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第五艦隊（下）

很快，勤務兵就把兩杯沖好了的茶送了進來，不過卻很燙，他只能找了張凳子過來，然後放下茶杯就出去了。

“這裏确實亂了點，不過你也看到了，我們嚴重缺乏人手！”廖漢翔尴尬的笑了一下，“雖然第五艦隊成立了一年多，但是一年下來，退役官兵就有一千五百多人，而肯到我們這裏來的官兵卻不到一千人。特別是年輕軍官，幾乎不會有人主動申請到第五艦隊來的，分來的都是一些其他艦隊，部門不要的。這次，我可管不了那麽多了，怎麽說，我跟老聶也算是有點交情，所以就把你給強行要了過來。”

“其實很好的，至少這才是個軍隊的樣子！”談仁皓笑了起來，在他走進了這棟“大樓”的時候，确實沒有發現有多少人，甚至連廖漢翔都沒有配備秘書，而只有一個勤務兵協助他進行工作。

“那篇《海軍航空作戰淺論》是你寫的吧？”廖漢翔拿出了煙，朝談仁皓示意了一下後，自己就點上了，“我詳細的看過好幾次，雖然其中有一些技術上的漏洞與破綻，不過這是一篇很優秀的論文，而且讓我很驚訝的是，這篇論文不是出自于飛行學院學員之手，而是一名帝國海軍軍官學院的學員寫出來的。你以前駕駛過飛機？”

“不，我只乘坐過兩次飛機，最後一次還是今天過來的時候！”談仁皓顯得有點尴尬，他沒有告訴廖漢翔，上一次是十年前，他跟雷少卿搭的一架小型貨機，結果回去後他們兩人都被狠揍了一頓。

“是嗎？那我就更覺得這簡直太奇怪了！”廖漢翔大笑了起來，他三十歲之後，就一直跟飛機打交道了。“說實話，我可還真沒有想到，能夠寫出一篇詳細研究航空戰術，特別是海戰中轟炸戰術的論文的人是一個連飛機都不會駕駛的海軍少尉軍官。那麽，你是怎麽了解到這麽多的航空作戰知識的呢？”

“其實……”談仁皓略微遲疑了一下，“圖書館裏有不少這方面的書籍，還有，我喜歡閱覽航空方面的雜志，我們也可以在學校裏方便的看到各方面的內部報告與論文。”

廖漢翔微微點了下頭。“好吧，你準備從哪一步幹起？”

談仁皓沒有急着開口，對于海軍軍官的晉升線路，他早就熟悉了。

朝過六成的海軍少尉軍官都會被分到各個艦隊去。如果走這條發展路線的話，那麽這些少尉軍官會首先被分配到小型戰艦上擔任大副，或者是以其所學的主要專業被分配到一艘驅逐艦上擔任航海長，輪機長，槍炮軍官，如果在兩年之內表現優異（基本上不會有任何問題），就會被提拔為大副，然後返回軍官學院，或者是其他的進修學院，花半年的時間掌握其他的相關知識，在晉升為中尉的同時返回艦隊，然後幹滿另外兩年，最多兩年半的大副，就可以升任上尉艦長了。這一步極為關鍵，能夠升任為驅逐艦上的上尉艦長的話，那麽就可以有繼續升遷的機會了。在這個位置上幹三到五年，将再次返回學院深造半年或者一年的時間。如果是深造半年的話，那麽就可以回到艦隊擔任巡洋艦上的大副，最後當上巡洋艦艦長，也許能夠在四十五歲之前成為一艘戰列艦上的大副，不過這條路也就基本上到頭了。如果深造的是一年，那麽回到艦隊之後多半會被留在艦隊司令部，接受一年的實際鍛煉，然後被直接調到戰列艦上擔任大副，這樣就很有可能在四十五歲之前當上戰列艦的艦長。這時候，已經是上校軍官了，而這也是成為帝國海軍将領的必經之路。超過八成的帝國海軍将領（廖漢翔是個例外）都是從戰列艦艦長的位置上升上去的。

還有另外一條比較特殊的升遷通道，那就是被分配到艦隊之後，直接留在艦隊參謀部，從一個最基層的參謀軍官做起，分別在作戰參謀部，通信參謀部，後勤參謀部等數個參謀部之間調動，在五年之內成為一名優秀的參謀軍官，這甚至可以直接躍過中尉，晉升成為上尉軍官。不過，這條路的最後終點多半會是艦隊參謀長，或者是作戰參謀（相當與副參謀長），最高軍銜也就是準将（這個機會很少），幾乎沒有成為艦隊司令的機會。

這套嚴格的人事晉升體制是帝國海軍數百年來形成的，這在數百年之間保證了帝國海軍中最優秀的人才能夠順利的成為帝國海軍的将領，而那些碌碌無為的人根本就不可能登上将軍的寶座。不過，這同樣也造就了嚴重的問題，那就是帝國海軍的保守思想，以及帝國海軍中森嚴的等級觀念。

見到談仁皓沒有開口，廖漢翔笑着說道：“本來，我覺得把你留在參謀部比較好，不過我不會用別人的前程來開玩笑，如果你……”

“司令，我願意留在參謀部！”談仁皓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說這句話，因為這機會決定了，他成為帝國海軍将領的機會立即縮小了一百倍，而且就算很幸運，也最多就是個準将而已。

“你決定了？”廖漢翔此時的口吻與當初聶人鳳問出這個問題的時候幾乎是一樣的。

談仁皓堅定的點了點頭。“我已經想好了，也許我不太适應狹窄空間裏的生活！”

廖漢翔立即就笑了起來。“小夥子，你的意志很堅定，而且為了自己的理想，你可以做任何事情。我相信，你不會為這個選擇而後悔的。”

談仁皓有點尴尬的笑了起來，他從來沒有為做出過的決定而後悔。

“好了，明天你直接去作戰參謀部，紀曉賓上校會給你安排一個合适的崗位！”廖漢翔在大腿上拍了一下，然後端起了茶杯，“另外，雖然寒酸了點，但還是歡迎你加入第五艦隊這個大家庭！”

“謝謝司令！”談仁皓也立即端起了茶杯，新的生活終于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