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twenty-one

血珠滴落，在空中劃出一道道凄美的痕跡。

飛蓬手臂上方那塊肉大面積發出熾熱的疼痛，他曾想輸真氣驅除顧一一身上的魔氣，然而他自己也受傷了，元氣大傷，能提氣維持立足空中的形态已很好了。

那頭重樓沖着他大喊：“飛蓬，你已經不是一個合格的對手了！我對你很失望！之前，你就被所謂的責任感影響拔劍的速度，現在居然還會因為七情六欲而分心！！”

飛蓬低頭不理會，他現在覺得打鬥什麽的都不重要了，曾經那麽熱烈追求的東西，他現在卻不太在乎了。

現在最重要的，是被他捧在了懷裏，眼睛合上、仰臉躺着的顧一一。他雙眼迷戀地看着她平靜的臉，不禁後怕，如果他剛剛沒來得及抓住她的手，他會如何？

飛蓬想，他會瘋的。

重樓憤怒地從鼻孔噴出一口氣，他搖搖頭，罷了！這等為情所困的小兒已不值得他動手，飛蓬沒有資格做他的對手！——重樓張大黑翅膀，煩躁地飛離此地。

只是可惜，這世間，他又找不到可以與之打成平局的高手了。

夕瑤在幾刻前恢複了精神，神态清明，她睜大眼睛一看，雲霧彌漫的空中，已不見了魔尊的身影，只有飛蓬抱着懷中的顧一一這幕場景。

她揮袖飛過去。

“飛蓬，一一姐怎麽了？”她擔心地問。

飛蓬擡眸說：“她與你一樣，魔氣入侵，仙體受損，至今昏迷不醒。”是他忽略了顧一一，他的錯。

夕瑤點點頭，近身一看才發現飛蓬的肩膀處滲出鮮血，染紅了盔甲：“飛蓬！你沒事吧？為何你受傷得這麽嚴重？！”

她有些着急，擡起雙手合十，就要施展法術治愈，以往飛蓬有傷都是她來治好的。

可是飛蓬阻止了她：“你傷剛好，不宜操控仙術，一一傷勢嚴重，我想立馬帶她回神界治療。”

他此時眼裏流露出的情感讓夕瑤覺得陌生，她覺得他似乎變了，眼中不再漠視着衆生一切，他的眼裏變成有了溫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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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蓬說完後，一手抱緊了顧一一的身體，一手揚向前方開始騰雲飛行。

夕瑤神色複雜地在其後跟上。

會緊張、會害怕、會喜會怒都是正常不過的情緒，可是這些情緒在飛蓬身上原本是不存在的，他以往像個木頭，嘴邊說得最多的就是“厭倦”，他什麽都不在乎,他覺得神界很無聊。

如今，他是因為在乎顧一一，所以變得不一樣了嗎？

……

忽然間，天兵天将出現在不遠處，一群人黑泱泱的、聲勢浩大。氣氛變得肅穆。

飛蓬抱着顧一一，停住腳步，擡頭看。

排頭帶隊的太白金星一揮拂塵，摸着白須說：“大膽飛蓬，竟敢私放妖魔入神界，還不趕快束手就擒？！”

“飛蓬，”夕瑤聲音帶着顫抖：“他們來捉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