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相助
盧歆寧尴尬的指了指狗洞,李珩沒有覺得不妥,反而覺得有些心疼,為他抱不平。
“從這裏進出,不會被發現。”他小聲的解釋了一句,沒有立即進去,而是想等她先離開。
突然,李珩聽到一陣腳步聲。不一會兒,牆內側便傳出了說話聲。
“主君,就是這裏。您看,這裏還有鞋印。”
“把這個洞給我填了!再到各院去看看,是哪個下作的不守規矩,竟還敢從狗洞私自出府!”
盧歆寧的身子頓時有些瑟瑟發抖,緊緊咬着唇不說話。
李珩見此,拉着他走到另一處牆下,摟着他的腰輕輕一躍便入了牆內。
“你的院子在哪裏?”
盧歆寧愣愣的指了一個地方。李珩便幾個起縱,将人帶到了院子裏。然,這個院子也太小太冷清了吧,一點都不像是伯府嫡長子該住的地方。
“伺候你的人呢?”
“這裏只有我和乳爹。”他的聲音很低,卻重重的敲擊在李珩的心上。
盧歆寧意識到自己還被她摟着,連忙掙紮着從她懷裏出來,走遠了幾步。
李珩意識到這情況,忙說:“适才得罪了。”
盧歆寧搖搖頭,“應該是我多謝大人。今日若不是大人,只怕……”後面的話,他沒有說出來,但李珩可以想象到會是怎樣嚴重的後果。她突然想起前世裏他的結局,什麽瘋症,只是托詞罷了。這樣一個如玉般的人兒,前世還不知是怎樣被這一家人給害死的。
李珩的耳朵微不可查的動了動,“有人過來了,你快準備一下,我先走了。”
“大人……”盧歆寧叫住她,臉色難看,欲言又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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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珩給了他一個安心的笑容,“鄙姓黃,晚上我來接你去百草堂。”話音剛落,她便迅速從他的小院子裏消失。
李珩回到五城兵馬司時,她那一隊的姐妹們都笑眯眯的在等着她。
“看吧,隊長回來了,我贏了!”“唉,輸了。”有人歡喜有人愁。
“你們這是拿我在賭什麽了?”
有人勾搭上她的肩膀,暧昧的問道:“隊長,昨晚那個小公子,到手了麽?”
李珩沉下臉,甩開她的手臂,呵斥道:“混說什麽呢,男子清譽豈是能敗壞的?這樣的話,以後不許再說了。”
衆人驚呆了。這段時間以來,她們這位小隊長從未對她們紅過臉,說過一句重話,今天竟然怒了。
待李珩走進房內後,衆人不由的堆在一塊,忍不住小聲議論,是隊長對那小公子動真心了,還是那小公子已經拒絕了隊長?
李珩擦了把臉,去夥房用了些早點,沒理會這群正八卦着她的姐妹們。
她收拾了一下自己,就去了賢王府。
李珏看到她以為只是如往常一樣探望自己,卻不想這個妹妹竟提出要見姐夫,于是便讓侍從去請王君過來。
徐舒華也很好奇,李珩能有什麽事情找他。“五殿下,每次你來府裏看望王爺,我都沒怎麽好好的招呼你,還請見諒。”
“姐夫客氣了,姐夫和大皇姐一樣叫我妹妹就行。”
“那我就喚五皇妹了。五皇妹,你找我何事?”
李珩吞吞吐吐的,欲言又止。李珏和徐舒華相視一眼,都是不明所以。
“是這樣的,我看姐夫自嫁給大皇姐後便沒怎麽和以前的閨中好友相聚過,便想提議姐夫不如設宴招待一下出閣前的好友。”此話一出,先不論李珏和徐舒華如何驚訝,李珩自己也驚呆了,然後意識到妻妹對姐夫說這話有些不妥。“大皇姐,姐夫,你們不必介懷,我沒別的意思,就是随便說說。”
李珏和徐舒華倒沒有發覺她話中的不妥之處,只是都敏銳的察覺到了李珩的小心思。
徐舒華笑着說道:“五皇妹希望我能請些什麽人來聚聚?”
看着他們打趣的眼神,李珩知道自己真是什麽也瞞不住他們,便也就實話實說了,把昨晚和今晚的事情仔細說了一遍,隐去了自己會醫術和百草堂少當家的事。
徐舒華皺起秀眉,說道:“我在閨中便聽說過盧公子的事,沒想到他的處境竟如此艱難。”
“是呀,所以我就忍不住想幫他一把。”李珩說道,“然,我始終不便出面,就想請姐夫出面做一回他的靠山。”
徐舒華點頭,如今的廣祿伯府還不如他們徐家富貴,這個事情容易。“五皇妹,盧公子知道你的身份麽?”
“姐夫果然心細如發。”李珩道,“我的皇女身份,不必讓他知曉。”
徐舒華點點頭,應了。
李珩再和李珏說了幾句話,便又匆匆回了兵馬司。
李珏嘆道:“除了容兒,難得看到五皇妹能對一個人這麽上心。”
“王爺,她對你也很上心。”這一點,徐舒華看得很清楚。“對你好的人,我也願意對她好。”
“是呀,她對我确實很好。”李珏握着徐舒華的手,心裏有些感慨,就連眼前的夫君也是五皇妹向自己提議的。如果不是幼時曾偷聽到父後和方公公的談話,李珏怎麽也想不到李珩竟不是她父後親生!她從小便覺得父後虧欠了妹妹,總想着對妹妹好些,替父後補償妹妹。“将來我若不在了,有五皇妹幫襯着你,我也能放心些。”
聞言,徐舒華頓時紅了眼眶。“王爺這話,舒華可不愛聽。”
“好,你不愛聽,我便不說了。”然,李珏很清楚自己的身體狀況,是她自私的求娶他,讓他陪伴着自己這個病弱之人,她不得不在自己有限的生命裏為他将來的生活好好謀劃,以免他在她身亡後被人欺負。
是夜,李珩出現在盧歆寧的閨房外,她輕輕扣了一下窗子。盧歆寧看到她時,連忙關上了窗。
雖然他關窗的動作很快,但李珩還是看到了。他左邊臉頰上有一個十分清晰的五指印,能把人打成這樣,這是多大的仇怨,用了多大的勁?
盧歆寧從房內走了出來,臉上已蒙了一塊面巾。
李珩沒說什麽,幾個起落便将人帶出了廣祿伯府。到百草堂後,她先讓黃芪拿了消腫化瘀的藥膏過來。“先擦擦藥再去見你乳爹吧。”
盧歆寧接過來,道了一聲謝。
李珩又跟黃芪交代了幾句話,便匆匆趕回五城兵馬司,換上差服,剛好是換班的時間。待巡邏結束交班後,她換好便衣,再到百草堂送盧歆寧回府。
數日後,盧歆寧的乳爹還是沒了。
李珩幫着他安葬了乳爹,盧歆寧哭暈了數次。
他再次醒來時,已經躺在自己的床上了。他起身下床,看着空蕩蕩的小院子,心中一片凄涼。爹爹走了,乳爹也走了,他覺得自己一無所有,生無所戀。然,他不能輕易放棄,他需要堅強的好好活着,不然怎能對得起九泉之下的爹爹和乳爹?
這時,廣祿伯的繼室林氏帶着人走進了這院子,一堆人熱熱鬧鬧的。
盧歆寧欠身行禮:“父親。”
“寧兒,我的好孩子,聽說你乳爹已經去了,你節哀順變,別再傷心了。”
“多謝父親關心。”盧歆寧低眉斂目,看上去有些清冷。
林氏也不生氣,繼續笑着說道:“你這孩子,既與賢王君交好,怎的也不跟我和你母親說?”
盧歆寧愣了一瞬,他知道賢王君是誰,但不記得自己何時與他有過交集。
林氏指了指侍從們手中捧着的绫羅綢緞和金銀首飾,說道:“這些都是為父為你添置的,再讓針線房好好的給你做兩身新衣裳,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盧歆寧不禁微微蹙眉,這是何意?他今年才十三歲,尚未及笄,難不成要把他許配給人了?
“賢王君派人來府裏下了帖子,說是賢王府裏此時荷花開得正好,邀請一些閨中好友去王府賞荷。”
“帖子是給我的?”
“是呀,到時候你帶着幾個弟弟一起去王府開開眼見。”
盧歆寧忍不住在心裏冷笑。“那就是要帶三弟和四弟了。”
林氏皺眉,“你是大房的人,帶二房那兩個去做什麽?記着,是帶你二弟和五弟去,好好的跟賢王君介紹弟弟們。”
“是,寧兒記住了。”
林氏這才滿意的帶着侍從們離開。
盧歆寧看着空蕩蕩的屋子裏突然多出來的綢緞和首飾,雙眸不由的蒙上了一層冰霜。
突然,屋內響起一聲微弱的嘆息,那個聲音說道:“這樣的神情不适合你,放松些。”
盧歆寧對這個聲音并不陌生,喚了一聲:“黃大人。”
李珩從房梁上一躍而下,她竟然為了眼前這名男子做了一回梁上之人。
盧歆寧盯着她沒有說話。
李珩輕咳一聲,解釋道:“我本來送你回來後就走了,可剛出院子就看到他們過來,有些不放心你就又折了回來。”
“多謝黃大人關心,這些日子有勞大人了。”
“無妨,你沒事就好。”
盧歆寧知道她對自己的幫助不是三言兩語就能道謝完畢的,最終化成了一句:“我已經沒事了。”
李珩點點頭,想了想,又說道:“我聽說賢王君是個善人,你的一些困難可以試着跟他說。”
“黃大人和賢王君認識?”
“不認識,聽說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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