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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橘被謝行舟的聲音吓得差點摔手機,忙不疊點擊發送,将手機扔進兜裏。鍋裏橘子粥的泡沫即将溢出來,沈橘又手忙腳亂去關火。
井井有條的早晨在謝行舟殺傷力巨大的聲音中破裂,還伴随着幾聲Orange的叫聲。沈橘舉着調羹沖謝行舟打招呼:“呃,不好意思我擅自用了下廚房……”
謝行舟懶洋洋“嗯”一聲,走過去接過她手中的調羹。沈橘還愣在謝行舟那一聲“嗯”裏,不知道他的意思到底是有關系還是沒關系,就看見謝行舟就着她剛剛用過的調羹舀了一勺粥,送進嘴裏。
米提前泡過,煮的時間也長,口感濃稠細膩,每一粒米都軟糯綿爛。粥裏放了橘子瓣,唇齒間全是淡淡的橘香。
謝行舟細細品味了一番沈橘煮的粥,而沈橘腦子裏只有“間接接吻”四個字不斷排列組合。
“我,那什麽……”沈橘大腦有些當機,先不說間接接吻,現在在她面前的可是酒醒後活的謝行舟啊:“昨晚你喝醉了我送你回來,我叫沈橘……”
謝行舟又“嗯”了一聲伸手拿過沈橘洗好的兩個碗,娴熟地用勺子盛兩碗粥:“我記得。”
他記得?記得多少?撩她的事情還記得麽……
沈橘臉有點紅,被謝行舟接過廚房主動權後跟在他身後出去了。
謝行舟家有專門收藏餐具的玻璃櫥櫃,櫥窗中杯盤刀叉應有盡有,紋飾從玫瑰圖譜到星月長河,華麗又精巧。
早餐用的是一套森林油畫系列的餐具,無一例外都有精致的浮雕印記。
看着謝行舟貓一樣慢條斯理又優雅地喝了兩碗粥,沈橘忍不住滿懷期待地詢問:“……味道怎麽樣?”
謝行舟聞言擡眸,他深棕色的瞳孔在清晨的陽光下像是含着一淳初春剛化開的柔水,光線變幻間飛快掠起一泓水光,金波潋滟。
就在沈橘以為謝行舟會來一波商業贊美時,他似笑非笑執起調羹指了指沈橘碗中還未怎麽動過的粥,聲音不緊不慢:
“我不想打擊你。”
……這和說好的劇本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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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還吃了兩碗?”沈橘當然聽得懂謝行舟的弦外之意,幾乎是下意識就反問出口。
謝行舟懶洋洋眯了眯眼睛,調羹回到自己碗裏又舀了一勺粥,像頭悠閑曬着太陽的黑豹般不緊不慢:“那是因為我餓。”
說完便将手中的調羹輕輕送到唇邊,只是他的眼睛至始至終盯着沈橘,喝粥的動作緩慢又磨人,仿佛他喝的不是粥而是她一樣。
沈橘被謝行舟盯得頭皮發麻,一瞬間仿佛又看到了昨晚倚在沙發中的那個男人。
所以謝行舟是為什麽會被描述成“謙謙君子,人淡如菊”的啊?他明明、明明就是慵懶頹靡挂的啊?
雖然在她心目中River大大應該是白騎士一樣溫柔和煦的存在,可事實擺在面前不容她質疑。但總不至于其他和謝行舟接觸的人都瞎吧?
盡管沈橘染着一頭醒目的姬胡桃色卷發,卻掩蓋不住她有些呆愣的表情。不是貶義的那種呆愣,感覺像是剛睡醒的小兔子,看什麽都有些懵懵懂懂。
謝行舟看着她,唇角不自覺地揚了揚。她的頭發和她整個人一樣都帶着一種很鮮豔的色彩,會讓人想起一些看起來很可口的點心,比如撒滿玫瑰的荔枝覆盆子撻,比如烘烤到膨脹後裹滿櫻花冰淇淋的舒芙蕾。
放下調羹用餐巾擦了擦并沒有粘上任何東西的唇角,謝行舟随意往椅背上一靠,手指叩了叩桌面:“對了,昨晚多謝你送我回來……”
聽見謝行舟提這件事,沈橘立刻來了精神。坐直身子,舉手:“關于這件事,謝先生,我有話想說。”
謝行舟倒是有些意外她在此時有話想說,挑了挑眉:“你說。”
沈橘将手放下,深深呼吸,努力從腦海中拎出已經打過無數遍腹稿的臺詞:
“是這樣的,我是漫畫《凜王長齋》的作者,想請您擔任動畫化男主的配音。雖然褚雲先生已經把您拒絕的原因告訴我了,但我還是想再和您談一下。”
沈橘目光沉靜,甚至換上了敬語想讓自己顯得專業一點。
謝行舟眼瞳中有一瞬的鋒利,但很快便如紛紛雨落般被晨光覆蓋,沈橘幾乎以為剛才是自己看錯了。他依舊是微笑着,只是說出來的話讓她的心猛地沉了下去:“配音?衆所周知我是個食評家,配音和我有什麽關系?”
沈橘原地表演了什麽叫目瞪狗呆,她千算萬算,沒算到謝行舟居然不承認River這個身份。
是,褚雲是沒有明确告訴她謝行舟就是River,但是這不是明擺着的嗎。就憑她這River六年死忠粉的十級聽力,聽錯?不存在的。
放在膝上的雙手不自覺握緊,沈橘倔強地盯着謝行舟:“你明明就是River。”
“River?”謝行舟像是第一次聽到這個名字一般微微皺了皺眉,甚至還做作地拿出手機搜了搜:“嗯……這個游戲我也玩過。是我的聲音和他有些像麽?”
你的聲音當然和他像,因為你就是River本人好嗎!
沈橘死死盯着謝行舟,好像這樣就能盯到他松口承認一樣。River行事低調,不想暴露身份可以理解。但是、但是她可是River頭號死粉啊,她都已經認出來了,就不能承認一下嗎。
“我喜歡你很久了,你的聲音我聽得出來,我不會告訴別人的。”除了已經知道的齊桑落。沈橘默默補了半句,向謝行舟表示自己的忠心。
謝行舟笑起來,懶散地歪了歪頭,稍稍有些頭痛的樣子:“如果River知道你這麽喜歡他一定很高興,可是,我真的不是River。”
話說到這個份上謝行舟依然不承認,沈橘還真沒辦法逼着他說自己是River。心裏小小的火苗再次被澆滅,沈橘整個人肉眼可見地低落下去。
她的心裏已有波動,甚至還想哭.jpg
被謝行舟當面否認自己是River,比褚雲告訴她River不肯接受配音讓她難過一百倍。
她心裏假想的River一直是個溫柔的人,所以發現River是謝行舟的時候她真的很開心,想着她的River大大果然和想象中一樣。
後來遇見真實的謝行舟,雖然性格和媒體描述出入很大,但畢竟是River本尊,她的偶像濾鏡尚在。
可現在算怎麽回事,不答應配音就算了,到這份上了他還裝!沈橘在心底瘋狂錘桌,性格這麽懶散随性的人為什麽會是River本尊啊!
見沈橘不說話了,謝行舟拿出一張黑卡擱在桌面上,食指随意一彈,卡便穩穩被送至沈橘跟前。
這逼裝的可以給滿分。畢竟這種力度稍不合适就會将卡彈飛至地上的動作不是人人都能做。
撿起面前的黑卡,看到上面燙銀的Xanadu時,沈橘腦海中再次刷屏無數排問號,皺着眉看他。
“3年內你在Xanadu的全部消費會記在我名下。”謝行舟換了個單手支着下巴的姿勢,補充:“這是我的謝禮。”
沈橘依舊盯着謝行舟,見他似乎沒有要說的了,才不可置信地開口:“……就這?”
“怎麽,3年你不滿意?那……”
“啪!”沈橘猛地拍案而起,謝行舟的話被打斷,有些意外地看着她。沈橘氣得小臉紅撲撲的,眼睛也紅得跟只兔子似的盯着他。
太過分了,雖然她也有自己的目的,但她是為了錢嗎??還不是、還不是因為他是River……
歸根結底,只要想到自己曾和River待在一起她就很開心。不答應配音,不承認身份都罷了,但是最起碼的,一個陌生人做到這種程度難道不應該真誠地道個謝嗎,直接扔出一張卡來算怎麽回事?
看着謝行舟還一臉理所應當不明白她為什麽生氣的表情,沈橘心裏堵得慌,不想再待在這個地方,沉默着轉身就走。
謝行舟眸光一閃,跟着起身,長腿兩步追上她,拽住她的胳膊:
“我送你回去。”
希望徹底落空,一顆心沉沉墜了下去。
也是,她喜歡River,但對謝行舟來說她不過是一個恰好遇到的陌生人。這個陌生人表現優秀,于是他也回以高額謝禮。沒什麽好生氣的。
她終于明白為什麽“是否應該把作品和作者分開看待”會成為一個永恒的掐架話題,她現在堅定地覺得就是應該分開看——既然謝行舟不承認,以後她也要把River和謝行舟區分開。
沈橘默默掙開謝行舟的手,頭也不回地跑了。一直到樓下,沈橘才記得開始後悔:早知如此,她就應該帶上那張卡的!
望着眼前關閉的大門,謝行舟微微愣神,迅速撥通了褚雲的電話。
“是你告訴她我就是River的?”
剛剛起床的褚雲被謝行舟弄得有點懵,反應了好幾秒才回答:“沒有啊,哦對了,她是有問過我你是不是River,我沒告訴她……”
“……你怎麽不早說?”
“你也沒問我啊……”褚雲摸不着頭腦。
“算了,挂了。”
不等褚雲說完,謝行舟便嘆息着挂斷電話。
所以自己多謝她送他回來的時候,她突然開始提配音的事,并不是因為被人告知了他的身份。一切并非刻意,而是她确實喜歡River到了足以聽出他聲音的程度。
他當時下意識以為她是從褚雲那裏得知了自己的身份,才有目的地接近他。
于是态度……也稍微帶了點刺。
然後,嗯,成功把小姑娘惹生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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