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無題
李珩将李玉容送回寝宮後,便安排人在齊王府埋下了暗樁。她能相信李玮,卻是不得不更加提防曹子逍。
回到成王府後,李珩揉了揉眉心,再次想起自己在龍棠山解毒時的夢境。
“小風!”
“在。”
“去把小影叫來,我有事讓她去做。”
“是。”小風連忙退出去城西宅子尋小影。
小沙看見小風匆匆離開,便走進內室為李珩鋪床寬衣。
李珩坐在窗前的貴人椅上閉目眼神,眉心不由的蹙了蹙,看上去甚是疲乏。
小沙看着自己從小服侍的主子,猶豫了數秒,而後慢慢走了過去。他站到她身後,将雙手放至她的兩肩力度适中的按了起來。
李珩一愣,但小沙的按摩讓她感到很舒服,便由着他繼續為她按按肩膀。
“殿下……”小沙的聲音突然變得沙啞,雙手慢慢的環上她的脖子。
李珩拿來他的手,将他推遠了兩步,冷聲道:“小沙,以後你不用進內室伺候了。”
“殿下恕罪。”小沙連忙下跪請罪。
“出去!”李珩微微眯起眼睛,露出危險的氣息。
“是。”小沙伺候了她那麽久,自然知道她是認真的,咬牙退下。
小風和小影到時,見小沙跪在院中,兩人不約而同的蹙了一下眉頭。小影進屋去見李珩,小風便走到小沙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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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生什麽了,主子罰你跪在這兒?”
“姐,主子沒罰我,是我自己跪的。”
小風看着他這副樣子就猜到了七七八八,畢竟他們姐弟倆從小相依為命,一同跟随李珩多年。“你這是何苦呢?”
小沙只垂首不語。
屋內,李珩吩咐小影:“你再去蕲州一趟,徹查曹家二十年前進京之前和十七年前突然離京後的事情,尤其是曹子逍的所有事情,還有當年跟他有私的那個人。”
“是。”小影仍單膝跪在原地沒有動。
“嗯?還有事?”
“主子,屬下想求個恩典。”
“說吧。”
“請主子将小沙賜予屬下。”
李珩微微一愕,她們幾個都是最早追随她的,她沒有忘記他們的終身大事,只是也沒為他們做主過。“只要小風同意,我便沒意見。把這趟差事辦妥了,等寧兒過門後,讓他親自為你們主婚。”
“多謝主子恩典。”
次日,小影便啓程再去蕲州,而小沙則被李珩打發到城西宅子代替小影。
是日,陳家東西二府共同設下家宴。這是盧歆寧第一次參加陳府家宴,他挑了一套湖藍色的衣裙,頭上簪着一支墜有兩顆小黑東珠的步搖,看上去清秀爽朗,也不失禮。
“白術呢?”盧歆寧知道她就在附近,但是很少看到她,似乎到了陳府後她就很少露面。
“估計待在某個犄角旮旯裏吧。”白芷微微揚聲,他的話音剛落,白術便出現在垂簾後面。
“公子,有何吩咐。”
“白術,今晚陳府家宴,你随我同去,也讓陳府的人見見你,別總是一個人待在角落裏。”
“公子,這怕是有所不便。”
“無妨,你是阿珩給我的侍衛,不會有人說閑話。”盧歆寧下意識的瞥了要白芷白芍,“說起來我從未問過你的私事,是因為阿珩讓我不要管你的事。但有些事,我還是得關心一下的。你今年有二十了吧,娶過夫麽?”
“回公子,白術今年剛滿二十。在遇到主子和公子前,一直都是過着刀口舔血的日子,未曾娶夫。”
“可曾想過安定下來?”
“白術聽從主子的安排。”
“你主子那,我去說。現在,我想知道你自己的想法。”
“公子……”白術垂首不語,似乎很為難。
“白術,你仔細想想,想好了告訴我。”
“是。”
盧歆寧又看了眼白芷白芍,心裏微微嘆息。
陳府此次的家宴擺在陳文則府的花廳,盧歆寧随着鐘氏到時,內眷們已經到得差不多了。
和一般人家的家宴差不多,男席上多是互相問問近況,聊聊子女。
陳文則的正君尤氏卻是暗暗打量了守在不遠處的白術好幾回,眉心不由的皺了皺。
“歆寧,你那位侍衛,之前怎的沒見過?”
“她呀,您有所不知,白術是成王殿下的人,她平時露面少,今日也是我特意叫她過來的,免得日後沖撞到府裏的人。”
“我瞧着倒是有些面善。”
“大侄女夫君,聽你這麽一說,我也想起來了,還真是眼熟,是長得像你們府裏之前的管家吧。”
“是陳松管家,她在外尋找亦姐兒和柏青多年。”
突然間,席上安靜了下來,盧歆寧愣住了。
“歆寧,能否把人喚過來讓我們瞧瞧,問她幾句話?”
“好的。”盧歆寧示意身後候立的白芷去喚人。
只見白芷過去和白術說了幾句話,白術的眼裏閃過一道晦暗不明的神色,繼而面無表情的走了過來。
“公子。”白術目不斜視的站在盧歆寧側後方,她是李珩的人,自然可以不用向陳家這些主子們見禮,只是畢竟這是在陳府,似乎有些不給他們面子。
盧歆寧有些尴尬的朝衆人笑笑,對白術說道:“白術,兩位主君想問你幾句話,你好生回話。”
“是。”
“白術不是本名吧,你以前的名字是什麽?”
“仇恨天。”
這是什麽名字?陳家在場的人都不由的愣了一下。
“你是哪裏人士,可還有什麽親人?”
“祖籍雲州,家母應尚在人世,只是已十數年未見。”
頓時,鐘氏和尤氏心裏燃起了希望,陳家的祖籍就是在雲州,陳松這些老仆都是從雲州跟過來的。
“你是柏青麽?”尤氏滿懷期待的開門見山的問。如果柏青還活着,那是不是意味着亦姐兒也活着,可以找到亦姐兒了?
“是,主君。”白術突然跪了下來。
尤氏激動的站了起來,焦急的問:“柏青,亦姐兒呢?這些年,你們在哪裏,都在做什麽,為什麽不回來?”
“……”白術沉默着。
女席那邊聽到消息,陳明博讓人撤了席子。
“你真的是柏青?”就連一向從容冷靜的陳文則也表現得不淡定了。
“大人,柏青沒用,沒保護好二小姐。”
陳文則臉色蒼白的沉默着,尤氏垂淚不止。陳明博做主散了家宴,把小輩們打發了回去,只留下陳子凡和盧歆寧。
陳明博朝盧歆寧問道:“歆寧,柏青的事情,你知道多少?”其實她更想問,李珩知道多少。
“義祖母,我知道的并不多,只知道她曾是江湖人。”
陳明博點點頭,并不懷疑盧歆寧的話,轉而問白術:“柏青,當年的事情,你還記得多少?”
“老大人,柏青不敢忘記。當年我和二小姐被人擄走後,和好多小孩關在一起。後來,有人将我們救了出來,但我和二小姐在逃跑的時候分散了。我又被抓了回去,那人大概一時興起,收我為徒,一邊折磨我,一邊教我武功,直到我學有所成,殺了她才重獲自由。之後,我就一直在找二小姐,直到遇見成王殿下。”白術聲音平靜,聽的人卻是震驚不已。
“那你可有查到些什麽線索?”
“事隔十數年,早就沒什麽線索可查了。”
陳明博用手指輕敲着椅子扶手處,她相信盧歆寧不知道柏青與陳家的關系,但敢确定李珩對柏青的過去必然是知曉的。“柏青,你為何會追随成王?”
“機緣巧合,主子給了柏青新生,如今柏青是公子的侍衛白術。”
白術這麽說,陳明博和陳文則都聽明白了。李珩知道有關柏青的全部事情,柏青仍會是李珩的人。
陳文則已經回過神來,說道:“柏青,你能活着便是一件大喜事,我讓人通知陳松,等你娘回來後,要好好孝順她。這十幾年來,她一直沒放棄過尋你。”
“是。”白術的聲音變得有些沙啞,她還有母親,找了她十幾年的親人,唯一的親人。
尤氏在旁抹着眼淚,對小女兒的思念更濃了。鐘氏在旁勸慰:“柏青能回來,亦姐兒也會回來的,總歸現在還是有希望的。”
尤氏想到了找陳子亦的人,焦急的朝陳文則問道:“妻主,陳松回來後,誰去找我們的亦姐兒?”
“別擔心,我另外派人去找。別難過,咱們的亦姐兒,會找回來的。”
盧歆寧回到自己的屋裏時,小白貂瞬間蹿到了他懷裏。
“小白?”盧歆寧的眼裏露出驚喜,環顧四周卻沒看到熟悉的身影,當下便覺得失望。他摸了摸小白貂,輕聲說道:“是阿珩親自送你來的麽?她是不是一放下你就走了?”
白芷白芍服侍着盧歆寧梳洗,盧歆寧看着白芷的神情,不由的嘆道:“白芷,白芍,我不會輕易把你們指給誰,也不會讓阿珩那麽做。如果你們自己看上了誰,若是兩情相悅,便主動告訴我,我會成全你們。”
白芍回道:“公子,我們不敢心存他念,全憑主子和公子做主。”
盧歆寧頓覺無語,心想:該找阿珩好好聊聊了。
白芍見盧歆寧蹙着眉頭不說話,連忙給白芷遞了個眼色,示意他說個話。
白芷卻是問道:“公子,如果不是兩情相悅呢?”
“強扭的瓜不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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