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起沖突
雖然司徒空今日出門前留了話,不容許任何人對司徒嬌無禮。
小林氏覺得那只是針對府裏的奴才而言,她管着侯府後院掌着家,何況她還有一兒一女,自然不是那些個奴才可比。
因此小林氏壓根沒将司徒空的話放在心上。
小林氏此時來慈安苑,是懷着看笑話的心情而來的,可是此刻所見到的司徒嬌一付氣定神閑的模樣,那裏有笑話給她看。
更兼司徒陽那護犢子一般的動作,就算真有什麽笑話看,小林氏也沒了看笑話的心情,更何況現在擺明了沒有笑話可看啊。
既然老夫人那麽不給力,那麽小林氏就只有自個親自上陣來磋磨磋磨這兩個小兔仔子了。
于是只見小林氏将手上羅帕一甩,輕蔑地斜睨着司徒陽兄妹道:“真是有娘生沒娘教,看到長輩都不知道行禮。”
“長輩?這裏有誰稱得起少爺和小姐的長輩?”李媽媽再也無法容忍小林氏對少爺小姐的輕慢,上前一步道:“大膽林氏,見了少爺和小姐,為何不行禮?”
“你是個什麽東西,敢對主子如此無禮。”李媽媽的喝斥雖然讓小林氏心裏一驚,不過在侯府橫行慣了的小林氏,哪裏會容許李媽媽一個奴才對自己喝三道四,眼中閃過森冷的寒意,對着李媽媽怒斥,然後對着随侍在自己身邊的丫環喝道:“給我打!”
“誰敢?!”司徒陽豈會讓小林氏的人打李媽媽,且不說李媽媽是司徒嬌的奶嬷嬷,就算只是一般的嬷嬷,也不容小林氏打司徒嬌的人,于是上前一步先護住司徒嬌然後對着小林氏身邊蠢蠢欲動丫環厲喝道。
往日清冷的司徒陽,這突然而來的氣勢,讓小林氏身邊那個已經半舉起手準備打李媽媽的丫環吓得倒退了兩步。
“大少爺真是好家教!居然容許一個奴才欺主!”小林氏臉上更顯扭曲,指着司徒陽怒道。
“欺主?李媽媽哪裏有欺主?李媽媽從來只會疼嬌嬌,從來不曾欺負過嬌嬌!哥哥,李媽媽有欺負哥哥嗎?”司徒嬌清亮的聲音婉轉動聽,小手輕輕扯了扯司徒陽的衣袖,微擡起臉盤四下裏打量了一番,臉上閃現出懵懂不解,說出的話更讓小林氏氣得差點仰倒。
明明司徒嬌的臉上滿是懵懂無知,小林氏卻覺得臉上火辣辣地疼。
這可不是明晃晃的打臉,又是什麽?
別說司徒嬌和司徒陽身邊的丫環婆子和小厮,就連她自個身邊的丫環婆子都被司徒嬌這嬌憨懵懂的話給驚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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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律法上說,這裏除了司徒嬌和司徒嬌兄妹能夠稱得上主子,小林氏只是個姨娘,真稱不上正經的主子。
司徒嬌在小林氏看不到的地方,快速地向司徒陽眨了眨眼,司徒陽眼珠子一轉,頓時明白了司徒嬌的意思。
“自然沒有,李媽媽最是懂得主仆之別,怎會做出欺主這種事來。”司徒陽十分配合,不但十分賣力地點了點頭,還将譴責的目光投小林氏,仿佛小林氏做了什麽大逆不道的事一般。
“這賤婢對本夫人無禮,不是欺主是什麽?”小林氏已經被這幾日接二連三的壞消息給氣得失了分寸,尖聲叫道。
小林氏話音方落,不但司徒陽的臉色得陰沉如墨,連司徒嬌的臉色也冷得如同冰塊一般。
夫人?當得起這個侯府夫人的只能是韓氏!
司徒陽身形微動,眼看就要舉手給小林氏一巴掌,一個冷厲的聲音阻止了他的動作。
“夫人?你是哪家的夫人?”随着這個聲音從院子外大步流星進來一個男子,他的來勢極快,在衆人還驚詫于他的怒喝之時,“啪”的一聲就傳入了衆人耳裏。
只見小林氏的臉頓時歪到了一側,整個人向一邊倒了下去,驚得她身邊的丫環一片慌亂。
眼看小林氏就要倒在地上,所幸小林氏身邊的嬷嬷還算手快,下意識地扶了小林氏一把,才讓小林氏勉強穩住了身子。
待小林氏站穩,衆人将目光投向掌掴小林氏的這個男子,更是個個都驚得目瞪口呆。
此人年約三十四五歲,此時只見他臉挂寒霜,全身向外冒着森森寒意,如刀般的目光緊緊盯着小林氏。
來人不是別人,正是安寧侯司徒空。
前世的司徒嬌雖說從末踏進侯府,卻也曾見過司徒空幾面,因此她還是認得出司徒空的。
不過今生卻是第一次面見司徒空,也就是說若非重生,此時的司徒嬌并不應該認得司徒空。
因此此時的司徒嬌似乎被面前男子身上的氣勢給吓着了,眼睛裏充滿了驚恐和慌亂,瘦弱的身子往司徒陽的身後縮了再縮,似乎在盡可能地減少自己的存在感。
看到突然出現在院子裏的司徒空,又掃了一眼守在院子外的林管家,司徒陽大大地松了口氣。
不是司徒陽拿不出侯府大少爺的氣勢來,而是他在慈安苑那老太太的手上吃過太多的挂落,在他的心裏他是男子,就算老太太如何磋磨他,他都能扛得住,可是他心疼妹妹,生怕以一己之力護不住妹妹。
這也是司徒陽同意司徒嬌不讓林管家重新去找小轎而是徒步來慈安苑重要原因,因為他知道林管家必定會看出府裏的暗潮,自然會提醒司徒空早些回府,如今看來這一步還是走對了。
看到司徒空親手處置小林氏,司徒陽在驚詫之餘,內心裏劃過一絲欣喜。
雖然司徒空這些年裏幾乎極少進小林氏的院子,但是對于小林氏的猖狂,只要不觸及他的底線,多半采取聽之任之的态度。
當然今日就算司徒空不出手,司徒陽也決計不會放過小林氏,能夠自稱這侯府夫人的女人,只能是他的娘親韓氏。
不過司徒陽也明白他想要在慈安苑動小林氏,還是有一些難度的。
不是司徒陽動不得小林氏,以他嫡子的身份,壓小林氏也不過動動手指的事,可是這裏到底是在老夫人的慈安苑,以老夫人對小林氏那種百般維護的個性,但凡司徒陽對小林氏不利,今日必不得善了。
也許老夫人不一定會對司徒陽如何,畢竟若不出意外,也許就在這兩天聖上就會下旨冊封司徒陽為世子,這個時候老夫人自然不會對司徒陽動手。
老夫人不好對司徒陽動手,那麽她心口的那口氣,必定會出到司徒嬌身上,勢必會給司徒嬌帶來更大的磋磨。
從司徒空那聲斷喝到掌掴小林氏,司徒嬌除了有一個往司徒陽身後縮進的細微動作以外,就不曾有其他的舉動,只是像極了一只受驚的小兔子,安靜地躲在自認為安全的地方,仿佛真的是被驚吓到了一般。
其實她自從上了侯府的馬車開始,就一直用眼睛仔細地看着,用耳朵認真地聽,更是用心在感受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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