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沈橘想起身,立刻被謝行舟抓住肩膀重新摁了回去。他一只腳跪在她的雙膝間,另一只手還扶在她腰上,距離近到呼吸全糾纏在一起。
這個氣氛下沈橘心裏沒有半點绮麗的少女心思,她慫了,感覺自己跟只被黑豹抓住的兔子一樣。
她設想過謝行舟生氣的樣子,卻沒想到這麽吓人,近距離感受比她想象中有威懾力一百倍。
“有、有話好好說!”沈橘求生欲望強烈,盡量擺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去看謝行舟,努力眨巴眨巴眼以示自己的純良無辜和只是想談判的心情:“我沒想威脅你,我就想和你再談談……”
見謝行舟沉默,沈橘頓時把眼睛眨得更歡了。
謝行舟忍無可忍:“抽筋了?把眼睛閉上。”
沈橘立刻乖乖閉眼假裝一條暈厥的鹹魚。
盯着裝死的沈橘看了一會兒,謝行舟覺得腦仁疼。明明他才是應該生氣的那個,但她這副顫顫巍巍泫然欲泣的樣子,好像是他欺負了她一樣。
剛剛一臉大義凜然嚷着要把東西給他哥看的是誰?
就這小破膽,怎麽鼓起勇氣來威脅他的?
稍微兇一點就開始抖,難道要他高高興興誇她找了這麽多資料你真是很棒棒喔?
謝行舟在心底深深嘆了一口氣,他是沒想到這兔子居然會咬人,更沒想到咬完以後她的樣子比被咬的人還可憐。
心情複雜地看了沈橘一會兒,謝行舟俯身,薄而滾燙的氣息從她耳邊拂過:
“你說的沒錯,我确實是River。”
幾個字振聾發聩。
沈橘驀地睜開雙眼,吃驚地瞪着他。撞進他近在咫尺的深棕色眼瞳中,沈橘結結巴巴:“你、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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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什麽我?”
沈橘有些抑制不住的欣喜:“那配音……”
“我是River是一回事,配不配音又是另外一回事。”謝行舟松開她站起來,笑得散漫:“想什麽呢?”
沈橘還以為怎麽看都在生氣的謝行舟突然松口是有戲,希望落空,她的語調也降了下去:“……哦。”
謝行舟覺得如果她頭上有兩只耳朵,那現在她的長耳朵一定無精打采地耷拉下來了。肉眼可見的失落,實在太好懂。
重新将橙汁塞給她,謝行舟長腿一伸半坐在矮桌上。搖椅和矮桌的距離很近,椅子邊上縮成一團的人也籠罩在他的身形下。
“對不起……”沈橘知慫就改,迅速認錯:“我不是真想威脅你,我太想讓你給我的男主配音了,實在想不到什麽好辦法……”
小姑娘都軟軟解釋了,謝行舟也不能真和她計較。盯着她看了一會兒,問:“為什麽喜歡River?”
這話恥度太高,連沈橘都問不出來“大家為什麽喜歡‘你吃不吃橘子’”,謝行舟卻把River當做另一個人格一樣,毫無心理負擔地問對方為什麽喜歡自己。
聽到的第一個瞬間就心動,從角色到風格,又被River專業的配音态度打動,于是越來越喜歡。但既然本人問了,沈橘為了掙表現分努力捋了捋思路,一本正經地寫官方小作文:“在我心裏是River的聲音賦予了《滄海》每一作反派BOSS的靈魂,雖然都是反派,但又很不一樣……如果關掉聲音,反派的劇情線不會讓我感到內心的波動,呃,總之我覺得十分有魅力……”
心裏多多少少還有些郁結的謝行舟被沈橘小學生作文的水平逗樂了,他聽過太多贊嘆他味覺天賦的話,沈橘這關于River的蹩腳彩虹屁反而讓他覺得別致。
他配音不是為了得到他人的認可,更多是為了釋放情緒。要說喜歡,自然也是喜歡的,否則也不會偏偏選了配音。《滄海》團隊中有人告訴過他網上有不少他的粉,不過他沒什麽興趣,從未關注過自己在配音圈到底什麽位置。
再加上他刻意隐瞞身份,像這樣遇見活體粉絲還是第一次。River的聲音會比他平時低沉一些,但她不僅認出來了,還從一開始就分外篤定他就是River。
“行了,”謝行舟打斷還在絞盡腦汁贊美他的沈橘,“既然你這麽喜歡River,今天跑來威脅他你覺得合适麽?”
“不、不太合适……”沈橘恨不得把頭埋進椅子裏,這人臉皮怎麽這麽厚哦,雖然他就是River本人。
看小姑娘被逗得臉紅了,謝行舟才心情頗好地挑了挑眉,微微拖長聲音:“其實,要我答應配音也不是不行。”
一聽這話,沈橘立刻兩眼亮晶晶地擡起頭來。
謝行舟不由就想到了平時趴在桌邊拼命搖着尾巴等待投食的Orange,忍住想伸手摸摸她頭頂的沖動,輕笑:“首先,得讓我看到你的誠意。”
“大大你說,想要我幹什麽?”有謝行舟這麽兩句話沈橘立刻來了精神,卷了卷衣袖,一副刀山火海在所不惜的模樣。
謝行舟單手托住下巴,懶散地眯了眯眼睛:
“所謂誠意,當然得你自己想啊。”
……
沈橘離開後,謝行舟重新為自己做了一杯咖啡。懶洋洋執着咖啡杯躺進搖椅中,空氣中除了咖啡豆的香氣還帶了點她衣物上柔順劑的味道。
橙子味的。
想起沈橘先前的表現,謝行舟覺得這小姑娘實在是有點傻乎乎的。
光記着威脅他了,自己的作品資料呢?威逼之後說明作品的價值,再加以利誘不才是完整流程麽?
順手打開最近的抽屜,拿出褚雲給他的那份動畫企劃翻了翻。視線又落到下面的抽屜,拉開後整整齊齊擺放着的一疊漫畫,不是《凜王長齋》單行本又是什麽。
修如梅骨的手指點了點,對着企劃抽出一卷。
他确實因為一些特殊原因對她有好感,但并沒想過和她扯上太多關系,所以褚雲找來的時候他拒絕了。
後來在太華夜碧遇到她,沒忍住的卻是他。
和照片上一樣看起來像沒睡醒的小兔子似的,身上帶着他想象中的柑橘味,清甜溫暖。像是夏日午後,陽光擠入綠葉熟睡的夢呓中,然後一不留神跌落滿地碎光。清風拂過,滿園留香。
用物質回饋他人是謝家一貫風格,他原本不想對小姑娘這樣,可那時他以為小姑娘是知道他“謝行舟”的身份才接近他,惱火之下沒控制好态度。
然後,在他思考應該如何表示歉意的時候再次碰到了她。
說實話和她在一起……還挺有意思的。
畢竟還沒有人在他面前提過“我就是看你好像吃得不太開心”這種話,更沒有人異想天開帶他去吃蒼蠅館子。
就連她拿着一堆費盡心思整理的資料找他談判的模樣,現在想起來好像也有點可愛。
謝行舟執着咖啡杯輕笑一聲,眸光落向窗外。初冬陽光和煦,深深淺淺灑滿這個城市。車水馬龍的紛擾間,心好像突然找到了一處柔軟的栖息地。輕輕觸碰,都是柑橘的清甜氣息。
那麽,她的誠意,會做到哪種程度呢?
***
接到“誠意”任務的沈橘冥思苦想着回家了。
誠意啊……要不她弄個造雪機演一波謝門立雪?或者想辦法把謝行舟推水裏,等他感冒了守在他床邊悉心照顧他?
沈橘打電話給齊桑落的時候她正在畫新一季耳環的設計圖,聽沈橘說完後停下手中描畫的自動鉛筆,豔若隔水桃花的紅唇輕輕勾起。
“純良少女照顧落難黑幫少主的漫畫看多了?現在不流行這種古早的套路不說,你确定你能把謝行舟推水裏坑裏打一棍子讓他受傷?”
“那現在流行什麽套路啊,學習古人三顧茅廬卧冰求鯉?”沈橘皺眉抱着枕頭在床上翻滾。
“虧你還是個創作者,”齊桑落感覺孺子不可教也,“先婚後愛帶球跑,懂嗎?”
沈橘頓時更摸不着頭腦了:“誠意和先婚後愛有什麽關系……”
齊桑落“啧”了一聲,決定點撥一下某個不開竅的小朋友:“一個男人和你玩這種游戲還能是為了什麽,拒絕了就拒絕了,偏偏還要什麽誠意?”
“先婚後愛要的是人,謝行舟想要的誠意無非也就是……你懂了吧。”齊桑落笑起來,手中的自動鉛筆轉了個筆花:“沈橘小朋友,可以啊,不知不覺你的River大大居然還真被你勾搭上了。”
“不,你在說什麽,我不懂。”齊桑落說的每個字拆開她都懂,但是湊一起怎麽就跟天書一樣。沈橘覺得齊桑落是污者見污,謝行舟怎麽可能是有那什麽的想法呢。
在她看來就是她威脅了謝行舟,所以他打算考驗考驗她。
更何況,想起之前謝行舟喝醉時慫爆了的自己,沈橘深深覺得齊桑落說的那種“誠意”是不可能的。
沈橘在心底“不可能”三連,和齊桑落又哔哔一通後結束了通話。
原本還指望着齊桑落能給她點靠譜意見,但齊桑落這種将美人計玩得爐火純青的level顯然已不是她能觸及的領域。
齊桑落和謝行舟一樣比她大三歲,無論為人處世還是言行舉止都比她成熟許多。她就像婷婷袅袅盛開的路易十四玫瑰,優雅冶豔中帶着讓人無法抗拒的魅惑。
齊桑落不是未經人事的小姑娘,不僅男女之事一向看得開,也深谙調情套路。可死宅沈橘不一樣,每天守着紙片人老公的她還停留在理論知識豐富,有色心沒色膽的初級階段。
握着手機想再百度一下,卻看見狀态欄上彈了一條微信好友申請的消息。
純白的頭像,名字是一個相當不走心的句號。
而備注信息赫然寫着三個大字:
謝行舟
作者有話要說:【沈橘同學秒慫現場】
沈兔子(信誓旦旦握拳):我踏馬今天一定要讓謝行舟就範!
謝黑豹(恐吓):嗯?你說什麽?
沈兔子(慫唧唧捂住耳朵):嗚嗚嗚我什麽都沒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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