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2)
到了,就絕對不能錯過了。
但我們剛剛向前走了幾步,我就看到一個人,斜斜的靠在牆壁上——丹丹?
我低聲叫道:“丹丹,是你嗎?”
那人一聲不吭,我想起丹丹和我們在一起的時候,由于中了蛇毒,就有些神志不清,這個時候只怕更加不濟事了,當即快步走了過去。
我頭頂上的礦工燈似乎已經沒有原本那麽明亮了,在光柱下,我看的分明,那個人——哪裏是丹丹了?竟然是一個稻草人,用藏青色的布條裹着,斜斜的靠在牆壁上。
稻草人?
我頓時就想起來,這個稻草人我曾經見過,在黃土村——還有那雙閃着綠光的眼睛,只是,這稻草人怎麽來到了這古墓中?
“這稻草人,不就是姜老頭家的稻草人?”胡胖子也認了出來,低聲叫道。
“廢話!”我咬牙罵道,“姜老頭都能夠進來,何況這個?”
“你說那個蠟人,真是姜老頭?”胡胖子縮着腦袋,原本魁梧的身材,如今看着也有些低矮了。
“天知道!”我搖頭道,“管它是人是……先找到丹丹要緊,然後,趕緊找出路。”
“我們一直都在找出路!”胡胖子道,“徐老大,你別這麽沒頭目好不好?”
我聽得出胡胖子語氣中的抱怨,這家夥不久前還想着要開棺發財,這個時候大概是被姜老頭下破膽子了,也想着要找出路離開,當即低聲道:“我都不知道這是何人的墓葬——到底處于什麽年代,你讓我如何下手?”
“那我們難道就聽天由命?”胡胖子瞪着我道。
“現在,也只能夠走一步,算一步了!”我搖頭道,“我們還活着!”說這句話的時候,我心中苦澀,早知道,錢教授管我叫“爺爺”,我都不來這該死的黃土村。
但是,這世上沒有後悔藥,所以,我大步的向前走去。
前方,一個巨大的空間,就這麽出現在我們面前,我舉着手電筒,愣然的看着展現在我們面前的怪物——這是龍,還是蛇?或者都不是?只是某種怪物?
“這是什麽東西?”胡胖子也震驚住了。
在礦工燈下,我看的分明,這應該算是一棵樹——樹幹的直徑大概有着三四十公分,很是粗大了,但是,這不是讓我們震驚的緣由。
讓我們震驚,甚至難以言喻的,是這棵樹的形狀,它蜿蜒纏繞,整個形狀像極了盤在地上的蛇,不——它的樹冠,并不是蛇首,而是像極了傳說中的龍。
我頭頂的礦工燈晃動了一下子,我清楚的看到,那說不清楚是什麽樹的東西,竟然在緩緩蠕動。
“它在動!”胡胖子低聲道,“這難道就是龍?”
“當然不是!”我用力的搖頭道,“現在的園藝工匠,如果精修修繕培養,也絕對可以弄出這樣的怪物來的……只是……只是……它會動……”
說實話,我震驚莫名,這到底算什麽東西?沒有枝葉,只有一杆光禿禿的樹幹,偏生——這樹幹扭曲成龍……
我之所以沒有說它像蛇,而是像龍,因為它唯一的分枝,就是頭部的龍角。胡胖子眼尖,突然叫道:“徐老大,快快——那丫頭被它纏着了,你看……”
我順着胡胖子手指的方向看了過去,那該死的怪物,扭曲中果然纏着一個人,看那衣服的模樣,确實就是丹丹。
胡胖子取出槍來,對着那怪物的頭部就是重重的一槍,但是,那怪物只是扭曲了一下子,子彈根本就奈何不了它。
它的本質應該是不知道名稱的樹木——子彈自然是奈何不了它。
胡胖子把槍插在褲腰帶上,舉着洛陽鏟,大步向前走去,丹丹不知道是死是活,但也不能眼睜睜就看着她被這怪異的大樹給纏死。
“等等!”我忙着一把拉住胡胖子道,“我知道這是上面怪物了!”
“上面怪物?”胡胖子皺了一下眉頭,問道。
“藤龍!”我低聲道,“我看過一本書上有記載——”
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姥姥留給我的葬龍訣上,曾經有過這樣的記載——幽冥之界,黑鱗藤樹,食腐而生,斷根而亡,往氣成龍!
照字面意思分析,這應該是一種叫做藤龍的怪樹,依靠腐爛的屍體而生存,要斷了它的根系,才會死亡,我調整了一下礦工燈,照在樹身上,那一塊塊剝落的樹皮,看着就向是一塊塊黑色的鱗片,可不就是黑鱗?
但是,最後一句望氣成龍,我卻是一點也不明白是什麽意思?是不是意味着,一旦望氣成龍,就算是斷了它的根系,它也不會死了?
我對胡胖子解釋了一下子,胡胖子瞪着眼睛白了我一眼,哼了一聲道:“這不沒說?”
我跺腳罵道:“你知道什麽?這藤龍樹根下面,勢必埋葬着大量的腐屍,否則,也不會形成這樣的怪樹!而且,根據葬龍訣記載,這樹質堅硬如鋼鐵,刀斧難損其分毫,吐黑液,沾者糜爛化膿……”
說白了,這就是一顆食人樹,我卻是越想越是心驚膽戰,也不知道丫頭被這怪樹纏住多久了,還有沒有得救?
這藤龍能夠分泌出一種黑色的液體,沾染到人畜身上,就會糜爛化膿……
“把丫頭救出來就好,不用和它糾纏!”我囑咐道。
我把青銅古劍收好,伸手向胡胖子道:“把你的斧子和洛陽鏟給我,我去挖它的老根,你去想法子吸引它的注意力。”這青銅古劍可是上古神器,要是不小心被我亂砍亂弄的,折斷了可就罪過了。
“它還會動啊?”胡胖子問道。
“明擺着的,你沒見它在蠕動?”我低聲道,“你要小心,這樹分泌出來的液體有着強烈的腐蝕作用,別讓它粘着。”
“沒事,看胖爺我的!”胡胖子一邊說着,一邊已經大步向着藤龍走去。
胡胖子怕鬼,可不怕這怪物藤龍,我趁機握着洛陽鏟,向着藤龍的樹根走去,這家夥盤旋在地上,這樹根可不是好挖的。
但要是不把樹根挖出來,丫頭就徹底沒得救了。
事實上,丹丹那丫頭現在也不知道是死是活——一切只是盡人事,聽天命了。
走到近處,我越發感慨造物者之神奇,這藤龍明明就是一顆樹,長得像龍就算了,居然還會緩緩的蠕動?
走到藤龍近前,我的鼻子裏聞到一股腐爛的魚腥味,證實了我原本的猜測,這東西果然是依靠腐爛的屍體做養分的。
擡頭,它扭曲的身體裏面,依稀卷着一個人,看衣着,應該就是丹丹沒錯。
我一咬牙,舉着斧子就對着藤龍的根部狠狠的砍了下去,但是,我手中的斧子宛如是砍在了石頭上,铮的一聲大響,震得我虎口發痛。
被我用力的一砍,異變陡生——藤龍竟然不斷地扭曲起來,同時,龍首向下,一瞬間垂下無數的觸須,胡胖子慘叫道:“徐老大,這是什麽東西?”
我擡頭看過去,只見胡胖子的手上脖子上,都被藤龍的觸須死死的纏住,也虧得是這胖子,換成普通人,只怕老早吓得魂飛魄散,不知所措了。
而這胡胖子居然揮舞着傘兵刀,對着那些觸須砍殺過去,這胡胖子完全沒有防備之心,只一下子,就被龍須纏住,頓時就處于劣勢。
那些觸須都不粗,大概是新生的,倒沒有老根系那麽堅硬,胡胖子能夠輕易的砍斷,只是那觸須實在太多太多了,密密麻麻、層層疊疊的纏着胡胖子。
大概我處于藤龍的根部,倒還好,雖然也有幾根觸須過來,但被我幾斧子過去,全都砍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