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小助理

顧千菁還是第一次進林銘琦的書房,書架上書桌上都擺滿了書，雜但不會感覺亂，所有的書都按功能分門別類地擺好,上面還貼了标簽，井然有序的樣子。

書房有專門的會客區，顧千菁坐下後，鼻尖一直萦繞着一股淡淡的油墨香氣,有時候和林銘琦挨得近了也會聞到這個味道。

林銘琦給她倒了一杯茶，“你剛吃過飯,喝點茶消食。”

“嗯。”顧千菁接過熱茶放到茶幾上，悲哀地想,待會兒就要人走茶涼了。

林銘琦在她對面坐下，身子靠在寬大的皮質沙發裏，雙手交握放在腿上,模樣有些懶散,尤其是他的眼底還挂着沒睡好覺留下的烏青,看上去就更慵懶了。

“你其實沒必要做這些的。”林銘琦看了顧千菁一會兒,突然說。

顧千菁吓了一跳,沒必要做什麽？照顧小曙嗎？他已經知道自己的真實身份了嗎？

她下意識地問,“你都知道了？”

林銘琦點點頭，顧千菁的心跳漏了半拍，

他怎麽知道的？

是柳栀子告訴他的嗎？

顧千菁想起昨天柳栀子奇奇怪怪的那句話,柳栀子肯定知道些什麽。

“爸爸昨晚給我打電話,說之前罵過你不懂國粹,所以你難過了吧？是私下去學過金絲鑲嵌了？昨天爸爸打電話給我誇你了,林銘荨給他看了直播,他誇你做得很好。還說這周末在家裏舉辦宴會,有禮物要送你。”

林銘琦注意到顧千菁好像在放空，停下來，叫了她的名字，

“千千？”

顧千菁回過神，“嗯？”

“你沒必要做這些的。”林銘琦又重複了一遍，“爸爸他說的都是他那個年代的人喜歡的事，你按自己的節奏生活就好了。”

“......？”

顧千菁眨眨眼，然後突然明白了林銘琦的意思，昨天的靈異世界，有了另一個合理的解釋？

她一瞬間激動得熱淚盈眶，“啊......是是是，就是怕爸爸他失望不是......他......他滿意就好！”她簡直是在語無倫次地亂說。

滿腦子只有一個想法，美好的貴婦生活，快到姐姐的碗裏來啊！！！！

小曙，媽媽不用走了啊！！！

林銘琦看到她鼻尖通紅的模樣，好像很委屈的樣子，心就軟了，“以後爸爸媽媽再為難你，你要告訴我，我......我會站在你這邊的。”這種話他是第一次說，說出來就跟舌頭打結了似的，有點尬也有點暖。

“哦！”顧千菁點點頭，順水推舟地答應下了，心裏的一塊大石頭就這麽輕飄飄地落了地，

林銘琦這智商，唉！虧得他智商不高啊！

顧千菁和南風約了下午三點見面，看時間差不多了，顧千菁便出了書房。

小曙蹲在書房門口畫圈圈，小包子臉上寫滿了不安。

聽到門響，他擡起頭，趕緊拿出手寫板，“媽媽，吵jia了嗎？”

顧千菁搖搖頭，“沒有，誰告訴你我們這是吵架的？”

小曙很認真地在手寫板上寫，“子恒和小ju子都說，爸爸媽媽說liao一liao就是吵jia了啊。”

看到他那兩條擔心到無處安放的小眉毛，顧千菁覺得又好笑又心疼，她在小曙奶乎乎的臉頰上輕輕捏了幾下，

“媽媽向你保證，真的沒有吵架，媽媽和爸爸，聊得......嗯，很開心呢。”真的很開心！打心眼裏開心的那種。

這時候林銘琦也從書房裏走出來，手臂上搭着一件灰藍色的西裝外套，像是也要外出的樣子。

看到顧千菁後，他擡了擡眉毛，“不是說要出去嗎？要不要送你？”

“你要出門？”

“嗯。”林銘琦點點頭，“約了人談點事情。”

顧千菁本來想說自己開車，但小曙擰着兩條小眉毛很擔心父母關系的樣子，顧千菁又改變了主意，“好，那你等我換件衣服。”

心情多雲轉晴的小曙拽住媽媽的衣角，大眼睛裏亮晶晶的，媽媽，帶我去吧。

“嗯.....去穿件外套！”

小曙立馬笑得眼睛彎彎的，樂呵呵地去衣帽間裏找外套去了。

林銘琦開了導航才發現，顧千菁要去的經紀公司和自己約的咖啡館離得很近。

在谷太大廈門口停下車，顧千菁解開安全帶，臨下車前對林銘琦說，“一會兒我讓公司派車送我，你忙你的不用管我們。”

“嗯，忙完再說。”

小曙跳下車，對駕駛室的爸爸揮揮手。

“拜拜。”林銘琦回了兒子一個微笑。

顧千菁簽約的南方經紀公司在谷太大廈32樓，一般這種高端寫字樓都需要員工刷卡進入，如果有訪客，門衛會先聯系來訪的公司，确認後才可以進入。

可顧千菁剛走到門衛處，就有人叫了她一聲，“千姐。”

門衛處站着一個西裝筆挺的年輕男生，個頭不算太高，但比例很好，膚白腿長，給人一種秀氣斯文又有點小帥氣的感覺。

“千姐，包給我吧。”他接過顧千菁的手包，“我叫肖雨澤，風哥讓我下來接您！”

然後他又看到走在媽媽身邊的小曙，主動打招呼，“小曙也來了？要抱你走嗎？”

小曙搖搖頭，害羞地貼到媽媽的腿邊。

“他能自己走，謝謝！”顧千菁禮貌的拒絕了，并解釋道，“小曙有點害羞。”

“嗯！”肖雨澤點頭表示理解，用員工卡刷開電梯，伸出手臂護住電梯門，顧千菁和小曙進去以後，他才跟了進去。

電梯停在32樓，一出電梯門，就聽到南風的聲音，和平時的播音腔不同，帶着薄怒地叱責，

“給你們說多少次不要給藝人亂炒CP，現在好了，另一半翻車，這一半怎麽收場？啊？誰來兜這個底？”

顧千菁看了肖雨澤一眼，她的眼裏一定有點詫異，所以肖雨澤很自然地解釋了一句，“風哥在外面的形象和在公司不大一樣，他在公司還蠻兇的。”

“千姐，您先在小會議室坐一下。”他推開一扇半掩着的玻璃門，不大會兒又回來了，手裏端着一杯咖啡和一杯柳橙汁。

顧千菁接過咖啡，往玻璃門外看了一眼，南風一回頭就和她對上視線，他擡起手打了個招呼，又低頭對旁邊的工作人員叮囑了幾句，然後大步朝這邊走來。

“兩位已經見面了？”

南風在顧千菁對面的轉椅上坐下，“顧老師，這位是公司給你配的助理，叫肖雨澤，雨澤，顧老師你應該很熟悉了吧？這段時間一直在看顧老師的節目。”

“助理？”顧千菁擡起眼看向南風，之前沒聽說過有助理這回事。

南風解釋道，“公司會給每一個藝人都配一個私人助理，如果不出意外，在你簽南方公司的這段時間，雨澤會一直跟着你，他是公司非常優秀的助理，你應該會滿意的。”

“哦。”

南風視線餘光瞟到牆上的挂鐘，“這樣，我還有事，剩下的工作雨澤會和你對接。”

“好的，你先忙。”顧千菁起身目送南風走出會議室。

“千姐，這份清單是您後面的工作安排。”肖雨澤進入角色很快，“您先看，不明白的地方直接問我。”

顧千菁接過清單，上面密密麻麻的全是字，學渣千立刻就選擇了不用動腦子的方式，“你直接說！”

小曙嘬着酸酸甜甜的柳橙汁，伸長脖子看了看媽媽手裏的清單，嚴重懷疑媽媽就是懶的，懶得看字，自己家的媽什麽樣子自己最清楚。

肖雨澤表現出了一個專業助理的素養，面不改色地收起文字資料，直接用嘴說，

“您現在最重要的工作就是《不一樣的媽媽》的錄制，上一期的錄制，導演黃偉搞黑幕翻車了，節目組昨天已經官宣會臨時換導演，只是現在結果還沒出來，下一期錄制時間也待定，我會持續跟進。”

“黃偉搞黑幕？”這是什麽劇情？顧千菁當時被林銘琦拉着跑了，根本不知道還有這一出。

“是的。”肖雨澤打開一條動态放到顧千菁面前，“這是黃偉自己發的動态，他承認想讨好郦雲華所以買通了那幾個老匠人，但是因為您的出色表現，老匠人們當場戳穿了這件事，所以他就翻車了。”

“郦雲華那邊呢？情況怎麽樣？”

“黃偉全權兜底這件事，雖然沒有直接證據指名郦雲華也有參加這次黑幕，但也有部分網友懷疑這件事和郦雲華有關系，再加上她在節目中的表現并不讨喜，所以現在好幾部片子都談黃了，她的經紀人已經開始出售雲水的一間別墅，可能經濟上遇到些困難。”

顧千菁猜測，郦雲華缺錢應該是為了幫鄧荔賠償違約金，鄧荔是因為幫郦雲華得罪了林銘琦才翻車的，現在品牌違約金肯定都算在郦雲華頭上了。

雨澤接着說，

“另外，【不一樣的媽媽】節目組經過網友投票，決定把安康古鎮手工銀飾比拼的第一名頒給您，以您的名字命名的手工體驗館開始着手設計了，接下來可能會和我們這邊對接設計圖紙。”

“網友投的票啊？”顧千菁有些心虛，“網友們怎麽說？會不會覺得我那天的表現很奇怪啊？”

“不會。”雨澤答，“網友們都誇您有孝心呢！”

顧千菁一口咖啡嗆在嗓子裏，差點把自己原地送走。

網友的任何一種反應她都想到了，

只是沒想到居然還能誇她有孝心？

有孝心是什麽鬼東西？

雨澤遞拿起手機，啪啪按了幾下，重新遞給顧千菁，

“這是您的公公，也就是林總的父親林永昌先生在昨晚發布的動态。”

【三年前，因為兒媳顧千菁不懂鑒賞鄙人收藏的一件金累絲宮燈耳墜，鄙人甚是生氣，氣急之下罵了她幾句。沒想到兒媳孝心可嘉，從此發奮圖強，苦學幾個春秋，憑借努力和天賦學會了花絲鑲嵌工藝，并在節目中一直藏到最後，只為給鄙人一個驚喜。雖然只學會金絲蟠龍翼善冠的一點皮毛，但鄙人已甚感欣慰！】

動态配圖是顧千菁在臺上制作花絲鑲嵌時候的一張視頻截圖。

顧千菁都麻了，

這都能扯到一起去？

林家果然是祖傳的一根筋腦袋！

動态下面一水的，【林老有福了】，【我大千千威武】，【千姐好善良】，還有廣電官方的一條回複，【顧千菁女士愛老慈幼，是當代青年演員的楷模。】

顧千菁，我真是謝謝你們了！

和雛菊的服裝師約的時間快到了，雨澤收拾好東西，“千姐，您的保姆車已經提回來了，我開車送您去雛菊。”

“我的保姆車？”

“嗯。”雨澤挺驕傲地點點頭，“公司當紅的藝人都有保姆車，您當然有，還是最頂級的配置。”

顧千菁的“好”字還沒說出口，手機響了一聲，拿起來，是林銘琦發來的消息，

【我在你們公司樓下大堂，忙完沒有？】

顧千菁收起手機，對雨澤說，“那你先去停車場開車，我走到大廈一樓等你。”

“好。”

電梯門一開，谷太大廈微水泥風格的一樓大廳裏，林銘琦正坐在靠窗的位置翻閱財經雜志，手邊還擺着一杯熱氣袅袅的咖啡。

林銘琦也聽到了電梯門打開的聲音，擡起頭，看到顧千菁牽着小曙走出來，他把雜志合起來放回書架上。

“這棟大廈不是會員制的嗎？”顧千菁走過去，“你又不是這邊的員工，你怎麽進來的？”

親自在旁邊服務的大堂經理立刻迎了過來，“林太太，您這不是說笑嘛，林總進自己家的樓，還用問是怎麽進來的嗎？”

“自己...”顧千菁的視線落在前臺的logo上，谷太右下角有一個低調的林氏字樣，然後她就有點尴尬。

林銘琦站起身，略帶抱怨地對前廳經理說，“她不大關心我的事，不知道也正常。”

冷面閻王怎麽突然感覺有點委屈是怎麽回事？

前廳經理覺得自己一定是眼花了，看錯了！

“回家嗎？”林銘琦伸手自然地接過顧千菁手裏的包包，又順帶在小曙臉上捏了一把。

小曙兇了爸爸一眼，外人還看着呢，我又不是三四歲的小朋友了，不要動手動腳！

一家三口朝門外走去，

顧千菁回，“我等下還要去雛菊試服裝，要不你先帶小曙回去？”

小曙趕緊抱住顧千菁的大腿，全身都在抗拒和爸爸先回去這件事。

“那我送你吧！”林銘琦招呼保安把車從停車場開過來。

“不用，公司派了車。”

話音剛落，一輛嶄新的奔馳保姆車穩穩地停到他們面前，雨澤從駕駛室走下來，先是對林銘琦恭敬地鞠了一躬，“林總。”

然後拉開後座的車門，“千姐，上車。”

這時候林銘琦的邁巴赫也開了過來，保安走下車，把鑰匙交回給林銘琦。

顧千菁看看林銘琦，又看看雨澤，感覺自己就像那種腳踏兩條船的海王，在正室和小三之間難以抉擇。

林銘琦看到她在猶豫，主動說，“你上小王的車吧，我自己一個人走！”

語氣重點咬準了那個“自己一個人！”就看你懂不懂得心疼人吧。

顧千菁心想，你哪天不是自己一個人？不喜歡帶司機的怪物！

雨澤毫無存在感地舉了舉手，“那個，林總，我叫肖雨澤，您叫我雨澤或者小肖都可以。”

“好的小李！”

顧千菁瞪了林銘琦一眼，拉着小曙上了保姆車。

雨澤駕駛的保姆車擦着邁巴赫走了，顧千菁從後視鏡裏看到林銘琦也拉開車門上了車。

“不好意思雨澤，他那個人就是很幼稚的。”顧千菁給肖雨澤道歉，林銘琦那麽大個老板，幼稚起來還不如小曙，連小橘子都比不上。

雨澤表示理解，“千姐，感情深才會這樣，沒感情的才不在乎你到底上了哪一輛車呢。”

被雨澤這麽一點，顧千菁的心裏對林銘琦就有些內疚了，他這次回來一直在努力做好一個好爸爸和好丈夫的角色，而自己還一直罵他，他那麽衿貴的人，成天被罵來罵去也沒生過氣......

顧千菁還在反思自己對林銘琦是不是稍微有點冷酷了，然後小曙的電話手表響了起來，小曙接起，

電話裏傳來林銘琦的聲音，“小曙？換媽媽接電話。”

“怎麽了？”顧千菁把頭微微側向那邊，“我在聽，你怎麽不直接打我電話...”

“你的包在我這裏，地址告訴我，我給你送過去！”

顧千菁，“......你故意的吧？”

林銘琦那種出個門要檢查三遍随身物品的怪物，怎麽可能忘記把包還給自己？果然是你啊林銘琦！我還內疚，我內疚個屁我！

保姆車抵達雛菊的拍攝場地的時候，邁巴赫已經到門口了。

雛菊那邊的高管聽說林銘琦來了，又想起前段時間坊間傳聞林氏要收購雛菊的消息，還以為他老人家這次是親自考察品牌實力呢，謹小慎微地在一邊伺候着這位冷面大佬。

林銘琦一直冷着臉站在雛菊工廠門口，直到保姆車在邁巴赫旁邊停下，他才拿着一個羊皮女士手包迎了上去。

顧千菁接過手包，“謝謝，你快回去吧！”

林銘琦，“來都來了，等你呗，一會兒就不用雨澤送你回去了，別墅那麽遠，何必折騰人家呢？”

顧千菁，你這不知道人家叫雨澤嗎？在那邊又是小王又是小李的幼不幼稚！

小曙噠噠噠地跑過來，一把抱住顧千菁的大腿，擡起水汪汪的大眼睛。

顧千菁心想，又來！

果然，裝·小曙·可憐拿起手寫板，“媽媽，就讓爸爸留下來kan一kan吧，讓他長世面呀！”

肖雨澤嘴角一抽，旁邊的雛菊高管抽得也蠻厲害。

來都來了，林銘琦就順其自然地跟進了攝影棚。

攝影棚裏正在拍攝一組小模特的定妝照，到處都是人，服裝師造型師攝影師擠在一起，忙忙亂亂的。

顧千菁一行人走進去，裏面的人安靜了兩秒，随即快步走過來一個打扮很中性的高個子女人。

她徑直朝顧千菁走過來，“顧老師你好，我是設計師小也。”

“你好小也。”顧千菁和她握了一下手，“我們約了今天下午試服裝。”

“好的，請您跟我到後面試衣間。”

小也這時候才注意到和顧千菁一起進來的還有好幾個人，雨澤她之前見過，是顧千菁的助理。

還有一位氣質出衆的男士和一個眼睛很亮的小朋友，之前沒有見過。

顧千菁嘆了口氣，有點尴尬地介紹道，“這位是我丈夫林銘琦，兒子林曙楓。”拖家帶口地出來工作，顯得自己很不專業，但來都來了有什麽辦法？關鍵是攆也攆不走！

“林總小曙你們好！”小也微微欠身，打過招呼後就把他們領到試衣間。

顧千菁之前以為大品牌的試衣間環境會是像商場那樣的，寬敞明亮，有真皮沙發和南山咖啡，空氣中充斥着淡淡香水味的那種。

可現實的是，試衣間就是一個像廠房一樣的巨大空間，因為很多布料怕陽光的緣故，這裏還沒有窗戶，高高的穹頂上懸着幾盞日光燈。鐵藝欄杆上層層疊疊地挂滿了各種各樣的服裝，和服裝工廠年底清倉甩賣一模一樣。

這個大廠房裏倒是也有一張用來休息的布藝沙發，但是平時也沒誰有功夫坐在那邊休息，所以淪為堆布料的地方了。

跟進來的雛菊高管臨時在那堆布料裏刨出來兩個洞，“林總，小曙，辛苦你們先将就在這邊坐一下，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坐在這種布料堆裏，小曙那可太興奮了，直接就跳了進去，感受着那種被布料包裹着的新鮮感。

林銘琦皺着眉頭看了看那也不知道堆了多久的布料，仿佛已經用他的X潔癖光眼掃射到了布料上不可見的灰塵，

“算了，我站着吧。”

于是他負手站在一邊。

他就那麽安安靜靜地站在角落裏壓迫感都是極強的，雛菊高管掏出紙巾擦了擦額頭上滲出來的汗，壓力大死了！

小也的眼睛也像是裝了探測雷達一樣，迅速而精準地在一大堆套着一模一樣防塵袋的衣服中撈出三套服裝，給顧千菁解釋道，

“顧老師，這一次的服裝一共是三套，因為這一期的新品诠釋的是女性自由主義，所以這三套服裝的設計都是比較大膽的。”

她先從防塵袋中拿出一套全粉色的衣服，上身是一件露臍的小可愛，下身是一條熱褲，設計倒是挺俏皮可愛的，但死亡芭比粉的配色真的很挑人。

“這套服裝诠釋的是，女人做了媽媽以後也可以可愛到爆炸。”小也說完，看了看顧千菁的臉，“您的皮膚狀态很好，駕馭這個顏色肯定沒問題。”

然後小也拿出第二套服裝，是一件非常優雅的黑色金絲絨拖地長裙，後背是深V開叉的款式。

小也介紹道，“這一套诠釋的是性感，做了媽媽以後也可以性感到血脈偾張。”

顧千菁點點頭，表示可以接受，“雖然是露背的款式，但是也不算過于誇張，诠釋性感的話，是要拍後背嗎？”

“不是。”小也笑着搖搖頭，“這個深V是穿在前面，因為這一款服裝搭配的是一條設計款很強的純手工鑽石長項鏈。”

顧千菁，“......”玩大了！

這時候，一直小心陪着林銘琦的那個雛菊高管突然喊了一聲，

“紙巾紙巾，快！林總流鼻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