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 ：初試高粱酒

老秦的聲音帶着刺耳的沙啞，聲音說出口，聽得人整個耳朵都有些不舒服。

顧連若卻覺得此刻的老秦十分順眼：“既然如此，那由村長爺爺做個見證。”

“好，你們既然說好，一切就這麽定下。”

又回了村長家，剛剛到手熱乎乎的地契，留下夾雜在其中的房契，其餘轉手就賣了。

如一開始所說，老秦交了一些定金，寫下欠條。

錢多少無所謂，顧連若只看重地賣出去。

顧連若告知了老秦家裏的田地位置，也巧，端午前後便是第一季的農忙，等顧金鬥他們将田地裏的糧食收完，這地就可以異姓。

一切事情談論完，便和村長爺爺告別。

和老秦一起回了山腳下，站在老秦家門前，顧連若指着斜對門：“秦叔，我家就住在那裏，你有任何問題都可以去找我。”

老秦點頭，不等她再說，進門就直接将門關上。

裴博揚眯着眼睛看着緊閉的房門，十分不爽。

倒是顧連若沉默幾分，突然開口：“我覺得，秦叔肯定有故事。”

裴博揚挑眉，不知道她這是從哪看出來的。

顧連若指着臉頰：“我看到了，秦叔臉頰上被頭發遮住的這，有快烙印，只是看不清楚是什麽，臉上留下這個的，肯定經歷過什麽！”

見她得意的小樣子，裴博揚忍不住彈了她一個腦瓜崩。

瞧把你給得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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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連若皺着小鼻子，捂着額頭瞪了一眼裴博揚：“這樣很疼的！”

裴博揚想着自己手上的手勁：別真把人給打疼了？

彎腰湊近到額頭前，剛想查看一下紅了沒，顧連若踮着腳尖擡手突然對準裴博揚也來了那麽一下。

“哈哈哈！上當了吧！”

彈完顧連若就笑着拍開，裴博揚站直身子，伸手摸着額頭不痛不癢的感覺，望着那活潑的身影皺起眉頭。

怪怪的。

……

鬧完顧家，顧連若一直在等着爺爺奶奶上門，為此，還特意跟滿福尋了一條調教過的大狼狗，毛發烏黑油亮，顯然是主人用心飼養過的。

拴在大門口，看着可安心了，偏顧連小給起了一個特別通俗的名字，叫豆豆。

只因為額頭一抹雪白對比渾身烏黑十分明顯，顧連若見她開心，也就放任。

雖然她想不明白，為什麽白點和豆豆能聯系在一起。

早早被糟蹋的那窩小雞，後來被顧連小專門挖了坑安葬在菜地邊，像模像樣的。

為此，顧連若又拎着一籃子雞蛋和一籃子鴨蛋，請金氏幫忙抱出來，金氏自然沒拒絕，滿口應下。

而這期間，一連幾天都沒見到人上門來找茬，讓顧連若以為自己想多了。

後來打聽着，這才知道帶着顧銀蘭上城裏看病的兩老，這還沒回來。

沒得到消息，顧連若也就不去惦記着，反正門口有豆豆看門，現在誰從門口過都要三思。

連帶着之前喜歡在後溪放鴨子的牛氏，都不敢從這路過，看着豆豆就怕。

頭天晚上做好年糕，第二天由順福樓的人來取，有事顧連若便跟着去城裏，沒事便待在家裏侍弄菜田和姜地。

因為鳝魚打響的什麽都做的名聲，一時之間倒是真的引得不少的人帶着稀奇古怪上門，接二連三都被顧連若一一解決，倒是給順福樓吸引了一波固定的客人，一時間風頭無兩。

城北買下的宅子，也在滿福的叮囑下，一點點的改善着，一切都在積極向上的發展。

這天閑來無事，顧連若才從家裏看到被她晾曬幹淨的蜀黍，後知後覺的才想到她還忘記一件事情，擇日不如撞日，幹脆直接将蜀黍拎到院子裏，打算今天将高粱酒給整起來。

蹲在院子裏，将高粱一一篩過撿過，去掉品質不好的顆粒，篩選後看着少了些分量的蜀黍，從廚房中找來一個木桶，将蜀黍一次性全部倒入桶內，将燒好的熱水倒進去，完全沒過蜀黍一段距離。

浸泡一天一夜，期間翻動一次蜀黍，讓它充分吸收水分。

這期間，顧連若便按照自己的形容，讓爹爹幫着将需要蒸煮蜀黍的甗（yǎn）給做出來。

甗是蒸食用具，分為兩部分，下半部是鬲（lì），用于煮水，上半部是甑（zèng），兩者之間有镂空的箅（bì），用來放置食物，可通蒸汽，利用鬲中的蒸汽将甑中的食物煮熟。

甑多為圓形，有耳或無耳都行，鬲形狀則像鼎，足部中空。

前世顧連若曾有過一個小型的瓦甗，為的是用各種糧食釀各種酒，來讨好爺爺，期望得到一點點的時間分到美食上。

那時她的醫術已經是同輩的巅峰，甚至是高一輩都無人匹敵，外加她經常用做出的美食誘惑，一老一小倒是和諧的約定好。

這個年代瓦甗一時之間不太好找，顧連若幹脆畫了形狀，讓爹爹按照圖紙做出一個木甗來。

顧家孝的手十分巧，在經歷了兩次失敗，倒是一天之內就将顧連若所要的小型木甗給制作了出來，清水洗幹淨晾幹，只等着浸泡的蜀黍。

隔天天亮，顧連若便将浸泡好的蜀黍拎出，小心的放掉水，看着顆顆飽滿的蜀黍，十分開心。

将木甗架在大鍋內，顧連若在酒甑底鋪上一層粗糠，均勻撒上泡好的蜀黍，開大火進行蒸煮，蒸煮一個多時辰，蒸煮到蜀黍外微開花，保證完全熟透後，找幹淨的地方将蜀黍盛出。

攤開在簸籮上，鋪上不易吸水的紗布，将蜀黍堆積在一起，一遍遍的将燒開的開水潑上去，好讓蜀黍更好的吸收水分。

水分充足，後期發酵才更容易糖化。

堆積兩盞茶的時間，不斷翻動讓蜀黍更好的吸收完水分，這期間順便将蜀黍內的溫度降至人體溫度。

顧連若伸手觸摸着，确保溫度差不多時，将買來的酒曲按照蜀黍重量的比例來添加進去，攪拌均勻。

等到需要密封時，顧連若找尋了一圈都沒能找到合适的密封器材，還是去顧郎中家接了個腌鹹菜的菜缸，洗刷幹淨擦幹水分，一點點将攪拌均勻的蜀黍塞進去，蓋上蓋子加水密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