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把天聊死了

馮雷軟磨硬泡，最後以給裴薇轉賠償費作為借口加到了她的微信。想到她不是好糊弄的人，馮雷咬牙抛棄當天直播收入的一半作為補償的想法，承諾那天直播的全部收入都賠償給她，但要求見面再轉錢。

和別人合作掙錢裴薇是不介意的，單靠自己很多事也幹不成。問題是她和馮雷不熟，她怎麽知道這個人坑不坑？何況僅有的接觸來說，她對這個人并沒有太好太高的評價。

裴薇看了眼時間，馬上就要下午三點了。她今天給自己定的一萬字目标還差五千沒完成，就沒有繼續和馮雷聊，而是放下手機去了寫小說。

等到裴薇把剩下的目标字數都寫完已經是下午六點半了，裴薇進微信看了看，馮雷之後又給她發了不少的消息過來。除了這些，馮雷還給她轉賬了五千，名頭是部分賠償費，以示誠意。

馮雷當然知道自己這種行為太蠢，可是他等了半天沒等到回複心慌了。道理他都懂，隔着網絡怎麽敢這麽肯定沒弄錯自己要找的人？就算是這個人，要是人家拿了錢就不搭理了呢？

但他就是相信沒有弄錯人，也知道這就是唯一的機會，這次拿不下來以後裴薇也不會搭理他說的合作。當時一股沖動對着裴薇拍，馮雷也不是不知道這是侵犯對方權益的事，所以給賠償他不認為是吃虧。

如果真的可以争取到一起直播，他完全是賺了好不好？

裴薇看着馮雷轉過來拿五千，有些好笑，就這麽想跟她合作？之前她的确沒覺得馮雷多有誠意，現在倒是感覺到一點了，不單單是錢的問題，還有這種不怕被詐的舉動。

求人的不是她，她有絕對的主動權。既然馮雷都不怕，她更沒有什麽好怕的。裴薇收下這筆賠償費，順便回了馮雷兩條微信。一條是答應見面，另一條是見面的時間和地點。

馮雷看到裴薇發來的消息，松下了一口氣。見面的時間定在周六，見面的地點是梧桐區月蘭芳小區附近商城裏的一家咖啡廳。馮雷安心了，很快回了個“好”，跟着又補上一句“謝謝”。

·

不知道是字數多起來還是微博轉發、錢來來推文等曝光加持，等到周四上榜的時候，裴薇的這篇連載文收藏已經超過兩百了。她運氣好，同期榜單上沒有數據特別不錯的，所以占到了第一的位置。

有了榜單推薦，有了持續曝光，似乎就有點不可收拾了……其實裴薇覺得挺神奇的，星期四中午上推薦以後她沒太在意，第二天早上一看收藏就已經過三百了，點擊評論都多了很多。

因為有不少的存稿，又可以放在存稿箱定時發布，所以不上後臺也沒關系，白天裴薇還是該做什麽就做什麽。等到晚上再看，裴薇發現這篇文的收藏就已經接近四百了。

這麽算下來，一天至少有一百的漲幅。錢來來說這樣是非常好了，她就算沒有太多的概念也相信，畢竟之前的那二百收藏都漲得要死要活的。

研究過就這個網站而言，收藏數是一篇文成績好壞最重要的衡量标準，裴薇也就比較看重。看到成績還不錯，她沒道理不高興。

周六這天，裴薇的新文收藏已經突破五百了，而點擊評論也都跟上了沒有掉隊。她心情很好加更一章作為福利，看着時間差不多就出門去和馮雷碰面。

地點本來就是裴薇選的，圖一個方便和近，她提前了十分鐘到，但仍沒有早過提前半小時到了的馮雷。為了有好視野，馮雷直接坐在門口靠窗的位置，要多顯眼有多顯眼。

馮雷熱情和裴薇打找招呼，之後他們換到更适合談事情的位置重新坐好，又各自點過咖啡和紅茶。之前在地鐵裏面，馮雷沒有真的怎麽看清楚裴薇，印象裏就是個氣質非常好還會功夫的姑娘。

現在不一樣，大白天還面對面離得這麽近，想要看得多清楚就能看得多清楚。

馮雷發現裴薇不但氣質好、氣場強，五官也很精致，完全屬于美人的範疇。冷是冷了點，可不是還有冷美人的說法嗎？

哪怕憑着這張臉，去玩直播估計都不少人買賬。

這種話太輕挑，馮雷沒敢說出口，他真的挺怕裴薇打他的，感覺分分鐘三五個月下不了床……輕咳了一聲掩飾心裏的尴尬，馮雷終于說，“上次的事情挺對不起的，沒經過同意就拍你是我的不對。”

裴薇笑了笑，問，“你那天掙了多少？”

完全沒有想到她上來會這麽說，馮雷當時就愣了一下。他覺得這個人也太直接太幹脆了，真是一點都不帶拐彎抹角的。

馮雷幹笑了一聲回答，“一萬……”

裴薇：“然後分我五千？”

馮雷：“……”

“不是，我說了，那天的收入都可以補償給你。”馮雷真擔心這個天随時都要被聊死！停頓了一下，他又說，“坦白講，我做這個直播，以前一個月也就四千，我們要能合作……”

裴薇看着他，還是笑，“你自己以前一個月收入才四千而已，那天拍了我，收入就破萬了，那我為什麽要和你合作？”

馮雷：“……”

word媽！天又要被聊死了！

“我有直播經驗，可以幫到你，還可以提供平臺，至少也有一些粉絲，你不用從零起步。我微博也有一點粉，可以幫你宣傳……”馮雷努力讓自己在裴薇面前有點用。

裴薇還是看着馮雷笑，習慣性不接話。

馮雷被裴薇的眼神弄得整個人都感覺瘆得慌，一下子也沒有說話。

事實上，馮雷不是多精明的人，否則不會直播一年還是要死不活的樣子，哪怕只是個副業，但畢竟投入了不少精力。

裴薇的話不是沒有道理，是因為那天直播裏有裴薇他收入才暴漲，那麽人家何必跟他合作，自己單幹不就夠了？

話說到這個地步，他也真的覺得沒戲了，就是覺得挺不甘心的，還被說得一文不值，也挺不服氣的。不服氣又怎麽樣？就算動手，他也打不過啊！

馮雷覺得自己像個智障，賠了夫人又折兵，太傻逼也太慘了。就算現在對合作不怎麽抱希望，他還是掙紮了一下。

馮雷對裴薇說，“你自己單幹的确更好，但是我可幫你處理其他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啊。除了直播和收錢，你可以什麽都不管……而且我那邊還有不少粉絲都催着想見你的。”

“錢怎麽分？”

裴薇的話冒出來，馮雷又呆住了。他覺得，自己疑似幻聽？看了看裴薇，好像又不是幻聽？傻了好幾秒，他才接上一句，“你覺得應該怎麽分？”

“短期合作吧，分成也可以，看你誠意。我只負責直播和收錢，其他的事情全部歸你管。我沒有那麽多時間，一個星期直播最多兩次，還有什麽想到再說。你先把大概的合同拟出來，到時候拿給我看，有不合适的再商量。”

其實裴薇有很多時間，但她讨厭瑣碎的事情，也不想自己處理，要是能有個人全權負責挺好的。玩直播掙錢的确來得快，但她沒有很喜歡，一周兩次頂天了。

如果她真的想單單靠直播掙錢，倒不如想辦法去拍戲，這麽個時代背景下，還有什麽是比娛樂圈來錢更快的？武打明星越來越稀缺，她這個真正能打的，還擔心吃不上飯嗎？

以前也有宿主的身份是大明星的，所以她算是體驗過一線大牌明星的生活，怎麽說呢……真的挺不自由的，需要付出的東西遠比外人看到的多。有那麽多掙錢的辦法，幹嘛非選自己不喜歡的？她一點都不想委屈自己。

裴薇的話再次讓馮雷震驚，等到他從震驚中回過神，裴薇人已經走遠了。他掐了一把自己的臉、拍了拍自己的腦袋，知道那些話真的不是他幻聽……她答應合作的事情了？

馮雷大喜過望，拿好自己的東西起身準備結賬回家好好拟合同，卻發現先走一步的裴薇已經把帳結完了。他摸出手機，把另外五千賠償費轉給了裴薇。這次，馮雷很快收到她的回複：合作愉快。

收完賠償款、回複過馮雷的微信，回家路上閑來無事的裴薇順便就看了眼企鵝賬號。錢來來發了幾個消息過來，是幾個好玩的段子。還有別的以前沒聊過的號也發了消息過來，看備注應該同樣是作者。

那個人丢了個鏈接，還有兩行字——

麥麥，你看看這個帖子。

怎麽回事啊？

裴薇點開鏈接，頁面切到一個小論壇。帖子的內容很快刷出來了，而那個帖子的标題寫着：鞭腿上這篇文的數據是不是有點詭異，兩天就漲了三百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