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可怕的法術
旅店窗外經過的馬車通體黑色,由四匹高頭大馬拉着,很是奢侈。
馬車的前後各有一個穿着铠甲的騎士跟着,護衛着馬車的安全。約克城裏,能配得上這種規格的,除了舒萊男爵,就只能是戰鬥法師塞壬了。
德文并沒有用元素箭,因為那是他保命用的底牌,不到萬不得已,絕不會輕易使用。
面對一個毫無防範的戰鬥法師,精鋼箭已經足夠了。
在馬車駛過窗口的這一瞬間,德文憑着多年磨練出的本能,通過倒映在馬車窗上的人影判斷出了車中法師的具體位置。
猶如白駒過隙的一剎那,德文開弓,射箭。
‘崩’的一聲震響,旅店中的壯漢吓得腿一哆嗦,有個不争氣地,竟直接癱倒在了地上。
精鋼箭飛了出去,穿過旅店的窄窗,撞破了馬車窗口,‘蓬’的一聲,傳出了一聲清晰的箭矢入肉聲,一聲慘呼聲從馬車內就傳了出來。
這呼聲很短促,有些沙啞,就像漏氣的風箱一樣。
看這情況,應該是對方的肺部受了重傷,就算現在還活着,也絕對撐不到別人來救他。
大量的鮮血從破碎的馬車窗內濺射而出,馬車內的身影倒了下來。
馬車前後護衛的騎士驚呼一聲,其中一個騎士立刻奔向馬車,口中大聲喊着塞壬的名字。
德文仔細聽着,沒有任何回應傳出來,看來這法師确實是完蛋了。
“成功了!”
德文心中一喜,伸手将弓挂在背後,将行囊裏的另一柄戰斧拿了出來,一手拿着一柄斧頭,就像旅店外沖了出去。
他做這些動作的時候,另一個騎士也沒閑着,他渾身泛起了青色的元素光芒,縱馬直向旅店這邊狂奔過來。
這騎士和戰馬都包裹着精鋼铠甲,戰馬沖鋒起來,就如一輛殺戮戰車一般。
他無視了旅店的木質牆壁,無視了旅店內的人群,直直沖撞了進來。
面對騎士的攻擊,旅店的木牆和紙糊的一樣,根本無法起到哪怕一絲的阻擋作用。
‘嘭’的一聲巨響,大量木板碎片四射飛出,旅店內狂風乍起,這是騎士身上洩露出來的風暴之力!
德文體內龍力沸騰,如火焰一般,但他的身體表面卻閃動着霜炎之力的白色光芒,周圍的空氣受冰霜力量的影響,頓時出現了大量的白霧。
白霧和狂風糾纏着,讓剛剛還是十分平靜的旅店一下子變得和冰霜地獄一樣恐怖。
旅店內的人們被吓壞了,大多數人只顧得上尖叫。少數靈醒些的,則縮在角落後面瑟瑟發抖,只希望這場可怕的戰鬥快點過去。
德文手拿戰斧,不退反進,大步向前,向着騎士對沖過去。
他的身體推土機一樣,異常地蠻橫,沿途擋道的桌子,椅子全部被他撞成粉碎,面對騎士揮來的重劍,手起雙斧,狂暴地劈了過去。
在融合了霜炎後,他的力量提升了一大截。而這騎士的馬速遠遠沒到極速,沖擊力遠不如當初的布蘭德,根本不可能是他的對手!
‘铛’的一下重響,騎士剛剛沖進旅店,戰馬沒跑出幾步,就撞到了銅牆鐵壁。
他手中的重劍直接被劈飛了出去,整個人也從馬背上倒飛而出,如一個炮彈一樣,飛出了旅店,摔在了街道上,掙紮着,硬是爬不起來了。
就這麽一瞬間的交鋒,這旅店就成了廢墟,廢墟中有人痛呼着,有人呻吟着,有人被吓呆了,怔怔地看着這一切。
德文毫不停留,他從廢墟中沖出去,迅速沖向了另一個騎士。
這騎士也留不得!
随着距離的接近,他看清楚了馬車內的情景。令他感到震驚地是,壬竟然還沒死!
這家夥心機好深沉,受了這種重傷,竟還能如此鎮定,一下子來個将計就計,在這裏等着他!
他靠在馬車壁上,右胸膛斜斜地插着一支鐵箭,大半個身體都已經被鮮血浸透。
但是,他的眼睛卻是睜着的,正直直地望着德文。
他一見德文沖出來,身上泛起了青光,迅速彙向了手中的法杖,轉瞬間,一道近半米長的凝聚風刃從法杖上飛了出來,飛出馬車,輕而易舉地将這輛馬車切出一個光滑的切口。
風刃繼續飛着,它的周圍伴随着狂風,直削向德文的身體。
戰鬥法師的法術威力,絕對是要超過同階元素武士的元素防禦力,原因無他,就因為他們手上的元素聚焦法器!
此刻,他正好沖到了剛才被他劈出去的那個騎士身邊,見風刃襲來,一把抓起地上騎士的腿,将他提了起來,當做人形盾牌,直接甩向了風刃。
這騎士當然知道法術的威力,恐懼地大叫起來,他身上泛起了青色的元素光芒,試圖抵禦風刃的侵襲!
但這一切都是徒勞的,風刃中包含的風元素要遠遠比他身體凝聚。
只聽‘噗嗤’一聲輕響,風刃從這騎士身上切削了過去,将這騎士的身體,連同精鋼打造的铠甲,從頭到腳,切成了兩半。
風刃一路侵襲,其中的風元素一路消散,化作一道道細小風刃,如密集地刀陣一樣,将這騎士的血肉攪成了肉醬,肉醬又甩出去,摔地滿大街都是一片血紅,異常地慘烈。
這法術的威力,到了駭人的程度。
但,這元素法師的攻擊也到此為止了,因為緊跟在這騎士身體背後,是德文甩出去的戰斧。
這斧頭旋轉着,帶起凄厲的嘯聲,一下劈在了奄奄一息的塞壬腦袋上。
巨大的力道直接将這法師的腦袋給砸爆了。
這回,他絕對完蛋了。
這交鋒只在瞬間,等這法師死了,旁邊的騎士才反應過來,他怒吼一聲,沖向了德文。
他的沖鋒距離很短,不過十米,沖過來和德文撞在一起後,頓時走了上個騎士的老路,甚至比他更慘。
他的重劍一接觸到德文的斧子,立刻就被劈飛,手臂後揚,整個人失去平衡,胸口空門大開,完全沒有防禦。
德文抓住時機,朝着這騎士的胸口就是一斧頭。
這騎士硬生生挨了一擊,他身上的精鋼铠甲幫他防住了斧刃,卻沒防住斧頭上攜帶的巨力。
铠甲的胸口直接凹陷下去一大快,有密集的骨裂聲從這騎士的胸膛傳出來。
騎士倒飛而出,一路狂噴着鮮血,摔落在地時,已經是進氣少,出氣多了。
戰鬥結束,前後只不到半分鐘!
德文跑到馬車旁,拿回了戰斧,擦了擦上面的血跡,放回了背上。
他将塞壬的法杖也收了起來,這是他擊殺對方的最有力證明!法杖之于法師,就像武器之于戰士,法杖都丢了,人絕對也挂了。
德文又拿出了一個銀質徽記扔到街上,徽記上紋刻着荊棘花,這是海默男爵的家族紋章。
這徽記留在這裏,就是要告訴舒萊,這就是海默男爵的報複!
做完這一切,德文就向一出小巷子跑去,準備出城。
在經過旅店的廢墟時,他轉頭瞥了一眼。
旅店裏,有好多個傭兵被戰鬥餘威波及,死的死,傷的傷。在最裏面的櫃臺上,那個胖女人呆呆地站着,滿臉驚愕,不敢相信眼前發生的一切。
德文伸手入懷,甩手将他的錢袋扔了過去,裏面還剩六枚金幣,賠償她的損失綽綽有餘。
随後,他的身影就隐沒在了小巷中,很快就消失不見。
殺死這戰鬥法師,只是一個開始。
接下來才是真正的危險,他必須在舒萊男爵反應過來前,逃出約克城。
幾分鐘後,大量的士兵向這邊湧過來,其中領頭的是一個騎士。
但一切已經晚了,法師死了,刺客也是無影無蹤,只餘一枚醒目的銀色徽記。
看着街上的慘烈景象,騎士眼中滿是驚駭。
一個士兵将徽記撿了起來,交到他手裏。騎士看着徽記上的荊棘花紋章,心中一凜,大聲命令道:“放焰火信號,封鎖全城!”
竟是海默男爵的人,這絕對不能讓他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