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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剛合上又被“彭”地推開了。
“周澤銳,然然呢?你以後能不能......”梁茵的目光觸及徐海東,硬生生咽下了餘下的話,有些尴尬的站在門口。
“媽媽!”
徐海東趕緊起身,“梁師妹,好久不見啊,啊哈哈。”
徐海東和梁茵同是中央財大畢業,梁茵和周澤銳能夠認識,徐海東功不可沒。
梁茵掩去了尴尬,多了幾分蒼涼,“徐師兄,好久不見啊,徐師兄怎麽到Z市來了?”
周澤銳給她拉開椅子,幾個人都坐下了。
“哎,一言難盡。”徐海東嘆息一聲。
周澤銳受不了這副電視劇裏的做派,無奈地說:“他不在工商局幹了,現在是無業游民。”
“什麽是無業游民?在水裏游的人嗎?叔叔真可憐。”梁璟然在徐海東心口插上一刀。
梁茵微微扯了扯嘴角。
徐海東:“太心痛了,噢,然然,你傷了叔叔的心。”
周澤銳嫌棄地看着他,繼續投喂自己閨女,“還不快滾,惡心我閨......我們家然然。”
徐海東也知趣,這兩人明顯地還沒有解開心結,走之前還不忘加一句:“師妹,有空多聯系,今天來的倉促,忘記給侄女帶禮物了,下次補上。”
“沒事的,師兄。”“不缺你這禮物。”
得了,招人嫌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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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海東走了之後,包廂裏立刻就安靜了下來。
周澤銳見她根本就不動筷子,得,一大一小都伺候着,“茵茵,吃點菜,都是你以前喜歡的。”
“也許現在就不喜歡了,人都是會變的。周書記,您貴人事兒多,以後就不麻煩您了,然然,我自己回去接的。”梁茵垂着眼眸看着碗裏的菜。
周澤銳見梁璟然吃的差不多了,放下碗,摸了摸梁璟然的頭,“然然,出去玩會兒,叔叔和媽媽說點事兒。”
梁璟然點點頭,被周澤銳抱下椅子,心底松了口氣,再待在這兒她都裝不下去了,真心要壓抑死她了,她不知道梁茵和周澤銳曾經發生過什麽,但是大人之間事情還是他們自個兒解決的好。
“茵茵,沒經過你同意把然然帶走是我的不對,可是,要是我先問你,你會同意嗎?”
梁茵語塞,的确,她不會同意的。
周澤銳盛了一碗湯,放在她面前,“我知道你恨我,是我應得的。”
“那就不要再來打擾我了。”梁茵冷硬地說,垂着眼睛看着那碗熱氣騰騰的湯。
“當年,我是真的想從政壇上退下來的,沒有騙你。但那個時候出了很著名的礦場爆炸事件,那是我大哥負責的地區。二哥是從軍的,我只能頂着,直到後年才調查出真相,我大哥才被釋放出來。那個時候我想也許我們是真的是有緣無分.......”
梁茵笑的眼淚都出來了,“有緣無分?周澤銳,我敬你是個男人,對,你為了你家裏承擔起責任,我敬你,服你,然後呢?和我有什麽關系?想讓我體諒你?可誰來承擔我的責任?”
周澤銳有些心疼,慌忙地無知所措,語無倫次:“不是的,茵茵,我知道都是我的錯,我只是想
解釋一下,我知道我沒辦法彌補這六年來你獨自一人撫養然然的艱辛,我願意承擔責任,承擔一切錯誤,我只是希望你能給我一個補償的機會。”
梁璟然走出來後就明白了為什麽周澤銳不怕她走丢了,這個私人會所的裏面建成了蘇州園林的九
曲回廊式,彎來彎去的回廊根本不知道出口在哪裏,而且每個地點都有個服務員。
她一走出來就有服務員詢問她有什麽事情。
拒絕了服務員的好意,梁璟然像是繞迷宮一樣,好不容易繞到了湖心的樓閣,她猶豫着要不要進
去。
“诶,這不是周澤銳家的那個小丫頭嗎?”徐海東抱起小姑娘。
梁璟然也不怕他,摟着他的脖子,“周叔叔叫我出來玩。”
徐海東啧啧兩聲:“孤男寡女幹柴烈火,舊情複燃。”
梁璟然裝作疑惑的樣子,“叔叔,你在說什麽?”
“沒什麽,叔叔帶你進去玩玩好不好,這裏是叔叔工作的地方。”徐海東抱着她走進去。
這個樓閣俨然是一棟別墅,全古風裝修。徐海東自诩是個雅人,裝修也就是一個“雅”字,就是雕花木架,放着幾個花瓶。
再進去,除了木質的桌椅,邊上還放着一架古筝。桌椅都是上好的紅木,桌子上鋪着的是絲綢制成的桌布,牆上挂着幾幅名家的字畫,裏面望過去又是一道簾子,擋住了視線。
梁璟然有些驚嘆,都是有錢人吶。
“怎麽樣?叔叔這兒好看嗎?”徐海東得意地和梁璟然炫耀。
梁璟然回了他一個不屑的眼神,大言不慚地說:“這有什麽!我爺爺那邊的花瓶比這兒還多。”
梁榮軒和江月寧祖上都是有家底的,梁榮軒能開得起玉石店家底也出了不少力,他還有個專門收藏古董玉石的藏寶閣,都是梁榮軒的珍藏,江月寧的珍藏是珠寶首飾,兩個人都嫌棄對方的珍藏,互不幹擾,都不進對方的收藏室,倒是梁璟然總是被他們帶去他們的收藏室。
徐海東這時候還不知道梁家的家底,只當做家中擺設的花瓶,捏了捏她的小臉,“小孩子懂啥,叔叔這兒可都是好東西。”
“你又不送我,不是我的都不是好東西。”梁璟然壞心地說。
徐海東樂了,把小姑娘放在地上,“你瞧瞧,這裏面啥東西你可以用,這花瓶什麽的你要來有什麽用?”
梁璟然眼珠子咕嚕一轉,指着邊上擺放着的古筝,說:“我要那個。”
那個古筝一看就是上好的金絲楠木做的,而且一看就有些年份了。至少往前推個幾十年。
“小丫頭會彈古筝嗎?你會彈我就送給你。”徐海東心想周三家的丫頭和周三一樣辣手,專挑好的。
“好啊,叔叔說好了,不許反悔。”梁璟然興奮地說。
徐海東想把自己的舌頭咬掉,不是吧,他這是被坑了?這小丫頭真的會彈古筝?
徐海東就看着小丫頭走到古筝邊上,像模像樣地坐在小板凳上擡起手,試了幾下音,一串音樂就出來,徐海東懂古筝,自然知道她彈的是漁舟唱晚,手法居然還不錯。
梁璟然彈了一小段就停了,笑嘻嘻地歪着腦袋:“叔叔是不是要給我了呀?”
“給你給你,你個小壞蛋,故意框我的吧,古筝是專門學的?”徐海東越看越稀罕,周三那麽讨厭的性子怎麽就生出這個讨人喜歡的小女娃。
“我奶奶教我的。”梁璟然又被徐海東抱了起來。
徐海東想着,梁師妹的爸媽都是什麽人啊,聽起來很神秘啊!
等徐海東再抱着梁璟然回來的時候,周澤銳還在為梁茵夾菜,梁茵雖然沒說話,但卻沒有特別大的反應。周澤銳看到璟然,離開座位接過璟然。
梁璟然想說,她已經六歲了,怎麽還被抱來抱去。
徐海東讓服務員把古筝擡進來,都包裝好放進大盒子裏了,“諾,那是給然然的。”
梁茵自然不肯接受:“師兄你這是做什麽。”
“給然然的見面禮,這小丫頭太有周......”徐海東在三個人的視線中“額”了幾下,改口道:“師妹當年的風範啊,你們慢慢吃,然然以後有空來找叔叔玩啊!”
梁璟然招招手:“叔叔再見!”
周澤銳把她放在他和梁茵中間,梁茵詢問梁璟然古筝怎麽回事,梁璟然和她講了她和徐海東打賭的事情。
周澤銳一臉驕傲,摸着梁璟然的頭,說:“做得好,就應該坑他點好東西。”
梁茵想說也無處說,瞪了一眼周澤銳。
周澤銳收斂地咳嗽兩聲,被瞪了都高興不已,忙碌着給梁璟然乘湯、喂飯。
吃過晚飯,周澤銳想送她們回去,梁茵拒絕了,把梁璟然放進車子裏,關上車門。梁茵看着站在身邊的男人,生硬地說:“你最近一段時間不要插手了,我自己會解決的。”
周澤銳眼睛一亮,躊躇了一會兒,說:“嗯,那你有事情打我電話。”
回應他的是一聲關車門聲。
回去之後,梁茵把梁璟然哄睡着了就坐在客廳裏等張建國,張建國一般玩麻将要玩到十二點,十一點五十分的時候,門口傳來了開門的聲音。
張建國看到坐在客廳裏的梁茵愣了愣,“怎麽還沒睡?”
“有些事情想和你說。”
張建國喝了杯水,心裏有些忐忑不安。
“我們離婚吧。”梁茵也不想和他繞彎子,直接說道。
張建國心跳都漏了一拍,結結巴巴地說:“怎麽了?”
“當初是為了然然,婚前協議也都說了,如果你有喜歡的人了可以直接和我說。我知道你老家有人,所以,為了雙方好,還是離婚吧。”梁茵還是委婉地說了一下。
張建國着急地解釋道:“茵茵你別誤會,上次我帶回家裏的是我老家的表姐,你要是不喜歡以後可以不讓她來......”
如果讓張建國放棄梁茵還是不願意的,梁茵畢竟帶出去有面子,而且,而且,梁家的生活也是他不願意放棄的。
梁茵對張建國很失望,畢竟那個女人也是為他生兒育女的,他卻可以毫不猶豫地放棄她們,“你自己考慮一下吧,好聚好散,你一會兒自己考慮考慮吧。”
梁茵站起來回房間裏,兩個人很早就是分房睡的。
梁茵在等張建國考慮清楚,也暗自準備起離婚的事情了,計劃趕不上變化。
梁茵照常上班,在門口就碰上了同事,點頭一起進門,還沒刷上卡,就被一個女人喊住了。
“梁茵小姐!”
梁茵回頭尋找聲音的來源,是一對母女。
女人穿着過時的大襖子外套,面色黃黃的,女孩子被她拉着走過來,女人啪地就跪在她面前,梁茵吓了一跳:“你這是做什麽?請問你是誰?”
女人卻把女孩子也拉下去,“快給梁小姐跪下,求求梁小姐把爸爸還給你!”
“梁小姐,真的求求你了,把孩子的爸爸還給我們吧,孩子長這麽大,還沒和她爸爸待在一起超過一個星期,真的求求你了,你年輕漂亮,又能幹!”
梁茵知道她是王蘭了。
這一棟樓并不止梁茵一個公司的,上班的人都駐足在大廳裏看着這邊。
梁茵嘴裏有些苦澀,當斷不斷反受其亂,“不知道您說的孩子的父親是誰?我是有老公的人,我不知道您的丈夫是誰,也不可能去搶你的丈夫。”
“我的丈夫是張建國,我是他老家就結婚的妻子.......”王蘭語無倫次地說着。
“诶,張建國不是我們梁經理六年前就結婚的嘛,這年頭小三都找上門裝正室嗎?”
“不會是那個男的兩頭.......”
梁茵拉着王蘭的胳膊,把她拉起來:“你先起來,我們出去說吧。”
梁茵把母女兩帶到公司邊的咖啡廳,王蘭局促地坐在沙發上,張琪琪怯生生地依偎在王蘭身邊。
“王小姐,很抱歉,在和張建國結婚之前,我并不知道他在老家有個妻子。其實最近這幾天我已經和張建國提出過離婚了。”梁茵嘆了口氣,這對母女也實在是可憐。
王蘭驚訝地看着她,心裏有些惶恐,“那,那建國怎麽會讓我們永遠不要來找他了?我,我實在沒辦法,梁小姐......”
梁茵:“這個不是我的事情,總之,我會和他離婚的,王小姐放心。”
王蘭低着頭沒說話。
“孩子,幾歲了?”梁茵望着張琪琪和張建國相似的面容。
王蘭說:“五歲半了。”
“他要你們回去是嗎?”
王蘭難過地點點頭,眼裏的眼淚忍不住掉落下來,這個時候王蘭還只是能夠依靠張建國的女人。
梁茵也有些可憐她,從錢包裏拿出一些錢,放在桌子上:“你們暫時留在這邊吧,我會盡快和他辦好離婚了。”
等周澤銳收到消息的時候恨不得把張建國拉出去吊打一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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