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chapter 16

I offer you that kernel of myself that I have saved, somehow the central heart that deals not in words, traffics not with dreams, and is untouched by time, by joy, by adversities. I offer you the loyalty of a human who has never been loyal.

我給你我設法艱難保全的內心，不營字造句，不與夢交易，不被時間、歡樂和逆境觸動的內心，我給你一個從未有過信仰之人的忠誠。

和同時代奧地利、法國古堡的極盡奢華不同，這座十六世紀建造的莊園并不過分的華麗莊嚴，卻依舊精致複古。

格洛莉亞看着米黃色牆壁上挂着的人物肖像畫，那些膚若凝脂的貴婦和衣着講究的貴族們微笑着，似乎要從畫中走出來，邀你共舞一曲華爾茲。

在莊嚴厚重的巨大水晶吊頂映照下，卧室中擺着一張斯圖亞特王朝風格的深棕色雕花大床，精致的金銀絲浮花織錦鋪在上面十分漂亮。

格洛莉亞轉身看着一身黑色西裝的福爾摩斯先生，對方古典優雅的英倫紳士氣度竟讓她有時空倒轉之感。

當然，古典優雅的紳士氣度指的是他不開口說話的時候。

“你已經超過二十八小時沒有攝入蛋白質、糖元、脂肪等營養素，你的身體正在消耗體內儲存的營養素并分解成葡萄糖，提供組織細胞産生熱量，等這些物質徹底消耗完，你也迎來了生命終結。”他在慈善晚宴的攝像監控中只看見她魅力四射的長袖善舞，別說食物，甚至都沒飲下一口酒精飲料。

福爾摩斯先生目無表情的板着臉，那種禁欲氣派令他性感得要命。

格洛莉亞微微屈身，用一種難以形容的優雅又性感的姿勢脫下三英寸高跟鞋，窗臺精致金色欄杆上挂着的白色棉紗窗簾輕輕浮動，晚風将格洛莉亞輕薄的裙子吹起一角，她踩在卧室裏柔軟的墊子上，“先生，二十八個小時不足以讓我餓死。”

“扣——”

福爾摩斯先生從紅發女仆手中接過托盤，一壺錫蘭紅茶，一些冷雞肉卷和嫩牛排。

格洛莉亞想起，來到這間客房前，夏洛克似乎對馬斯格雷夫先生低聲吩咐了幾句，她本以為是案件事宜，但也許是關于現在擺在她面前的這盤美食？

她還是不問了，傲嬌的福爾摩斯先生才不會承認。

“eat.”夏洛克坐在窗邊的小餐桌旁下達指令。

馬斯格雷夫家的廚師廚藝很不錯，格洛莉亞吃完一小塊冷雞肉卷得出結論，而夏洛克正盯着攝入極少食物後便放下叉子的金發姑娘，“時尚界不止一次發生過過瘦模特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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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皺眉：“你得過厭食症？”

“yeap，”格洛莉亞在某人的視線中開始切小牛排，“激素分泌失衡引起的。”

夏洛克·福爾摩斯有着天才般的分析推理能力，早在格洛莉亞透露曾被注射超大劑量神經類及成瘾類藥物時，就已經推斷出上百種可能引起的心理或生理并發症——心髒功能下降、多器官功能衰竭、繼發感染性疾病、自殘傾向、廣泛性焦慮症、激素分泌失衡、自我厭棄、性欲缺乏、水電解質紊亂、酸堿平衡失調……太多太多。

多到他心生煩躁。

格洛莉亞可不知道福爾摩斯先生正在心煩什麽，她将一一切成小塊的嫩牛排擺在夏洛克面前，“先生，我喜歡有您陪伴的晚餐。”

像是怕被拒絕，她湊近一些叮囑，“您中午答應過的。”

“我只想享用每一個有您陪伴的午餐。”

“——你兩日後即将入讀威斯敏斯特公學，每日共進午餐的要求并不現實。”

“那就晚餐好了～”

是的，福爾摩斯先生當時沒能拒絕，也許他本來也不想拒絕。

格洛莉亞呷一口紅茶，時常将黑咖啡當做主要食物攝入的福爾摩斯先生當然也稱不上合理飲食，“而且您看起來真的有些瘦，而且蒼白。”

雖然她愛死他的英挺削瘦，皮膚蒼白又禁欲的讓她血脈噴張。

“我擅長拳擊和西洋劍，精通巴頓格鬥術，同時槍法精準。”夏洛克語氣自然随意，絲毫沒有炫耀語氣。

格洛莉亞攤手：“所以只有我是個挑食的廢人？”

“牛排切得不錯。”福爾摩斯先生移開視線，看向窗外的側臉輪廓迷人。

在夏洛克·福爾摩斯先生清晰的記憶中，他從來不需要他人代勞處理食物，于是洛克菲勒小姐成為了第一個為他切牛排的女人，這讓他感覺有些奇特。

不過——她對其他人也會這樣嗎？

福爾摩斯先生陷入了某種讓他不高興的猜測中。

格洛莉亞當然不知道這一切，因為她已經赤腳走進了套房的浴室，而手裏正拿着那個小巧的棕色皮革袋。

古堡後期維護的還算是不錯，浴室的大理石地面光滑整潔，暖黃色的光源讓這片小空間顯得溫暖舒适。

格洛莉亞細致的卸妝，她可不想明早從福爾摩斯先生懷中醒來時有一張皮膚狀态不好的臉蛋。

對着鏡子露出笑臉，素顏的金發姑娘那種與生俱來的洛麗塔氣息更為明顯，像是只需要一個眼神，一抹微笑便能令人傾慕迷戀。

而現在這個迷人的姑娘正從行李袋裏翻出一件睡衣，她相信福爾摩斯先生已經盡力了，這件黑色蕾絲睡衣幾乎是康妮扔進她行李箱中布料最多的一件。

但即使是這樣，依舊輕薄的要命。

于是洛克菲勒小姐便心滿意足的躺進了浴缸裏，最後穿上蕾絲睡衣時還不忘從随身小包裏翻出香水點塗在手腕耳後，清冷的奶香茉莉香混合着接踵而至的麝貓香，顯得清冷飄渺有神秘，但同時肅穆的焚香中竟然還有一絲放蕩的脂粉味，充滿欲拒還迎的暧昧誘惑氣息勾起人的欲望。

已經換上藍色絲綢睡衣躺在床上的夏洛克擡頭看向浴室，格洛莉亞的臉上似乎盛放着某些讓人無法移開視線的光芒，她的金發鋪在身前，擋住了一些輕薄蕾絲布料無法遮擋的部位，卻似乎比裸露更顯誘惑。

格洛莉亞笑着撲上床，其實她想直接撲在福爾摩斯先生的身上，但她擔心精通格鬥書的福爾摩斯先生在應激反應下把她胳膊折斷。

嗯…那樣太重口了。

夏洛克不動聲色的将薄被扔在她身上擋住了大片白嫩的肌膚，接着開始展示他的快語速，“馬斯格雷夫的管家布倫頓抛棄了同為這座古堡工作的女仆蕾切爾·豪厄爾斯，這個擁有威爾士血統，性情急躁易怒的姑娘患了一場腦膜炎，整個人變得極為陰郁暴躁，而抛棄她的前未婚夫布倫敦也在上周五淩晨倒了大黴，他被馬斯格雷夫發現偷盜檢查藏書室的禮典文件。”

“就是馬斯格雷夫先生給你的那份？”格洛莉亞将長腿從被子裏伸出來，幾乎快要搭在同居人的身上。

夏洛克再次将她裹進織錦被裏，“這是一份奇異的古老儀式“馬斯格雷夫禮典”的問答詞抄件，從十六世紀以來，凡是馬斯格雷夫家族的人，一到成年就要舉行這種儀式，就象古老家族的紋章圖記一樣。”

格洛莉亞這次直接換了個動作趴在他身上，撐着胳膊擡頭問他，“這位管家已經被解雇？”

“馬斯格雷夫給了他一周時間交接工作事宜，但在第三天時，被他抛棄的未婚妻率先歇斯底裏的喊叫他已經離開。毫無疑問，布倫敦确實不見了，早晨門窗都是闩着的。他的衣服、表，甚至錢鈔，都在屋裏原封沒動，只有常穿的那套黑衣服不見了。他的拖鞋穿走了，長統靴子卻留下來。”

格洛莉亞看着他上下起合的薄唇，艱難忍住親上去的念頭，“您之前說這是一樁離奇的案件，所以應該不只是管家失蹤而已。”

“ 在布倫頓失蹤後的第三個夜晚，雷切爾·豪厄爾斯同樣失蹤了，她的足跡沿着草坪石子路，在小湖邊附近消失，這座莊園的小湖水深八英尺，淹死一頭牛都毫不費力，更不用說一個大病初愈的年輕女人。”福爾摩斯将金發姑娘伸進他睡衣裏撫摸腹肌的手抓出來，“但馬斯格雷夫在湖中卻連屍體的影子都沒發現，不過卻撈出一件最意料不到的東西，那是一個亞麻布口袋，裏面裝着一堆陳舊生鏽和失去光澤的金屬件，以及一些暗淡無光的水晶和玻璃制品。除此之外，再無其它。”

夏洛克将她的手抓緊，防止格洛莉亞再次搗亂，“說說你怎麽想？”

格洛莉亞：想什麽想？我滿腦子都是如何将你醬醬釀釀！

“管家失蹤後，那個可憐的姑娘将裝着怪東西的口袋投進湖中？”格洛莉亞盯着他的嘴唇說。

偵探先生将手中的禮典文件遞給她，“看出了什麽？”

格洛莉亞：哼！福爾摩斯先生又開始故意轉移她的注意力！

不過誰讓她這麽貼心乖巧呢？

于是格洛莉亞聽話的接過文件：

Whose was it

它屬于誰？

His who is gone.

屬于那個走了的人。

Who shall have it

誰應該得到它？

He who wille.

那個就要來到的人。

Where was the sun

太陽在哪兒？

Over the oak.

在橡樹上面。

Where was the shadow

陰影在哪兒？

Under the elm.

在榆樹下面。

How was it stepped

如何去測量？

North by ten and by ten,

向北十步再十步，

east by five and by five,

向東五步再五步，

south by two and by two,

向南兩步再兩步，

west by one and by one,

向西一步再一步，

and so under.

就在下面。

What shall we give for it

我們用什麽才能換它，

All that is ours.

用我們的一切。

Why should we give

為什麽要這麽做？

For the sake of the trust.

因為我們要遵守諾言。

“禮典在暗示某個地點？橡樹和榆樹是地點的方位标杆？我記得古堡左前方那棵過分高大的橡樹，但榆樹在哪？并沒有哪棵榆樹看上去像是已經伫立了幾個世紀。”格洛莉亞撩動頭發露出她的尖耳朵，自然也讓金發本來能勉強遮住的一些風景若隐若現。

福爾摩斯先生瞬間移開視線，紅着耳朵語氣煩躁的失去耐性，“你腦子裝的都是垃圾嗎？恐怕你只有摔一跤才能發現，草坪裏的那處坑窪原來種着一顆榆樹！”

格洛莉亞才懶得跟他争吵，她直接捏着偵探先生發紅得耳朵撲上去親他，哼，這才是讓他閉嘴的最好招數！

金發姑娘的嘴唇離開一些，“先生，你的記憶力出現了什麽問題，我明明已經說過很多遍，我的腦子裏全是你。”

夏洛克輕咳一聲，“根據格局方位，明天下午三點左右太陽會落在橡樹上方，到那時自然會找到答案。”

他關掉有着金色流蘇裝飾的臺燈，卧室變得昏暗，福爾摩斯先生平躺着放緩呼吸準備盡快進入夢鄉，卻被衣着輕薄的金發姑娘整個人纏上來。

格洛莉亞聲音甜美，像是萦繞着暧昧的香氣，“晚安，先生。”

格洛莉亞暫時決定放過可憐的福爾摩斯先生，主要是她可不想在別人家裏結束自己的virgin生涯。

夏洛克·福爾摩斯盡力忽視她柔軟皮膚的觸感，大腦中開始運轉着人類已知的化學規律，在這過程中他懷裏的金發姑娘早已經沉入夢鄉。

僅僅半個小時後，正在思考量子化學在動力學性質方面應用的福爾摩斯先生忽然皺眉。

格洛莉亞在睡夢中離開他的懷抱，翻身背對着夏洛克，像貓一樣蜷縮着身體，開始陷入夢魇瑟瑟發抖。

夏洛克在理智思考之前已經将她抱回懷裏，瘦弱的小姑娘甜美的臉上挂着淚珠，緊閉着雙眼無法醒來，她聲音微弱的呢喃，“別離開我...”

“莉亞——”夏洛克第一次懷疑高功能反社會人格中包含的不近人情一項，只因他難以形容此時心中升起的憐愛。

那雙動人心魄的灰藍色眼睛終于睜開，像是因為忽然從夢境回到現實，或者說她依舊處于夢魇中，格洛莉亞的視線顯得朦胧不清，她試着努力觀察他，接着恍然大悟般的漾開一個甜蜜笑容，“——是福爾摩斯先生。”

僅僅半秒後，金發姑娘就以一個十分暧昧勾人的姿勢跪伏在他身上，她獻上一個又一個熱吻，并不深入，但每一下琢吻都帶着令人甘願赴死的執着愛意。

“莉亞，你現在不清醒——”夏洛克想避開，金發姑娘因為他的動作灰藍色的眼睛再次盈滿水光，忍着委屈不發出嗚咽聲，“先生，你別離開我。”

睿智非凡的福爾摩斯先生并不精通中文，不然他會知道有個短語正适合形容格洛莉亞——

磨人的小妖精。

女孩柔軟的嘴唇描摹着他的唇瓣，又離開一些滿懷愛意的凝視他，

“我給你一個從未有過信仰之人的忠誠，先生。”

——“我再不會允許你離開，格洛莉亞。”

——“我給你一個從未有過信仰之人的忠誠，先生。”

“轟”的一聲，就像被熱火點燃一般，眨眼間格洛莉亞發現自己已經被福爾摩斯先生壓到了身下。

“——先生？”

格洛莉亞提出的疑問沒有得到回答，因為她現在滿腦子都是福爾摩斯先生強勢的吻，這過程中她難得的找回一絲理智。

于是夏洛克再次聽見了她哭哭唧唧的聲音——

“先生，我不想在這裏。”

更過分的是她在說完這句話的同時再一次沉入了夢鄉。

清醒的夏洛克——

仿佛身體被掏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