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 被擒
另一邊,無法分心操控巴蛇的巫羨魚,再次放出了一群為數倍甚的玄蜂與練無邪周旋,獲得喘息之機後,她再次役使巴蛇盤伏下來,大頭直轟向城門,為身後的蠻軍開道。
轟隆!轟隆!轟隆--僅僅三次沖擊,那重達萬斤的厚重鐵閘相繼給擊破,最後一次竟轟然将整座城樓摧毀一旦。
裏許外,蠻軍大隊人馬頓時一片震天歡呼。
巫羨魚取出一支短小翠笛,輕輕吹響,靡靡絲音飄逝風中,眼看就要沖入城中的巨大蛇軀晃了晃腦袋,口中叼着大片紛飛血肉,不甘不願地游縮了回來。
掉頭的巴蛇忽然蛇尾輕擺,又轟然掃塌了一段城牆,它卷着沖天塵土,呼嘯着直奔後方蠻軍陣中而去。
巫羨魚臉色一變,當即發現了不妥,這巴蛇竟突然失去了控制,自行其是,心中一慌,這巴蛇是她好不容易說服門中長老才賜予她的上古異獸,若是有失可不得了。
原來楊真将天誅送入巴蛇軀體的靈神精竅位置所在,利用他所掌握的通靈役獸之術和天誅的神兵異力,奪取了巫羨魚的靈役之術的控制權。
巫羨魚氣急敗壞地追在巴蛇後面上空,食着沖天滾滾煙塵,連連施術,卻毫無回應。
危機暫時解除,楊真心中卻燃起了天大的危機,他操持着巴蛇,卻無令其還回原身的秘術,只能驅使其行動,眼前蠻人大軍虎視眈眈,城牆潰塌,城南戰事甚緊,也無兵力可支援此地,一個可怕的念頭徘徊在他心頭。
用巴蛇殺死這數千南蠻士兵?
師門的戒律一次次在他腦海裏回蕩,現實與道義左右為難,落足在煙塵中的他,望着前方地平線上的洪荒巨獸,面臨生平最難的一次決斷。
縱然那些蠻兵是敵對方,卻也是活生生的人,玄門講究清淨無為,最是忌諱血腥殺戮,污濁道心,為業力侵蝕。
就在他猶豫的當刻,巴蛇貪婪的巨口呼嘯着卷向大地上螞蟻一般,正作鳥獸散的蠻兵,十數人轉眼就給巴蛇吞吸進了巨口。
“不--”隐隐聽到慘叫聲的楊真,立即施展通靈術阻止巴蛇的行動。不想這巴蛇腹口中剛吸了大量兵士的精血,一時元氣大暢,遠古意識中被壓抑的獸性發作,再不受楊真役使。
且同時巫羨魚在力圖奪取役權,兩廂拉鋸之下,巴蛇如脫缰野馬,狂性大發。
四方逃散的蠻兵,哪裏跑得過巴蛇?盞茶工夫,就有上千蠻兵給巴蛇連土帶泥生卷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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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真只得怏怏趕上去收回了天誅,放棄了無謂的努力。
巫羨魚無奈之下,飛趕至陣中後方此時孤零零的車駕上,破頂而入,将瑞欽王趙壽帶走,兩人剛飛起半空,巴蛇大尾就橫掃而至,黑卷狂風過後,整個八乘馬車連車帶馬霎時變成了一灘肉泥碎木。
此時剛好擺脫玄蜂的練無邪,與跟上的楊真,一起呆呆地望着下方慘烈的景象。
“你們該死!”巫羨魚惡毒的聲音遙空傳來,她手中提着一人,頃刻飄掠而至。
楊真此時腦海中還盤桓着那血肉橫飛的殘忍場面,心神恍惚,練無邪一人迎上,冷冷道:“你自食惡果,怪得誰來?”
巫羨魚臉色忽紅忽白,忽然嘆息一聲,揮手放出蜈蜂袋,遠處雲散盲目亂飛的殘餘玄蜂仿佛找到了指引,陸續飛了回巢。
練無邪冷眼旁觀,沒有阻止,此時只剩下她一人,大勢已去,也不怕她耍什麽花樣。
此時追逐到丘野的巴蛇聲勢總算緩了緩,且有少數蠻兵逃入林野中,暫且偷生,巴蛇巨大的軀體一路移山倒海,開山辟道,将山丘原野搗得烏煙瘴氣,滿天煙塵。
“練丫頭,接你的王叔!”巫羨魚眸光轉了轉,大袖一卷,将趙壽肥大的身子橫空抛向練無邪。
風聲呼響,練無邪不及猶豫,還是伸手将落下的趙壽接到手中,肥重的身子落到她手中,只是令她身形微微一沉,轉手提到膝下。
就在這時,她側旁數丈外一道白影從空氣中幽幽浮現,一掌就無聲無息印了過來。
不遠的楊真目光一凝,不及提醒,就撲了上去。
“嗤--”尖銳的破空聲起,一道凝練至極的劍氣從楊真手中揮出,劍光細弱,卻精芒璀璨,窮盡純陽之力,正是一式乾坤劍指,取向那偷襲之人。
練無邪頓知不妙,猛地将趙壽回擲了過去。
忽然間,無數道綠色光芒在她身外閃耀,斑斓若螢,翩飛若蝶,轉眼那些光斑萌生變化,無數道翠綠幼滑的藤蔓見風即長,抽枝發芽,橫生豎長,蔓延了她一身上下,死死纏住了她。
巫羨魚咯咯大笑,道:“練丫頭,你還是嫩了點,你可聽過靈巫‘金剛藤’?”
見練無邪一身長滿藤蔓,還在繼續蔓延,放下心來,繼續笑道:“不妨告訴你,城北失手也不打緊,這洛水城,大荒軍入主定了。”
被纏成粽子一般的練無邪,一臉不屈,極力掙紮,無奈這些荊藤柔韌至極,更漸漸開始長出毛刺,她每動彈一下,皮肉就酥麻疼痛難當,顯是有毒之物。
另一邊,楊真已經與那偷襲之人交上了手。
楊真一記重擊轟退了白袍青年,心憂練無邪的狀況,怒喝道:“左清河,你遁甲宗真要助纣為虐?”
左清河嘿嘿陰笑一聲,散去籠罩身外的寶光,道:“想不到這樣你也能認出我來,接招!”他袖袍輕拂,一道如帶青光就滑了出去。
靈動的劍光當空迎上了一道金芒,“啵!”兩件兵器一觸即分,迅而又水乳交融一般糾纏在了一起。
楊真一聲驚咦,他首次見到在靈性上幾可與他的天魄神兵相比的兵器,不須法訣操引,就能自行鬥法。
練無邪周身上下已經是血跡斑斑,只聽她厲喝一聲,身外霓紅光芒暴漲,無數翠枝蔓葉炸成齑粉飛散八方,露出一具衣衫破碎的美妙女體和飛揚的秀發。
就在這時,一道微弱不可察的烏芒,命中了練無邪近乎半裸的胸前,只聽她一聲凄厲的慘叫,直直墜下了十丈高下的地面。
“姓左的,這昆侖派的小子交給我了,你帶走那丫頭和趙壽!”巫羨魚轉手就将趙壽扔到了左清河一方,同時撲向了楊真。
楊真與左清河同時收起仙兵,各自尋了目标而去,巫羨魚哪裏會如他所願,飄忽一閃就纏了上來。
心急如焚的楊真一個移形換位擺脫巫羨魚,折空俯沖向地面,欲救練無邪,眼看就要落地,背後風聲驟起,無奈橫空一閃,那風聲如附骨之蛆緊随而來。
楊真終是落足風塵漫天的地面上,借力轉身貼地飄退,形同一片羽毛一般輕靈,看上去渾不着力,去勢卻若閃電,同時鞠身右手攏袖,探掌一記誅神法印推出,一氣呵成。
他這一印凝聚了全身心的精氣神,乃福至心靈的一印,掌方拍出,前方的空氣似乎發生了一絲扭曲,且去意連綿不斷,仿佛受驚的水潭一般波蕩起來。
落在蹑上來的巫羨魚眼中,卻感到楊真自送出那一掌後,整個人都變的虛幻了起來,對方就像那水潭深處的游魚,看得見,卻捕捉不到痕跡。
她首次對這昆侖派年輕人重視起來,雙袖合攏,十指并連,口中一段急促的音節吐出,也聽不清是在念什麽咒語,驀然一團白色雲氣橫空在她身前卷出,迎上了楊真的一印。
楊真沒有真元,他一印窮盡心神之力,那一印直接提聚天地元氣而成,瞬息之間,破裂成無數片的水波光芒,分解了包裹着巫羨魚的大片雲團,化出原形。
巫羨魚悶哼一聲,飄飛了開去,顯然吃了個小虧。
楊真回首,只見左清河祭起一方散放着玄黃色龜甲狀光芒的法寶,一手攜着一人融入法寶光芒中,轉瞬沉入大地不見,只留下一陣小旋風吹拂着塵土。
他怒喝一聲,飛掠了過去,卻什麽也沒抓住,正欲遁地追擊,巫羨魚笑盈盈地又趕了上來。
楊真橫眉道:“妖女,你還笑得出來?”
巫羨魚努嘴指向他後面,道:“适才巴蛇狂性大發,是公子做的手腳吧,奴家沒聽說過你昆侖派有這等法術?”
楊真回頭一看,裏許外一道山坡下,巴蛇那巨大的軀體正溫順地盤縮成一團,那盤蛇陣中昂起的蛇頭上隐約站了一個小黑點。他心中大驚:竟有人制服了那狂暴的洪荒怪獸!
“秀丫頭,拿你的定魂珠來。”
沙啞低沉的聲音揚空傳來,楊真頓知制服巴蛇者的身分,正是那冰冷霸道的大巫師,卻不知道這等方式出現,算不算違反了與他的約定?
就在他思索之間,巫羨魚飛空離去。
楊真沒有去阻止,他在思索如何去追回被擄走的練無邪,自從他破陣而出後,白纖情見他有自保之力,索性進入了潛修當中。眼下,他只能依賴自己。
他已經為這座城池盡力了,結果如何他無法預料,此刻,他心中只有一個念頭,救回被帶走的練無邪。
他從未如今時這般,急切地想繼承莫天歌留給他的記憶,尋找奇法妙術。
也許是上天垂憐,他很快找到了一門縱地追蹤術,集六識分辨和法力氣息、甚至意識烙印為一身的追蹤奇術。
另一邊巫羨魚送上一顆龍眼大小的寶珠後,屠方将變成乖寶寶的巴蛇封印回自己的巢穴。城北一場驚世駭俗的鬥争以沒有勝利方而告終,而洛水城戰事卻剛剛進入白熱化。
此時已經正午時分。
大荒軍水師和僵屍陣輪番對南門和水門進行沖擊,幾個時辰下來,僵屍群在懸空觀老道們拼死抵擋下,折損過半,只餘下了大約千多具的光景。
而城牆上下卻是慘烈無比,在老道們回氣調息的間隙,全憑城牆上的兵士死命抗擊,擂木滾石、火油、石灰無所不用其極,連城東和城西大部兵力都調集了過來。
縱然如此,也死傷三千餘人,才抵擋了大荒軍對水陸兩路對兩道城關的攻擊。
在北門的驚天動靜,武陽王自也知曉,面對南面的巨大壓力,卻只能靜觀其變,在不斷的飛報傳來後,有憂有喜。
喜的是義女練無邪和楊真的回歸,憂的是北面城牆的崩塌,縱然蠻軍意外功虧一篑,卻也是懸崖臨危一步了。
大好形勢下,大荒軍主動鳴金收兵,收縮江上船隊。
不過,怒江上九黎族的生力軍仍有大批未有披甲上陣,接下來戰事必将更趨白熱化。洛水城城池不穩,糧草和士氣大大不足,已是岌岌可危。
在洛水城背倚的北邙山,一條崎岖的山間小徑上,前臨危崖,後是山坡林野,一道玄黃色光芒從地上突然冒起,霍然碩大成團,孔竅而出,光芒大戚。
光芒斂盡後,三個人現出了身形,站立當中的秀逸白衣人的正是左清河,還有一名昏迷的肥胖錦衣男子,以及一名亵衣隐現、渾身是血的妙齡女子。
左清河揮手收起飄浮在前、寶光微弱的龜狀法寶“玄武遁甲”,一腳踢開趙壽,玩味的目光先是落在了練無邪貴秀無雙的面上,接着游移到她橫躺小徑那美好起伏的嬌軀上。
“嘤--”練無邪低吟了一聲,眼睫毛眨動醒來,目光不期然與左清河有些異樣的目光對到一起。
“練姑娘傷勢可要緊?”左清河倏然神色一正,俯身就欲扶持練無邪起來。
“是、是你救了我?”練無邪聲音微弱,面上痛苦之色一現即逝,目光有些渙散,她下意識推手拒絕了左清河的扶持,微微掙紮着跪坐了起來。
左清河保持了一個名門正派弟子的風範,脫下外衣,交到練無邪手中,然後背過了身去,接着他又不知從何處取了一件備用白袍換上,同時他心中竊喜,正找不到理由怎麽說服這丫頭,沒想到竟有意外之喜。
自從三集鎮與練無邪那夜邂逅,就一直對她念念不忘,本來與巫門合作彼此都是心懷鬼胎,不得已才連番得罪佳人,如此看來,別有一番機會呢。
左清河心中計較,不料身後突然傳來冰冷的聲音:“原來是你,沒想到竟落到了你手中。”
練無邪先是受到“金剛藤”纏實,潛力爆發擺脫後,卻元氣大傷,不想進而再又中了巫羨魚的巫門秘毒,方醒轉過來,頭暈眼花,一時不辨東西南北,錯把左清河當了救命之人。
待回想起來中巫羨魚圈套前一幕幕,冰雪聰明的她自然了然一切。
左清河回過身後,練無邪已經穿上了他的白色外袍,勉力盤坐在地,遮掩了內裏美好的春光,一頭烏黑的柔發披散在前襟,透着前所未有的柔弱風姿。
左清河退後幾步,表示沒有敵意,然後合袖一揖到底道:“練姑娘,在下身負師命,才不得不一再與姑娘為敵,還請練姑娘諒解。”
練無邪深吸一口氣,暗自調息止住外傷血流,一臉淡漠清冷,對眼前的左清河視若不見。
左清河眼珠一轉,一臉關切道:“練姑娘,你受傷不輕,在下有些療傷奇藥,可保袪疤除痕,你……”
她咬牙瞠目道:“少惺惺作态!你與那巫門妖女本蛇鼠一窩,任你說得天花亂墜,本姑娘也不信。”
左清河連連作揖,一臉苦色道:“練姑娘,不怕你笑話,在下身為遁甲宗弟子,同時身為越國之人,确有身不由己的時候,巫門此番北上,打着收拾河山的旗號,聯邛州吳越兩國,圖謀大漢南疆,我遁甲宗處身尴尬……”
練無邪不屑打斷道:“如此你遁甲宗就可以夥同巫門為所欲為,對凡俗無辜大肆屠殺?”
左清河一怔,正色道:“不知練姑娘師從誰家門下?說句有辱三清道祖的話,這修真界各道宗門自古視蒼生為草芥,我玄門中人多半口中喊着一套,只怕做的又是一套,左某對得起師門,對得起良心,問心無愧……”
練無邪再次打斷道:“強詞奪理,一派胡言!想不到你享譽幾千年的遁甲宗,竟是藏污納垢的肮髒之所……”這回她話未完,周身如萬毒蝕身,痛楚難當,血氣不足,腦海一陣眩暈襲來,就要昏死過去。
“練姑娘!”
“不要過來!”練無邪兩手死死地抓入泥土中,捏攥成拳,堅持坐姿不倒。
左清河突然兩眼一直,望向前方山徑上,一個滿臉煞氣的藍袍青年橫空出現,他目光落在練無邪身上,陡然更怒了幾分,縱然如此,卻畏足不前,顯是怕左清河傷害人質。
“左清河。”
“楊真。”
兩人都叫了一聲彼此的名字,仿佛心有靈犀,雙方貫注在對方身上的目光,都充滿了濃濃敵意。
楊真對練無邪身上的白袍産生了質疑,“你對她做什麽了?”
本虛弱痛楚無力的練無邪知道救兵趕來,扭頭回望,剛好見到楊真那雙滿布焦急、充滿血絲的目光,心中沒來由一甜。
在楊真看來就是那染血的海棠花,在平日堅強的風骨下,多了幾分柔美和脆弱。
左清河撫着手心,一臉皮笑肉不笑道:“怎麽,想救她?”
楊真冷冷道:“我救定她了。”
“是嗎?”左清河仰頭望天,一臉不屑。
楊真臉沉若水,忽然一步踏出,人影衣袂飄動之間,他已經跨過了五丈距離。
左清河正身目光一凝,搶前半步,單掌迎上了楊真快逾閃電的一掌。
一聲轟鳴,罡風狂卷,楊真騰身飄退三丈,身形踉跄,左清河卻只退出了三大步,顯然法力要大為強甚,他大笑三聲,伸指輕彈頭頂法冠,一道青光跳躍而出,一個回轉,光芒大盛,化做一串電光劍影直沖向了楊真。
楊真沒有其他選擇,天誅電馳而出,淡明的金色劍芒撞上青靈劍所化青色幻影,電光閃爍,一觸即分,迅即又撲擊到一起,形若燕翔魚躍,兩件法寶皆是靈動非常。
相較而言,青靈劍更顯靈幻,天誅更顯鋒銳。
“這是我遁甲宗古傳天品靈劍青靈劍,到了地府莫要忘了!”在羅浮山年輕一輩中可說是呼風喚雨的左清河,心中有着莫大的野心,容不得有與他相頑抗的對手。更何況,自命風流的他,潛意識裏已把楊真當成了情敵。
随着他咄咄逼人的話語,青靈劍流轉如逝水青光,出擊越加刁鑽不可捉摸,一條、兩條、三條、漫天皆是青色劍光幻影在翻滾躍動。
天誅卻是每每後發先至,将青靈劍的攻勢半途攔截上。
左清河久戰不下,心中不免焦急,索性祭出了師門重寶“玄武遁甲”,一件玄黃色形質古樸厚重的甲,轉瞬在光芒萬丈中披挂上了身。
楊真忽然感覺壓力一松,青靈劍破綻多了起來,天誅趁勢抓住一個機會,蕩開青靈劍,直襲左清河,然而,他意念卻“看到”左清河面對天誅襲來,除了戒懼,更多的是興奮。
“锵!”天誅無往不利的鋒芒仿佛撞上了一堵銅牆鐵壁,反為那古怪甲胄表面上那如流水滑動的符箓神力反彈了開去。
楊真心知要糟,風聲呼嘯,青靈劍已經貼地飙射而來,如同一條飛天游蛇,一路飛沙走石。
他展開身法,身形化做一串長長的殘影,在疏林中左轉右移,電光石火間,他退到了一塊山壁前。
“轟!”一條山徑轉眼就給崩塌的山壁掩埋了去,山石隆隆聲中滑落下了山崖,楊真狼狽的身形出現在不遠灌木叢中。
從他發起攻擊,到被迫閃避不過眨了幾下眼的工夫,天誅這才悠悠追回,繼續與從塵暴中鑽出的青靈劍纏鬥。
“我遁甲宗上古至寶玄武遁甲威力如何?哈哈哈……”
有了集遁形和防禦于一身的奇寶,左清河益發肆無忌憚起來,禦使青靈劍飛天掠地,拖着長長的游梭青影,四面八方沖擊楊真的防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