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13)
我叫陸熙,陸是陸地的陸,熙字可難寫了,我寫一遍你要記住哦……”
“你怎麽都不說話呀……”
“………”
“………”
難怪。
他會對她這麽好。
難怪。
他說他對她是真心的。
難怪。
他問她你相信一見鐘情嗎。
難怪……
陸熙使勁咬了咬唇,恨自己後知後覺,淚,忍不住在眼眶打轉。
原來,他是真的愛她,真的不是玩玩的。
項辰遠。
項辰遠。
陸熙在心裏默念他的名字,每念一次,就為這男人心疼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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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傻男人!
轉身沖出了房間,她要去告訴他,她沒忘記,她知道他,她也記挂他。
她要去告訴他!!
“郭老師,不好意思,我今天有急事,最後一節課你幫我上一下吧。”
“行,你把備課的材料給我吧。”
“好。”
…………
陸熙先打車去學校送了備課材料,随後馬不停蹄的趕去了項辰遠的公司。
在車上,她的心還是跳個不停,似要跳出來似的。
陸熙捂着砰砰直跳的心髒,眼裏又開始酸澀。
項辰遠,你知道麽,遇見你,我開始相信——
有些人,原來是命中注定的。
…………
…………
恒辰國際。
陸熙來到前臺,“你好,我找項辰遠。”
“請問你有預約嗎?”
前臺小妹很有禮貌的問道。
“預約?”
“是的,項總吩咐沒有預約的人他一律不見。”
對于她們項總這種事業有成,英俊帥氣的單身男人,想見項總的女人手拉手都可以排好幾條街了。╮(╯▽╰)╭
今天這個看上去倒挺清純的,臉色還有些蒼白。
前臺小妹能肯定她沒化妝,因為化妝是可以遮蓋的。
不過她皮膚很好,毛細孔都看不到,也沒有痘痘,白皙透亮,跟美了顏似的。
倒也蠻漂亮的。
聞言,陸熙咬着唇,搖了搖頭,“我沒有預約。”
剛才激動的心情驀地就失落了些。
優秀如他,多少女人争先恐後的想約他啊。
前臺小妹見陸熙眼圈有些發紅,心裏有些心疼。
陸熙本來就長了張惹人憐惜的臉,就算是女人見了,也忍不住想安慰幾分。
“要不你先在大廳坐會吧,項總現在貌似在開會,等會兒可能會下來的。”
前臺小妹抿抿唇說道。
雖然她性取向很正常,但是沒辦法,她最見不得長得好看的姑娘哭了。╮(╯▽╰)╭
“好。”
陸熙吸了吸鼻子,在大廳的椅子上坐下。
…………
…………
項辰遠坐着他的專屬電梯下來。
一下電梯他就看見了自己心心念念的小女人。
她坐在長椅上,也不知道從哪找來的一根木棍,無聊的在地上畫着圈。
沒想到她會來公司,男人心裏湧起巨大的喜悅,快步朝她走過去。
一雙锃亮的皮鞋映入她眼前。
陸熙擡眼。
光影相間處,他逆光伫立,仿佛神邸。
他比例修長的雙腿,寬闊厚實的肩膀,再往上,是性感的喉結,清湛方正的下巴,如冰川般高蜓的鼻梁,深邃的眼,英挺的眉……
他的每一處都像是上帝持刀雕刻過一般,那麽完美無鑄。
以至于,她都認不出他。
是啊,當年他瘦瘦弱弱的,連她高都沒有,五官輪廓還沒長開。
叫她如何認得他啊。
只是,那雙眼倒沒什麽變化,依舊那麽深,像兩潭井,勾人攝魄。
“找我?”
項辰遠看她盯着自己出神,挑了挑眉,柔聲問了句。
“嗯。”陸熙點點頭。
男人心頭喜悅更甚,好似展開了無數光芒。
“怎麽不上去?”
陸熙尴尬的撓了撓頭,“我沒有預約。”
☆、98.098把全世界的溫柔和縱容,都給她。
聞言,項辰遠刮了刮她的小鼻子,眼底的寵溺不言而喻,“那為什麽不給我打電話。”
“我怕打擾你開會。”
站在一旁的前臺小妹看得眼珠子都不轉了撄。
她的女馬呀,,,
這還是她們平日裏冷淡的像北極裏的冰塊一樣的項總嗎??償?
那眼裏的柔情,怕是再硬的鐵都得融化成鐵水了吧,,,
…………
項辰遠摟着陸熙走到前臺,看向前臺小妹時,眼裏的柔情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好似剛才那麽寵溺的他只是人的錯覺。
“以後她過來,不需要預約。”一貫清冷的嗓音響起。
“啊?哦哦,好的項總。”
好吧,,,項總的溫柔果然不是誰都可以享有的。╮(╯﹏╰)╭
陸熙看在眼裏。
心鈍鈍的難受。
她何德何能。
讓這個萬人敬仰高高在上的男人,恨不得把全世界的溫柔和縱容都給她。
腦海裏浮現他的林林種種。
陸熙使勁咬着唇瓣,她不想哭。
但眼淚還是不争氣地流下來了。
捂着嘴,不讓自己哭出聲來,眼淚卻像是斷了線的珠子似的,滑過手背,滴在衣襟上。
項辰遠轉頭就看見陸熙哭了。
心裏一揪。
有些不知所措。
“怎麽了?哭什麽?”
他微微彎下身子,伸手輕輕擦了擦她臉上挂着的淚。
陸熙也顧不得這是外面,伸手圈住他的脖子,哽咽着出聲,“對不起。”
項辰遠一頭霧水,好端端的為什麽要和他說對不起?
“到底怎麽了,嗯?”
他圈住她的腰,将她攬進懷裏,嗓音柔和的不像話。
項辰遠了解她,太過了解她了,要不是發生了什麽事情,她可不會在這大庭廣衆之下這般親密的對他。
陸熙只是搖頭,用力抱着他的腰,把頭埋在他懷裏,偷偷落淚。
他心疼,低頭吻上了她的眼睛。
前臺的人,包括很多來往的人,都頻頻側目。
他們印象中的項總,不愛說話,平時裏也沒什麽表情,也不見着跟哪個女人有緋聞,就算有些媒體瞎寫,也不見他承認過。
何時見過這樣溫柔的神色和舉止呢,而且懷裏還抱着一個女人。
衆人紛紛大跌眼鏡,只能在心裏默默吐槽,也不敢議論些什麽。
項辰遠沒法兒,攬着她,朝電梯裏走,只覺得發生了什麽事情。
進了辦公室,陸熙更是不撒手,只是抱着他,“項辰遠,對不起……”
她來來回回就這三個字。
項辰遠被她這三個字攪得心裏極不是滋味,摸着她的臉,他耐着性子問她,“熙兒,告訴我,發生什麽事情了?”
陸熙擡起頭淚眼婆娑的看着他,吸了吸鼻子道:“我看到那張照片了。”
照片?
什麽照片?
男人一臉茫然。
眉頭打着結。
“就是書房那張你和你媽媽的合照,我都看到了。”
陸熙舔舔唇,語氣有些着急,長長的睫毛還挂着幾滴晶瑩的淚珠,
“B市的那個公園,你是那個男孩,我們以前見過的對不對,項辰遠,你為什麽不告訴我呢?”
男人恍然大悟。
“我以為你忘了。”
他雙手一攤,模樣有幾分無辜。
“我沒忘!我一直記得的!”
陸熙急急的解釋。
聞言,項辰遠笑了,伸手将她摟在懷裏,低頭,輕吻她的額頭,低語,“幸好我又碰上你了。”
“當年,第二天我就搬家了,搬到了A市,我想和你道別來着,但又不知道你叫什麽,你住在哪。你不會還在那等我吧?”陸熙擡頭看他。
“嗯,我等了你一個晚上。”
還有第二天,第三天,第四天,他都去等,但是,她一直都沒出現。
後來,他才知道她搬家了。
“對不起。”垂了眼,心裏酸澀,她真不知道除了對不起她還能說什麽。
“好了,你都說了N遍了。”
項辰遠頗有幾分無奈的看着她,“過去的都過去了。你的現在,你的将來不是都有我嗎?”
“那你當時就喜歡我了嗎?”陸熙吸了吸鼻子,仰着小臉瞧他。
“嗯,我對你是一見鐘情。”男人寵溺的用鼻尖蹭了蹭她的。
陸熙心撲通撲通的跳個不停。
“那你呢?你也對我一見鐘情麽?”男人問道。
“誰對你一見鐘情啊,少自作多情了!”陸老師臉上情不自禁的飄了兩多雲。
“哦?那你臉紅什麽。”
項辰遠逗她。
“我才沒有臉紅呢!我這是哭的好不好!”
陸熙死鴨子嘴硬到底。╭(╯╰)╮
“你當時還送我定情信物了呢。”項先生捏着她挂着淚痕的臉蛋,得意地笑。
“什麽啊??”(⊙o⊙)
陸熙驚奇,嘴巴呈“O”形。
她怎麽不記得了。
她紅紅的唇瓣真是誘人。
項辰遠俯身,偷了個香。
軟軟甜甜的,味道真好。
陸熙對他總時不時占她的便宜,已經無語,推開他,她揚起小下巴瞪他,“騙人,哪有什麽定情信物。哼!”╭(╯╰)╮
“不相信?”
男人唇稍勾起迷人的弧度,放開她,走到桌子前,拉開最下層的抽屜。
裏面什麽都沒有,只有一個方方正正的盒子。
陸熙突然想起了什麽。
打開,裏面是一塊巧克力,德芙的,是她最喜歡的奶香白口味。
只不過,巧克力早已融化成巧克力水了。
這麽多年,不融化就怪了。
“項辰遠,你個傻子,,,”她緊緊摟着他,眼圈又紅了,“你怎麽還留着那塊巧克力啊!”
“你送我的定情信物我怎麽舍得扔?”他笑着打趣。
“臭美,誰送你定情信物了!”
他就低笑,摟着她不說話。
陸熙埋在他懷裏,心裏五味雜陳。
如果當年,她沒有看見他。
如果當年,她沒有邁着步子朝他走去。
如果當年,她沒有搬家。
如果……
他和她。
會怎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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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熙永遠也忘不了那年。
那天。
…………
…………
那年,她10歲,他15。
小陸熙剛上四年級,每天穿着自己喜歡的花裙子,戴着媽媽買的蝴蝶發卡,精致的五官,漂亮的小臉蛋粉嫩嫩的,不難看出長大後是個美人胚子。
她每天都會途經公園的林蔭路去上學,放學也是。
因為她喜歡那些花,那些樹,有的她叫不出名字。
這一天,放學了,她依舊從那條路回家。
就這樣,她看見了那個男孩。
他一襲白衣雙臂環膝坐在草地上,瘦瘦的,周圍三兩成群的人都在歡笑,而他就自己靜靜的坐在那,看着遠方的河,仿佛與世隔絕,背影看上去那麽寂寥。
停了腳步。
女孩不由自主的朝他走去。
陸熙現在都想不明白,自己明明不是那種願意和陌生人搭讪的人,可當時為什麽會不受控制的去接近那個男孩?
可能,
這就是緣分吧。
說不清,道不明。
就這樣,她走過去,男孩轉過頭看她。
女孩心加速跳了一下。
這個男生長得真是好看。
☆、99.099他笑起來更好看咧;項辰遠的童年
俊逸清雅的臉如雪山般有着脫俗的味道。
小陸熙覺得,他比他們班上任何一個男生都要好看。
體育委員也比不上他償。
在她見過的男孩子裏,她們班的體育委員已是非常好看,可是眼前這一位有着更為驚心奪目的俊美撄。
可能是因為他的眼睛太深邃了,又可能是因為他的氣質太過清冷了。
但是,他真的好瘦啊!
都沒有肉。
而且,貌似都沒有她高的樣子。
………
“你叫什麽名字啊?”
小陸熙舔舔唇,忍不住開口,聲音糯糯甜甜的。
男孩看着眼前長相甜美的女孩,眸子似乎閃了閃,卻沒說話。
“你多大了呀?”
“……”
見他不回答自己,小陸熙有些失落,幹脆在他身旁的空地坐下,接着問道——
“你怎麽一個人坐在這啊?”
男孩依舊不說話。
就那麽直直的看着她。
小陸熙很難受,他為什麽不搭理自己呢?
咬咬唇,她從書包裏拿出一塊巧克力,“你是不是心情不好呀?我媽媽說,吃巧克力心情會變好的哦。每次我吃巧克力的時候,就不會不開心了。哝,給你——”
她白嫩嫩的小手攤在他的面前。
男孩斂眉看了看她的掌心,原本深邃的眸宛若落了光,有并不顯眼的奪目在裏面。
見男孩遲遲不收下,小陸熙有些急了,硬是把巧克力塞到他手裏,
“相信我,你吃了就會開心起來的,什麽煩惱什麽傷心難過啦都會通通跑光的!”
項辰遠擡眼看着面前的女孩。
她長了一張很好看的鵝蛋臉,穿着無袖藍布長裙,烏黑的長發,嘴唇紅裏面透着白,像果凍般呈現透明色,五官秀麗,眸子清澈。
特別是那雙眼睛。
又黑又亮,黑白分明,一點雜質都沒有。
如秋水明淨般,不惹俗塵濁氣。
那一雙清亮的眸子就那麽橫沖直撞,近乎如魯莽的小獸般沖過來,讓他愣了愣。
感覺心髒被撞了一下。
“我叫陸熙,”女孩接着開口,笑容燦爛,細細的貝齒耀眼惑人,“陸是陸地的陸,熙字可難寫了,我寫一遍你要記住哦。”
小陸熙從地上找了根樹枝,開始一筆一劃的寫。
“熙”字本來筆畫就很多,小陸熙又上四年級,就不可避免的寫錯字了。╮(╯▽╰)╭
這個字的左邊并不是一個臣,它中間的那個口是封閉的,而不是半包圍的,很多人包括很多成年人都容易犯這個錯誤,陸熙也不例外。
她也把左邊那塊寫成臣了。
項辰遠好歹上初二了,看見她那麽認認真真一本正經的小模樣,卻把自己名字都寫錯了,
忍不住勾了勾唇角。
見他笑了,小陸熙像是發現了新大陸一般,亮亮的眸子眨了眨,嘿嘿的傻笑起來。
他笑起來真是更加好看咧。
嘻嘻。(*-*)
“陸熙,你怎麽在這裏啊,回家了。”
陸媽媽的聲音響起。
陸媽媽見陸熙遲遲都沒回家,不免有些擔心,沿着她必經的那條路走,果然在小公園找到了。
“你這孩子,怎麽跑這玩了,知道媽媽多擔心你麽。靠着河這麽近,萬一不小心掉下怎麽辦。”
小陸熙撇撇嘴,俏皮的吐了吐舌頭。
陸媽媽把她從草地上拉起,拍了拍她裙子上的灰塵,拉着她的手往回走,“走吧,回家吃飯了。”
“哦。”陸熙點點頭,一邊走,一邊回頭看向坐着的男孩,“你也快回家吧,否則你媽媽也會擔心的。明天我還會走這條路的,你也會過來麽?”
男孩點點頭。
見他終于回應自己了,小陸熙咧着嘴笑,無比開心。
“那一言為定哦。”
她沖他揮了揮手,聲音裏是無限的歡喜。
一言為定。
男孩在心裏說道。
他這個方向,能清楚地看到她右手臂上那個蝴蝶形狀的青色胎記,還有,在那胎記上方的一顆小黑痣。
當時他不知道,這成了他以後尋找她的标志。
…………
…………
第二天下午,項辰遠早早的到了那個公園,等待那個救了他一命的女孩。
是的。
她救了他一命。
昨天他原本是想自殺的。
…………
從小,他的父親就因車禍去世了。
他成了單親家庭的孩子。
母親獨自經營那個名不經傳的小公司。
而他,從小就被送到全托的學校。
自力更生。
母親很忙,有的時候他半年才能見上他一次。
他也只是個孩子,一個需要父母疼的孩子。
這些關愛對別的孩子來說是平常。
而對他而言,
卻成了可望不可即的奢飾品。
漸漸地,他得了厭食症,不愛吃飯,身體越來越瘦,也不願意說話,不願和人交往。
有一些孩子嘲笑他沒有爹娘,是野孩子。
他為此和人打過架,瘦弱的他被那些身強力壯的孩子一下子推倒在地。
摔得頭破血流的。
被送到醫院的時候他是笑着的。
他以為這樣媽媽就會陪在他身邊。
可是,他醒來時,面對的只有冰冷冷的床。
他獨自一人躺在醫院的床上,挂着點滴,沒有人來照顧他。
那時,他想。
倒還不如一個野孩子呢。
他跟野孩子有什麽區別。
發自內心的悲涼讓他愈發厭惡這個世界。
他閉着眼,眼角有淚劃過。
他對自己說——
今後的日子,
項辰遠的生死。
聽天由命。
…………
他開始學會隐忍。
對一切都風輕雲淡。
也習慣一個人的日子。
沒有溫暖。
沒有歡喜。
沒有陪伴。
他的心日漸冰冷,像是被厚厚的積雪覆蓋一般。
對周圍的一切似都麻木了。
…………
這樣也好。
心不動,則不痛。
他這麽想。
…………
小小年紀的他有着超乎常人的冷靜和深沉。
就這樣,他一直麻木不仁的活到了15歲。
那年,他上初二。
那天下午,他和母親大吵了一架。
項母希望他在私立的初中念書。
他拒絕的很幹脆。
原因是他不喜歡住宿。
當時因公司的事項母已經忙的焦頭爛額了。
沒想到,兒子卻一點都體會不到她的苦心。
一氣之下,項母說了狠話——
“我當時就不應該把你生下來!生了你就是個累贅!”
突如其來的話語像是鋒利的刀子狠狠紮在他的心口。
怕是沒有什麽比被自己的親媽嫌棄厭惡更難受的了吧。
他不是聖人。
他不是刀槍不摧。
他也有七情六谷欠。
他也會渴望溫暖。
他也會難受。
縱使平常再堅強再無所謂,母親的這句咒罵徹底擊潰了他心裏的那道防線。
或許,他真的不應該活着。
項母說了這句話就後悔了,看着兒子空洞深沉的眸子,害怕和愧疚湧上心頭。
“辰遠,女馬,女馬剛才說錯話了,你別往心裏去哈……”
項辰遠置若罔聞,一言不發。
她驀地發現,兒子變了,自己越來越看不透自己兒子了。
☆、100.100仿佛她是他,唯一的溫暖。
項辰遠置若罔聞,什麽話都沒說。
但眼眶還是止不住的被液體盈滿。
他抹了把淚,頭也不回的跑出了家。
任項母怎麽叫他的名字,他都沒有停下腳步償。
他就一直跑。
一直跑。
離開那個地方。
那個叫所謂的“家”的地方。
那個毫無溫暖只有冰冷牆壁的地方。
他一刻也不想呆了。
也不知跑了多久,他終于跑不動了。
氣喘籲籲的停下來。
這才發現自己跑到了一個公園裏。
他的右手邊是一條河。
河……
他眸光顫了顫。
他朝着那條河走去。
面色平靜,眼底無波無瀾。
死一般的平靜。
他擡起手腕看了看表。
16點30。
再等等。
等人少的時候。
等夜幕降臨的時候。
等周圍漆黑一片什麽都看不清的時候。
他就悄悄地走進這條河。
無聲無息的、
離開……
……
原本都打算好了。
直到。
那個像天使一樣的女孩出現在他面前。
他黑眸微擡。
夕陽西沉,有暖暖的光落在她身上,那一瞬,項辰遠長久冰冷的心,似燃起了一簇小火,幽幽的。
仿佛能融化冰雪。
她沖着他甜甜的笑,唇邊有淺淺的漩渦,如清雅的茉莉,又豔如露珠,細細的貝齒泛起閃光。
生平第一次,他竟然被一個女孩子的笑迷了心神。
她把巧克力塞到他手裏的時候,碰到她軟軟的小手,他心裏一動,有一種異樣的感覺。
那種異樣的感覺很奇特。
他想要給她溫暖,也想要從她身上索取溫暖,男孩如一團死水的心湖,也因為她有了生機。
這種感覺,或許就叫心動吧。
于是,因為這個叫陸熙的女孩,他放棄了自殺的念頭。
若是死了,就見不到她了。
他想見她。
他想告訴她他叫項辰遠。
他想告訴她熙字的正确寫法。
他還想告訴她他喜歡她。
…………
那天晚上他等了她一個晚上。
他在地上拿着樹枝寫滿了她的名字。
一遍又一遍。
陸熙。
總更21畫。
他不知疲倦的寫着。
夜裏的風很涼,他穿着單薄的衣服,打了好幾個噴嚏。
也因此感染了風寒。
但對他來說,最寒冷的不是夜晚呼嘯的風。
是他等待的那個人沒有來。
………
第二天,項辰遠拔了點滴就去那個公園。
她還是沒有來。
第三天。
第四天。
第五天……
她就跟消失了一樣。
好似那個下午的陪伴是他做的一場夢。
他攤開掌心。
那塊巧克力還在。
男孩緊緊握着那塊巧克力。
陸熙。
不是說一言為定麽。
為什麽你食言了呢。
………
想到這,項辰遠的手臂驀地收緊,胸口有輕微的痛,而他只能用力的抱緊懷裏的女子。
仿佛她是他,在這世界上唯一的溫暖。
感受到他的力度,陸熙一怔,下一秒環緊他的腰腹,耳邊是他有力的心跳,她在他懷裏吸了吸鼻子,“項辰遠,能和我說說後來的事嗎?”
“想知道?”
男人摸了摸她的發絲,慵懶磁性的嗓音勾得人心蕩漾。
“嗯嗯。”陸熙使勁點頭。
“好。”
他應着,氣息溫熱。
空氣微涼。
光景明滅間,男人的思緒又漸飄漸遠……
………
後來,多日沒回家的他終于回家。
一進門,項母就泣不成聲的把他擁在懷裏。
一個勁的和他道歉。
這才知,原來母親找了他幾天幾夜。
………
生活又回到了正軌。
母親陪他的日子也多了。
只是。
他再也沒見過那個女孩。
………
再後來。
男孩聽公園附近的人念叨。
才知因她父親做生意被人騙,她跟随父母搬家了。
搬到了A市。
具體地址沒人知道。
………
他開始好好學習,因為他想去A市的大學。
他開始好好吃飯,鍛煉身體,因為他想保護她。
男孩像一匹黑馬,從班裏的倒幾名一躍進了前三。
老師對他啧啧贊嘆。
同學對他刮目相看。
但沒人知道他的改變僅僅是因為一個只有一面之緣的女孩。
那個一直被他珍藏在心底的女孩。
………
填報志願的時候,項辰遠毫不猶豫的填報了A大。
A市最好的大學。
他想,若是有緣,他一定會再見到她的。
那時,他還不知,陸熙比他小了整整5歲,就算她能考上A大,那個時候,他也早已畢業。
更何況,陸熙沒那個本事考上A大,只能去了一所普通的本科院校。
………
他上大三的時候,母親因癌症去世。
那年,他22歲。
窗外霓虹過影,燈火輝煌,他長窗而立,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孤冷。
以後,就徒留他一人了。
他只剩一個人了……
………
大四那年,他辍學了,每天過着醉生夢死紙醉金迷的日子。
夜店酒吧他就是常客,近乎每一天都以酒為伴,以女人為樂。
酒色生香,他就像是一頭從閘裏跑出來的野獸,夜夜笙歌,女人叫什麽名字、做什麽的他統統不過問。
就這麽渾渾噩噩了整整一年。
在這期間,他在酒吧救了梁恺。
梁恺生來是孤兒,原本是酒吧裏的酒保。
那天不小心惹上了幾個大哥,被人摁在地上往死裏打。
項辰遠出手救了他,垂眸看着他許久,嘆了口氣,“以後跟着我做生意吧。別幹這行了。”
梁恺擡頭仰視着面相冷峻的男子,望着他幽深漆黑的雙眼,終是點了點頭。
他有種預感。
答應了,怕是得一輩子為這個男人賣命了。
………
24歲,項辰遠收心,開始全身心的管理公司。
恒辰那時就像高地中的危樓,岌岌可危,資金周轉不動,随時面臨着被收購的可能。
項辰遠确實有管理的才能,上臺後實行大刀闊斧的改革,人員項目全部大換血,把原本快要倒閉的公司越做越大。
短短四年時間,恒辰的産業值翻了足足三倍。
五年時間,恒辰的産業鏈已遍布全球。
梁恺有時半開玩笑說他該找個女朋友了。
也算是實話。
這些年,項辰遠的生活簡單得讓他都看不下去——
工作、公司、各地出差,偶爾有需要的時候會找個女明星發洩發洩,不出一個星期,就把人打發走了。
關于他的過去,他倆如此熟,他都不曾提起過。
………
男人不語,起身倒了杯馬天尼,被切割成整齊菱形的冰塊在酒液的碰撞下泛起寒氣,彌漫了杯身。
走到落地窗前,居高臨下的俯視。
浮光游離在他的臉頰和眉宇之間,他西裝而立,看上去愈發筆挺。
☆、101.101小女人睡不着;他要出差【補上,4000+】
遠處是矗立的高樓,有新區有待翻新的老區。
A市的城市保護很好,在舉國都熱火朝天地進行新城市建設的當下,在A市還能找到古色古香城區,與新型海濱城市建設理念絲毫不相悖。
項辰遠靜靜地伫立在那兒,視線落在一片華燈深處。
他知道,她就在這座城市的某個角落償。
一個他不知道的角落。
月光映涼了他上身結實流暢的肌理,也映涼了他的眼眸。
他淺抿了一口酒,烈酒的辛辣從喉入胃,在這麽個只有霓虹陪伴他的深夜倍感疼痛。
“你信命嗎?”
男人驀地開口。
梁恺一怔,後又笑着聳聳肩,“我信命中注定。”
項辰遠沒再說話,迎着落地玻璃藍幕外的光亮,他的眸子就着這光變幻莫測,似平時裏他們熟悉的無情絕然,又似萦繞了幾分不真切的溫柔如水。
這樣矛盾糾結的變幻後,他的目光最終清寂,無波無瀾,不帶半點情感,卻也無人能懂。
他從不缺女人,風情的妖嬈的可愛的嬌弱的,只要他勾一勾手,要多少有多少,可是偏偏,他就是不喜歡。
怪不了別人,只怪他在最初一不留神就被她占據了全部。
沒人知道,再強大的男人心裏也有一個放不下的女人。
這一點,他随他媽。
一旦認定一個人,怕是很難再對其他人動心。
…………
…………
項辰遠盡可能的挑些悲慘的事同她講,當然,他偶爾找女人發洩一下需要的這種事,項先生自然是不會對陸熙講的。
哪個男人會跟女朋友炫耀自己以前的風流史啊?
除非他是傻了。╮(╯▽╰)╭
…………
陸熙窩在男人的懷裏,靜靜的聽着他的過去,胸口有輕微的痛,心髒像是裂開了一條細細的紋路,然後,裂痕迅速擴大。
這男人一定是故意的,淨說些可憐的事,好叫她心疼。
沒錯,他就是故意的。(╯▽╰)
…………
“這下該相信我對你是真心的吧?”項辰遠撫着她的發頂,目光柔和。
“勉強相信。”
小女人抽了抽鼻子。
說不感動是假的。
這麽多年,在這變動且充滿誘惑的世界,他卻仍舊可以做到對她情有獨鐘。
她是有多幸運呢。
…………
終于知道項辰遠愛她的源頭後,小陸老師的心情真是久久不能平複。
還沉浸在喜悅和感動的泡泡中難以自拔。
原本那顆不踏實的大石頭也瞬間落地了。
于是,晚上躺在項先生那張真皮大床上,陸熙翻來覆去的睡不着覺。
旁邊沒有人。
項辰遠還在書房忙。
陸熙盯着右邊那空蕩蕩的地方發呆。
他在忙什麽呢?
怎麽還不睡呢。
唉,
這咋沒了他的懷抱還睡不着了呢……
…………
某人蹑手蹑腳的進了書房。
項先生果然還在忙。
他的左手在電腦上噼裏啪啦的打着字,右手打着電話,說着一口流利的外語。
陸熙不知道他在說什麽。
反正說的不是英語。
別的什麽什麽語她也聽不懂。
男人留意到她的進入,原本嚴肅的眉宇也放柔了,眼神示意她過來。
陸熙乖乖走過去。
手臂一使勁,将她整個人都攬抱在懷裏,強勢而為。
她的後背貼着他的胸口,他的左手臂圈緊了她的腰,另只手依舊在打電話。
這個姿勢親昵至極。
她想要起身卻不得力,從項辰遠緊箍的手臂力量可以看出他壓根就沒打算讓她離開。
只好僵直着任由他的強盜行徑。
項辰遠的下巴輕輕抵在她的頭頂,她枕着他的右臂,安靜的窩着聽他打電話。
他說外語也那麽好聽。
聲線低低的,磁性沉厚,蠱惑人心。
以至于每次聽他說話,她都有種耳朵懷孕的感覺。
…………
挂了電話,項辰遠幹脆兩只手圈住她,低頭看着懷裏的小女人,笑問,“怎麽還不睡,嗯?”
“睡不着。”
陸熙哼了句。
“在等我?”
陸熙臉一紅,“我才沒等你呢,是我今天中午睡得太多了。”╭(╯╰)╮
項辰遠也不拆穿她,摸了摸她的臉,那笑一直蔓延入眼,“乖,今晚上別等我了,一會兒我還有個視頻會議要開。”
說着,一下子捧住了她的臉,緊跟着他的臉就壓下來了。
他的唇用力地壓住了她的唇,這一次,他的吻熱切而突然。
她驚喘,剛想要推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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