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認清現實

蘇硯的清閑并沒有維持幾天，柳如是就又找了過來。

不管柳如是是真的喜歡蘇硯這個人，還是為了玉劍山莊的地位和權利，她一個女孩子，能夠做到這個份兒上，也是夠可以的了。

這輩子才只有五歲，就先不說了。葉清瀾上輩子并沒有談過戀愛，所以她并不了解愛情到底什麽感覺，她實在是無法理解柳如是這種為了愛情連尊嚴都不要了的行為。

江湖兒女不拘小節是真的，可是玉劍山莊到底不是一般的人家，雖然将來繼承蘇行歌位置的人是蘇墨，但是蘇硯也是正正經經的二少爺啊！蘇行歌和葉瑾怎麽可能會讓一個連名聲都沒有了的女孩子去做她的妻子？

也就是柳如是是蘇行歌和葉瑾的外孫女才無所顧忌。換成是其他的女孩子，估計根本就不會讓她們進門。就葉清瀾所知，蘇行歌對于柳如是的行徑，已經有些微詞了，也就是葉瑾心疼女兒和外孫女，蘇行歌又愛護妻子，才沒有說什麽。

本來呢，葉清瀾是并不喜歡柳如是，但是也不至于厭惡。橫豎她們兩個人的交集也不多，葉清瀾就把她當成是一個親戚來看待，關系不遠不近就行了。

直到有一次，柳如是過來尋找蘇硯的時候，看到蘇硯不想理會他，一門心思地照顧葉清瀾，然後做出的事情，才讓葉清瀾徹底厭惡了她。她竟然提着葉清瀾的衣襟就把她提了起來。然後就和蘇硯大鬧起來，就這麽提着葉清瀾的衣領把她甩來甩去，最後還把葉清瀾放在了樹上。

葉清瀾至今還記得自己當時的感覺！要知道，那個時候葉清瀾才只有兩歲啊！一個兩歲的孩子，被人抓着衣領甩來甩去，葉清瀾覺得自己沒有被勒死或者是吓死，絕對是托了她有一個成年人的芯兒子的福，換成是一個普通的小孩子，不留下心理陰影才怪！

柳如是的這種行為，在葉清瀾看來，已經不是一句年紀小，不懂事，或者是無心之失，就可以揭過去的了。葉清瀾不是聖母，也不會以德報怨，她信奉的是以眼還眼以牙還牙，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再加上事後柳如是也沒有道歉、求得葉清瀾原諒的意思，所以葉清瀾在心裏面給她記上一筆，也不是什麽奇怪的事情。

不過君子報仇，十年不晚！葉清瀾知道以自己現在的小身板兒，根本就不是柳如是的對手，而且別的不看，就是看在葉瑾的份兒上，葉清瀾也不能對她的外孫女下手啊！只是不能下手，并不妨礙葉清瀾為柳如是本來就不順暢的情路再增加一些障礙。經歷過考驗的愛情才能夠更加長長久久，不是嗎？

所以在得知蘇硯又被柳如是纏上了的時候，葉清瀾馬上就挺身而出了。

葉清瀾今年已經五歲了，也應該是時候學習一些東西了，所以葉瑾就做主給她請了一位先生。不過鑒于她畢竟年紀還小，所以課業暫時并不繁重，葉清瀾很快就下課了。

剛剛目送先生離開，葉清瀾還沒有來得及松一口氣，就從下人的口中得知了這件事情。葉清瀾可不會覺得自己是個萬人迷，連玉劍山莊的下人都倒向自己了。她心裏面明白，這是蘇硯故意透露給她知道的！

目的嘛，也十分明顯！蘇硯讨厭柳如是，不想被她糾纏，就拉了葉清瀾做擋箭牌。葉清瀾讨厭柳如是，樂意給她添堵，就自願幫着蘇硯。到目前為止，兩個人的合作還算是愉快！

蘇硯看到葉清瀾出現在院子門口，不自覺地就是雙眼一亮，馬上就迎了上去，一把将葉清瀾抱起來，關切地說道，“今天怎麽回來的這麽晚？是不是先生為難你了？”

葉清瀾見狀忍不住嘴角抽搐了一下。睜眼說瞎話到了蘇硯這個份兒上，她也是不得不服了！她今天明明是回來得比平時早，好嗎？有蘇硯派過去的人在那裏虎視眈眈都看着，先生敢拖延時間嗎？再說自己再怎麽樣，也算是玉劍山莊的主子之一，先生敢為難自己嗎？除非是他以後都不想在西域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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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心裏面在腹诽，可是葉清瀾面上倒是配合，甜甜地笑道，“人家哪裏回來得晚了？分明就是和平時一樣啊！先生也沒有為難我。”

蘇硯被葉清瀾故意裝出來的嗲嗲的聲音，弄得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默默地打了一個寒顫，才無奈地說道，“不要調皮！”

葉清瀾吐了吐舌頭，雙手摟住了蘇硯的脖子，任由他抱着自己往院子裏面走去。

柳如是看着面前這兩個人一副親密的樣子，旁若無人地從自己身邊走過，粉拳不自覺地緊緊握在了一起，柔嫩的掌心被掐出來好幾個深深地月牙形印記，原本美麗的眼睛，也被嫉妒和憤怒所盛滿。

為什麽？！為什麽她那麽努力，放下了所有的驕傲和自尊，都不能換來蘇硯的一個眼神，不，不能說是換不來他一個眼神，應該說是換來的都是蘇硯厭惡的眼神！可是葉清瀾呢？為什麽她一個和玉劍山莊沒有絲毫關系的外人，卻能夠被蘇硯如此關心？！

不甘心！她不甘心！柳如是一想到自己的付出被蘇硯棄如敝屣，葉清瀾什麽也沒有做，就能夠被他捧在手心，頓時就被嫉妒沖昏了頭腦。一摸腰間的長鞭，沖着葉清瀾的後腦勺就抽了過去。

如果只有葉清瀾一個人，說不定還真的就讓柳如是得手了！可是有蘇硯在，又怎麽可能會讓葉清瀾受傷？如果連柳如是這種三腳貓的功夫都躲不過去，那蘇硯這麽多年的武功豈不是白練了，他還有什麽臉面說自己出身于玉劍山莊，是玉劍山莊的二少爺？！

蘇硯感受到身後的勁風，連頭都沒有扭一下，直接抱着葉清瀾，腳下步伐微微一錯，毫不費力地完美躲開了柳如是的偷襲。

柳如是的長鞭“啪”地一聲打在地上，青石板上頓時出現了一道白痕。

葉清瀾這個時候才知道剛才發生了什麽，看到地上顯眼的痕跡，心中後怕不已。她以前只知道柳如是性格刁蠻任性，做事情容易沖動又沒有分寸，可是直到今天才知道，她不光是沒有分寸，還完全不計後果！

葉清瀾前世雖然活了二十多歲，可一直生活在和平年代的她，哪裏試過這種和死神擦肩而過的感覺？這輩子雖然知道自己是穿越到了一個以江湖勢力為主的世界，而且玉劍山莊也是當世首屈一指的大勢力，将來畢竟是要與此類事情為伍的。

可是葉清瀾的年紀畢竟還小，而且她一直都被其他人保護得很好！所以知道歸知道，但是她卻一直都沒有一個直觀的認識。直到剛才，被柳如是這麽一抽，葉清瀾才清楚的意識到了這個世界的殘酷。

受到如此重大的沖擊，葉清瀾不自覺地臉色一白，靠在蘇硯的懷中瑟瑟發抖起來。

蘇硯見狀還以為葉清瀾是被剛才的事情吓到了，安慰性地拍了拍她的背，“乖！乖！沒事！沒事啊！有我在呢，不會讓你受傷的！”

蘇硯不安慰還好，葉清瀾說不定過一會兒自己就好了！可是被他這麽一說，葉清瀾的眼淚“刷”地一下就下來了。不想在柳如是面前露出如此弱勢的樣子，葉清瀾只能埋首在蘇硯的肩膀上，默默地流淚。

感受到肩膀上傳來的濡濕的感覺，蘇硯心裏面也是心疼不已。他一手帶大的小姑娘，什麽時候也輪得到別人來欺負了？尤其還是柳如是這個讨厭的女人！再一次輕輕地拍了拍葉清瀾的背，等到轉身看向柳如是的時候，蘇硯的表情已經變得冷漠如冰。

“你在發什麽瘋？！”表情雖然冷漠，但是蘇硯的眼神裏面卻是明晃晃地憤怒和厭惡，語氣也是絲毫不客氣，仿佛柳如是不是他的表妹，而是一個陌生人。不！甚至連陌生人都不如。至少蘇硯不會用這種充滿敵意的眼神卻看他們。

柳如是被蘇硯的眼神刺得心口一痛，無意識地後退了一步，“我是瘋了！我是為你瘋了！你為什麽就不能好好地看一看我呢？我到底有哪裏不好？”

蘇硯聞言冷笑一聲，“你應該問一問，你有哪裏是好的？！你自己回去照照鏡子，除了這張臉勉強還能夠入眼之外，其他的方面，性格、脾氣、能力、武功、家世，你有哪一樣是可以拿得出手的？”

聽到蘇硯的話，柳如是心中竟然燃起了一絲希望，“那如果我改了呢？如果我改了，你能不能……能不能給我一個機會……”

“別做夢了！”蘇硯直接打斷了柳如是的話，“不管你改成什麽樣，我和你都是不可能的。你還是趁早放棄吧！免得耽誤了自己。”看在柳如是是自己表妹的份兒上，蘇硯才和她說了這麽多的話，才會在最後奉勸了她一句，換成是別人，他早就一掌拍上去了。當然了，如果是別人，也沒機會來糾纏他，也沒膽子在他面前動手。

被蘇硯戳破了希望，柳如是的眼神裏面隐隐有了一絲瘋狂，玉手一指葉清瀾，“你說我做夢？！那她呢？她有什麽好的？你為什麽就能夠那麽關心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