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侍寝1.0
透過暮雪,如鐵知道了一個确切的數,太子府後院,光頂了侍妾名頭的就有三十二個,男寵因是太子近年來的喜好,包括他在內共有六位,加在一起近四十了,實際上太子并不貪戀美色,每月除了在固定的日子留宿太子妃與幾位側妃處,餘下每人一夜,頗有些雨露均沾的意思。如鐵自作聰明地一算,四十來個人按一個月排,其實并非每人每月都能輪上,也說明等待太子宣召的人比比皆是,若臨時出了點意外,自然有人能頂上。
他才剛入府,就算心胸再豁達,也沒到能随便與誰發生關系的地步,起碼得先見過了,有個心理建設,免得到時一緊張,直接把太子踹下床,那就不好辦了。
暮雪不知如鐵在打什麽鬼主意,笑着道:“公子初來乍到,不如讓奴婢給公子介紹一下其他幾位公子怎樣?”
“不必了。”
如鐵看向窗外,他入岚院好一會兒了,另幾位公子都待在各自屋中,并沒有要出來結識的意思。他也不是不能理解,同在岚院就算是競争對手了,太子就那一塊肥肉,一個月都輪不過來,又來一個搶食的,誰會樂意啊?
如鐵也巴不得不與他們來往,他胸無大志,就想混混日子攢夠錢出府,以前看網文,這種深宅大院鬥得厲害,兩耳不聞窗外事對他而言再好不過,他就不信了,一門心思誰都不理,還會有人算計不成?
但是一點都不清楚周圍人的情況恐怕也不行……如鐵思量片刻道:“暮雪,這岚院有沒有不能得罪的人?”
“有。”暮雪的視線落在岚院最大一間屋子上,應聲道,“合歡公子。他在殿下身邊伺候得最久。奴婢聽說以前有兩位公子想尋他的麻煩,但是不久就不見這兩個人了。”
如鐵喜歡八卦,聽見“不見”這兩個字立刻豎起了耳朵。
“怎麽不見的?被攆出去了嗎?”
暮雪不解地看了他一眼:“是張公公奉了殿下的命令,将他們杖斃擡了出去……”
如鐵:“…………”
他心裏一陣戰栗,仍是咳了一嗓子,假裝若無其事地道:“明明是太子殿下的命令,你怎麽知道就與合歡公子有關呢?”
暮雪托着腮道:“奴婢也是猜的,但八九不離十了。想那兩位公子初來乍到,連太子殿下的面都沒見過,也沒出過岚院,攏共就做了一件出格的事,他們不滿合歡公子住的屋子最大,與合歡公子吵了起來,合歡公子很生氣,後來太子殿下就處置了那兩個人。”
如鐵心想,原來如此,畢竟合歡公子伺候太子那麽久,可算是太子的老相好,太子替老相好出手也在情理之中。
暮雪意有所指道:“在岚院,公子不想理誰都無所謂,但是合歡公子,一定別得罪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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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這樣的前車之鑒,這種小boss當然選擇供着了,如鐵深以為然,下意識便問:“那這位合歡公子喜歡什麽?我的意思是,待我以後……”
以後有了錢再說。暮雪應是要他交好合歡公子,可這趟入府一窮二白,只能往後再拍馬屁了。
暮雪哪能不知如鐵的窘迫,笑着道:“公子不必着急,他不喜俗物的。若往後得了琴譜棋譜之類,倒是可以送給他。”
“嗯……”
喜歡琴棋,應是風雅之人,如鐵心裏對合歡公子有了一點好奇,順道記牢了這個人。暮雪又繼續與他說了會兒話,見他神色困頓,不住地打呵欠,便抱了一床被子過來。
“公子累了一天,早些休息吧。”
暮雪動作迅速,三兩下便把床鋪好了,接下去要伺候如鐵更衣,如鐵哪能讓女孩子幫他脫脫穿穿,死活不肯,好說歹說把暮雪推出了房門(暮雪另有下人的住處)。他實在累得不行,上眼皮下眼皮直打架,才把門關上,轉頭就撲倒在床榻上。
太子府待男寵還不錯,睡的被褥都是簇新的,軟綿綿很是舒服,如鐵把被子拱成了一個窩躺了進去,沒一會兒就進入了夢鄉。
他總覺得自己是新來的,定不會馬上就安排侍寝,先睡一覺養養神來得及,誰知到後半夜,屋門突然被敲得山響。
如鐵睡夢中還以為自己在現代,隔壁鄰居又在開party了,翻了個身沒搭理,不一會兒就連暮雪也在外頭焦急地喊了起來。
“公子,快醒醒,殿下召您侍寝!!”
如鐵被吵醒了,翻身坐起,過了一會兒才意識到自己身在何處,暮雪與張公公都快把門敲破了,如鐵趕緊下床開了門。張公公臉色不大好,手中托着一只方盤,裏頭盛了一塊倒扣着的牌子,他把牌子翻過來,在如鐵眼前晃了一下。
那牌子,與如鐵白天得到的身份銘牌一個樣,原來同樣的牌子一式兩份,太子那邊也有,便是用來召寝的。
如鐵大夢初醒有些愣神,張公公等得久了,不耐煩道:“還站着做什麽,殿下等着呢。”
張公公懶得與他啰嗦,手一揮,身後幾個內侍齊刷刷撲上來,架起如鐵就往外走。
如鐵吓得瞬間清醒了,急道:“衣服,我的衣服還沒穿!”
之前在睡覺,只穿了一件貼身裏衣,這還罷了,上半身也沒什麽,裏衣總比T恤嚴實,可下面穿的正是古代叫做亵褲的東東,實際就和四角內褲差不多了,哪能穿着內褲到處跑啊?
張公公滿不在乎地道:“穿什麽穿,反正一會兒穿多少都得脫了。”
“啊???”
如鐵被內侍們架着,掙紮也沒用,還好後半夜路上基本見不到什麽人,他被直接領到了澡房,白天入府時才在這裏被刷掉一層皮,還想着能不能別洗第二次了,張公公臉一沉斥道:“為了殿下安全,必須得洗!”
說完內侍便把如鐵丢進了浴桶裏。
因要貼身伺候太子,絕不能有半點纰漏,不等如鐵親自動手,內侍已從頭到腳給他狠刷了幾個來回,如鐵徹底清醒了,又在內侍們灼灼目光中被各種檢查有沒有夾帶。洗完之後,內侍們為他披上一件薄薄的絲袍,如鐵簡直要囧死了。內侍們包括張公公在內,卻是一臉麻木,大約每天夜裏都有人穿成這樣去侍寝,他們見多了也就無所謂了。
張公公眼瞅着差不多了,招了招手,有位年輕的內侍快步走來,遞過來一只花梨木匣子。
該不會是什麽助興的藥物吧?如鐵異想天開,卻見張公公擰開了小匣子,從裏邊取了一只約摸五寸長的玉棒出來。
如鐵:“…………???”
張公公用一方絲帕包裹住玉棒遞給他,外加白眼一枚:“還愣着幹嘛,快含上!”
“……哦。”
如鐵以為這是他所不知的太子府衆多規矩中的一條,依言接過來往口裏塞,張公公唇角一抽,當即攔住,神情古怪地道:“你以前沒用過玉勢?”
如鐵搖頭,道:“什麽是玉勢?”
來不及了,張公公一陣風似地解釋了玉勢的用途,如鐵的嘴巴還張着,怎麽都合不攏,這個、竟然是古代的道具?!
天啊,他、他手裏居然拿的是……如鐵骨子裏的潔癖因子發作了,有種沖動想把這玩意甩出去,這個、到底幹不幹淨啊?
張公公見他滿臉通紅忽而又變煞白,已見怪不怪了,道:“這是新打的,岚院每位公子都有,往後你自己保管。”
如鐵臉色這才好了些,抖了抖唇,結結巴巴地問:“我、為何我要用、用這個?”
張公公恨鐵不成鋼,連說帶比劃地教他:“用此物,你承寵才能順當一些!”
如鐵這會兒全都懂了,在現代,男男之間一般事先都會做好充分的準備,可是古時候,做主子的哪會屈尊去關心區區男寵?只不過性急起來也會讓主子不适,這玉勢就是一種解決法子,待适應之後就方便多了。
張公公煩躁地道:“你到底行不行?不行就讓他們幫你,殿下還在等着呢!放心吧,他們既非男人亦非女人,你不必有所顧慮。”
他一指身後那一整排面無表情的內侍,吓得如鐵眉頭一跳,趕緊道:“不用了,我自己能的!”
張公公将他推到浴桶旁的一道屏風後邊,又甩給他一盒膏脂,催促他快些動手。如鐵為難地看向手中的玉勢,這到底什麽世道,穿越過來什麽金手指都沒有還要他賣身當男寵也就罷了,居然還要自己給自己用這玩意……簡直了,還能有比他更苦逼的穿越黨嗎?
他原不想馬上就侍寝的,可宣召來得太突然,這會兒已是騎虎難下,更何況做男寵早晚要走這一遭,就算能逃得了一時,不可能次次都逃過,若惹惱了太子……
如鐵無端想起暮雪說的那兩位公子,連太子的面都未見過,直接就被杖斃了。他若是敢說個不,張公公得立馬活撕了他!
x!如鐵暗罵了一句,實在沒辦法了,他這個深櫃加小宅男在現代也是暗搓搓網購過各種道具來研究的,自從得知這玩意是何物,怎麽弄想一想就明白過來。這可不太容易啊,如鐵原想緩一緩,可是張公公一直催個不停,只得心一橫蹲了下去,全當自己痔瘡犯了在上藥……
好容易完成了任務,如鐵背上冒出了薄汗。張公公轉到屏風後掃了一眼,繼續命內侍架起他,如鐵差不多連走兩步都不行了,腿根不停在打顫,等到了聽海閣,如鐵已大汗淋漓,內侍們在距離聽海閣外一丈遠的地方就松開他,讓他自行進去。一方紅線毯,從門口一直延伸到腳下,如鐵咬咬牙,赤着雙足踏在毯子上,一步一頓,冷汗直流,不知過了多久,才挪入那道門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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