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情不自禁

醫院裏，餘莫樓的病房裏今天還挺熱鬧，因為集休休息，特案組的幾位隊友一起來看他。

餘莫樓心情也出奇的好，幾個人圍在窗前的桌子旁，喝着啤酒聊着天，很久沒有過了，餘莫樓聊着聊着整個人都要靠在了窗戶上。

“……他說‘反正不想活了，多拉幾個陪葬的’！”

餘莫樓看着楊蔑将今天的槍擊案描述的驚心動魄，抑揚頓挫，完全沒有白天的驚慌，有些懷念自己的16歲，那時候他上高二，偷偷喜歡的不是班裏長得漂亮學習又好的校花，而是父親戰友家鄉的一個小女孩。

“他肯定是覺得在電視臺門口，關注的人更多，有種衆人矚目的感覺。”

餘莫樓轉過頭看向楊蔑身邊的天蠶王家樂，眉眼微笑的看着他伸出一只手，大開大合的表現着衆人矚目的‘趾高氣昂’。

“天涯，你說說這個鬧事掃射的家夥是不是人格分裂？”

聞言，餘莫樓又将視線轉向他身邊的天狼吳添。

蘭瑞榮5歲父母離異，後雙雙出國，從小與姥姥一起在城郊生活；12歲攔路搶劫同校同學，被全校通報特殊教育；15歲與同班同學早戀，被學校勸退學；16歲做爸爸，第一次持刀傷人進少教所。

17歲第一次持刀殺人，同年開始接觸槍支，并開始持槍犯罪，一直活躍在湖南安徽一帶，每年也會在雲南一帶現身。

一開始只是為錢搶劫，不常殺人，但是後來随着警方抓捕力度加大，開始以殺人為樂，分屍煮屍等……

這是一個典型的年少心理畸形的人。

餘莫樓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作答，便垂下眼簾故作認真的想了想，說到：“他就是個可憐人！”

雨點子‘噼裏啪啦’的開始敲打窗戶，起風了，雨也逐漸大了起來。

餘莫樓起身打算将窗戶關上，卻發現樓下一個熟悉的身影，三樓的位置，隔着大雨遠遠的望去，有些瞧着不怎麽真切，但是他仍然一眼便瞧出了那個站在亭子裏悶聲大哭的人，是黎桑芒，那個一直像個打不死的小強似的漂亮女人。

那個身影讓他想起一個人來，那年夏天父親戰友的家鄉，那個同樣長得很漂亮的女孩子，十一二歲的模樣，也不過是個小學生，躲在家門口的大樹下一個人悶聲大哭，緣由不過是因為數學考試比上一次掉了兩個名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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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一個小學生考試沒考好似的，躲在那哭，估計是又被別人埋汰長相問題了，或者也有可能直播出現失誤，像她這種面相與心相嚴重不對等的女人，現在也是不多見了。

餘莫樓想着自個兒不自覺地笑出了聲。

“樓哥，什麽事那麽高興？”

身後傳來楊蔑公鴨般的少年聲，餘莫樓不動聲色的關上窗戶，轉過頭，露出一個高深莫測的笑容，然後說：“你猜？”

随之病房裏一聲齊刷刷的鄙視聲拉着長長的尾音。

等到衆人都離去，窗外的雨也沒有想停的意思，餘莫樓拿出手機查刷了一下最新熱門新聞，心中了然。

擡頭便看見黎桑芒站在門口，除了眼睛稍稍有些浮腫，看不出什麽異常來，正一臉驚恐的盯着他的的手機看，餘莫樓下意識的順手将手機藏到身後，擡頭便四目相撞了。

黎桑芒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一臉毀三觀的獨特表情說到：“原來禁欲系男戰神也是會玩手機的！”

“我又不是外星人！”

黎桑芒以為餘莫樓會鄙視她孤陋寡聞，卻不想他就那麽直白的承認了，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接下去，靈光一閃便兩步并三步的快速走到床前，去搶餘莫樓的手機。

餘莫樓沒有意料到她的動作，一個躲閃她便得了逞。

洋洋得意的攥着餘莫樓的手機，在他面前晃了晃：“我就調查一下禁欲系都玩什麽手游，不算侵犯隐私吧？”

“那你恐怕要失望了。”

卻不料床上的餘莫樓只是挪了挪身子，好讓自己靠的更舒适，幽幽的聲音聽起來惬意的很。

“那你是同意了？”

黎桑芒盯着餘莫樓，卻只見他仍然很惬意的對着他一臉莫名其妙的笑，有種被陰的不祥預感。

摁下開屏鍵，再擡起頭瞧一眼餘莫樓，生怕錯過任何一個神情變化，可他仍然笑的‘陰風陣陣’的感覺。

黎桑芒見他一副‘恨不得她趕快看’的壞笑，心一橫，滑開了手機屏，竟然沒有密碼，屏幕上的內容就那麽大喇喇的湧入她的眼簾——新聞聯播主持人半死不活播新聞，亵渎國家大事。

“咳咳咳咳！”黎桑芒一個激動将手機丢燙手山芋似的丢出好遠，可是餘莫樓卻一個傾身，輕松接住了。

黎桑芒差點拍手為他的高超技藝揮手鼓掌。

哎，自己喜歡的男人關注自己的新聞，絕對是件值得雀躍一整晚的事情，但是那新聞？實在不是什麽加分項！

明明是壓倒她淚腺的最後一根稻草，剛剛還躲在樓下大哭過一場，這會兒完全是哭笑不得了。

黎桑芒用生怕踩着螞蟻似的小步伐挪到病床旁，搬了個椅子坐過來，随手從桌子上抓起一個水果，又拿了一個水果刀，便開始扮演起忙碌的探病親友。

期間黎桑芒擡頭偷偷瞟了無數次，每一次餘莫樓都在認真的盯着攤在懷裏的那本德文書。完全是她不動，他更沒有動。

許久，黎桑芒終于将蘋果削好了，賣相還不錯，遞到餘莫樓面前，他竟然就那樣自然的接了過去，黎桑芒心中一喜，有戲，可以溝通，是打破尴尬氣氛的最佳時機！

直到看着餘莫樓慢條斯理一口一口的吃完蘋果，便又倒了一杯水遞過去，他又很理所應當的接了過去。

“那個，你平時也刷新聞啊？”黎桑芒思考了許久終于決定打破房間裏的安靜。

黎桑芒盯着餘莫樓的反應，卻見他合上書，莫名其妙的歪着頭笑了一下，做出一個認真思考的動作，又歪着頭對着她說到： “看心情，如果配圖養眼的偶爾話會點開看一下。”

此刻黎桑芒才算是明白他剛才笑中的含義，他肯定看到了新聞上的配圖和評論，高手出招她接都接不住啊，這個謎一樣的男人，怎麽能開個玩笑都那麽有魅力！

“你說，我是不是該去做個縮胸手術？”

對面餘莫樓一口水沒吞下去，重重的一陣咳，噴了她一胸口的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