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章節

,是了,便是她!”可是他将那卧室幾乎翻了一個轉身,每一件衣服的裏子都割開來細看,卻哪裏找得到地圖的影子?

蘇普見他這般糟蹋李文秀的遺物,幾次按刀欲起,每次均給阿曼阻住。計老人偶爾斜眼瞧李文秀一眼,只見她眼望火堆,對陳達海的暴行似乎視而不見。計老人心中難過:“在這暴客的刀子之前,她有什麽法子?”

李文秀看看蘇普的神情,心中又凄涼,又甜蜜:“他一直記着我,他為了保護我的遺物,竟要跟人動刀子拚命。”但心中又很奇怪:“這惡強盜說我偷了他的地圖,到底是什麽地圖?”當日她母親逝世之前,将一塊羊毛手帕塞在她懷內,其時危機緊迫,母親只叫她好好照料自己,別的什麽也來不及說,母女倆就此分手,從此不相見。晉威镖局那一幹強人十二年來足跡遍及天山南北,找尋她的下落,李文秀自己卻半點也不知情。

陳達海翻尋良久,全無頭緒,心中沮喪之極,回到廳堂後厲聲問道:“她的墳葬在哪裏?”計老人一呆,道:“葬得很遠,很遠。”陳達海從牆上取下一柄鐵鍬,說道:“你帶我去!”蘇普站起身來,喝道:“你要去幹嗎?”陳達海道:“你管得着麽?我要去挖開她的墳來瞧瞧,說不定那幅地圖給她帶到了墳裏?”

蘇普橫刀攔在門口,喝道:“你不能去動她墳墓。”陳達海舉起鐵鍬,劈頭打去,喝道:“閃開!”蘇普向左一讓,手中刀子遞了出去。陳達海抛開鐵鍬,從腰間拔出長劍,叮當一聲,刀劍相交,兩人各自向後躍開一步,随即同時攻上,鬥在一起。

這屋子的廳堂本不甚大,刀劍揮處,計老人和阿曼都退在一旁,靠壁而立,只李文秀仍站在窗前。阿曼搶過去拔起陳達海插在桌上的小劍,想要相助蘇普,但他二人鬥得正緊,卻插不下手去。

蘇普這時已盡得他父親蘇魯克的親傳,刀法變幻,招數甚為兇悍,初時陳達海頗落下風,暗暗驚異:“想不到這個哈薩克小子,武功竟不在中原的好手之下。”便在此時,背後風聲微響,一柄小劍擲了過來,卻是阿曼忽施偷襲。陳達海向右一讓避開,嗤的一聲響,左臂已給蘇普的短刀劃了一道口子。陳達海大怒,刷刷刷連刺三劍,使出他成名絕技“青蟒劍法”來。蘇普但見眼前劍尖閃動,猶如蟒蛇吐信一般,不知他劍尖要刺向何處,一個擋架不及,敵人的長劍已刺到面門,急側頭避讓,頸旁已然中劍,鮮血長流。陳達海得理不讓人,又是一劍,刺中蘇普手腕,當啷一聲,短刀落地。

眼見他第三劍跟着刺出,蘇普無可抵禦,勢将死于非命,李文秀踏出一步,只待他刺到第三劍時,便施展“大擒拿手”抓他手臂,卻見阿曼一躍而前,攔在蘇普身前,叫道:“不能傷他!”

陳達海見阿曼容顏如花,卻滿臉惶急的神色,心中一動,這一劍便不刺出,劍尖指在她的胸口,笑道:“你這般關心他,這小子是你情郎麽?”阿曼臉上一紅,點了點頭。陳達海道:“好,你要我饒他性命也使得,明天風雪一止,你便得跟我走!”

蘇普大怒,吼叫一聲,從阿曼身後撲了出來。陳達海長劍抖動,已指住他咽喉,左腳又在他小腿上一掃,蘇普撲地摔倒,那長劍仍指在他喉頭。李文秀站在一旁,看得甚準,只要陳達海真有相害蘇普之意,她立時便出手解救。

李文秀看了陳達海的劍招,知道這時以自己武功,要對付這人可說輕而易舉。她明知自己一出手便可殺了眼前這惡強盜,既報了父母的大仇,又救了心上人的危難,但她竭力忍耐,要看看當蘇普危難之際,阿曼如何反應?當陳達海要強擄阿曼而去之時,蘇普又怎生處置?

但阿曼怎知大援便在身旁,情急之下,只得說道:“你別刺,我答允了便是。”陳達海大喜,劍尖卻不移開,說道:“你答允明天跟着我走,可不許反悔。”阿曼咬牙道:“我不反悔,你把劍拿開。”陳達海哈哈一笑,道:“你便要反悔,也逃不了!”将長劍收入鞘中,拾起銀柄小劍,插回腰帶,又把蘇普的短刀撿起,握在手中。這麽一來,屋中便只他一人身上帶有兵刃,更加不怕各人反抗。他拉起遮住窗戶的毛氈向外瞧了瞧風雪,說道:“這會兒不能出去,只好等天晴了再去掘墳。”

阿曼将蘇普扶在一旁,見他頭頸中汩汩流出鮮血,很是慌亂,便要撕下自己衣襟給他裹傷。蘇普從懷中掏出一塊大手帕來,說道:“用這手帕包住吧!”阿曼接住手帕,給他包好了傷口,想到自己落入了這強人手裏,不知是否有脫身之機,不禁掉下淚來。蘇普低聲罵道:“狗強盜,賊強盜!”這時早已打定了主意,如果這強盜真的要帶阿曼走,便是明知要送了性命,也是決死一拚。

經過了适才這一場争鬥,五個人圍在火堆之旁,心情都是甚為緊張。陳達海一手持刀,一手拿着酒碗,時時瞧瞧阿曼,又瞧瞧蘇普。屋外北風怒號,卷起一團團雪塊,拍打着牆壁屋頂。誰都沒有說話。

李文秀心中在想:“且讓這惡賊再猖狂一會,不忙便殺他。”突然火堆中一個柴節爆裂了起來,啪的一響,火頭暗了一暗,跟着便十分明亮,照得各人的臉色清清楚楚。李文秀看到了蘇普頭頸中裹着的手帕,心中一凜,目不轉瞬地瞧着。計老人見到她目光有異,也向那手帕望了幾眼,問道:“蘇普,你這塊手帕哪裏來的?”

蘇普一楞,手撫頭頸,道:“你說這塊手帕麽?就是那死了的阿秀給我的。小時候我們在一起牧羊,有一只大灰狼來咬我們,我殺了那頭狼,但也給狼咬傷了。阿秀就用這手帕給我裹傷……我爹爹不許我見她,我卻一直把她的手帕帶在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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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文秀聽着這些話時,看出來的東西都模糊了,原來眼中已充滿了淚水。

陳達海一聽,從懷裏摸出一條青布汗巾,交給蘇普,說道:“你用這塊布裹傷,把手帕解下來給我瞧瞧。”蘇普道:“為什麽?”陳達海喝道:“叫你解下來便解下來。”蘇普怒目不動。阿曼怕陳達海用強,給蘇普解下手帕,交給了他,随即又用汗巾為蘇普裹傷。

陳達海将那染了鮮血的手帕鋪在桌上,剔亮油燈,俯身細看。他瞪視了一會,突然喜呼:“是了,是了,這便是高昌迷宮的地圖!”伸手抓起手帕,哈哈大笑,喜不自勝。

計老人右臂一動,似欲搶奪手帕,但終于強自忍住。

便在此時,忽聽得遠處有人叫道:“蘇普,蘇普……”又有人大聲叫道:“阿曼,阿曼哪……”蘇普和阿曼同時躍起,齊聲叫道:“爹爹在找咱們。”蘇普奔到門邊,待要開門,突然後頸一涼,一柄長劍架在頸中。陳達海冷冷地道:“給我坐下,不許動!”蘇普無奈,只得頹然坐下。

過了一會,兩個人的腳步聲走到了門口。只聽蘇魯克道:“這是那賊漢人的家嗎?我不進去。”車爾庫道:“不進去?卻到哪裏避風雪去?我耳朵都凍得要掉下來啦。”

蘇魯克手中拿着個酒葫蘆,一直在路上喝酒以驅寒氣,這時已有八九分酒意,醉醺醺地道:“我寧可凍掉腦袋,也不進漢人家裏。”車爾庫道:“你不進去,在風雪裏凍死了吧,我可要進去了。”蘇魯克道:“我兒子和你女兒都沒找到,怎麽就到賊漢人的家裏躲避?你……你半分英雄氣概也沒有。”車爾庫道:“一路上沒見他二人,定是在哪裏躲起來了,不用擔心。別要兩個小的沒找到,兩個老的先凍死了。”

蘇普見陳達海挺起長劍躲在門邊,只待有人進來便是一劍,情勢頗為危急,叫道:“爹,不能進來!”陳達海瞪目喝道:“你再出聲,我立時殺了你。”蘇普見父親處境危險,提起凳子向陳達海撲将過去。陳達海側身避開,刷的一劍,正中蘇普大腿。蘇普大叫一聲,翻倒在地。他身手甚是敏捷,生怕敵人又再砍下,一個打滾,滾出數尺。

陳達海卻不追擊,只舉劍守在門後,心想這哈薩克小子轉眼便能料理,且讓他多活片刻,外面來的二人卻須先行砍翻。李文秀看在眼裏,默默走前一步,倘若陳達海當真揮劍偷襲,便決意搶先把他殺了。

只聽門外蘇魯克大着舌頭叫道:“你要進該死的漢人家裏,我就打你!”說着一拳,打在車爾庫胸口。車爾庫若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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