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chapter25

習萌頭發亂得一團糟,好幾處打成死結,糾結成一個個團團。

她用眼神控訴,姚旭揚手過來,“來來,我幫你弄。”

“不要。”她頭一扭,傲嬌躲開。

而她另一邊,隔着一張椅子,莫遲正慢條斯理地翻閱菜單,也不知是因為空調的出風口正對着他的緣故,還是因為其他什麽原因,以他為中心的半米範圍內,寒氣彌漫。

反正她都已經習以為常了,也不覺有何異樣。

她面朝他,歪頭梳理死結,手指每抓一下,就會帶落頭發一兩根。

唔,一年四季掉頭發,以後會不會禿頂啊?

她正癟嘴,聽見莫遲報出幾個菜名,嗓音清潤,婉轉動聽,單從簡單的一個名字就已勾出她的無限遐思。

聽起來,好像都很好吃耶?

稍作停頓,他抛出一句:“有意見麽?”

沒有。習萌無聲搖搖頭。

等他眼神掃來,她才意識到應該靠嘴巴說。

“我沒有意見。”她木木地答。

姚旭無所謂的聲音也随後響起:“你做主呗。”

可他并未轉頭看姚旭,沉靜的目光寸步不離地定焦在她這裏,害她梳理頭發的手指不受控制地發麻發顫。

幹、幹什麽?

習萌仿佛能聽見自己噗通噗通的心跳。

姚旭也注意到此時的狀況,疑惑地“嘶”一聲。

他尚未發表意見,就看見莫遲眉心輕蹙,涼淡道:“頭發和你有仇,那麽用力?”

呃……

習萌語塞,不知如何接話。

愣了半刻,她才無意識地豎起一绺,示意,“打結了,弄不開。”

他挑眉堵她:“慢慢來,急什麽。”

不急,可是她習慣了大力。

她張張嘴,想說話,又咽回去;手指慢慢在打結的發絲上移動,之前力氣大,連頭發都一起扯斷,現在力氣變小,那一小塊球球卻依舊執着地抱成一團。

她擡起烏烏的眼睛看向他——你看,失敗了吧?

她發誓真沒有質疑他的意思啊,可為什麽他臉色清淩,眼神冷飕飕的?

他忽然起立,習萌的心快要跳到耳朵上。

他越過中間隔着的椅子,走向她。

媽媽!

習萌雙腿緊緊并攏,慢慢向身後挪,試圖旋轉一百八十度背對他。

嗚嗚嗚,可惜只是想想而已,她不敢明目張膽地拿後腦勺對着他。

姚旭摸下巴上新冒出來的胡茬,未出聲,一副不明就裏的暗忖神色。

莫遲立在習萌跟前,擡手托起她其中一團打結的頭發,細致端詳。

習萌眼皮一掀,便能一清二楚地看見他弧線精致的下颌,輕輕抿起的唇-瓣,以及唇上一條條蜿蜒的紋路。再往上,需要眼珠盡可能高地上翻,唔……她不敢去看。

須臾,莫遲扯出一個胸有成竹的淺笑,眸光一轉,近距離凝視她,似嫌棄:“笨得可以。”

“……”喂!

習萌不服氣地瞪眼。

可下一秒,他已含-着涼笑撩起她的發,那專注的眸子黑淳淳的,修長的手指在她發絲間輕撫,一下,一下。

她斜眼看着,長指靈巧,三兩下便一梳即通,輕松解開死結。

倘若不是她的頭發,她都要懷疑是否弄虛作假了。

她連一絲感覺都沒有,動作真是溫柔得不能再溫柔。

“找準方向,才不至于使錯力。”他松手,垂眸看着她,目光如陳年古井,幽深寂靜。

好像聽懂了,可又隐隐覺得哪裏不對。

她困惑地微歪着頭。

她模樣傻呆呆,莫遲眯了眼,“記住了?”

“呃……記住了,我以後梳頭發會找對方向再輕輕用力的。”

他原本回暖的目光霎時又驟降了溫度。

媽媽,她又說錯了什麽?

自那之後,莫遲都沒有賞過她好臉色,她內心簡直要崩潰了!

到底想讓她記住什麽啊!

特麽你倒是明說啊,你不說我怎麽知道o( ̄ヘ ̄o#)

原本還對他點的菜滿懷期待,後來索性一點胃口都沒有了。

她怏怏不樂地悶聲打游戲,姚旭屢次三番尋找話題和她說話都沒能激起她的興趣。

服務員端菜進來她刻意不去看,奈何香味飄飄然竄進她的鼻端,空空的胃和肚子一齊狠狠縮了縮,頓時感到饑腸辘辘。

她偷偷瞄,還別說,這農家樂餐館雖基本設施簡陋了點,但菜肴做得卻真真色澤勾人,單是輕輕掃一眼,便食指大動,想要一嘗究竟,更別提那馥郁沁鼻的菜香了。

嗷嗚,她餓。

莫遲管服務生要來一瓶開水,燙洗碗筷。

習萌拿筷子搗破包裝碗碟的透明塑料膜,和姚旭一起将餐具推給他。

她沒想太多,只是覺得燙一個也是燙,燙兩個也是燙,那不如把她的也捎上吧。

可她忘了,面前這位祖宗并非善類,順手而為的事明顯與他扯不上半毛錢關系。

所以,當莫遲銳利的目光從她推過去的餐具轉移到她臉上時,她頭皮猛然一炸。

媽媽,現在醒悟還來得及麽?

來不及。

莫遲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下颌輕點,指向桌上的熱水瓶,“有勞了。”

“……”既然你知道有勞了,為什麽不自己代勞呢?

她敢怒不敢言,認命站起身,燙洗三人的餐具。

手腕輕輕轉動,碗裏的熱水沿碗口回旋,再繞一圈出來,沖刷過每一寸可能與口舌接觸的地方。

她動作笨拙,倒水出來時燙了手,疼得龇牙咧嘴。

姚旭忙拿冰涼的飲料瓶貼上去。

瓶身凝結水滴,濕噠噠。習萌燙到的手指在上面舒服地蹭來蹭去。

莫遲皺眉盯着她,眼瞳裏燃起不愉快的小火苗。

她見了,扁扁嘴,委屈:“我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

莫遲沒吭,眉間輕斂;隔一會,繃着聲線,說:“你當然也不希望笨成這樣。”

“……”摔!

媽噠,真是分分鐘就想翻臉啊o( ̄ヘ ̄o#)

鑒于前兩天吃飯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心理陰影,動筷前,她嗫嚅問:“那個……今天誰請客呀?”

姚旭先是一愣,而後琢磨出話意,抿着唇好笑:“你們莫老師請呗,上回你幫他逃了一次,這回,你可別再充當冤大頭了。”

唔,說得好像她是自願做冤大頭似的。

莫遲偏眸掃她一眼,看似随意,卻又頗具深意地反問:“你想表現麽,可以。”

卧槽!難道她一臉很明顯的“我要繼續請客繼續抱大腿”的表情麽?

欺人太甚!

習萌都要哭了,她到底哪裏得罪他了啊,為什麽要如此欺負她?

姚旭投去一記“你還能再無恥一點麽”的眼神,莫遲看都不看他,神情自若。

可他側目看向垂頭喪氣的習萌,那冷情冷性的神色便霎時收斂了回去。

他微垂下眼,長指敲擊桌角,語氣漠漠:“玩笑話而已,別當真。”

真噠(⊙o⊙)?

習萌立馬來了精神,嗖地擡起頭看他。

他也偏眸,散漫地望過來,與她直白的眼睛相對;嘴角微勾,懶洋洋的,“說假話你信,說真話反倒不信了?”

“信!”習萌大力點頭,欣喜,“你說什麽我都信你,嘻嘻。”她傻笑。

嗷嗷,心情就像坐過山車一樣。

你說什麽我都信你。

莫遲清潤的眼波緩緩流動,浮起極淡的溫和笑意,轉瞬即逝。

***

白茫茫的田野間橫着一條五米寬的車道,道路兩邊整齊排列一畝畝田地,每畝田都搭建一只白色塑料大棚,周圍雜草叢生,綠意盎然。

大棚的主人采摘一籃筐的草莓在路邊擺攤,習萌坐車裏,隔一小段便會看見一個簡易的攤位,幾乎大同小異。

姚旭主動和她讨論于哪個攤位前下車,莫遲不參與其中,沉默以對。

兩人僵持不下,一個說剛才路過的那家草莓大,一個又說前面那位老奶奶看起來最和藹可親。

姚旭無語:“你到底是看草莓還是看人?”

習萌理由充分:“都看,不過我更相信眼緣。”

“演員?”

“嗯啊。”

“……”什麽跟什麽!

姚旭當機立斷:“莫遲,你來決定。”

莫遲瞄車內鏡,習萌眼睛亮閃閃。

他不動聲色地收回目光,“掉頭就算了,直接去前面。”

哇!他贊成她的建議……

莫名地,她心底竟生出一絲獲得肯定的小竊喜。連帶着看莫遲的眼神都情不自禁地裹挾上燦爛的暖意。

莫遲彎彎唇角,抿出一個微揚的弧度,閑适地輕叩了下方向盤,爾後,又慢慢地将情緒收斂。

老奶奶果然慈眉善目,不僅一斤的價格比其他家便宜,而且他們提出進棚親自采摘的要求時,她也并未額外收費。

攤子後面有個小小的土坡,下去後,是一條水渠,渠上搭一條長木板充當獨木橋,橋不穩當,跨上去左右輕搖。

習萌第一個沖在前,張開雙臂,努力保持平衡。

姚旭在橋的另一頭不斷提醒:“慢一點,別着急。”

唔,讓她不着急她就能真不着急麽?

她是急性子,最後一步改用跳,直接一下就跨跳在大棚敞開的一扇門前。從這裏,可以看見裏面壯觀的草莓盛景。

慣性作用下,她直接往前栽了一跟頭,一個瘦高的人影恰巧從大棚裏走出來,順手扶住她。

她也同時反手搭上他的肩膀,等定下神來才發現,面前這個人她認識,是、是陳嘉甯。

媽媽,她唯一冒出的想法是:她和莫遲被撞見了……

***

老奶奶是陳嘉甯的外婆。

想當初她一眼看中陳嘉甯,如今又一眼相中他外婆,多麽狗血的緣分……

陳嘉甯看見水渠對面的莫遲,低頭,奇怪地笑了一下,習萌被他短而輕的笑聲哽住喉嚨,說不出話來。

陳外婆站在馬路邊中氣十足地喊:“臭小子,還不快帶客人進去摘草莓,傻愣着幹嘛?”

習萌确定莫遲應該是認識陳嘉甯的,他走過來後還和陳嘉甯說了句話。至于說什麽,她在悶熱的大棚裏聽不見。進入大棚不到兩分鐘,呼吸就開始變得不順暢,大-波大-波的熱汗侵襲而來,衣衫很快就汗濕了。她受不了,第一個拎着籃子跑出來。

陳嘉甯坐在旁邊一處奇形怪狀的岩石上,支腿望天。

草木恒生,他坐在陽光下,好似不怕曬。

習萌以手遮額,放下籃子走過去。

“陳嘉甯,你在曬日光浴麽?”陽光下她睜不開眼,笑起來眼睛是微微眯着的。

陳嘉甯扭頭看她一眼,視線低了低,轉而看向她籃子裏采摘的十幾顆草莓,“這麽點夠吃?”

習萌也順勢回望,心寬地說:“沒事,他們還在裏面,一定摘得比我多。”

他上下眼皮輕碰,沒說什麽。

從他的角度望去,大棚內熱氣朝天,莫遲卻忍耐力極高,明明他的白襯衫已經浮現大片濕-濡的痕跡,卻并未表現得慌手慌腳,反倒閑庭信步。

他閑閑地看着,聽見習萌踟蹰着問:“陳嘉甯,你、你會告訴別人……今天在大興看到我和莫老師在一起麽?”

她顯然難以啓齒,說話斷斷續續,他耐心等她說完,眉梢卻是一挑,不置可否地答:“我對八卦沒興趣,對給別人提供八卦來源更沒興趣。”

習萌瞬時吃了顆穩穩的定心丸,滿臉動容地褒獎:“陳嘉甯,你真是好人。”

她的誇贊之詞聽起來十分不走心,陳嘉甯也懶得理會,手撐石面一咕嚕站起身,長腿邁開,猛地一跳,從岩石上下來了。

哇,大長腿果然優勢滿滿呢。

她對長腿偶吧向來無抵抗力,具體原因不清楚,可能要追溯到小時候。此刻看着陳嘉甯裹着藍色牛仔褲的大長腿,她不由多看了兩眼。

陳嘉甯忽然就眼神掃了過來,她撲閃着睫毛,手掌支出的涼棚壓低了些,不好意思與他目光相碰。

看不見……看不見……她看不見……

莫遲和姚旭從大棚裏出來時,看到的便是這樣一幅場景——

習萌和陳嘉甯之間僅隔一步遠,一個手抄褲袋,明明朗朗地看向對方;一個頭顱壓低,手擋額前,看着像在害羞。

習萌擋住的是面向陳嘉甯的右半邊臉,左半邊臉直對莫遲和姚旭,她因着偷瞄人家而心虛,臉正低低地燒着,透着顯而易見的紅。

姚旭抹一把額頭的汗,“你們倆在幹嘛呢?”

習萌知他出來了,立即扭頭。紮起來的那根小小的像泰迪尾巴的馬尾辮在陽光下劃出一道短短的弧線。

陳嘉甯平定看着,眸一轉,與莫遲審度的目光無意間相觸。他臉上、脖間,雖都滾着汗珠,但神色從容,一點也不顯狼狽。

那深黑的眸色宛若深潭水,帶着隐秘和不可捉摸。陳嘉甯沖他微一颔首,沒打招呼,徑直踏上獨木橋,去路邊給外婆幫忙去了。

姚旭和莫遲籃子裏的草莓堆得滿滿當當,紅豔豔的果子上一點綠,清新惹人愛。習萌蹦蹦跳跳湊上前看,只差沒把整張臉都埋進去。

她發現,姚旭摘的有大有小,個頭不等,甚至有的經過磕碰,露出發白的瘡口,像老弱殘兵在坐着歇息。而莫遲摘的個頭均等,形狀飽滿,最上面的草莓每一個看起來都精神奕奕,像是等候迎戰的小将軍。

姚旭瞄向腳邊那只收獲最少的籃筐,揪着胸前的衣料抖風,搖頭說:“想指望你吃過瘾還真是指望不上。”

習萌撓撓頭,舔臉笑:“可我指望你們看來是指望對了耶。”

姚旭将手裏的籃子朝背後一藏,“誰說我打算分給你了?”

啊啊,不要這樣!

她雙手合十,鞠躬乞憐:“姚哥,你行行好,你不分我誰分我啊……”

“哦,我不存在。”

一道輕飄飄的聲音倏地鑽進她的耳朵,順着耳蝸飛啊飛啊,狠狠撞在她脆弱的腦神經上。

她斜着眼角向姚旭旁邊看,莫遲擡起一只手臂,慢條斯理地卷袖口,折出第一道杠,那漂亮的腕骨便閃耀在了陽光下。那眼睛微微低垂,無波無瀾,也并未看她,可她就是無來由地哆嗦了一下,感覺後背涼嗖嗖的。

“本來我是想分一半給你的,但既然你不願領我的情,那就算了。”他換了一只手,投來頗具深意的一眼,唇角明明彎着,卻毫無笑意。

習萌又是一個哆嗦。

其實說實話,她真的不敢打他的主意啊。

姚旭和莫遲,那就好比貓和老虎,和貓搶食當然要比和老虎談判來得輕松簡單。她又不是沒和他打過交道,當然下意識地趨利避害啊!

媽噠,誰事先猜得到他偶爾也會主動分享的啊,她又不是他肚子裏的蛔蟲o( ̄ヘ ̄o#)

不就是被忽視了嘛,為了刷存在感有必要把話說得那麽有仁有義?姚旭依舊抖着衣衫,心裏卻在冷哼:老莫,你好不要臉!

莫遲淡淡斜他一眼,面無表情。

習萌沒注意到姚旭鄙視的眼神,忍了又忍,她也是有脾氣的。

她終于憋不住,小小地請求:“呃……那個……莫老師,我可不可以和你商量一件事?”

他不言,沒說可以,或不可以。

習萌壯着膽子往下說:“莫老師……唔,你想分我,說清楚不就行了麽,你不說我怎麽知道你想分我呢,你說了我就知道你想分了啊。你想分的話我會領情的,我要是提前知道你想分我,我當然不會不領情。不可能你說分我就不領情,你說不分我就偏要死乞白賴地求你分啊。我是一個講原則的人。”

“……”姚旭聽得頭暈。

“講完了?”莫遲黑眸湛湛地盯着她。

習萌腦袋低下去,不敢看他;吶吶的:“嗯……我表述得夠清楚吧?”

莫遲:“說重點。”

啊啊啊!重點不是明擺着麽,非要她說得直截了當呀?

沒辦法,她只好擡起眼睛,嗫嚅補充:“唔……重點就是……請你分一半草莓給我,好不好?”

她再一次憋紅了臉,可眼神卻清清亮亮的,如一顆小太陽照進莫遲的心裏,胸口瞬間被一種柔軟明亮的感覺填充。

“好。”他說。

***

從大興鎮回來吃過晚飯,莫遲先将習萌送回學校,再繞路送姚旭回酒店。

姚旭知他有話聊,手肘支着車窗,優哉游哉地斜睨着他,“說吧,要談什麽心,我聽着。”

碰巧手機裏發來一條語音,他無所顧忌地點開聽,又是一個女人的聲音,在屏幕那端問:“我閨蜜下周生日,你來麽?”

姚旭按住語音鍵,勾唇回了一個字:“回。”

莫遲的眼睛猝然冷下來,“你該收收心了。”

姚旭略微意外,悶聲笑:“你就跟我說這個?”

他沉默一瞬,聲音低緩下來:“如果你真心喜歡習萌,就一心一意地和她好好交往。如果不喜歡,也別耽誤了她,她不聰明,玩不起。”

聽到這兒,姚旭嘴邊溢出一絲玩味的笑:“要說前兩天我沒發現什麽,今天倒是讓我看出來了。你是不是對小胖有那麽點意思啊?”

莫遲眼風冷靜地看他一眼,“她是我的學生,僅此而已。”

姚旭眼角一跳,倒是有點不确定了。他揚起眉梢,笑笑:“是麽,那我這麽跟你說吧,本來我對她也沒什麽,但這次回來發現她稍微瘦下來還蠻好看,我呢,又是個看臉的人,就突然有那麽點心動了。但這丫頭太單純,我又實在下不去手。”

“下不去就別下。”

姚旭突然起了壞心眼,低頭隐藏表情,故意模棱兩可地說:“那是我和她的事,與你無關。”

話音剛落,車廂內氣氛陡然凝滞,雖開了空調,可也不至于猛地連降好幾度吧?

姚旭心中了然。呵,叫你嘴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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