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 餘大教授

三人坐定，幾分鐘的時間，餘莫樓便已經将肖孟帶來的一份影視合作合同仔細的做了研究了，提出幾點修改意見，也問了幾個問題，大致便敲定了。

很快肖孟的秘書便送來的新鮮出爐的合同，讓黎桑芒簽了字。

從頭到尾，黎桑芒都喜的合不攏嘴一般，癡漢臉瞅着餘莫樓的一舉一動，全然不顧一個半只腳踏進電影券的女演員的矜持，也全然沒有留意到肖孟隐藏的很好的悄悄打量的異樣目光——她估計是在懷疑章大導演這一次的判斷是不是有誤，這種小女孩般的花癡臉，哪裏像劇本裏火.辣美.豔但堅韌的鳳凰花一般的女二號？

前前後後不過十分鐘的時間，黎桑芒正視開始她的影視生涯，這裏面有一半餘莫樓的功勞，準确點說，在黎桑芒眼裏，這裏面全部都是餘莫樓的功勞。

當天，電影便官宣了主要演員陣容，這種宣傳造勢的模式，完全是商業大電影或者粉絲電影的慣用套路。

針對預料之中，肯定會有很多人關心的問題，通告中都給出了做答。

比如：為什麽這麽快從一個文藝電影中抽身轉身投入到一個商業大電影中？章導答複說是因為上一部電影拍的很辛苦，心累，好不容易快拍完了，女主角遭遇不幸，他需要一個相對輕松的歡迎緩解一些緊繃的神經。

又比如：為什麽主要演員大量選擇了主流電影圈并不看好的流量咖？章導回複說，電影是服務群衆的，要接地氣。

等等等等，反正無論章導說什麽，大家都很捧場的給他面子，鼓掌點贊。

肖孟離開沒多久，郭老頭便來了電話，根據餘莫樓提供的《歌唱祖國》哼唱的聲音大致的來源方位，說是現場發現了重要線索，讓他感到現場做個支援。

餘莫樓沒有任何停歇的，打着電話拿起外套便往外走，黎桑芒丢鞋楊蔑一人在醫院，悄悄地跟到了地下停車場，上了車餘莫樓扭頭看了她一眼，什麽也沒說，黎桑芒便當做他是默認了，心安理得的開了收音機，很快車廂裏便彌漫着輕快地音樂聲。

案發現場在一個半山腰的地方，現場的老公寓被轉辦成30年代的風格。當天他們正在拍的是一場女主角在老房子裏遇刺，男主趕來相救的戲。可惜救晚了，人當場就殒命了，跟鬧着玩似的。

關鍵是兇手就站在周依依前面不遠的地方，在鏡頭下，在衆目睽睽之中殺了人，逃了命。

到了現場，郭老頭将一個明顯處在興奮之中的年輕人帶到他面前，這個年輕人明顯是還沒有從找到答案的喜悅中抽離出來。

分析案情得到進展時允許片刻的喜悅，但是一直亢奮就不好了，會讓真相變形，會拖延真行的面紗被揭開的時間。

但是年輕人總是值得鼓勵的，但是更需要沉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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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說你的發現。”

餘莫樓直奔主題，那年輕人明顯一愣，但很快便意會了他的意思，開始陳述案情。

現場的刑偵人員，對現場進行了掃雷式的搜查，最終在那位毒發身亡的副導演的房間的一個充電插口裏發現了使他喪命的氰化物殘留，猜測應該是充電器不小心沾上去的；同時也在特邀群演昏迷的現場發現了半個他的腳印，和他死亡時候腳上穿的鞋子紋路溫和，根據腳印深度和寬度以及長度，推測出身高體重也相仿。

證據确鑿，所以推測副導演是設計殺害周依依之後，畏罪自殺。

餘莫樓早就想過，肯定會朝着這個方向推測，但是這個副導演是個受害者，毋庸置疑。

“首先，我看過副導演的屍檢報告，因為他當天幾乎全部都是室內戲，所以腳上幾乎沒有粘上什麽山上的泥土。另外這條線索經過驗證麽？你就這麽興奮？ ”餘莫樓嘴裏說出來的話一點都不友善，甚至有些咄咄逼人。

黎桑芒站在旁邊心中一愣，餘莫樓的表現表示他很看好這個年輕人，在敲打他。

“另外他竟然出現在了那名群演昏迷的低點附近，這件事情和那位群演進行過确認麽？”

“沒有......但是确認過沿途的監控，他确實在下午五點太陽開始落的時候從別墅裏向那個方向去過，但是因為昏迷地點是監控死角，所以，并沒有留下副導演站在原地的畫面。”那年輕人應該是被餘莫樓兩句話敲醒了，說話的語調明顯了有了變化。

“那個時間點劇組還沒有放飯，群演會在那個地方麽？有跟他确認過麽？”餘莫樓的臉色比剛才還陰沉，他覺得自己現在在這裏引導這個年輕人發現自己的錯誤，本身就是錯誤的，是在浪費時間。

“我現在就去确認——”那年輕人，順勢就要出去，聯系醫院的同事遠程協助此次調查。

黎桑芒凝視着餘莫樓的臉，他在試着讓自己接地氣？這完全不太符合他一直以來的作風，按照以往，這個時候，他應該做的不是在這裏和年輕人上課，而是直奔主題，進入案情分析。

“不用了，來之前我已經和那邊的同事交代過，确認這幾個問題，結果現在已經發過來了。”說完，餘莫樓頭也沒回的想門外走去。

郭老頭跟在後邊，輕輕推了那年輕人一把，眉頭扭曲成一個麻花的模樣，低聲呵斥道：“還不趕緊跟上，這麽好的師傅，求都求不來！”

那小夥子也很是機靈，趕緊意會了郭老頭的意思，抛開沮喪的心情，兩眼瞬間明亮起來，三步做兩步緊跟了上去。

“副導演是受害者，而且僅僅是受害者。”

餘莫樓沉思着走到門口的時候，突然停了下來，黎桑芒很不小心的反應慢了半拍，‘砰’地一聲結結實實撞到了他的背上。餘莫樓轉過身來下意識的揉了揉她的腦門，對着郭老頭的方向很認真的下了一個結論。

“現在我們做一個現場還原。”說完，很快餘莫樓又轉過身去，繼續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