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素圈
時幸倏然站直身子。
他停了幾秒,忽然間脫下外套,将俞笙整個裹了起來。
原本美滋滋的小狐貍:?
“在裏面自己脫。”時幸坐到旁邊,示意司機開車。
俞笙不可置信地撐起身子:“時隊長,都是男人,你怕什麽?”
“E神,都是成年人了,自己脫衣服還不會嗎。”時幸目視前方,頭也不轉。
俞笙簡直要被氣笑了。
他任由自己跌回座椅上,幹脆翻了個身,直接閉上眼。
原本俞笙只是想閉目養神一會兒來表達不滿,沒想到他到底還是高估自己的身體了。
眼前剛陷入一片黑暗,俞笙便覺神志昏沉,不過片刻,便幾乎已經控制不住地昏睡了過去。
迷迷糊糊間,他感覺似乎有人将濕冷黏膩的襯衫從他身上脫下來,又仔細地用外套裹住。
“別睡,”時幸低聲開口,“俞笙,醒醒。”
俞笙偏了一下頭,聲音含糊不清:“我困......”
時幸現在生怕聽到這句話。
“等到了醫院再睡。”時幸輕輕捏了捏眼前人微燙的後脖頸。
他看着俞笙不滿地睜開眼,仿佛猜到了什麽般,先一步開口:“不去醫院是不可能的。”
被□□的小狐貍恹恹地瞥了他一眼,“啪”地打開他的手,慢慢吞吞地将臉朝裏又想睡過去。
裹在身上的外套忽然被一點點抽走,俞笙吓了一跳,匆忙回手一把拉住。
“你幹什麽?”
時幸神色平靜:“都是男人,脫一下衣服怎麽了?”
俞笙簡直要被氣笑了:“那和剛才一樣嗎時隊長?我現在裏面是光着的!”
他拽着外套試圖繼續躺回去睡覺,卻是剛一動彈,便感覺外套另一頭傳來勻速的拖拽感。
——趁狐貍病要狐貍服軟的時幸滿臉“你奈我何”的表情。
俞笙直接放棄了。
他盯着時幸看了幾秒,忽然撐起身子,直接去夠面前的人的脖子。
時幸被他吓了一跳,
俞笙燒得渾身發軟,身子起到一半便控制不住地向旁邊栽過去。
時幸下意識地伸手攬住俞笙的後背。
下一秒,他便看到俞笙彎起眼笑了起來。
借力使力的小狐貍一個翻身,直接坐到了時幸腿上,連人帶外套縮在了他懷裏。
時幸:......
計謀得逞的小狐貍偏頭咳了咳,尋了個舒服的姿勢靠在時幸肩膀上,擺爛般地一仰脖。
“行了,我看你還能往哪拽。”
燒得渾身滾燙的小狐貍像一個火爐,連吐出的氣息都微微發熱。
時幸有些僵硬地向後靠了靠,神色微惱。
“俞笙,你幼不幼稚?”
俞笙心說也不知道剛才和他搶一件外套的是誰。
他懶洋洋地閉上了眼:“彼此彼此......但不重要,讓我睡覺就行。”
時幸看着因為喘不上來氣而無意識張口呼吸的人,面無表情地伸出手,直接在他虎口那裏掐了一把。
吃痛的小狐貍意識到自己這是羊入虎口,他瞬間坐起,直接就想往旁邊跑。
時幸輕而易舉地又将人按回了懷裏。
“你之前在醫院不是想玩你問我答嗎,”時幸深吸一口氣,“你不睡,咱們就玩。”
他頓了頓,又補充道:“問什麽都可以,只能說真話。”
掙脫未果的小狐貍脫力地靠回時幸懷中,他咬牙切齒地看着兩人現在的姿勢。
時幸一手護在自己腰前,因為兩個人離得極近,俞笙幾乎能聽到時幸平穩的心跳。
最主要的是,經過剛才的一番掙紮,原本裹住俞笙後背的外套散開了些許,而那件濕透的襯衫又被脫了下來......
俞笙現在唯一的感受就是:時幸身材好像還不錯。
但這場鬧劇中的另一人卻神色平靜,完全沒有剛才半分“恪守男德”的模樣。
俞笙心中暗罵時幸“口是心非”。
他深吸一口氣,冷笑一聲。
“行啊,我先問。”
“時隊長有腹|肌嗎?”
時幸瞥了他一眼:“有。”
俞笙手故意往後撐了撐:“讓我摸摸?”
時幸直接把人腿擡起轉了個角度避開。
“那是下一個問題。”
時幸不緊不慢:“我的問題是:當初賽前為什麽茍經理不讓你睡覺?”
俞笙猶豫了一下:“因為我睡着了很難短時間完全清醒,而那段時間又要趕很多商務,茍築怕我浪費時間。”
時幸皺了皺眉。
俞笙倒是不以為意,他又重複了一遍剛才的問題。
“所以能讓我摸摸嗎?”
時幸倒是沒有直接拒絕:“等有機會。”
俞笙不解:“什麽機會?”
時幸看了他一眼,俞笙這回不用他說,擺擺手,示意時幸繼續。
時幸仿佛早已想好了般,直接開口:“當初退役之後去了哪裏?”
俞笙愣了一下,他以為時幸會借機問一些之前他拒絕的“為什麽退役”“合同簽了什麽”等問題。
俞笙擡起頭:“你找過我?”
時幸不置可否。
俞笙彎眼笑了起來:“沒想到時隊長還這麽關心我呀。”
時幸靜靜地盯着他,俞笙唇角的笑意也慢慢收斂了起來。
他嘆了口氣:“生病......住院了。”
“什麽病是下一個問題。”
車廂裏一時間一片寂靜,俞笙倒是也不怎麽困了,他無意識地摟着時幸的脖子,盯着面前人的左手食指。
那裏也有一道淺淺的圈痕,像極了自己右手食指上的那道。
俞笙慢慢問出了下一個問題。
“時隊長......打職業前是不是見過我。”
時幸疑惑地轉過頭。
俞笙換了個問題:“時隊長為什麽這麽幫我?”
“你早就知道Rest是我了吧,一定要找我回來當教練、做隊友。”
俞笙擡起頭:“明明咱們之前還是死對頭——”
“等一下,”時幸皺眉打斷俞笙的話,“我們為什麽是死對頭?”
俞笙不可置信:“不是你先單方面認定的嗎?”
時幸疑惑的神情不似作僞:“......我一直以為這個是你傳出來的。”
俞笙簡直要氣笑了:“你,娛樂賽,罵我沒用。網上這段關系不合的語音現在還是熱門。”
時幸平靜的神情出現了一絲裂縫。
俞笙面無表情地繼續補充:“把我罵得當場昏迷,賽後直接送醫院搶救。”
......時幸并不覺得是俞笙是會被他罵暈過去的性子。
俞笙把他氣個半死倒還是有可能。
“我......”時幸難得有點着急起來。
他怕俞笙真的誤會,坐直身子想着怎麽認真解釋,卻忽然瞥到了狐貍眼中的幸災樂禍。
時幸瞬間意識到,俞笙并不是真的介意。
玩心大的狐貍又在裝模作樣的逗他。
時幸無聲地松了口氣。
他決定也撸一把狐貍的尾巴。
“我沒在罵你,”時幸垂下眼,“是在罵我自己。”
俞笙愣了一下。
“我輔助太菜了,跟不上E神的節奏,”時幸低着頭,看不清神色,“是真的覺得自己沒用。”
這回輪到俞笙局促起來。
他看着時幸“落寞”的神情,一時之間有些語無倫次。
“不是,你輔助很好啊,而且我也不是專打AD位的,哪有什麽節奏......”
向來最會安慰人的狐貍難得口齒笨拙起來,他絞盡腦汁地想着說辭,沒有意識到時幸眼底越來越深的笑意。
“我知道E神職業化前是打AD位的,”時幸忽然開口,語氣一點點認真起來,“我一直很想在COT賽場上見到。”
俞笙這才意識到自己被套路了。
他擡起頭,神色複雜地望着時幸。
時幸也終于回答了剛才的問題:“我練輔助,也是希望能完成一場絕對配合。”
“可以嗎,E神?”
俞笙揉了揉眉心,他轉過頭看着車子駛入醫院大門。
“那也是下一個問題。”
·
另一邊,Tp俱樂部內,蒙石蹲在被砸得一團亂的房間內。
“你不是說你能把Echo從Tp戰隊這裏弄走嗎?”蒙石歇斯底裏地喊着,“結果現在我t m被禁賽了!”
“我們隊長不知道被他喂了什麽迷魂藥,一直想讓他回來打職業,”蒙石滿臉陰翳,“Echo最讨厭的就是我,等他回來打職業,肯定會頂替我的位置!”
“茍築!你別不想管我!你以為Echo回來打職業,你們OV戰隊會不會被針對到死!到時候別連正賽都進不去!”
茍築帶了俞笙五年,他最清楚俞笙的電競天賦有多恐怖。
他當初無論如何就不該放這棵搖錢樹走。
“俞笙不會去Tp戰隊打職業的。”茍築緩緩開口,似乎下定了某種決心。
“他就算回職業,也只能在OV戰隊給我待到死。”
·
俞笙最終還是留在醫院輸了退燒藥。
氣急敗壞的小狐貍直接把時幸給趕了出來。
李好處理完事情匆忙趕回,正看到站在自動販賣機前的時幸。
李好盯着時幸的神色,一針見血:“你被E神趕出來了?”
“俞笙說他餓了。”
時幸聲音平靜,他摩挲着手中的那枚素圈:“可是這個販賣機吞了我的錢,不出吃的。”
那一瞬間李好以為時幸要炸了面前這個機器。
他趕忙将人拉到一旁。
時幸莫名其妙地看着他。
“你把機器弄壞了俱樂部賠不起,”李好迅速轉移話題,“你是怎麽知道蒙石有問題的?”
時幸依舊盯着自動售賣機:“之前直播間水軍的IP地址查出來了,在俱樂部。”
李好的神情瞬間沉了下來。
他想到的不止是這個。
“我記得當時沒查出來是因為套了加密,蒙石不可能有時間搞這個。而且那些水軍很明顯目的就是想揭露Rest就是Echo。”
時幸擡起頭,說出了李好不願面對的那個結論。
“蒙石很可能和其他俱樂部私聯了。”
李好氣急敗壞打開手機就要找人。
時幸低下頭,他拿起那枚素圈,卻并沒有戴回手上,而是放進了兜裏。
李好有些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你終于決定不戴了?我記得當初有人跟你說比賽摘來摘去麻煩,勸你搞個繩子戴在脖子上,結果你打了兩年職業硬生生麻煩了兩年。”
時幸的回答有些莫名其妙:“等他想起來再戴。”
李好不解:“誰想起來?這戒指不是你的?”
時幸沒有再回答,李好卻莫名覺得他心情又不好了起來。
他看着時幸轉身再次向那臺自動售賣機走去。
李好暗道不妙:“你幹什麽?”
“俞笙胃不好不能餓着,”時幸低聲開口,“我要去炸機器。”
“你說的對,反正是你買單。”
李好差點氣仰過去。
他剛上前一步,卻看到時幸轉過頭,難得神情凝重起來。
“還是查一下OV戰隊和俞笙簽的最後一份合同,我懷疑和限制Echo重回職業賽場有關。”時幸心中有一種莫名不安。
“一會兒我去和Echo商量一下,不等秋季賽了,最好盡快官宣。”
他總覺得茍築這回不會輕易收手。
作者有話要說:
下一章蒙石下線!瘋狂氣茍築!(來看時隊如何護着小狐貍反擊)
今天往評論區丢一只占便宜未果的小狐貍~
——
下本:《國師他命不久矣》求收藏
【外溫潤君子·內腹黑醋精皇子攻x外沒心沒肺·內一心向死國師受】
國師季池微,行事随心所欲;眸下一點淚痣,端得是無盡風流。
他平生所好,除了醉卧美人膝,便是臨窗遠眺長安。
哦,還有本職工作,推算國運。
——只不過……
季池微扇子一合,打了個哈欠:“算命啊,明天吧。今天好累。”
坊間傳言,國師季池微是百年來,最有可能真正窺探天命之人。
可惜讓他出手,比登天還難。
三皇子容謹聽到這個傳聞溫聲笑了笑。
他看着自己旁邊坐沒坐樣的人:“師兄真的不愛給人算命嗎?”
“啊?”季池微迷迷糊糊地坐起身,看着自家師弟下意識算了一卦,“今夜星墜如雨,不宜居家,恐有血光之災。”
容謹微笑:“說人話。”
季池微笑眯眯地湊近容謹:“今晚有流星雨,師弟不如陪我去看看?”
容謹:……
傳言頗為有誤。
說好從不輕易推算天命的季池微,在面對自家小師弟時,恨不得走兩步就給他蔔一卦。
·
容謹身為最不受寵的皇子,自幼便被送往鎮國寺,成為高僧的關門弟子。
他遠望長安,誓要奪回屬于自己的一切。
十幾年後回京,容謹身邊多了個總是笑眯眯的病美人國師——季池微。
季池微幫容謹一步步奪回政權,容謹卻心驚膽戰地發現,自家師兄的臉色越來越蒼白。
直到最後一卦蔔算完成,季池微撐在桌子前悶咳一聲,鮮血自指縫滴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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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