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 高鐵高鐵

窗外已經泛白，這一場初雪來的猝不及防，遠方也眼看着就天亮了。

電話鈴聲伴随着‘嗡嗡嗡’的震動，在矮幾上放大數倍的響亮，劃破的不僅僅是夜的靜谧，還有好不容易暖起來的房子。

所有人迅速進入到工作狀态。

“她要求所有人聽電話——”黎桑芒轉過身裏對着在場的人說道。

這個餘飛羽，是個奇怪的人，如果她确實綁架了自己的丈夫和女兒，那麽現在她要求所有人都參與這個過程本身的思維就是逆向的。

她不僅僅是想引起輿論關注，她是完完全全意識清醒的知道這件事情是有警方參與的。甚至她是知道餘莫樓——本市各種重案懸案變.态案的克星也在場的。她當初明确拎出來黎桑芒與餘莫樓有關系，就一定知道所有的一切即便是警方沒有參與，餘莫樓也是全程都在旁的。

她或許是想挑戰餘莫樓的權威？全程在他眼皮子底下‘直播’一下作案流程？

當所有人對餘飛羽的第一個舉動開始一頭霧水的時候，她又下了一個讓大家更加摸不着頭腦的命令——黎桑芒現在就去買一張最快到到臨市古鎮的高鐵票，然後将車次座位信息發給她。

一天的時間，餘莫樓在家裏指揮着前線的警務人員展開拉網式的搜索，同時保護着黎桑芒的安全——他一個人頂的上一只特戰部隊，他的家更是不知比普通的警察局安全了多少倍，只不過這個被高科技武裝到每一塊磚頭的房子都掩飾在了普通的外表下。

只不過一天的時間，他們翻遍了所有能想到的地方，都沒有什麽進展。

餘飛羽電話一來，餘莫樓迅速給其他人安排了分工，和黎桑芒一起邊出發去高鐵站邊買了兩張一小時後出發的車票，一邊又在旁邊指揮着黎桑芒拖延餘飛羽的電話時間。

去古鎮的高鐵每30分鐘就有一班，但是他們沒有選擇最快的那一班，為了争取時間。

可是兩人剛趕到高鐵站，檢完票，電話又來了。

餘飛羽在電話裏說說讓他們改變路線，掉頭去人流量最大的火車站坐車，這一次的态度強硬。

還有一點引起餘莫樓的懷疑——電話裏的餘飛羽雖然态度強硬，但是卻有輕微的不仔細留意就不易被察覺的小卡頓。

“你也覺得不太對是不是？”黎桑芒半信半疑的瞅着餘莫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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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現在雖然是特殊時期，但是餘飛羽卻是一個金融行業侵淫多年的老手，輕易很少表露情緒。”

“是呀，這變化速度也太快了點，剛剛還是一臉性冷淡風……”

“連你都聽出來的問題……看來她是知道害怕了！”越是這種緊張時刻，餘莫樓臉上浮起一層淺淺的笑意，還不忘開了個無傷大雅的玩笑，照顧黎桑芒的情緒。

但是為了以防萬一和節約時間，餘莫樓快速做出決斷，安排了體型與他們兩個相近的兩個警察去了火車站。

不過餘莫樓指令剛下發出去，電話便又來了，這次聲音已經用耳朵判斷不出來有什麽太大的瑕疵，甚至連語氣也變得有些急躁了不少。

這次餘飛羽給出的命令是讓黎桑芒去到一個指定的大藥房買一個急救箱——那藥房與高鐵站直線位置離得也不遠，但是實際上卻需要先出了高鐵站，上了機場高架，繞過很大一圈再下了機場高速才能夠到達大藥房。

不過餘莫樓悄悄讓警方出動了無人機，直接将急救箱送到了黎桑芒手上。

中間也出現了一些波折，無人機眼看着就要進入高鐵站的時候，突然出現了一只獵鷹，若不是遙控無人機的是位熟練地老手，機器質量有很給力，絕對就被‘獵殺’了。

急救箱剛到黎桑芒手中，電話便又響了，這次的電話裏的聲音閑的很平靜，就像餘飛羽日常與客戶交流時常用的語氣，非常的......淡定。

楊蔑也很快給了最新反饋：黎桑芒在高鐵站第一次接到的電話，聲音是經過處理的，而且音源來自于一個近年來熱度非常高的專注于做智能語音的人工智能公司，最終确定精确地地點在該公司的數據中心。

很快警方便悄悄找到了那家公司的高層，來協助調查這件事情。

餘莫樓将腦回路放的更大一些——這個電話也許是兩撥人在控制：一個是實際的使用人餘飛羽，一個是借殼使用的幕後神秘人。

甚至餘飛羽的地理位置他也懷疑是那個幕後神秘人加密隐藏的，手法精妙的讓楊蔑這種大咖都分不清到底哪一個是真實的哪一個是被借用的。

餘莫樓的推測已經公布，網絡追蹤小組就将重心放在了追蹤加密來源。

兵分幾路同時開戰，當智能公司小分隊傳來合成的語音正式來自于那個公司的智能語音引擎時，楊蔑那邊也傳來了最新的進展——最後一次發出加密指令的地點在一輛高速移動的高鐵上。

高鐵，又是高鐵！

餘莫樓懷疑餘飛羽現在也在高鐵上，只不過，她可能不知道自己的電話一直被監控者、利用着、模仿着。

随後餘莫樓又安排楊蔑分析了兩次餘飛羽打來的電話環境：第一次打來電話時，應該是在一個空曠的房子裏，第二次應該是在一個密閉的狹小空間裏，而是明顯的慌張昭示着她可能正處于恐慌的情緒下，很有可能是在躲避什麽人。

而且追蹤小組發現餘飛羽的手機在打最後一通電話前蹭将GPS打開了片刻，雖然只是一閃而過的片刻，但是卻也留下了位置信息：是在快速移動的高鐵上，也許她當時并沒有在高鐵上，但是那個位置在發出信號時正好有一列高速運行的高鐵經過。

餘莫樓将前後的事情都串起來：從一開始的情緒低落到後來的慌慌張張，餘飛羽是在急切的希望他們到古鎮去，還要帶上急救箱，她在打第二通電話之前應該曾經專門查過高鐵站附近的地圖，用的離線地圖。

“但是地圖軟件不是都會在點開的那一下，詢問允不允許打開GPS？”黎桑芒随着餘莫樓的視線，以及斷斷續續的通話，竟也将他的推理聽出了個七七八八。

“看來你挺有經驗？”餘莫樓抿一口面前的咖啡，兩個人承包了整個VIP候車室，坐在人群最遠的地方。

不過雖然嘴上玩笑開的很溜，但是手裏卻已經暗暗地做好了作戰準備，隐隐的他總覺得他應該忽視了什麽重要的事情。

“呃……是有那麽點經驗，而且有時候慌慌張張就很容易點成‘否’，就變得比較麻煩，還要重新去設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