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章

情商低的可以的人有一點好——領悟不到那麽多細膩異樣的感情,再加上冥夜對待事物的冷淡态度,想不明白的事情索性就不再去想,冥夜很快就把心裏的糾結和迷茫擱置在了腦後。

但是她也明白,那些出現過的感受已經留在了心底,在潛移默化的影響着她。

晚上,冥夜在家門口見到了真田。

“弦一郎。”冥夜眼中帶着些疑問,但是她的語氣是一如既往的陳述句型。

“呃,我……我是想……”真田十分不符合他一貫作風的磕巴了好久,見冥夜一直看着他,暗暗的呼出一口氣,“我是想向你道謝的,謝謝你救了我的母親。”

“這沒什麽,正是我該做的。”

“還有,那時我态度不好,對不起。父親和母親已經訓斥過我了,我也明白你是為了我考慮才沒有告訴我的。”真田有些緊張,緊緊的看着冥夜的反應。

真田冷靜下來想,覺得那時他所表現出來的态度實在失禮又荒唐。冥夜剛剛親身犯險救了他的母親,可是他卻因為一些個人的情緒和情感發脾氣。即使是喜歡對方,他并沒有表達,更談不上得到回應,怎麽能要求對方理解顧及他的心情呢

冥夜沒有立刻回答,只是靜靜的觀察着面前的人。目光中有些急躁和憂慮,身體僵硬,手心緊握……他很緊張為什麽

“沒關系,不用道歉。”每到這個時候,冥夜都會有些嫌棄自己,要是能更善于言辭一些就好了。

兩人陷入了淡淡的沉默中,相顧無言了一會兒,冥夜向真田告別。真田看着關閉的大門皺起眉,雖然他和冥夜之間的相處模式一向都是少言沉靜的,可是剛剛的沉默中卻明顯有一絲淡淡的拘謹和尴尬。

這種拘謹和尴尬的感覺持續了很長時間。

進入十二月,新年假期前的考試讓學生們忙碌了起來。

即使整個二年A組的學生學習成績都十分優異,但是面對考試也都要認真準備,刻苦學習。

只除了一個不死原冥夜。

如果這還不足以讓人驚訝,那麽考試後公布的成績單上,位于二年級成績榜第一位的“不死原冥夜”幾個字讓所有的人都瞪大了眼睛,大呼蒼天不公。為什麽就有那種連書本都不帶,時常缺席,即使上課也在睡覺卻偏偏能考年級第一的人存在呢!所謂“天才”就是如此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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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夜真是太厲害了!”丸井趴在成績欄上,眼睛睜得圓圓的,直盯着冥夜的名字。

“文太前輩,你擋住我的視線啦!”切原蹲在地上,在一年紀的名單中努力尋找他的名字。

“噗哩,那邊是前兩百名的成績單,你不用在那裏找的。”仁王壞心眼兒的逗弄着某海帶君。

“前輩!”切原滿臉悲憤的看着在一邊站沒站樣,一直斜靠着成績欄的仁王。

幸村、真田和柳站在一邊,真田不知道在想些什麽,連幸村和他說話都沒有聽見。

“真田”幸村轉頭,聲音大了一些。

“啊……”真田回神,見兩人都望着他,“怎麽了”

“真田,我和柳說的話你一句都沒有聽吧”幸村笑得宛如百花盛開,鳶紫色的眸光深處還蘊藏着點點興味和調侃。

“咳……恩,不好意思,你們在說什麽”真田不自在的壓了壓帽子,故作鎮定的看着幸村和柳。

“我們在說,這個假期來到之前會很忙。”幸村慢悠悠的說道。

“幸村。”真田擡頭妥協的看着幸村,“一次性說完吧。”

柳蓮二的唇角揚起一抹不甚明顯的弧度,手中一直在本子上記錄着什麽。

“好吧。其實是今年關東各校一起聯合舉辦了‘關東校園社團交流賽’,地點定在了東京。除了網球部的活動,我們參加的其他社團活動也要兼顧,會很忙碌呢!”

“我知道了。不論是什麽活動,我們立海大絕對都沒有死角!”真田定定的看着幸村。

“正是如此。”一邊的柳蓮二合上筆記本。

于是所有人又開始為這次的活動做準備,連休息日也不例外。

還是除了不死原冥夜。

那時為了方便保護佐藤翔太,冥夜加入了“網球部員後援團”,後來雖然任務結束了,但是以冥夜的性格自然不會有興趣加入任何社團。這種不要求經常參加活動,又沒有固定內容的社團最适合她不過了,索性就挂個名,省的還要加入其它的社團。這個社團只是學校為了方便管理那些喜歡網球部的女生們不妨礙網球部的訓練而成立的社團,其中的團員都參加了其他的正規社團,這種時候自然也都在為交流比賽做準備。不是人人都像冥夜一樣已經被警視廳正式錄用,可以不在乎在校園裏的社團實踐分數的。

這段時間,網球部的衆人都感覺到了真田和冥夜間氣氛的變化,問起真田時他卻只是沉默的搖搖頭什麽都不肯說。

自從上次的事以後兩人間的氣氛一直就有些微妙,即使是在家見到冥夜,二人間的交流也非常少。真田的性格堅毅卻缺少細膩和感性,要需要身邊好友的提醒才能發覺自己是喜歡上了冥夜。知道了喜歡,指望他去展開大膽浪漫的追求也是不可能的。偏偏他遇上的又是情商低的可憐的冥夜,也難怪仁王一直就認為這兩個人不可能會好好的表達感情了。

這一天訓練結束的很晚,真田回到家裏的時候已經過了晚飯的時間,冥夜正坐在真田家客廳的沙發上和真田媽媽聊天。

真田媽媽去為真田準備晚餐,真田來到冥夜的身邊,從包裏拿出一罐糖果放到冥夜面前。回家的路上經過上次丸井推薦的甜品店時,鬼使神差的走進去,在店員小姐暧昧的注視下買的。

“這是丸井推薦的,他說你會喜歡。”

冥夜看看真田,又看看面前綁着可愛蝴蝶結的糖果罐,有些想笑。

“謝謝。”

“最近沒有案件要忙嗎”

“嗯。”想了想,接着說道:“大多數時候都在家裏看書,惠美阿姨有時會帶我出去逛街。”雖然她只是被硬拉出去的。

真田想到今天接到的通知,“明天網球部的大家就要去東京了,其他社團的大家也都會去東京,參加‘關東校園社團交流賽’。”

“那麽,比賽請加油。也請幫我這樣轉告網球部的大家。”冥夜的神色依然沒有絲毫變化,只淡淡的這樣說道。

真田努力的掩飾心裏的失望,“我知道了,謝謝你。還有,即使是有工作要忙的時候也要照顧好自己,不要受傷。”

真田的目光很柔和,柔和到足以軟化他堅毅淩厲的臉部線條,讓他整個人顯得溫暖了很多。

“我知道了。”

第二天網球部的幾位正選隊員和立海大其他社團選出的參賽代表們在校門口集合,學校提供了一輛大巴,以便他們去往東京。至于比賽時想去加油和觀看的其他學生,只能自己去東京了。

集合點名後學生會成員組織大家有序上車,真田站在隊伍中時不時轉頭張望幾眼,似乎在等什麽人的樣子。他明白,只是他單方面的期望而已,他等不到想見的人。

“真田,到你了。”柳蓮二在真田身後輕聲提醒他。

真田回頭一看,不知不覺,他已經随着隊伍來帶了車門口。提提肩上的網球包,真田擡步上車。上車後發現網球部的幾人都坐在車尾處,真田也向那邊走去。

等了一會兒汽車啓動,真田低頭扣上安全帶。

“真田君,我能坐在這裏嗎”柔和清麗的女聲,十分動聽。

真田擡頭,見上野千代子正站在他面前。環顧一周,除了他身邊沒有空位了。

“請坐。”

“謝謝。”上野的笑容十分愉悅,動作優雅的在真田身邊落座,理了理裙擺,又理了理鬓邊的頭發。滿意的微笑,轉頭看看真田,卻發現他正側着臉看着窗外,根本就沒有注意她。上野的目光一暗,暗自捏緊了裙角。

車子一路前行,少年少女們聚在一起氣氛十分活躍,笑聲一直在車廂裏回蕩着。可是這種快樂的氣氛卻感染不了真田,他一直曾有人說:不死原冥夜的高智商都用在了調查案件上。說白了,就是情商低的可以。一言不發的看着窗外,緊緊抿成一條線的唇角讓他的神情看起來十分冷硬。上野幾次挑起話題想和真田說話,都沒能如願。

“噗哩,真是不解風情啊!”仁王趴在椅背上,用一種十分同情的目光看着上野,“怎麽能這樣對待女士呢!”

“仁王君,請好好坐在座位上,系好安全帶。”柳生推了推眼鏡,提醒仁王。

“換一個角度說,能成為弦一郎女朋友的人會很有安全感吧。”幸村笑眯眯的說道。

“可是副部長一直都沒有向冥夜表白啊!不過确實,一般人都沒有勇氣對冥夜表白吧,感覺被拒絕的話就會被凍死!”不知道什麽時候把身子探過來的丸井接口。

“弦一郎情緒低沉的原因與不死原桑有關的幾率是99.99%”柳蓮二淡淡的說道。

一行人針對網球部副部長的感情進行了一番深入細致的探讨,最後得到的結論就是:要在對方毫無反饋的情況下表白果然非常困難!竟然喜歡上了不死原冥夜,該說不愧是真田弦一郎嗎

“那個……”桑原抓抓他光亮的頭頂看着幾人,“這樣背後說別人的八卦,不太好吧”

……

到達東京後入住了學校早就預定好的旅社,這裏距離本次“關東校園社團交流賽”的舉辦地非常近。接下來的兩個星期裏,立海大的學生們就要住在這裏。

立海大網球部一向以對待比賽嚴謹的态度和刻苦的訓練而得名,剛剛到達東京,少年們就開始了訓練。訓練将要結束時,真田看見劍道部的部長近藤勳和上野千代子一起走了過來。

“真田君。”上野主動對真田打招呼,看見網球部的其他幾人也有禮的點頭示意。

真田淡淡點頭,把目光放在了近藤勳身上。

“真田,這是剛剛從老師那裏拿到的社團交流賽比賽日程。”近藤勳把一張表格遞給真田,真田作為劍道部的主力,有什麽重要的消息當然會第一時間告訴他。近藤繼續說道:“恰好我們劍道部的比賽和上野桑茶道部的比賽時間相同,老師希望我們兩部能一起行動,劍道部的男生也可以照顧下茶道部的女生們。”近藤心裏很高興,上野千代子在立海大的男生中很受歡迎,他對上野也很有好感,這次和茶道部一起行動自然就會有很多與她相處的機會。

“我知道了。”

“那麽,真田君、近藤君,請多多關照。”上野甜美一笑,對二人鞠躬。

“是,也要請上野部長和茶道部的各位多多關照了。”近藤受寵若驚的趕緊還了一禮,臉上笑意盎然。

真田微微點頭示意。

社團交流賽于第二天舉行,賽程時間安排的很寬松。參加完第一天的小組預選賽,劍道部的幾位成員和茶道部的部員一起步行返回旅社。能和茶道部的女生們走在一起,劍道部的少年們都有些開心,并不是所有的社團都像網球部那麽受歡迎的。上野千代子自然是所有女生中最受歡迎的一位,除了真田外,少年們都有意無意的讨好着她。

一行人走着走着突然停下了,原來是幾個女生被一家甜品店櫥窗裏做工精致可愛的甜點吸引了注意力,紛紛趴在櫥窗外不肯離開。

“诶甜點你們女生就是喜歡這種東西!”

“就是啊,這種甜膩膩的東西有什麽好”

聽到女生們說想進去吃點心,幾個男生滿臉不耐的叫嚷着,但是神色中卻明明是縱容欣喜之态。幾個女生嬌俏的哀求了幾句,男生們擺出一副十分無奈的表情,同意了女生們的請求。

沒想到一直沒說話的上野這時卻說話了,“還是不要去了吧真田君,你覺得呢”

以上野對真田的了解,她想真田是一定不會喜歡甜點的,更不會願意在這種到處都是可愛粉紅色的店裏吃東西。

她這樣一說興奮的衆人才回神,看着面色嚴肅的真田,雖然不甘心可是哪裏敢向“皇帝”求情。正滿臉不舍的準備離去,真田的回答卻讓所有人張大了眼睛。

“去吧。既然大家都想去,我也不會那麽不近人情的。”真田看看櫥窗裏擺着的甜點,想起了冥夜吃甜點時眼中淺淺的笑意。

不理會呆愣的衆人,真田率先推門走了進去,其他人這才跟了進去。

真田找了一個寬敞的角落坐下,其他人也都坐了過來。上野想了想,坐到了真田的對面。

“沒想到真田君也會來這種地方呢!真田君應該不喜歡吃甜食吧”

“啊。”

上野放在桌下腿上的手緊緊的抓住了裙擺,一遍遍的安撫着自己:不要灰心,不要灰心,真田君一向如此的。你喜歡的不就是他對任何女生都不假辭色的樣子嗎這樣的人一旦喜歡上一個人,那就是全然的投入和專一,這不正是你想要的

可是……他真的對所有女生都不假辭色嗎

意識到自己的情緒有些消極,上野趕緊揮開那些不安的情緒。

真田點了一份曾經為冥夜買過的甜點,只吃了兩口就覺得膩了,想了想還是慢慢的吃完。

坐在上野身邊的近藤一直十分紳士有禮的照顧着上野,大獻殷勤。上野疏離有禮的應付着,頻頻注意真田的反應,可是真田漠不關心的樣子讓她十分難過。

吃完甜點,少女們終于心滿意足的離開,回到了旅社。

各項比賽才剛剛開始,以後會越來越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