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 驚天又變

送蘇景然回家，一路上他都沒有再開尊口，車廂裏彌漫着青藏高原的低氣壓。

黎桑芒餓的有些難受，中途幾次試圖征求一下要不要吃點東西再繼續走，遇到後排的低氣壓之後，反複斟酌來斟酌去，最終‘求喂飽’的訴求不了了之。

偏偏這次蘇景然去的地方還特別偏遠，是一幢郊區的老房子，晚上遠遠地看過去，方圓幾公裏也就這邊一小片激動房子亮着幽幽的光。特別像她那次與安歌參加的活動中住的半山別墅，只不過蘇景然家裏的這個明顯要大上很多，院子裏也不只一座房子。

即便它很大，在黎桑芒看來仍然是一座......有些驚悚的老房子。

蘇景然也留他們吃晚飯和留宿，黎桑芒悄悄地拽了拽餘莫樓的衣袖，對着他示弱出一個‘不要’的表情，最終兩人茶也沒喝便即刻往城裏趕了。

下半夜的這座城市還是挺安靜的，遠不像它白日裏的塵嚣擁堵，也不像午夜前的車水馬龍，霓虹燈仍然通紅籠罩着這座城市的每一條街道，但是安靜的像一個沙漠裏的海市蜃樓。

“你認識羅潤京？”

黎桑芒坐在副駕駛座上，認真的吃着手裏的漢堡，含糊的‘嗯’了一聲，點點頭。

“盡量少跟他有什麽牽扯。”

餘莫樓聲音低沉的給出一個指令，突如其來的話中卻并沒有允許質疑的語氣。

黎桑芒轉過頭，滿臉疑問。

“他的親生父親是一個有百度百科的人。”

“我也有呀！”黎桑芒不加思考的回複，咬一口漢堡又試圖說服餘莫樓，“而且羅老師他也有......”

“你在百度百科上面的照片是藍底正裝的兩寸照嗎？”

空氣裏一陣凝滞。

黎桑芒自然知道藍底正裝兩寸照昭示着什麽，凡是使用藍底正裝兩寸照片的百度百科，一般都是黨的人，還是不是随便誰都能夠有權限編輯的那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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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莫樓很少命令她什麽，雖然他是軍人出身，日常在執行任務或者為了工作需要時經常是正直又正氣的板着一張臉，導致面目神經比較……遲鈍。

但是黎桑芒卻從來沒有見他在日常生活中做出過太過強硬的态度，深海一般平靜的臉雖然不像楊蔑一樣時常陽光溫暖，卻常常給人一種無名的信任感和安全感。

在黎桑芒的印象中他最多也不過是建議她‘什麽事情盡量小心一下’來避免不必要的危險。

但是今天他在談到羅潤京的時候，是從來沒有過的堅定态度......

黎桑芒咬着漢堡忍不住的又扭過頭去多觀察了幾遍駕駛座上的餘莫樓，看餘莫樓的嚴肅表情，完全不像是在開玩笑——老師的父親估計是一個不好招惹的......人物。

可是羅潤京對她來說不是一個挂在電視上、擺在百度百科上的人，羅潤京多年以來就是她亦師亦友的一個人，是她曾經年少無知的時候暗暗傾慕後來敬慕的人。

正因着這層關系，她便也沒有立即開口答應也沒有說拒絕，這是第一次兩人意見不統一，或者說黎桑芒沒有追随着餘莫樓的指揮棒一味向前。

第二天一早，黎桑芒早早地起床，收拾妥當，正常出現在小區門口，比往常早了大概三分鐘的時間。

像往常一樣，她剛‘滴’一聲刷了門禁卡邁出大門，擡頭便瞧見餘莫樓也恰好剛走出大門朝馬路這邊走來。

這是她第一次在早上見到餘莫樓穿過斑馬線朝她走來的樣子。

12月的晨露還未完全褪.去，東邊也不過剛剛沒了魚肚白。

餘莫樓今天穿了件米白色的毛衣衫，襯得他的臉遠遠的像是加了一層柔光濾鏡。在晨曦中迎面走來，有種若隐若現的仙氣環繞，讓黎桑芒覺得有那麽一只突如其來心髒複率機朝着她心髒的位置猛的來了那麽一下，動脈裏的血便瞬間被激活，齊刷刷的湧到了心房裏，擁擠的像是雨季的趵突泉，蹿的高高低低完全沒有組織性忘了紀律性。

黎桑芒即刻便下了一個結論：早起的鳥兒果然吃的比較好。

以前哪一次不是她出門的時候餘莫樓已經要走過她這邊大門了，甚至有時候都快要走到拐彎的路口了。

也還好她在追随餘莫樓的步伐這件事上完全沒将羞澀心放在身上，快步倒騰着相對餘莫樓來說就是十足小短腿的兩條細腿跑步跟過去。

今天這個‘遭遇’，自然是讓黎桑芒一路上的心情都頗好，這份好心情自然也一直延續到坐在餐桌前吃早餐。

楊蔑從沙發上爬了起來，裹着毯子挪啊挪，挪了好久才算是從沙發挪到了地毯上，剛坐穩，便冷不丁的來了一句沒頭沒尾的話：“我關注了一個......八卦博主。”

“嗯，然後呢？”黎桑芒窩在另一個沙發上翻着閑書等開飯，擡頭瞥見楊蔑裹成一坨還盤腿坐在地毯上的形象，“呦”的驚呼一聲，以為自己瞧見了表情包下凡現世......

楊蔑雙手裹在毯子裏，連手機都在毯子裏，只露出了一張臉。聞言，仍然再次使出渾身解數，又緊了緊身上的毯子，給了黎桑芒一記狠狠的白眼，之後便任憑黎桑芒如何挑.逗都沒有再出一句話。

聽話聽半截在黎桑芒看來簡直是人生三大酷刑之一——另兩大酷刑便是‘守着吃的不能吃’、‘看着床榻不能躺’。

為了緩解這份痛苦，吃飯的時候黎桑芒特意坐到了楊蔑身邊，各種坐低服小偷窺逗搶都用過了，楊蔑就是不松口。

直到餘莫樓對着‘擠眉弄眼咬耳朵’就是不能好好坐着吃飯的黎桑芒給了一個嚴厲的眼神，楊蔑态度360度大轉變——你不讓我‘拉幫結派’嘀嘀咕咕咬耳朵，我偏要做！

筷子沒來得及放下便像在學校裏讀高中時，在課堂上老師的眼皮子底下嘀嘀咕咕的說悄悄話：“那個微博完全是你的鐵粉......”

說完便又恢複了教科書式的正襟危坐，一副‘小爺剛來，也不知道剛剛發生了什麽，就算是發生了什麽，又關你屁事’的坦蕩蕩。

黎桑芒一聽來勁了，瞬間精神百倍，放下筷子湊過去，等着楊蔑接下一句。

“那微博什麽都興致缺缺，做的馬馬虎虎，但是…...”

楊蔑說到關鍵時刻便開始罷工，黎桑芒趕緊很識趣的将自己那碗排骨湯裏一塊排骨夾到他碗裏。

餘莫樓繼續一言不發冷漠臉，但是楊蔑非常受用，心滿意足的搖頭晃腦。

“但是她卻總是非常準時的發布你的最新消息......”

又停又停！黎桑芒好不容易才按捺下自己要掐死他的巨大沖動，又拿起筷子将排骨湯裏的最後一塊排骨獻上。

“今天小爺這麽早就睡不着了，完全也都是因為它......”

黎桑芒聽到這裏，以為楊蔑又要什麽賣什麽關子，正糾結還能拿什麽賄賂一下楊小爺，旁邊又開口了：“新聞吧也說不上有多緊張多刺激多勁.爆......”

黎桑芒心裏升起一股不祥的預感，楊蔑又湊近了些說道：“跟以前的什麽整容婊、侮辱國家的整容婊完全不是一個段位的，但是......”

黎桑芒直覺的那股不祥的預感越來越強烈，趕緊掏出手機刷開最新的熱門頭條——昔日女主播戀上有婦之夫，有圖有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