿,差點齊齊摔在地上。
卿玫氣樂了,“你們兩個到底在這裏做什麽?”
“咳!”王子厲扶着牆,慌裏慌張地站好。
程諾低垂着頭,也不吭聲。
“不說?不說的話,我可要走了啊。”卿玫吓唬道。
兩人一驚。
王子厲:“別。”
程諾:“我……”
王子厲撓了撓脖頸,用腳尖踹了程諾小腿一下。
程諾小腿一抖,瞪了王子厲一眼。
他深深吸了一口氣,朝卿玫鞠了一躬,“對不起!”
喝!
卿玫被他這中氣十足的一聲,吓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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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樓層聽到聲音的人,都忍不住探頭看過來。
卿玫只得說:“你們進來說吧。”
……
屋內。
兩個人誰都沒有坐,手拉手乖巧地站在距離門口不遠的地方。
卿玫暗想:你們要是一直這麽乖巧老實就好了。
她曲着手指,“咚”的一下敲擊桌子,“說呀。”
程諾低着頭,虛着聲,“對不起,教練,之前是我太沖動了。”
王子厲點頭。
卿玫瞥了他一眼,對程諾說:“你能反省很好,以後別那麽沖動,無論發生什麽也要保持清醒的頭腦。”
程諾:“是。”
卿玫笑了,“好了,你的道歉我接受了,你們回去休息吧。”
王子厲瞪着眼睛:“就這麽算了?”
卿玫無奈:“哦,那王子,你說說,還要怎麽辦?”
王子厲看了程諾一眼,“至少要罰他打掃冰場。”
程諾咬牙:“行。”
王子厲:“還有更衣室。”
程諾:“也行。”
王子厲:“當然,還有教練的辦公室。”
程諾盯着王子厲,“行……”
王子厲的胳膊被戳了一下。
王子厲像是被電到了,立刻看向戳着他的卿玫。
“你有點過分了啊,教練都還沒說什麽呢,你安排什麽?”
卿玫又恨鐵不成鋼:“程諾你也是,你比他大,還要讓他爬到你頭頂作威作福嗎?無論是冰場,還是更衣室、辦公室,都有專人負責清理,你就好好滑你的冰!”
程諾露出陽光燦爛的笑容,“好,我都聽教練的。”
他瞥了王子厲一眼,就像是在故意氣害王子厲。
王子厲一口氣憋在心口。
“你們兩個也該好好相處,雖然在場上是對手,場下卻是要一同為國争光的隊友,讓人看到你們關系不和,這是給咱們花滑隊抹黑。”
兩個人耷拉着腦袋,拉長聲音:“是——”
卿玫掐着腰,瞪他們,“怎麽說話聲有氣無力的?你們兩個是不是還不服氣?”
兩個人立刻搖頭如撥浪鼓。
卿玫笑眯眯:“你們兩個要是再給我搞出什麽事兒來,就等着手拉手一個月吧。”
那也太可怕了!
兩人同時打了個哆嗦。
王子厲撩起眼皮,正與卿玫對上了視線。
卿玫:“你還想說什麽?”
王子厲的臉就像是站在太陽下曬了太久似的,紅的厲害。
他眼神游移,輕聲問:“那個……教練真的沒事嗎?需不需要我去幫教練買些藥?我、我看到……”
卿玫:“王子厲!”
王子厲低下頭:“……我押着他,來給教練道歉。”
王子厲,你真行!
程諾的眼神“嗖嗖嗖”射向王子厲,簡直快要将他射穿了。
程諾:“腳長在我自己身上。”
……誰用你押啊!
他轉過頭,呼出一口氣,“教練,我去給你買藥吧,都怨我,我當時太激動了。”
“我再也不會了,您就罰我吧,這樣……”
他晃了晃與王子厲牽在一起的手,“……也太輕了。”
居然還有自己找罰的。
卿玫笑了,“懲罰不是重點,關鍵是你以後會怎麽做,這樣吧,我就罰你大獎賽拿個好成績如何?”
程諾驚訝地看着她。
卿玫:“你這副表情……我總不會因為你一次失誤,就徹底否定你的成績。”
程諾重新低下頭,沉聲說:“教練放心,我知道了。”
“教練,你一直相信我是最好的吧?”
這話,王子厲怎麽能忍下去,他立刻拽了程諾一下。
程諾卻執拗地盯着卿玫。
王子厲:“教練!”
他急了。
卿玫笑了笑,溫聲道:“好不好不是我說的,是要拿成績說話的。”
拿成績……
程諾和王子厲對視一眼,眼中戰意滿滿。
兩人很快出門了。
卿玫鎖好了門,重新看自己後背的傷處。
傷口雖然看上去恐怖,但沒有那麽厲害,至少要比她以前摔在冰上的傷要輕多了,甚至都不用上藥,過段時間就好了。
她換好睡衣,側躺在床上,将後背朝向窗戶的方向,讓清涼的夜風吹拂着脹痛的後背,讓自己好受一些。
“噠噠——”
什麽聲音?
“噠噠——”
卿玫坐起身,發現聲音是從窗戶那邊傳來。
“噠噠——”
她拖拉着拖鞋,拉開窗簾,發現一根從下面伸出來的晾衣杆,晾衣杆正不斷敲擊着她的窗戶。
這又是誰想到的鬼主意?
卿玫無奈笑了,打開窗戶,探出頭。
夜風徐徐吹拂着她的發絲。
她窗戶的正下方,王子厲騎在窗臺上,一手捏着窗框,一手拿着晾衣杆,一看到她,他露出一個笑容。
卿玫臉都要吓白了。
她沖他吼:“你做什麽?這多危險!快回去!”
王子厲搖搖手:“沒事,穩得很。”
她急的額角青筋猛跳。
卿玫捏了捏鼻梁,耐着性子說:“你就不能穩重一些嗎?整天上蹿下跳什麽,你看程諾被你……”
話說到一半,她心裏咯噔一下。
不對,這話不能這樣說。
她立刻看向王子厲。
王子厲的頭已經縮回窗戶裏了。
卿玫心中複雜,但想着至少能讓他回去也好。
然而,沒過一會兒,他又鑽了出來。
卿玫真是拿他沒辦法了。
“王子厲,你到底要做什麽?”
王子厲抿着唇,一言不發,卻重新拿起晾衣杆,擡高手臂,将晾衣杆的頭送到樓上。
晾衣杆頭上夾着塑料袋的兩個提手,袋子裏裝着一碗粥和一盒藥。
卿玫愣住了。
晾衣杆晃了晃,似乎在催促她快點拿走。
眼看着王子厲還想要站到窗臺上,給她往上遞一遞。
卿玫趕緊将塑料袋拿到懷裏,朝他揮手。
“快回去,別再做這種動作了,多危險!”
王子厲點頭。
他仰着頭,囑咐:“我問過周圍的人,他們說你晚上沒來吃飯,是不是因為我們生氣了?”
生氣?是有些生氣。
他一眨不眨地凝視着她,眼中綴着無數星星,神情小心又認真。
卿玫默默在心中嘆了口氣。
可是啊,看着這樣的少年,誰又能真的生氣呢?
她懷裏的粥溫貼着她的心口,背上的疼痛也被懷裏的心意撫慰。
她垂下眼尾,“沒有,我沒生氣。”
王子厲神情冷淡又執拗,仿佛她不說老實話,他就不會乖乖進去。
“好吧,是有些生氣。”
卿玫看着粥碗,問他:“王子厲,你知道程諾怎麽說的嗎?總教練怎麽說的嗎?”
王子厲皺了皺眉。
“他們都說,我太偏愛你了。”
“一個好教練,不該是這樣的,我對你懷有很大的期待,我不希望這種期待毀掉你。”
王子厲反駁:“怎麽會毀掉我?”
卿玫搖頭:“人心是複雜的,你永遠不知道網上的那些人會把你想的有多不堪,我不能讓你置于風口浪尖上。”
她看着他探出窗口的臉,笑了笑,溫柔的目光同月光一起墜下。
她輕聲說:“王子厲,抱歉了,以後,我可能要……”
王子厲立刻打斷了她:“沒有關系。”
“都沒有關系!”
王子厲黑亮的眼眸倒映着窗戶裏的她,“教練以後不要再偏心我了。”
卿玫一愣。
他勾起嘴角,輕聲說:“讓我來偏心教練吧。”
王子厲看着卿玫先是一愣,而後,猛地抽回身,“咚”的一聲關上了窗戶。
他又對着窗戶看了一會兒,見她不會再探出頭來,這才雙臂一撐窗臺,輕盈地跳了下來。
蹲在地上拿暖壺往腳盆裏倒水的原元看的是目瞪口呆,“卧槽,王子,你肉麻死我了!”
他故意壓低嗓音,學着王子厲的語調油膩道:“讓我來偏心你把,教練哎……哎喲!”
王子厲收回踹向他屁股的腳,板着臉說:“別胡說八道。”
剛說完,他又忍不住笑,眉眼間意氣風發,“你也注意到了吧?教練那麽在意我啊。”
原元捂着臉哀嚎:“拜托啊,不要再秀了,我眼要瞎,嘴要酸了!”
王子厲心情非常好,“等有空請你喝一杯檸檬水好了,酸酸甜甜,心情好。”
原元:“……”
王子,怪不得你這麽招人讨厭。
不知道想到哪裏,王子厲原本還笑的臉色立刻沉了下來。
他問原元:“我看上去沒有程諾穩重嗎?”
原元:“……”
你到底怎麽樣,你心裏那道沒點兒逼數嗎?
……
翌日,卿玫來到辦公室,發現辦公桌上放着一盒藥,下面還貼着一張便利貼。
【教練,請用。——程諾】
沒想到他和王子厲都這麽有心。
卿玫搖頭微笑,手指擺弄着這盒藥。
藥盒是新的,不像是王子厲昨天送來的那盒——是他用過一半的。
這藥是專門治療跌打損傷的,王子厲在宿舍裏常備這種藥,藥又被用了那麽多,他又受傷了多少次呢?
“采訪?不行!”
“不行,不行,任你怎麽說都不行,我要對我手下運動員的運動狀态負責。”
“教練就更不行了,教練被影響了,那會造成更大惡劣影響。”
卿玫從門口探出頭,杜松正打着電話從走廊經過。
看到她,杜松擺了擺手,示意她不要管這件事。
卿玫抱歉地笑了笑,看着他離開。
她握緊手裏的藥,又忍不住笑了起來。
這種被人護着、關心着的感覺……真好啊。
……
這天傍晚,卿玫背着包,鎖上辦公室的門,沒走幾步就看到兩個正站在垃圾箱旁聊天的運動員。
又走兩步,看到一個女生蹲在樓梯口系鞋帶。
門口,還有一個少年在舉着手機,瞄卿玫一眼,就立刻背過身子。
這個時候,場館裏的人應該沒有這麽多才是,今天到底是怎麽了?
卿玫剛踏出大門,被一個少年攔住了。
卿玫瞧着他,神色冷淡,不說話。
少年面帶歉意:“抱歉,我打聽一下,那個……您知道王子厲嗎?”
卿玫:“你是……”
少年笑容加大:“我叫明奕,是王子厲的朋友,今天想要跟他聚聚,他要我來場館找他。”
明奕?是圈外人吧?
卿玫還真不知道王子厲圈外的朋友,她還以為他跟自己一樣,生活全都是圍繞着花滑打轉。
卿玫看看天色,爽快說:“正好現在訓練都結束了,也是下班的時候,我帶你進去吧。”
明奕:“這樣不會太麻煩你嗎?”
卿玫笑了笑:“沒事。”
她帶着明奕回到場館裏。
很奇怪,剛剛還有不少人的場館此刻卻空無一人。
這個場館就只有這一個門開着,也沒見有人出來啊,那……剛剛那些人都跑到哪裏去了?
卿玫心裏嘀咕着,面上卻不動神色,對明奕說:“王子厲通常會利用這段時間在冰上再練一會兒,我帶你去冰場。”
明奕點頭,不好意思地笑道:“那就麻煩您了,我剛剛還給他打電話,好像沒人接。”
卿玫:“上冰的時候沒帶吧……”
她剛停在冰場門口,一陣歡呼聲便從門縫擠了出來。
怎麽有這麽多人?
卿玫推開大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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