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報仇的來了!
天洹城地分四格,南面劍閣,東面謀閣,西面臨崖琴閣,北面靠山是城主的千安閣和一些供貴客臨時歇息的院子,比如太子宮玄現在居住的琉璃閣。
之前初曦一直以為每閣的弟子都是幾人住一院,然進了夏恒之的院子,才不得不再次感嘆,權勢二字果然到哪裏都是有優待的!
夏恒之一人住了一個院子,三間正房,兩間偏房,一間廚房,院落不大卻十分精致,布置擺設皆有講究,名貴的花草,精雕的山石廊榭,一草一木皆可成景,富貴、浮華,卻又意境雍容。
甚至院名都和它的主人一樣,內斂處皆露風騷,“宓露軒”
初曦一邊四處打量,一邊任他抱着進了主屋。
花廳窗下放着一張雲塌,紫色雲錦衣袖一攏拖住初曦的腰身,夏恒之旋身仰在塌上,一手摟住初曦的窄腰,一手拂上初曦如玉的臉頰,細長的鳳目中如含了春水,潋滟生波,
“我今日才發現,師妹竟這般好看!”
初曦坐在他腿上,擡臂攬上他的頸項,稍稍擡手,依舊笑的沒心沒肺,語氣卻已清冷,
“手下去!”
夏恒之笑容一僵,感覺腦後的針尖微微刺入,手沒動,只眼尾一挑,輕聲道,
“師妹不願意?”
初曦笑意不減,
“願意什麽?從了你?你和魚楣的婚事将定,難道不要魚楣了?那樣一個閉月羞花的美人你舍得?如果不休,那就是想要我做妾,可惜、”初曦語聲一頓,勾唇冷笑,“老娘不稀罕!”
少女聲音清澈幹脆,如珠玉落盤,震的夏恒之心頭微顫
他這才正眼審視的看着初曦,懶懶出聲,
“師妹、似乎和之前不一樣了呢!”
兩人離的極近,手臂相攬,溫聲笑語,如同情人般親昵,然而仔細看就發現,兩人眼底隐有寒意,涼如針芒。
“人嘛,總是會長大,不可能永遠那麽幼稚,被某些人的皮囊欺騙,錯把表象當實意,空付真心!”
想到他哄騙小璃的感情,初曦便一肚子的火氣,說話自然也不好聽。
夏恒之黑眸幽深,淺笑的薄唇帶着幾分得意,
“哦?師妹對我何時付了真心?我竟不知。”
“真心自是只有自己才知道!因為會疼,想起那人就疼!”初曦清澈的水眸靜靜的看着他,“就像這樣!”
色胚!還想勾引她?
差點中招!
聲音未落,手碗一轉,手中的銀針迅速向着他撫在自己腰間的手臂紮去。
寬袖輕拂,夏恒之便将初曦的手擋了開去,雙臂一收,把她緊緊困在懷中。
他力氣極大,初曦掙紮不得,情急之下,張口向着他的頸項咬去。
“嘶~”夏恒之輕笑,伸手去捏她的下巴,“你屬貓的,張牙利爪!”
“對,專咬耗子!”
趁這空檔,初曦奮力後仰,伸腳向着男人的腿間踢去。
夏恒之微愣,忽然撒了手,初曦頓時整個人向後揚去,眼見就要磕在身後的楠木桌上。
夏恒之一驚,起身伸臂去撈。
初曦慌亂之下不知扯到什麽東西,用力一扯
“嘩!”
“撲通!”
初曦仰坐在地上,愣愣的看着男子被她扯落長褲,露出裏面月白色的亵褲。
美男、亵褲、裸露的長腿修長筆直,初曦舔了舔有些發幹的唇瓣,擡頭道,
“好大一只小白鼠……。”
男人臉上帶着氣急敗壞的淺笑,寬袍一展,遮住引人遐想的豔色,再展開,褲子已經提上,伸手便來提初曦。
“貓和鼠向來絕配,我喜歡!”
初曦哪肯再讓他抓住,一個利索的翻身,迅速躍起,登上雲塌就要翻窗逃出去。
“喜歡你仙人板板!勞資去也!”
拉開窗子忽見一個白影沖了進來。
“當!”撞在初曦身上,初曦大驚之下,疾步後退,又撞在本想來抓她的夏恒之懷裏。
兩人摟抱在一起自榻上滾下來。
“唔!”男人不知撞到哪裏,一聲銷魂之極的悶哼。
“嘶~”初曦後腦勺撞在桌子腿上,眼前一黑,一陣劇痛,仰頭就要罵。
不期然撞上一片溫熱的柔軟,淡淡松香。
“嗯?”她睜大眼睛,看着近在咫尺俊容和一雙幽深鳳目,愣了一秒,霍然轉過頭去,擡手用力的擦了擦唇。
擡腿就往男人身上招呼,也不管有沒有踢到,只想發洩心中的憤怒,
她寶貴的初吻,前世都沒失去的初吻,來到這還不到一天就沒有了,而且細究起來,還是她主動親上去的!
呸!呸!
“夏恒之!你這個混蛋!”
男人怕傷了她不敢用力,兩條長腿壓着她,胸膛鼓動,悶笑出聲,掩去耳根那一抹可疑的紅色,戲虐出聲
“師妹先是投懷送抱,繼而輕薄為兄,如今卻來罵我,是何道理?”
始作俑者的白狐此刻卻是立在塌上,瞪着一雙琉璃般的眼珠,疑惑的看着地上扭打摟抱在一起的男女。
它是來找初曦的,聽到房內有動靜才懸在窗子上,不料初曦突然開窗,它一個不穩就撞了進來,現在又是什麽情況?
初曦惱羞成怒之下,也不管此時兩人倒在地上糾纏在一起的姿勢如何暧昧,只擡腿亂踢,踢不到便張口就咬。
夏恒之防着要害之處,又不願使內力,只得雙臂緊緊抱着她。
少女身體柔軟,淡淡幽香似有似無,不同于魚楣那些女子身上的脂粉香,竟意外的好聞,夏恒之突然有些恍惚。
“咣當!”
門突然被推開,一行人招呼也不打推門而入,然,看到地上的兩人,頓時愣住!
初曦也停下來,仰頭目光穿過夏恒之的肩膀,看着房內烏拉拉進來一幫人。
為首的正是琴閣宗師長顏。
長顏發鬓梳的一絲不茍,用一根碧玉釵簪在腦後,面色發青,冷沉的看着初曦二人。
有長顏在,玉珑等人自不敢多言,只是眼如利刀,死死的盯着初曦白皙的臉頰,恨不得戳個洞出來。
只有魚楣,柔中帶了一絲哀色,一直看着夏恒之,低低的喊了一聲,“恒之哥哥”
長顏雙拳緊握,一拂長袖,轉身往外走,冷聲道,“不知羞恥!穿好衣服出來見我!”
衆人雖不敢出聲,表情卻甚是豐富,或嫉妒、或不屑、或厭惡,聽到長顏的話轉身疾步出了房門,似多呆一刻也不願。
魚楣走在最後,突然停下,望着門外,靜靜的道,“恒之哥哥,我剛剛見過長姐,她和我說你非小璃不娶,我本還不相信……此時父親就在天洹城,你若對你我的親事不滿,我現在就可以去和父親說明。”說到最後聲音已漸哀戚,卻依舊溫順輕柔,“我先去外面等你!”
魚楣說罷,也不等夏恒之回話,快步出了屋子。
只片刻間,屋內只剩初曦和夏恒之兩人。
初曦推了夏恒之一把,倚着桌子席地而坐,望着夏恒之搖頭,“啧啧,好一個癡情的可人兒啊!這麽個溫柔又漂亮的大美女喜歡你,你說你折騰個什麽勁,要是我立馬抱回家,過一年生個娃,過幾年生一堆,多好!”
夏恒之坐在初曦對面,倚着矮塌,绛紫色的雲紋錦袍在地上展開,雍容豔麗,衣帶飄香,一雙細長的鳳目斜斜的看着初曦,嗤嗤笑道,“在師妹眼裏,我便是用來生孩子的?對了、”他話聲一頓,湊上前來,美目抛媚,“魚芷的話從何而來?難道是、師妹說的?”
初曦瞥了他一眼,起身拍拍衣袖,負手昂頭往外走,
“我勸你還是好好想想怎麽跟你那未婚的小娘子解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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