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續個房(改)
無論發生什麽,一定要努力活下去——季樂樂如捧聖旨。
以至于夢見自己餓了因為走進飯店沒錢買單被人打,都清晰的記得這句話。
只是下手的人過于狠毒,他痛得都哭了,也哭醒了。
渾身痛得難受,像是被人抽得皮開肉綻,又有十來根針紮在一處,隐秘且發癢。
天花板的水晶燈透過淚水從模糊變得清晰,他瞪大眼恍了會神,有點分不清是夢是現實。
昨晚記憶回溯,霍滿的俊臉清晰浮現,他興致高昂,抵達巅峰時,還掐住他脖子兇殘地咬了下去!
那一下直接讓季樂樂痛暈了。
但是霍滿并未因此放過他,像是哈士奇成精,又叼着他肩膀硬生生把人咬醒,然後是喉結,鎖骨……甚至腳趾……幾乎折騰了一整夜。
不得不說,他在這方面很可能存在暴力傾向。
真狗!
本來預計是要上他的,結果卻整反了!
而且100多W沒有了!
我的全部家當啊……
媽的,沖動消費了。
季樂樂悲催的想着,腦海裏卻全是霍滿炙熱滾燙的呼吸,乣結迸張的肌肉,爍動着異樣光彩的深眸,發了狠一般的力道……
遖峯 就他這爛技術,差評!
必須得給差評!
越想越氣,掙紮着轉過身,想苡橋讓他退錢。
至少也得退一部分。
就算多拼拼都有七天無理由退貨,更何況金額巨大的交易?
然而,枕邊空空蕩蕩,別說人影了,連一絲溫度都沒留下。
“該死!”
季樂樂氣地罵出來,一開口嗓子啞得已不成形。
“叮……”
突然炸響的電話鈴聲把他吓了一跳。
視線尋聲望去,是床頭櫃的座機。
座機旁邊還有張名片,上面用鋼筆寫着一行字:有需要再打給我哦親!
字跡剛勁有力,季樂樂莫名聯想到他邊笑邊發狠的樣子!
氣得抓起那張名片,一把撕碎,扔進了垃圾桶。
看着扯成渣的名片,季樂樂感覺很解氣,深呼吸,拿起電話,聽筒挨到耳朵,“喂?”
電話裏頭傳來一個溫柔的女聲:“先生,我們酒店中午12點就要退房了,請問您還續房嗎?”
續個鬼,錢都沒了。
“不……”
季樂樂正想起床穿鞋子,擡腿時,才發現腿軟得像一灘水。
他吸了吸鼻子:“還是續吧。”
走不了路了。
“好的,麻煩你到前臺來辦理一下續房手續。”
像是聽出了什麽,那頭又溫馨提示:“或者您掃床頭櫃上那張二維碼,登錄我們酒店的網站,輸入房間號網上續約也可以。”
季樂樂黑着臉挂掉電話,重新躺回床上,手耷拉到床邊,扒過來地下的褲子,摸出裏面的煙和手機。
拿起打火機,可手軟得打了幾次都沒點着。
最後好不容易點着了,可是煙的辛辣刺激得本就啞掉的嗓子生痛,他開始劇烈地咳嗽。
将煙狠狠摁滅在煙灰缸,媽的,連根煙都跟我作對!
索性不抽了,看了看微信餘額,直接把二維碼拍照,發給名為——只吃肉的唐僧:幫我續個房。
那頭秒回:續房?續啥房,你住酒店了?
只吃肉的唐僧:等等,你最近不是在用美人計撩霍滿嗎?卧槽,你不會是成功了吧?
LE:別問,問就不是我哥,你續就是。
只吃肉的唐僧:續多久?
季樂樂抓着頭發糾結了一下,在輸入框打字:你被爆……
想了想又删掉,改成:你第一次的時候,休息了多久?
那頭發過來一排大笑的表情包:不是吧,樂樂,你被他X了?我就說嗎,就算他是彎的,也是個大總攻!
接近着又是一條:其實也沒什麽,以後找到機會再上回去也行!可攻可受才是合格的GAY。
季樂樂視線停留在“以後找到機會再上回去也行”這幾字上,陷入沉思。
只吃肉的唐僧:還有呀,第一次要記得保暖哦,空調溫度不要太低,不要整發燒了,飲食也要注意清淡,就不要抽煙了,最少卧床休息三天吧?要藥嗎?我給你送過去?
季樂樂羞恥至極,回了個:給我續三天房。藥……找個跑腿的送過來。
這三天讓季樂樂徹底冷靜了下來。
雖然他沒有如願以償,但睡霍滿和被霍滿睡,又何嘗不是一種圓滿?
誰讓他是他的大恩人真王子氧氣男神,夢不知所止、百轉千回的白月光呢?
十五年前那盒點心,不但俘虜了他胃,同樣俘虜了他的心。
拿起牙刷往嘴裏塞,讓牙膏的味道充斥口腔。
刷完牙,想去垃圾桶翻出那張名片,才記起已經被來房間做衛生的保潔收走了。
他有些怏怏的,拖着還殘留咬痕疲憊的身子,到前臺辦理了退房手續,打電話讓保镖來接他。
季樂樂是私生子,他媽根本不知道他爸有老婆,等稀裏糊塗有了他,他爸就消失不見了。
他媽一個人背井離鄉把他生下來,因為相思成疾加上貧窮,大病小病生了一大堆,最後越來越嚴重,以至于年幼的季樂樂不得不上街乞讨。
也就是霍滿施舍給他那筆錢後,他媽就撒手人寰了。
季樂樂謹記霍滿給他那句話,小小年紀不得不一個人艱難的生存着。
直到某天,一群黑衣人把正在撿爛菜葉的他從菜市場拉出來,告訴他是豪門小少爺,他才知道,自己有個爸爸叫季青山。
季青山找他也不是因為良心發現的父愛泛濫,而是因為原配妻子的孩子有病,說什麽需要骨髓幹細胞移植。
他們之所以養着季樂樂,準确的來說,是給他們的寶貝兒子養的藥。
季樂樂也融不進他們的家庭,小乞丐進入豪門,同樣背着私生子見不得光的名號,各種欺淩勾心鬥角讓他應接不暇,以至于對只施舍過他一次的霍滿,念念不忘。
……
“小少爺,你還好吧?”保镖有些擔心的看了他幾眼。
“有煙嗎?”季樂樂連翹二郎腿都有些困難,往車裏一坐,人就不想再動。
保镖摸出煙和打火機遞給他:“霍滿呢,怎麽他不跟你一起嗎?”
“活兒不好,第一天就打發走了。”季樂樂暗戳戳的點燃煙,尋思着要不要找個機會,睡回去。
“活兒不好?”
保镖震驚:“小少爺,你該不是被壓的那個吧?”
季樂樂嗆到口煙,連二郎腿都嗆掉了。
咳了兩聲擺正身子,沖保镖吼:“什麽我被壓,你看我像被壓的那個嗎?”
這點兒面子還是要有的。
保镖:“……”
您可不是像被壓的那個嗎?
保镖:“您要沒被壓,您一個人在酒店住三天幹嘛呢?”
季樂樂眸子一沉,差點沒把煙屁股往他臉上戳:“我高興,我樂意,酒店住着香,怎麽着?”
保镖憋住氣,沒敢出聲。
好在及時響起的電話鈴聲讓他獲救。
季樂樂兇巴巴地瞪了眼保镖,摸出來看了眼來電顯示,不耐煩地接起:“喂?”
電話那頭傳來個騷裏騷氣的男人聲音:“小樂樂,休息好了嗎,下個星期有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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