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抽絲剝繭

“淨胡說,你妹妹還病着呢,可不許吵到她。”朝着伍子胥瞪了一眼,伍夫人将瓷碗交給了翠屏。

朝着被伍夫人說教的伍子胥擠了擠眼睛,伍傾柔在後面幸災樂禍的笑着。

“你這個壞丫頭,你就知道看着哥哥被罵!”看着伍傾柔比以前嬌俏靈動多了的表情,伍子胥也忍不住笑了起來。

三人說笑了幾句,綠枝便走了進來。

“夫人,陳大夫來了。”

“快請陳大夫進來。”朝着外面喊了一聲,伍夫人便站起身,讓翠屏上前将伍傾柔床上的幔帳放了下來。

這邊剛放好幔帳,屏風之外便響起了腳步聲,随後,一名五十多歲的精瘦老者便走了進來。

“見過伍夫人,伍公子。”

“陳大夫不必如此客氣,先來看看柔兒的身體如何吧。”

坐在床邊,伍夫人朝着陳大夫擺了擺手。

“好的,那在下就為大小姐請一下脈。”

坐到翠枝搬來的繡墩上,陳大夫從藥箱中取出一方絲帕,墊在了伍傾柔伸出幔帳的雪白皓腕之上,而後方才将右手手指搭在了上面。

陳大夫右手把着脈搏,左手忍不住習慣性的撫着胡須,眼睛也微微的眯了起來。

伍夫人和伍子胥全都緊張的看着他,不敢發出一絲的聲音幹擾到陳大夫的診斷。

直到過了盞茶的功夫,陳大夫方才收回手,睜開了眼睛。

“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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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夫人立刻就緊張的問道,生怕伍傾柔的身體真的有什麽問題了。

“呵呵,夫人請放心,大小姐畢竟年輕,身體底子好,并無大礙。”撫了撫胡須,陳大夫朝着伍夫人笑了一下,而後又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只是,不知為何大小姐居然有憂思過慮、心火太過之像,估計這就是引起大小姐驚悸夢魇的原因吧。”

“憂思過慮?她才多啊,能有什麽心事啊!”

聽了陳大夫的話,不等伍夫人說話,伍子胥便忍不住笑了起來。

“你這丫頭自小就老成,心思多,這又是想到什麽了啊?”

将手臂收回到帳中,伍傾柔隐在幔帳後的臉上忍不住露出了一絲的苦笑。

“哪就有什麽心思了,我最近只不過是在想要送什麽生辰禮物給祖母罷了。”

“柔兒懂事多了,不過就算是為了老夫人的生辰考慮,那也不要想得太多都把自己累病了啊!”

知道不是什麽大病,伍夫人終于是放下了擔憂。

“還請陳大夫給開個方子調養一下吧,這孩子自小就是這樣,做什麽都喜歡考慮周全的。呵呵……”

“夫人放心,大小姐這不是什麽大病,調養一下就好了,也不用吃什麽藥了,我這給小姐開一個食療的方子,吃上幾日就會好的。”

對于人家的家事陳大夫是不會多言的,向他這樣醫術高超的大夫,經常被請于豪府大宅之中,什麽情況都見識過,自然懂得人家的事情千萬不要搭言參與,方可明哲保身。

提筆開好食療的方子之後,伍子胥親自送陳大夫走出了宰相府,這才返回了伍傾柔的房間。

“好了,娘,你看大夫都說我沒事情了,您就放心回去休息吧,否則一會兒父親大朝回來了,您就一點精神也沒有了,還怎麽照顧父親啊。”

看到伍夫人還是一臉擔心不願離開,伍傾柔無法,只好是搬出了父親伍雲陽來。

一聽到伍雲陽,伍夫人擡眼看了看外面的天色,此時已經有巳時了,估計再有些時間伍雲陽就該下朝了。

思索了一下,再看看伍傾柔還不錯的精神,伍夫人終于是點了點頭。

“好吧,那娘就回去了,晚點再來看你啊,你先好好休息吧,這幾日就不要再到處亂跑了啊。”

仔細的叮囑了兩句,伍夫人這才不甚放心的走了,還順手拉走了伍子胥。“你妹妹要多多休息,你就別去煩她了,趕緊回去完成課業,省得你父親回來說教。”

聽着伍夫人越來越遠的聲音,伍傾柔忍不住抿嘴笑了一下。

“小姐,您還是靠着休息一下吧,翠琴按着陳大夫的方子去煮藥膳了,還有一會兒才能做好呢。”

将靠墊重新擺放好,翠屏扶着伍傾柔躺靠好。

“小姐,有結果了。”

借着靠近伍傾柔的時候,翠屏忙将哥哥昨晚的調查結果報告給她。

“如何?”

聽到翠屏的話,伍傾柔立刻坐直了身體。

“石板确實有人為撬動過的痕跡,而且在活動的石板上還曾淋上過菜油。雖然被人清洗過了,但是沒有清洗幹淨還是留下了痕跡。”朝着門外掃了一眼,翠屏壓低聲音說着。

“還有這個,我哥哥在荷花池邊的草叢中發現了這個。”翠屏從懷中取出一物,交給了伍傾柔。

伍傾柔接過打開一看,是一方絲質手帕。手帕上沾染着一些油跡,在帕子的一角上繡着‘傾城’兩個字。

“好,太好了!記你哥哥一大功,讓他今日就去采買處任職。”拿着帕子,伍傾柔勾起唇角,露出一絲冷笑。

宰相府中也有自己的繡娘,基本上夫人、小姐們的帕子都是繡娘做的,所以樣式都是統一的,只是在邊角上會繡上小姐的名字以作區分。而且,按照每季劃分,所做的帕子無論是材料還是花色,都是有區別的。

這方帕子就是數天前,才從繡娘們那邊領回來的新帕子,同樣花色的,伍傾柔也有一塊的。

現在這方有着油跡、繡着傾城名字的帕子就是最好的證據了。

東西有了,剩下的就是要好好謀劃謀劃了。

“小姐,吳媽媽回來了。”翠枝一挑門簾歡快的跑了進來。

吳媽媽是伍傾柔的奶娘,前段時間家中大兒病重,伍傾柔便給了些銀子和一些滋補的藥材讓她回去照顧兒子了。

“翠枝,說過多少次了要穩重,否則出去就是丢宰相府的臉面。”一道溫厚但又不失嚴厲的聲音傳來,立刻讓伍傾柔濕了眼眶。

轉過頭去,就見一位穿着藍色衣裙,身材微胖,頭發梳得一絲不茍的年近四十的中年女子面帶笑容的走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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