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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很驚訝,我知道我橋蠻任性,真的不太讨人喜歡,可是從小哥哥就特別疼愛我,父皇有四個女兒,可是哥哥眼中,好像只有我一個妹妹,人家說我們是同胞兄妹,自然親近,我也以為如此,因為對我來說,除了太子哥哥,其它皇兄弟與陌生人沒什麽兩樣。我真的沒想到,哥哥疼我愛我,并非因為我是妹妹,而是喜歡我。」

白陌放下雙手,非要親口再确定一次,「姬安順真的喜歡你?」

「我知道很難相信,可這是真的。」經常聽着哥哥對着長命鎖傾訴綿綿情意,她的懷疑徹底消失了。

白陌突然想起今日乍見姬安茜的神情,頓時生出不安,神經不自覺繃緊。「你也喜歡姬安順嗎?」

「得知哥哥對我的心意,我經常回想過去的一切,我對哥哥的依戀遠遠比對蔣哥哥來得深,若非兄妹的關系,我喜歡上、眷戀上的人應該是哥哥。」

略微一頓,白陌不自覺變得小心翼翼。「若是你能夠回到身體裏面,你會跟蔣懷良和離,跟姬安順在一起嗎?」

「若能回魂重生,我勢必與蔣哥哥和離,只是,我能夠跟哥哥在一起嗎?哥哥寧可飽受相思之苦,就是為了保護我。」

白陌覺得這些都是小問題,詐死先隐藏一段日子,将來等姬安順坐上皇位,她再以另外一個身分進入後宮,兩個人不就在一起了嗎?

總之,如今只要她戴上長命鎖,身體就可以還給姬安茜,再将姬安茜與姬安順不是兄妹的問題解決了,他們兩個就可以在一起,而她的任務也算是完成了,換言之,完成任務再也不是原先的問難重重,可是,這一刻她的心情卻是更沉重了。

姬安茜的心情很沉重,因為此時的她,滿腹心思都是哥哥。

白陌快要悶爆了,當夜,她便拉着蔣懷良去百花池的半月亭飲酒賞月看星星。

「今日出門去了一趟天菜,怎麽反倒悶悶不樂的?」

白陌打了一個小小的酒嗝,歪着腦袋瓜瞅着他。「蔣哥哥怎麽會覺得我悶悶不樂?」

蔣懷良寵溺的伸手揉了揉她的頭。「你臉上就是寫着悶悶不樂。」

白陌眨了眨眼睛,看起來憨憨傻傻的。「誰在我臉上寫了悶悶不樂?」

「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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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啊。」她再笨,也不會在自個兒的臉上寫字,況且想在自個兒的臉上寫字,恐怕不是那麽容易的事。

蔣懷良忍俊不住的笑了。「我看你真的喝醉了。」

「沒有,我沒有醉,我還可以再喝。」

說着,白陌又為自己倒了一杯酒,不過酒杯還來不及碰到唇邊,蔣懷良就搶先一步靠過去将酒喝了,她懊惱的瞪着他,那嬌憨的模樣真是誘人,他忍不住靠過去在她唇上親了一下,她整個人好像傻了似的呆呆看着他,他調皮的用額頭磨蹭她的。

「陌兒,你相信我嗎?」蔣懷良的聲音很輕很柔。

白陌的腦子有一點昏昏沉沉,不過還是有思考能力。「蔣哥哥為何而問?」

「若是相信我,遇到困難,你就會告訴我。」

雖然有點莫名其妙,但她仍同意的點點頭,這個邏輯是對的。

「那你相信我嗎?」

「我相信啊。」

「既然如此,為何遇到困難不願意告訴我?」

白陌苦惱的皺着眉,想了一會兒,終于搞清楚蔣懷良繞上一大圏的目的何在。

「蔣哥哥見我悶悶不樂,以為我遇到困難嗎?沒有,我能遇到什麽困難?」

「相信我,無論遇到多大的難題,我都會幫你。」他還不了解她嗎?她的歡喜和憂愁都是明明白白,從來不知道遮掩。

她不能說,但是她的心暖洋洋的,她索性爬到他身上,雙手圈住他的腰,臉頰貼在他胸前,看起來像賴在主人胸前撒嬌的貓咪,不過貓咪不會像她一樣說情話。「我覺得越來越喜歡蔣哥哥,好喜歡好喜歡,喜歡到害怕失去。」

蔣懷良感覺巨大的歡喜在胸口激蕩,這完全不同于昨日的甜言蜜語,因為他知道這是她出自肺腑之言。「傻瓜,你不會失去我,永遠不會。」

白陌搖了搖頭。「蔣哥哥不懂。」

「我哪兒不懂?」

「不是說天意難違嗎?」

「天意無法猜測,我無法得知,但我知道一件事,尋尋覓覓,你都從我的夢裏走出來了,我怎麽可能放開你?」

他尋尋覓覓的人是她,卻不是她此刻擁有的軀體,她覺得好悶,真的想豁出去的說了,讓他替她做決定。

「不要再胡思亂想了,明日開始跟着娘學管家。」

「蔣哥哥,有時候不是你想放開,而是不得不放開,怎麽辦?」

「不是教你不要再胡思亂想嗎?」蔣懷良傷腦筋的輕敲一下她的腦袋瓜,還是回答了,「不會的,相信我,我會以性命守護你。」

白陌擡起頭,像個讨價還價的小孩子。「若我不是公主,而是妖狐,你還會喜歡我嗎?」

蔣懷良怔愣了下,噗哧一聲笑出來。「我看你真是醉胡塗了。」

一頓,白陌幽幽的嘆了口氣。「我真的是醉胡塗了。」她确實醉了,要不,怎麽會放任「妖狐」這個詞從自個兒的嘴巴脫口而出?若是因此吓得蔣懷良跑得遠遠的,她肯定後悔死了。

「夜深了,你該回去安置了。」

她真的很不想回去清風苑,一看見姬安茜,她又要陷入天人交戰了。她無精打采的道:「我醉了,兩只腳不聽使喚。」

蔣懷良托着她的屁股一抱,帶着她從榻上站起來,她驚吓的連忙用雙手圈住他的脖子。

「你的腳不聽使喚,我抱你回去。」

「蔣哥哥放我下來,教婆子丫鬟見了就不好了。」白陌完全忘了先前的數次紀錄。

「驸馬爺寵公主,沒有人敢說閑話。」

「我比較喜歡蔣哥哥寵陌兒。」

「好,蔣哥哥寵陌兒。」

「我還是自個兒下來走好了,這樣子好醜哦。」白陌掙紮的從他身上下來,不過,轉而勾住他的手。「蔣哥哥牽着我,我的腳就會乖乖走路,不會摔跤了。」

蔣懷良也不跟她争執,牽着她的手走出半月亭,穿過拱橋。

「下次不準你再去天菜了。」蔣懷良相信她今日的怪裏怪氣事出有因,而唯一的可能就是去了天菜發生了什麽事,所以,以後還是讓她離那兒遠一點。

「我可以扮成男兒身,你就不用擔心我去那兒會曝露身分。」

「真是亂來,這是誰給你出的壞主意,天菜的東家嗎?」

「這哪用得着她給我出主意?不過,我确實是因為有她當榜樣才會生出這想法。」

「果然是他出的壞主意……慢着,你剛剛說什麽,他給你當榜樣?」

蔣懷良突然停住腳步,她也只好跟着停下來。

白陌一開始不知道他怎麽突然如此激動,赫然想起章郁芬說過這樣的話——沒有人看得出來她是女兒身,除非早就認識她的人。

她這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難道蔣哥哥看不出來郭德是女扮男裝嗎?」

「郭德真的是女兒身?」如今一想,郭德确實有幾分女子的媚,可是這樣的男子在大梁處處可見,并不稀奇。

白陌咯咯的笑了。「沒想到蔣哥哥眼睛如此愚拙,竟看不清人家是男是女。」

「姑娘家為何扮成男兒身?」

「若是姑娘家跑去開酒樓可以不招來閑言閑語,人家何苦如此折騰?」

這會兒蔣懷良倒是無話可說了,只能怪他自個兒眼拙,白白吃了一壇子的醋。

「蔣哥哥,郭德是個好姑娘,我們挺聊得來的。」

「雖然我不反對你們往來,可是天菜那種地方不适合你這個公主。」

「我知道了,我久久去一次。」

「以後你要去那兒,還是由我作陪。」雖然郭德是個姑娘,但是女扮男裝開酒樓……這個姑娘顯然不懂得安分,還是少讓陌兒和此人往來較為妥當。

皇上遲遲未解除章貴妃的禁足令,後宮瞬間成了劉皇後的天下,可是當衆人以為章貴妃就此垮了,皇上圍獵回來因為染了風寒病倒了,第一時間卻是派身邊的大總管去麗春宮接章貴妃到幹德殿,顯見章貴妃在皇上心裏的地位依然無人能夠取代,而章貴妃在後宮的情勢轉眼又變成與劉皇後并駕齊驅。

章貴妃在幹德殿侍疾了一日,剛在大總管護送下回到麗春宮,六皇子已經聞聲前來探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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