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六口人的飯

一聲接一聲叫的裴博揚有些飄，感覺，比裴大他們叫的爺好聽！

裴博揚黑着的臉可算是有了些緩和。

趁着這個機會，顧連若繼續說：“楊大哥，你看你現在也無家可歸，我們家雖然破小，卻能留你住些日子，作為交換，你可能要幫忙做點事情。”

笑起來彎彎像月牙的眼睛，讓裴博揚呆在原地。

只是那上面的傷着實醜了點，真是個醜丫頭。

還沒回神，咚的一下懷中就多了一個木盆。

“給！”顧連若将盆放在他懷中，側目看着顧連小。

“小妹，你帶着楊大哥去把豬肉取回來，我先去燒熱竈，等你們回來做飯吃。”

裴博揚震驚了！

這小壞丫頭現在竟然敢使喚他！

不等他反抗，顧連若已經起身進了廚房。

顧連小都是不怕生，主動抓着他的衣袖：“楊大哥，我們走吧，我牽着你就不會走丢了！”

看起來可能随時會走丢的裴博揚：“……”

目送兩人離開，顧連若重新回到廚房裏，盯着那幾個紅薯着實有些頭疼。

這真的做起來，勉強也就一個孩子的飯。

要做的可是六口人的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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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怎麽也沒想到，辛辛苦苦考下廚師證後，做的第一餐飯就這麽艱難。

巧婦難為無米之炊，顧連若算是真切體驗到了。

彎腰在廚房裏又找了一遍，才發現不僅僅是食材沒有。

鹽罐裏也只剩一層底，至于其他材料，看着那罐子上落的浮灰，怕是許久動過。

出了廚房，看着院子裏滿地的糞便，眼底閃過精光。

前後小叔家也虧欠他們這麽多，吃一兩只雞鴨算便宜他們。

嘴角勾着笑容，奔着埋怨亂溜達的母雞跑去。

正巧，娘親懷了身孕，需要好好的補補。

在一衆母雞中鎖定最肥的那一只，靠近後兩手一抓，一逮一個準。

家裏散養的雞，自然沒有警惕性也不怕人。

抓着雞翅膀，顧連若回廚房拿了一個小碗。

握着沉甸甸的菜刀，看着被磨得鋒利的刀鋒，帶着雞就去了屋後。

也巧，顧家靠村邊，屋後不遠處就是昨天那條小溪蔓延而來。

來到溪邊，顧連若熟練的固定好機頭，手起刀落，雞便被她殺了。

控制好亂撲的雞，将雞血放在小碗中。

放完血，随手将雞扔在一邊，已經不動彈了。

回去燒了一鍋開水，端到溪邊将雞扒幹淨，再将雞毛扔進糞坑裏。

整理好一切，回了廚房，先将雞丢進冷水裏泡泡。

剛殺死的動物體內會釋放許多毒素，剛宰殺的熱肉中細菌快速繁殖，需要冷凍殺菌。

這年代沒辦法冷凍，只能靠着冰水緩解緩解。

趁着這個機會，再添一鍋水燒開。

等水燒開，在将雞整只丢進鍋裏焯水，去處殘留的血水和腥氣。

開水內翻滾幾分鐘，顧連若算着時間将雞撈出，放到一邊的大鍋裏。

冷水浸過雞身，蓋上鍋蓋，大火燒開後小火細細燒着，暫時不用去管。

顧連若這會才想起家裏除去鹽沒有其他的調料。

站起身，理直氣壯的去了對面廚房。

天時地利人和，小叔躲在房間不出，顧成顧昌和錢金花都不知道跑去哪裏了，倒是便利了她。

看着大廚房裏瓶瓶罐罐的東西，顧連若忍不住冷笑出聲。

想着一會要料理拿回來的野豬肉，顧連若撿着幹辣椒，糖，料酒什麽的都倒了些。

轉身間看到靠牆放着的棒子面，毫不猶豫的将那小袋全都拎走。

回到廚房，隐約的已經能聞到鍋裏傳來的香味。

正滿意就聽到外頭傳來聲音。

起身出了屋子，就見楊大哥懷中一手端着木盆，裏面橫着半只料理的豬肉，一塊塊的堆着。

另一只手拎着一個麻袋，進了院子便直奔她而來。

沉甸甸的麻袋直接扔在她腳下，漏開的口中滾出兩個圓潤的紅薯。

小小忍不住臉上喜悅叽叽喳喳的解釋。

“金嬸嬸說他們家人少不愛吃這些，送給我們家了。”

顧連若心裏一暖，将這事記下。

這哪裏是不愛吃，分明是看着她們艱難。

“那等以後我們家有了好東西，也記得送嬸嬸一份。”

臉上恢複了些笑意，顧連若便伸手要接下楊大哥手中的木盆。

裴博揚瞅了一眼她那細小的胳膊，徑直略過她将東西放進廚房。

只是腦海中還在思索，這點子紅薯哪裏夠吃？

将東西放下，看了一眼環境，嫌棄的撇着嘴巴要離開，鼻息間便聞到一股香氣。

嗅了嗅鼻子，目光落在冒着熱氣的大鍋上，回眸看了一眼顧連若。

她奇異的接上了裴博揚的腦回路，笑着走進廚房。

“還沒好，吃飯可能還要等一等。”

顧連若也是餓了，轉身對着顧連小說：“小小，看着竈底的火。”

站在案板前，拿起木盆內的豬肉抄起菜刀切起來。

笨重的鐵刀擁着着實不太趁手，好在夠鋒利。

切成小指大小的寬度，早早的丢入準備好的冷水中浸泡。

野豬肉土生土養，肉脂肪含量少，香氣濃郁但土腥味較重，冷水泡泡能去些腥氣。

剩餘的連盆帶肉一起放進了缸裏。

現在天冷，缸內陰冷還能保存幾天。

顧連小聽吩咐将小鍋也燒起來，小小的胳膊顧着兩個。

直接幹鍋燒熱，将浸泡出血水的野豬肉撈出控水，直接入鍋煸炒。

烘幹水分後皮脂間便開始滲出少量的油，炸的野豬肉金黃酥脆。

幫着顧連若燒火的顧連小聞着這香味，忍不住吞了吞口水，恨不得将舌頭吞下去。

顧連若見此，偷偷撿了一小塊已經熟透的肉放進碗裏遞給她。

顧連小眼饞的不等溫度降下便着急的往嘴裏塞。

“燙燙燙！”

“你慢點，沒人和你搶！”

“太好吃了！”

沒鹽沒味，只吃着一嘴的油味，哪裏就算好吃了。

顧連若心酸的不去看她，水瓢乘着井水放入鍋中。

燒熱的肉遇見冷水茲拉作響的作響，幹辣椒切斷，連着其他作料放入鍋內。

蓋上鍋蓋，顧連若三下五除二的将紅薯削皮，跺的大塊大塊的丢進鍋中，和野豬肉一起煮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