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35烏龍
賈姨娘的話猶如晴天霹靂,霹的宣威伯面如白紙,任誰聽到自己為了往上爬不惜把發妻送出去供人取樂,都不會好到哪裏去。
宣威伯一貫的愛面子,此時更甚,他甚至不敢擡頭去看福慧的臉色,怕在對方臉上看到那種令人難看的鄙夷厭惡。
同樣臉色不好的還有福慧,她神情呆楞的看着跪在地上兀自說着的賈姨娘,臉上和腦袋裏一片空白,這種事情是她完全沒有預料到的,她張了張嘴,艱難苦澀的道:“後來呢?他去哪裏了?”
再是想不到,她等了這麽多年,卻等來了這樣的消息。明明就在一個府裏,為何直到現在才知道?
“那位大人第二天天不亮就走了,妾久居內宅,實在不知那位大人的消息。”賈姨娘說着可疑的停頓了一下,她看了看臉色如土的宣威伯,咬了咬嘴唇道:“妾……妾懷疑,懷疑三郎是當年那位大人的兒子。”
“住口!賤/人你給我住口!”這話猶如一個開關,點燃了宣威伯心裏的怒火,直接讓他一個暴起,掐着賈姨娘的脖子,臉色猙獰扭曲如厲鬼。
蔡嬷嬷帶着幾個婆子急忙上去把兩人拉開,宣威伯卻猶如陷入了魔障,眼珠子赤紅,直愣愣的盯着賈姨娘,恨不能生啖其肉飲其血,嘴裏不清不楚的罵道:“賤/人!胡說八道,三郎是我的兒子,是我的兒子!”
福慧心裏當真是複雜萬分,再是想不到這其中還有這樣的內情,三郎……竟然是他的兒子。如果是這樣,那麽一切也就能說得通了,難怪這個無/恥的男人這麽多年對三郎不聞不問,難怪他對于自己說的立三郎繼承爵位避而不談,原來他也知道三郎很可能就不是自己的兒子。
想清楚了這其中內情,福慧一時都不知道自己是該哭還是該笑,她沉默許久,看着賈姨娘道:“你為何要殺了二郎?”
這是福慧不能理解的地方,按說以前二郎和賈姨娘井水不犯河水,現在府裏的爵位都不知道能不能保得住,這兩人還能有什麽仇要殺了對方?
賈姨娘低着頭,默不吭聲。
宣威伯此刻已經安靜下來,他陰冷的看着賈姨娘,眼底閃過濃烈的殺意。二郎為何會被關起來他一清二楚,甚至這個不孝子還曾要挾過他,而賈氏和二郎素無往來,為何能引得她下了殺手,宣威伯心裏有了一絲不好的猜測。他垂下眼簾,暗自想着,只要出了主院,他一定立刻殺了賈氏這賤/人,絕不給她開口的機會!
宣威伯的打算終究沒有機會實施,因為福慧對外面招了招手,就有婆子進來把賈姨娘帶走了。
屋裏福慧與宣威伯兩兩相對,“本宮料想你也不會知道他的消息,如此你還有什麽要說的?”
宣威伯臉色漆黑,他死死的盯着福慧看了許久忽然笑了,“他啊,他死了,哈哈哈哈,你以為他還能走得出荊州城?別傻了,那些人不會放過他的!”
福慧攏在袖子裏的手緊了緊,目光落在宣威伯臉上,試圖發現他說謊的痕跡,可看來看去卻什麽都沒有發現。她道:“本宮給過你機會了,是你自己不願說的,怪不得本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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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香院裏,顧沉舟剛回來,洗漱過後正拿着毛巾擦手,就聽齊叔說起了主院發生的事,他忍不住挑了挑眉,難怪蔡嬷嬷動作不斷,原來是有了消息了。只是上輩子為什麽就沒有發生這事呢?顧沉舟想不明白,他在窗邊沉思許久,這才打定了主意,然後讓端硯叫了大胡子進來。
“找什麽人?”大胡子進了伯府以後雖然不再和從前那樣不修邊幅,但是那一臉看着就讓人覺得此人真兇的胡子一直都留着,眼睛一瞪就跟土匪沒什麽兩樣了。
“一個男人,十三年前去過荊州城顧府的男人。”顧沉舟知道的不多,就這點兒還是上輩子謝姝婉告訴他的,只是還沒等查出什麽,他就死了。
大胡子眼神幽深的看着他,“除了這一點還有什麽?”
“哦,你讓我想想,”顧沉舟撓了撓頭,上午的時候在先生那裏,他就這個問題和謝姝婉請教過,同時也讓他再一次領教了謝姝婉的聰慧之處,“我這麽跟你說,我讓你找的這個男人十三年前曾經去過荊州顧府,他的官職不低,因為我……父親曾經想攀上此人得以回京,只是因為某些原因,沒有成功。我要查的就是這個人的消息,他是什麽人,在什麽地方。”
大胡子點了點頭,胡子下的臉色變得十分古怪,幸好有胡子遮掩,無人看見。見顧沉舟沒有要補充的,大胡子就走了。
摸着袖子裏的玉佩,顧沉舟心裏有些激動,這玉佩是謝姝婉今日在先生那裏的時候不小心弄掉的,被他給撿了,出于某種心思,他沒有還給謝姝婉。
丢了玉佩而不自知的謝姝婉這會兒正坐在望江樓裏暗自運氣,周承澤簡直就是一張狗皮膏藥,無論她去哪裏總是會被他纏上,如果他不是皇子,謝姝婉真是都要錘死他了,簡直太煩人了。
“阿姝不喜歡這裏的飯菜嗎?”這幾日皇上的态度十分微妙,周承澤有些沉不住氣,越發的盯緊了謝姝婉,宛若溺水之人試圖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殿下,我有些不舒服,先回府了。”謝姝婉心裏很不耐煩,臉上甚至帶出了幾分。
周承澤也看出來了,他心裏也有些惱怒,但是卻不能表現出來。因為父皇态度微妙,母妃再三叮囑,無論如何都得把謝姝婉哄好了,最好能讓她死心塌地的跟着他,只有這樣才能解決眼前的危局。周承澤照做了,可惜效果很不理想,謝姝婉對他從來就沒有好臉。
作為皇子,周承澤何時被人這般對待過?若非為了大業,他早就翻臉了。就像此時,他努力的壓抑着心裏的惱火,一臉關切的看着謝姝婉道:“阿姝哪裏不舒服?可要宣太醫?”
謝姝婉繃着臉搖了搖頭,“不必了。”
說完謝姝婉就起身準備出去,輕涯立刻将披風披在她肩上,跟在謝姝婉身後出去。
周承澤這一次沒有追出去了送她,待得看到謝姝婉上了鎮北将軍府馬車後,包間裏周承澤臉上露出陰鸷的神色,一腳踹翻了飯桌。
如果不是為了大業,一個偏遠之地的将門女子他會看在眼裏?給臉不要臉的玩意兒,既然這麽不識擡舉,那就不要怪他!周承澤一張俊臉猙獰的可怕,眼底是令人心驚的狠辣。
鎮北将軍府,謝姝婉下了馬車就靠在輕涯身上,氣若游絲道:“我覺得我可能中毒了,周承澤這個狗東西,也不知道在裏面放了什麽,吃的我肚子好疼。”艹!
輕涯一聽臉色驟變,抱起謝姝婉就沖進了後院房間裏,然後喊着叫大夫。
謝姝婉窩在被子裏,身體蜷縮着,疼的臉色發白,嘴唇發紫。
聽到消息的謝大少過來後,坐在床邊十分擔心,“怎麽回事,你與我說清楚,若真是周承澤動的手,我必不會放過他!”
謝姝婉沒說話,實在是太疼了,她說不出來啊!
一旁看着的輕涯腦子裏忽然劃過什麽,臉色有些綠,對上謝大少淩厲的眼神,輕涯有些不忍直視。如果她猜測的是真的,那周承澤這回還真是倒了大黴!不過大夫還沒來,輕涯想了想就把今日發生的事一一說給謝大少。
聽了輕涯的話,謝大少陷入了可疑的沉默,他面無表情的轉過頭,看着窩在被子裏的謝姝婉,“按照輕涯所說,周承澤不可能有機會做手腳,除非買通了望江樓的人。”
謝姝婉苦着臉,就是這樣她才覺得奇怪啊,如果周承澤這狗東西真的下手了,沒道理她看不出來啊!可她确實肚子痛的要死啊!
就在兄妹倆對望的時候,大夫來了,謝大少讓開位置好讓大夫診脈。
謝姝婉的目光一直落在大夫臉上,可能将軍府下人叫的急,這老大夫出了一頭的汗,這會兒還喘着。
診完脈,老大夫的臉色十分難看,謝姝婉看不懂,她心裏一沉,難不成天殺的周承澤給她下了什麽難解的毒/藥?
輕涯和謝大少同樣有這種擔心,忍不住問道:“大夫,我家小姐怎麽了?”
老大夫聞言沒好氣的瞪了輕涯一眼,黑着臉沒好氣道:“先前說的那麽嚴重,把老夫一路拎來,我還以為貴府小姐怎麽了,呵呵,哼!”
謝姝婉眼皮子一跳,忍不住坐起來,“你快說,我到底怎麽了?”
正說着,謝姝婉覺得肚子又疼了,像是有人拿着一把刀在裏面攪一樣,疼的謝姝婉瞬間白了臉,撲通一聲又倒在床上。
謝大少吓了一跳,當即就準備逼問老大夫,然而他鼻尖一動,忽然聞到了一股奇怪的血腥味……他看向這奇怪味道的來源,陷入了迷之沉默。
輕涯同樣陷入了迷之沉默,再是沒想到,竟然會搞出這麽大的烏龍,這要是被人給知道了,估計能笑上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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