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原來
天蒙蒙亮了,城市如複蘇一般,微弱的人聲一點點多了起來,早起掃街的環衛工人都不忍打攪到這對看上去十分般配的男女,離得遠遠的,清掃着空曠的街道。
最後一輛大挂車已經駛離,工人們揉着酸痛的肩膀,哈欠連天的相互道了別。破曉氣溫低,一呼吸就帶出一口白氣,李浩森眉眼裏卻是暖人的顏色,肩頭靠着的女孩子,抱着膝,睡得陶醉,連嘴巴張開了都無知無覺,不施粉黛輕娥眉,秀麗可人。
他一動也不動的任她靠着,倒也不是怕驚了她的好眠不敢動,而是因為,胳膊實在是麻的沒知覺了。
“哎,醒醒了。”李浩森借機戳了戳她的臉,沒錯,和想象中一樣,手感柔軟微涼,像打散了的奶油。
“呃... ...”按着腦震蕩感覺的頭,發覺自己不小心倒在了別人的肩膀上,有些尴尬,連忙坐直。“完事兒了?都?”大腦還對不上信號,沈明媚一臉迷糊的問。
“哎呀,你嘴怎麽歪了!”
“啊... ...”
“哈哈哈,醒透了吧,走了,送你回家,今天放你假。”
李浩森聲音很愉悅,在寂靜空曠的停車場入口,很有穿透力的響起了回聲。
沈明媚受了不小的驚吓,又不敢埋怨自己的老板亂開玩笑,來回的摸着臉,反複确定沒有歪,才別扭的上了boss的座駕。
“柳城路三十九號昌合小區。”沈明媚報上了個地址,開始這摸摸那兒看看的,平日裏這種車她只在電視裏看到過,從來沒想過有一天能坐上一次。
見她毫不掩飾自己的好奇和驚嘆,李浩森反倒對她增添了更進的好感。他這車,也載過一些女孩子,大都是玩得開的有幾分姿色的時尚女郎,或是拘謹的溫婉的名門閨秀,不過,不約而同的,她們無不催眠自己,不要露怯,沒什麽了不起,每天接送我的都是豪車,你這不算什麽... ...事實上,他曾一眼看穿過穿着高仿紅底鞋的女人,也曾遇到過被送回指定高檔公寓,卻在他離開後步行到公交車站,搭乘回到不知在哪兒的出租屋的女孩子... ...每個人都是帶着面具活着的,人人都想要自己的面具奢華得體,可他卻偏執于面具後真實的臉。
“這是撥片換擋。”李浩森介紹,見她對着自己的方向盤看的入神。今天他載的姑娘,可真夠樸素的,裹着他帶去的棉外套,頭發亂蓬蓬,和面試那天的嚴謹精致判若兩人。
“哦... ...我第一次見。”沈明媚移開視線,實事求是的說。
“要試試嗎”見她很感興趣的樣子,李浩森提議。
“不用不用,你好好看路,我就算了。”沈明媚頭搖的像撥浪鼓,應該是搖的太狠了,裏頭像裝了塊兒鉛一樣,沉得她差點嘔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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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浩森善解人意的開了窗,餘光擔憂的看着她,“以為你挺能喝的,還敢跟人家喝二鍋頭。”不自量力的丫頭,有你難受的。
像是印證他說的沒錯一般,沈明媚真的難受的哼哼了一聲,卻沒再接他的話,自顧自的閉眼休息,真的是不太舒服。
“那個,李總,你小心開車,我就不邀請你上去坐了。”沈明媚扒着長發,将棉衣還給他,表面上不急不緩,心裏卻吶喊着,你趕緊的走吧,快讓我回去撲向我的床!
想着女孩子的住處,必然諸多不便,況且,那天與她同行的男人,應該是男朋友吧,李浩森自知不該過多關注員工的私生活,于是點點頭,駛離了這個房齡比他年齡還大的小區。
“海洋?”自家門前的臺階上坐着個男人,不怕冷的露着一截小臂,披着皮夾克,煙絲明明滅滅的燃燒着,卻一口也沒抽,眼底的青色暴露了他濃濃的倦意,沈明媚試探着叫他的名字,不敢相信他會出現在這裏。
聽着那由近及遠的腳步聲,就知道她回來了,項海洋撣了撣煙灰,按滅煙頭,看着她吭哧吭哧的往上爬,一臉不可思議的叫他的名字,忽然覺得這一晚等的值得,這是第幾次等她了?連他自己都不知道,出發去海島前,為什麽要幾經周折的轉機到她的城市,只為了來看一眼。見到她的那一刻,這一切都有了答案,原來,這就是喜歡啊,是他歌裏,畫裏,電影裏燃盡心血瘋狂的愛啊。
“要出趟遠門,來看看你。”項海洋自然的跟着她進了屋子,沒有追問怎麽一夜未歸,沒有氣惱等了大半個晚上,兩人老夫老妻般各幹各的。
沈明媚換了衣服,在項海洋身邊賴着,看他笨拙的在廚房找鍋洗米。
“喝酒了?”
“唔。”
沈明媚也不躲閃,直覺告訴她,在這個男人跟前,可以随心所欲,可以沒有原則,沒有界限,可以不計較任何事。
一個在樓道裏苦守了一夜,一個在停車場門口坐等了一夜,狼狽而寒冷的夜晚已經過去,早晨的太陽給房間鍍上一層暖色,砂鍋裏的白粥咕嘟咕嘟的冒着熱氣,沈明媚一根手指勾着粗線毛衣上的孔洞,倚着廚房的推拉門,看着這一室安好,心裏說不出的妥帖。
“出去等。”項海洋從後面擁着她,兩人像并行的螃蟹,膩歪着回了卧室。
“我今天休假。”沈明媚躺好,對一旁支着頭看她的項海洋說。
“嗯。”項海洋在她一側的棉被上,長手長腳的,和她的碎花被套明顯畫風不符。
“你想做什麽?”見他反應平平,沈明媚追問。
“想做什麽都可以嗎?”
“嗯哼... ...唔... ...這個不行啦... ...”
剛剛回答就發現不妙,項海洋的臉在眼前放大,躲已經躲不開了,頭被他的大手牢牢的固定住,他怎麽能就這麽親了上來!
“怎麽就不行了... ...”項海洋在她耳邊低喃道,聲音裏明明透着埋怨,卻帶着蠱惑和狡黠。
“我還沒刷牙啦!”沈明媚半推半就着,拒絕會尴尬,搞不好還會弄成欲拒還迎,接受吧,也太突然了,鬼使神差的,就說了這麽句話出來。
項海洋埋在她的頸窩,咯咯的笑個不停,沈明媚窘的恨不能整個人埋進被子裏,“沒關系。”項海洋低聲安慰,再擡起頭,已經是一臉認真。
“你同意見我,我就已經當做你是同意和我在一起了。”他修長的手掌向上捋着他前額的發,耐心的一下一下,眼神低垂,聲音沉沉,沈明媚迷糊的想,溫柔是可以把人融化的嗎?
“那... ...粥呢?”總覺得這時候該說點什麽,沈明媚對自己的智商已經無語了,廢話簡直停不下來啊。
“不重要。”項海洋看的出她的慌亂,雙手掬在心口,分明是一副保護的姿态,她需要他果斷的給出答案。“安心,我不會亂來的。”他唇角含笑。
意亂情迷... ...
一次綿長,火熱的親吻。
他真的很擅長接吻,沈明媚缺氧的想,敵人攻城掠地,而她一動不敢動的僵硬在那裏。
她果然是個青澀單純的小白兔,只是把自己僞裝成了詭秘的貓。項海洋品着她的酒氣,熟悉的二鍋頭,原來還是只狂野的兔子。
作者有話要說: 作者病了,
看到慘淡的點擊,
病情加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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