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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安順接過蔘茶,喝了一口,将蔘茶放在案上,心情恢複平靜,方才道:「我原本就準備過幾日送回去。」
「聽說公主如今與驸馬爺感情極好,太子殿下應該放下了。」
聽到張嬷嬷這麽說,姬安茜卻一點也不生氣,因為她真正明白了,蔣哥哥從來不屬于她。
頓了一下,姬安順坦白道出內心的痛苦,「嬷嬷,我也想放下,可是已經深入骨子裏,如何說放下就放?」
張嬷嬷輕嘆了聲氣,勸道:「太子殿下不應該再縱容自個兒的心搖搖擺擺,應該請皇上賜婚,早日迎娶正妃。」雖然太子殿下命硬的流言還未完全止息,可是皇上指婚,誰敢拒婚?
「本宮早就說過了,只要茜兒有了身孕,本宮就會請父皇賜婚。」他不願意承認正妃之位是為茜兒保留,即使茜兒的身世公諸于世,茜兒與蔣懷良和離,他也不可能娶茜兒為妻,他依然盼着見到茜兒過着幸福的日子,再來考慮正妃人選。
「太子殿下這是何苦呢?」
「嬷嬷,茜兒不快樂,我也不會快樂。」
姬安茜的心一狠狠一揪,這是為何?蔣哥哥厭棄她,哥哥卻如此愛着她,她不快樂,他也不快樂,他是不是很傻?回想成親之後,夜深人靜時,一個人孤伶伶的躺在床上,她總是自憐自艾,如今才知道哥哥比她更可憐,連愛她都要這麽小心翼翼的藏着掖着。
「公主如今與驸馬爺感情極好,太子殿下為何認為公主不快樂?」
「不管旁人怎麽說,總要親眼見到了。」
「太子殿下還不了解驸馬爺嗎?驸馬爺不是會作戲的人。」
「我當然知道恺之不是會作戲的人,只是他們至今還沒有洞房。」
哥哥竟然知道她未與蔣哥哥洞房?看樣子,哥哥一直暗中注意她。
張嬷嬷微皺着眉。「怎麽還未洞房呢?」
「我知道恺之的性子,看似冷漠無情,其實情感濃烈,若他真的在意茜兒,不可能不與她同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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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有什麽原因吧。」
白陌一心想要與蔣哥哥和離,當然不會與蔣哥哥同房,如此一來,哥哥豈不是一直不迎娶正妃?不可以,雖然有側妃有侍妾,可是對哥哥來說,唯有妻子才是相伴一生的人,而正妃才是妻子。只要有妻再有兒女,哥哥就會定下心來,不會再惦記着她,她不希望哥哥過得那麽痛苦,她希望哥哥幸福……以前她不懂愛,如今懂了,卻連去愛的資格都沒有了。
「嬷嬷別再勸了,我一定要等到他們有了孩子,再請父皇賜婚。」
「好,老奴不再勸太子殿下,但是太子殿下明日就将長命鎖送回去。」
「本宮這幾日會找個時間送回去。」
張嬷嬷原想再勸他,可是張着嘴巴,終究沒有再說什麽,只緊緊盯着收藏長命鎖的匣子,姬安順見了便知道她的意思,無奈的當着張嬷嬷的面将匣子收好。
姬安茜見狀心疼不忍,忍不住大聲道:「哥哥,茜兒已經不在了,你就別再苦苦思念茜兒了。 」
姬安順彷佛聽見姬安茜的聲音,連忙左右觀看。
「太子殿下怎麽了?」張嬷嬷不解的問。
「我好像聽到什麽聲音。」姬安順失落的收回尋找的目光,茜兒又不在這兒,怎麽可能聽見茜兒的聲音?
「老奴沒聽見什麽聲音,應是太子殿下這些日子太累了。」
「是啊,是真的累了。」
姬安順看起來的确很疲憊,張嬷嬷也不好勸他去側妃那兒過夜,只道:「太子殿下還是早一點安置吧。」
姬安順不由得松了一口氣,點了點頭,在張嬷嬷的提醒下喝下蔘茶,終于讓張嬷嬷行禮告退,不再繼續唠叨。張嬷嬷一心為他,可是,難免喜歡擔憂啰唆,這個要管,那個也要管,就怕他哪兒不周到落人話柄,這個太子當得可真是不容易,可是生在皇家,不争那把龍椅,就會成為他人砧板上的魚肉。
只要能出門,白陌就興奮得好像背上多了一對翅膀,但想要出門,真是困難重重,原本只要蔣夫人許可便成,如今蔣懷良存心将她當成孩子對待,沒有得到他允許,她也不可以出門。其實她知道,這是她提出三個月要求必須付出的代價,她先前吵着和離,兩人至今又沒有洞房,也難怪他對她不放心。
總之,她想出門就必須經過他這一關,可是他這一關真的很不容易過,尤其目的地是天菜,他更是無法溝通。
「不可以,我說過了,你不可以獨自去天菜。」
「我沒有獨自去天菜的意思,是你不能陪我去。」
「最近忙着安排皇上去圍獵,過些日子再陪你去。」
「可是,我就是想明日去天菜。」
「何必如此着急?」
他的懷疑明明白白寫在臉上,她去天菜的目的在于郭德,确實如此,她也知道不能承認,這個男人是個醋壇子,在他面前,她的心思就是不小心飛走一下下,他也會不開心。
「我嘴饞了嘛!」
「明日開始,我讓廚子日日給你做滿滿一桌的雞蛋料理。」
「天菜的點心很好吃,府裏的廚子做不出來。」
「我倒不覺得好吃。」
當初誇贊天菜點心的人明明是他,怎麽這會兒不認帳了?沒辦法了,為了出門,她只好學一下狐貍精,纖纖玉手柔弱無力的爬上他的脖子,用最嬌滴滴的聲音道:「蔣哥哥,我最喜歡你了,好喜歡好喜歡哦。」
蔣懷良覺得骨頭都要酥了,但仍嘴硬地道:「口蜜腹劍。」
她索性連軟嫩的唇瓣都湊上前去,這兒親那兒親,同時重述她最喜歡他了,他故作生氣的問她這是哪兒學來的手段,不過,他可是樂得享受她的主動,可是終究按捺不住的奪回主導權,然後在失控之前踩煞車。
結論是,她順利得到出府的許可證,歡天喜地的坐上馬車前去天菜。
其實,她來天菜見章郁芬是有很重要的事,她穿越而來,也許想過回去的事。
章郁芬确實想過,并且付諸行動。「我是在爬山時摔下山崖穿越到章郁芬身上,來到這兒才知道,章郁芬是與妹妹章郁恩出游去避暑山莊途中驚了馬,摔下山崖。因此,我曾經試着回到原地,再一次摔下山崖,可是,什麽事也沒發生,只是害自個兒在床上多養了一段日子。後來,我就放棄了,章家只有兩個女兒,妹妹還昏迷不醒,若我再出什麽意外,現在的父母也很可憐,還不如好好的代替原主活下去。」
「你妹妹摔下山崖,如今昏迷不醒?」
「是啊,沒死,也沒有另外一名穿越人士占據她的身子。」
白陌若有所思的皺着眉。「你的原主不見了,而我的原主卻成了一縷幽魂,并未消失不見,難道是因為……」她來這兒是為了任務,姬安茜的魂魄才會存在嗎?
「什麽?你的原主沒有消失不見,難道她還在你身體裏面嗎?」章郁芬好奇的将白陌從頭到腳仔細打量一番,好像想從她身上尋出另外一個人影。
白陌忍俊不住的笑道:「不是,她躲在屋子裏面。」
「你是說,她成日在你面前飄過來飄過去嗎?」
白陌點了點頭。「最近跟我嘔氣,跑去躲起來了。」
章郁芬覺得很有趣,瞪大眼睛。「她是不是想與你交換回來?」
「她當然想與我交換回來,可是,能有什麽法子交換回來?就算再一次落水就能夠将身體還給她,也要她可以走出房間,跟着我一起到落水的地方啊,況且,你不說這個法子沒用嗎?」
「我的原主已經不在了,你的原主還在,結果也許會不一樣。」
是啊,若是姬安茜可以跟她一起去百花池,說不定真的能夠交換回來……不成,這個主意不好,萬一換不回來,還把姬安茜的身體搞死了,怎麽辦?
「不過,這個法子太過冒險,萬一不成,搞死原主的身體,豈不是得不償失?」章郁芬顯然與她想法相同。
白陌輕輕嘆了聲氣,突然想起今日來此還有另外一件事。「對了,你姓章,你與章貴妃有關系嗎?」
略微一頓,章郁芬坦白道來,「我爹是章貴妃的弟弟。」
「你勸一下章貴妃,不要與皇後娘娘交惡,皇後娘娘終究是未來的太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