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019
一架鋼琴, 一首兒歌的曲子。
周璟然琢磨着導師的意思, 應該是讓她練這首歌。這首兒歌是大不列颠最著名的兒歌之一, 耳熟能詳,這首曲子卻是一個牧童唱出來的,經過後人的加工, 才真正成形。
周璟然聽過這首曲子, 但她相信學專業鋼琴的人, 都不會彈這首曲子,這麽說吧, 這就是幼兒園級別的。譜子是很簡單的,周璟然跟着彈了三遍就能夠完整地彈出來。
就這一下午,周璟然就練這麽一首曲子, 到最後, 周璟然閉着眼睛都能彈出來了,直到太陽下山, 周璟然也沒能見到她的導師,郁悶地回宿舍了。
她的兩位舍友也許還在房間裏畫畫,周璟然看了看冰箱, 萬幸梁茵走之前給她放了許多食材, 這輩子她是沒怎麽做過飯菜, 上輩子的經驗還在。
她簡單地做了個菜粥,再剁點小碎肉進去,放在電飯煲裏煲着,她坐在餐廳的桌子上撐着下巴想布魯爾的用意。
莫約四十多分鐘, 菜粥的香味就飄散開來,周璟然盛了一碗自己慢慢喝着,她在大不列颠已經吃了三天的牛排或者意面了,每次吃牛排和人家要全熟的都會被用一種異樣的眼神看着。
她的腸胃不大好,吃生的容易拉肚子。
不一會兒她聽見開門的聲音,心想着應該是她的舍友起來了,說起來她就剛搬進來的時候和她的舍友見過面,之後幾個人都關在自己的屋子了,各自為政。
棕紅色長發的女孩子穿着簡潔的白裙子,走到餐廳這邊,似乎深深吸了口氣,然後看向周璟然,盯着她的碗,“你在吃什麽?”
“菜粥,你要嗎?”第二次見到她的舍友了,周璟然還是很驚豔,她應該比她大個三四歲,身材的雛形已經顯露,凹凸有致,皮膚是健康的小麥色,雙眼皮很明顯,眼睛不是很大的那種,但狹長看着你的時候,風情萬種。
周璟然還不知道她的名字。
她矜持了一下,眼睛彎起:“這,可以嗎?”
“可以,我多做了。”周璟然指了指廚房裏的電飯煲,“在那裏面。”
她悠然地去廚房盛了一碗菜粥,拿了個勺子,坐到周璟然的對面,她的姿态很優美,周璟然也發現她盛的粥正好到碗的三分之二處,不多不少,邊緣處也沒有沾上粥的湯汁。
周璟然小時候是江月寧教導的,按照以前大戶人家的規矩,站如松坐如鐘,但看到她的舉止,又是不一樣的異域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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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莉娅·溫莎·波旁,我的名字。”黛莉娅說道,看着這位東方來的小朋友,據說十歲,不過看上去太小了,模樣不錯,黛莉娅下了個定義。
周璟然比之小時候已經張開了不少,原先她的雙眼皮就不是那種很明顯的,現在直接成為內雙了,好在她眼角的輪廓大,偏狹長,看上去有些類似于丹鳳眼,或許不是東方人喜愛的大雙眼皮,但絕不會覺得醜,相反,西方人也可以接受,甚至覺得有東方之韻。
“璟然·周,你可以叫我Laura勞拉。”
兩個人相視一笑,然後又默默地低頭喝粥。
周璟然喝一碗,思索着要不要給另一位舍友留下些,另一位舍友就出來了。
她穿着睡袍,似乎是剛睡醒的樣子,睡袍半系不系,胸口露出許些,下面是一雙修長緊致的腿,身為女人周璟然都看得血脈噴張。
“有什麽好吃的?”她打了個哈欠,揉了揉蓬亂的頭發。
黛莉娅擦了擦唇畔。
“有,有菜粥。”周璟然還是忍不住多看了她兩眼。
“我可以吃嗎?”她走到周璟然的意思後面,朝着她眨了眨眼睛。
周璟然點點頭。
等另外一位端着碗出來,黛莉娅吃完了把碗放入水槽,走了。
性感舍友不屑地沖着她的背影譏笑,轉頭對她溫柔一笑:“嗨,親愛的,這是你做的?”
周璟然想着她們兩個的關系也許不是太好,聽見她的問話,點點頭:“嗯,你好,我叫璟然·周,華國人,你可以叫我勞拉。”
“小勞拉,你真是可愛。不過......”她上下掃視,掩嘴笑:“就是太小了。你多大?”
周璟然很郁悶,和外國人比起來,亞洲人的體質就是顯得稚嫩,發育也較晚,“十歲。”
“真小。我叫阿曼達,是美術系的。你今天去上課了嗎?”阿曼達問道。
說起上課,周璟然又有些郁悶,悶聲說道:“上過了。”
阿曼達邊笑邊說:“你一定是遇到了奇特的導師。”
周璟然擡頭看着她,阿曼達似乎很有經驗,“你知道?”
阿曼達滿足地喝一口粥,“你的導師是誰?”
“布魯爾。”
阿曼達眼中有一絲驚訝,“原來布魯爾這一次唯一收的學生是你啊。如果是布魯爾那就不奇怪了,作為他的學生,被折騰是一定的,而且這老頭的脾氣可不大好啊,他的不少學生都是因為受不了他的脾氣最終換導師的。”
最後她又加了一句話:“不過還是希望你能夠熬過去,畢竟對你将來好。”
周璟然點點頭,心理也不再糾結這件事情,既然在布魯爾這邊,這是傳統,那她就好好迎戰。不過她也做好了被折騰的準備。
她的兩個舍友的确好像不是很和睦的樣子,兩個人碰了面也只是點頭之交,全程毫無交流,不過兩人對她頗為照顧,也許是年紀小,偶爾還給她們做早飯。
兩個人都沒有吃早飯的習慣,但周璟然不行,多年養成的習慣,早上一定要吃點的。中午和晚飯兩個人有時候會叫外賣或者也不知道是什麽人送過來,然後帶上她的一份。
她現在每天的課程就是,一天一首兒歌或者民謠,周璟然覺得她都可以去幼兒園做老師了。
這樣的情況持續了将近一個月,直到那一天,鋼琴上不再是譜子了,而是一張白紙的時候,周璟然明白真正的考驗到了。
但是她也不是很明白布魯爾給她一張白紙有何用意,讓她譜曲?寫感悟心得?後者自然不大可能,既然是音樂人,那就用音樂人的辦法。
周璟然想着之前她彈奏的這麽多譜子,無例外都不是什麽有難度的,大部分都是民間相互傳頌的,兒歌或者民謠都是通俗音樂,她有些抓住了頭緒,又感覺自己什麽也沒抓住,若有若無的感覺讓她很難受。
她想起了小時候江月寧一直給她哼的江南小調,那些都沒有成為曲子的音樂,只是傳唱在不同人的口中,擁有每個人獨特的味道。
江月寧的聲音就像古筝一樣,那種充滿古韻的聲調,周璟然至今還記得。
也許轉換成鋼琴曲會有些難度,但周璟然還是想盡可能地保留那種華國的古韻,音樂都是相通的,鋼琴和古筝的差別也許很大,但是并非不能轉換。
周璟然塗塗改改,在太陽下山之前完成了一份初稿,放到了鋼琴上,把其餘的草稿紙都收拾幹淨了,再離開琴房。
回去的路上,周璟然心中還是忐忑自己的作品能不能讓導師滿意,忍住想再返回去修改的沖動,周璟然返回外面的小公寓裏。
她的小公寓是在一樓,前面後面都有門,後面是小花園式,周璟然喜歡從後面走,她最近都沒怎麽回來,突然發現自己的小花園裏,冒出了一堆玫瑰。似乎是栽種上去的,
周璟然蹲下來研究了一會兒,也許可能是小區裏的綠化人員種的吧,可是,這,種的也太醜了。
最後也沒研究出什麽。
第二天早上,今天是周末,周璟然本想睡個懶覺,但生物鐘太給力,家裏也什麽都沒有,想着出去吃個早飯吧,聽到後邊小院子裏的動靜,心想,終于可以知道栽花人了。
周璟然走回她的屋子,她的房間正好在小花園邊上,透過窗戶就可以看到小花園裏的情形。
這是大不列颠著名的凸窗,并且是木窗,透過縫隙可以看清一個人彎着腰正在把玫瑰拔出土裏,手法很生硬,并不像是綠化人員。
不過,周璟然看着他的小金毛,越看越有種熟悉的感覺,直接推開窗戶,外面的人也似乎吓了一跳,直接一屁股坐在土地上,整張臉露出來了。
“萊昂!”周璟然趴在窗戶上,驚訝地叫道。
萊昂臉上還有着運動過後的紅暈,微長的發絲貼在額頭上,眼睛不知道看向哪裏,總之沒對着周璟然的眼睛。
周璟然沒想到栽花人是他,搬了個小椅子,坐上窗戶,想從窗戶上下去,無奈,似乎有些太高了,上也不是下也不是,周璟然心想,反正下面是土地,應該沒事應該沒事,正想着做好心理準備一躍,身子已經騰空。
萊昂把她抱了下來,他拍了拍身上的泥土。
“萊昂你怎麽過來了?為什麽要給我栽玫瑰?”
萊昂撿起還沒有栽進去的玫瑰,放到她的手中,“我來踢球。你說你喜歡玫瑰。”
周璟然看着他黑乎乎的手,哭笑不得,“你怎麽進來的?”周璟然看了看鐵圍欄,應該是......
“翻進來的。”萊昂随意地說,就像是進入自己的家園一般。
萊昂湛藍色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她,金發有些淩亂。
周璟然有些挫敗,好吧好吧,“好吧,我們先進去洗手吧。”
緊接着,周璟然想到,她并沒有帶鑰匙出來,她也是翻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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