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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後來那樣長久的歲月之中 , 吉爾伽美什都常常想起那時候的事。

他的半身匆忙地站在他身前,臉上寫滿了倉促與慌亂, 連那頭軟蓬蓬的頭發從頭到腳都繃直着寫滿了緊張。

[天命不可辭拒,神器不可久曠。]

從王的半身口中說出如同神明的語言一般的語句,帶着奇異的腔調與韻律。

——雖然在未來吉爾伽美什知道了這并非某種特異的神明的語言, 而來自一個名為日本的國家。

但這并不妨礙他将不明意義的語句盡數記下,甚至于很長一段時間中耳邊盡是少年人的聲音。

那個時候那家夥到底在說些什麽呢?

偶爾吉爾伽美什也會完全不符合他身份地這樣想,下一刻又因這無聊的想法而對自己發出嘲笑。

但同時另一個自己卻還是忍不住發出疑問, 像是他所厭惡的雜種一次又一次懷抱着空無的希望。

吉爾伽美什厭惡這樣的自己。

但後來他通曉了日文, 知曉了那個人當時口中話語的含義。

他說什麽呢?

他說 “以命運之名義, 吾願吾友常得命運之庇佑。”

他的摯友、他的半身, 曾經如此祝願。

**

突然一時無話。

因為召喚而起的煙塵已經基本散去, 因此也更讓人看清站立在召喚陣中的男人的面容。

他有着一頭燦爛的金發,一雙紅瞳瑰麗而暴虐, 如同被美之神親吻過的面孔如同古希臘的雕塑一般精确而完美。無論是誰, 即使是這位最古之王的宿敵,都不得不承認這位最古的英雄王的氣度英姿無人可比。

他是當之無愧的王。

然而王向來清明的紅瞳中是全然的渾濁,從看向沢田綱吉的那一刻起仿佛就像是凝固一般定在了原地。

綱吉難得感到一絲的心虛。

畢竟雖然在後世的史書——或者神話——或者史詩——什麽都好,都有一個名為[恩奇都]的家夥——好啦他知道是他自己——作為英雄王的摯友一同被人傳頌。而這位在史詩中被塑造為衆神造來壓制吉爾伽美什的神之兵器确實是改造了吉爾伽美什的存在。

他将英雄王改造成了英雄。

emm, 綱吉并不是說這有什麽不好, 但只要想到吉爾伽美什因為自己的[死亡]感到痛苦與難過,并因此變得更為抗拒死亡乃至于走向成為神明企圖長生的不歸路,黃金之王的內心總是不自覺地升起幾分心虛。

雖然他也知道流傳下來的泥板有諸多出入——比如當初他離開之後不可能還留下一具屍體,更遑論吉爾伽美什不肯接受現實守在[恩奇都]身邊直到[恩奇都]屍身都腐朽的程度。

但即使如此, 綱吉還是感到一陣心虛。

畢竟當初自說自話進入吉爾伽美什的生活的人是他,連告別匆匆忙忙的人也是他。

一定會生氣的、絕對會生氣的吧!

秉承着早死晚死都是死的原則,綱吉磨磨蹭蹭從兔子的身後挪了出來。

“哈、哈哈,”他先是幹笑幾聲,試圖緩解不知為何越來越焦灼的氣氛,“好久不見啊……吉爾。”

說着說着聲音越來越小聲,到最後幾乎仿佛蚊吶。

但吉爾伽美什沒動。

上身□□的英雄王站在原地,雖然乍然睜眼透露出的是如同獸類捕食的狠厲,此時如此孤零零地站在召喚陣中,無端透露出幾分可憐弱小無助起來。

見狀綱吉撓了撓頭。

“總之,”他說道,“先坐下來看看情況吧。”

這樣說着的同時綱吉轉過身,猶豫地看向召喚陣中的英靈。

下一刻,沒有任何預兆地,吉爾伽美什動了。

上一刻還呆滞地站在召喚陣當中的英靈驟然發難,下一刻便以幾乎無法捕捉的速度脫離了原地。

連帶着消失不見的是沢田綱吉。

守衛在綱吉身邊的兔子第一個反應過來,猛地朝視線殘留身影的方向奔去。

下一刻傳來的是玻璃破裂的聲音。

穿破大門穿過走廊的二人在寥寥幾秒見從室內轉至室外。由黃金之王布置的屏障快樂地放出王權者,卻也攔不住滿身金光的英靈。

兩道格外相似又迥異的金色在空中激烈地對撞,僵持片刻後分開,旋轉一圈後又重新碰撞在一起。

金色的光彩四溢開來,即刻化作王權者與英靈身後的靈光,投入新的一輪對弈之中。

獄寺隼人與兔子們迅速跟着跑到距離王權者與吉爾伽美什最近的房間,看見兩道分明的金色光彩相撞相擊。

兔子們幾乎是下意識就想要阻止這場突然開始的打鬥解救王權者于水火之中,卻被站在最前方但我禦槌高志阻止。

“你們仔細看。”

這位說起來待在王權者身邊時間最多的氏族成員說道。

兔子們這才随着他的目光看去。

只見空中兩道身影不知何時再度分開,王權着手中噴射着純度極高的火焰——這是家庭教師最近要求的戰鬥方式——伫立在空中,與另一側的英雄王遙遙對望。

若是常人或許看不分明戰鬥中二人的神色,但在場的卻沒有常人,因此将王權者與英雄王的表情都看得清清楚楚。

他在笑。

不論是向來內斂的王權者還是如同放出囚牢的英雄王,兩張風格迥異的臉上此時都挂着暢快的笑意。

這還是第一次看見這樣的王權者。

出于不知道何種心理,兔子們紛紛沉默了下來。

然後他們就發現……自己家的王權者看起來怎麽像是在給對面……喂招呢?

暢快不假笑意不假戰鬥的身姿不假,但越看王權者戰鬥的軌跡,越覺得他打得精致而小心翼翼。

一排排問號在兔子們頭上升起,直到看見自家王權者被吉爾伽美什一拳砸進了禦柱塔。

大塊的碎塵與灰屑擦過兔子們身畔,掩蓋住說不清面具下是因為吃驚還是驚懼而緊縮的瞳孔。

吉爾伽美什随之跳進禦柱塔,兔子們迅速捏着手印将一言不合就開打的英靈保圍在了其中。

還沒來得及動手,他們就聽見了王權者的聲音。

“噗……咳咳咳,”幾乎快要阻擋視線的灰塵中搖曳着明亮的火光,黃金之王從哪其中緩緩走了出來,臉上帶着餍足的笑意,說出的語調也帶上幾分不自知的撒嬌意味。

“你下手也太重了吧,”他抱怨着,親昵地叫着将自己像是砸餅餅一樣砸進禦柱塔的友人的名字,“吉爾。”

後來無數次想起這一幕的時候,兔子們都恨不得在召喚陣生效某位最古的英雄王從裏面冒出個腦袋的時候将對方給塞回去。

什麽曾經的友人,榮耀共享的半身,他不知道也不承認,那個人肯定不是他們從小看到大的王權者!連睡覺都有兔子跟着的王權者到底是什麽時候到達的烏魯克時期又是怎麽跟英雄王扯上關系的他們、他們真的不知道啊qaq。

以田中為代表的氏族們突然就陷入了沮喪的低落時期。

要是短暫的一天兩天還好,可這段經歷即使王權者試圖一言蔽之,也不能掩蓋定然是一段極長的故事。

兔子們心中難免生起一股看得好好的白菜從菜園子裏溜出去被豬拱了拱又溜溜達達裝作無事發生一溜回來的悲憤。

“我說你們真的是想多啦,”雖然沒被告知但也對氏族們的心理活動猜測得七七八八的王權者揮着手一臉心累,“而且我不是白菜吉爾也不是豬啦……被他聽到了小心被揍哦。”

看吧看吧,白菜還邀着豬進自家院子!(痛心疾首)

見十頭牛都拉不回兔子們的腦洞,綱吉也放棄了糾正的想法,捏起一個和果子塞進嘴裏。

“Reborn和田中先生呢?”他問一旁的禦槌高志。

禦槌高志低下頭為王權者擦了擦嘴邊的細屑,一面回答道,“Reborn先生對您過往學習的知識通曉的技能以及其他資料十分有興趣,現在正與田中先生進行着交流。”

綱吉原本晃蕩着的腳也不晃了,一瞬間一種即将被命運扼住喉嚨的陰冷感從足底蹭蹭蹭升上心頭。

他默默塞進剩下的和果子壓驚。

另一面時鐘塔的消息也傳了過來

“實在是非常抱歉! ”曾經因為聖杯戰争而來訪日本因此對日本基本禮儀有了些了解的韋伯教授在投射屏前雙手合十,“聯絡的時候因為肚子疼我讓學生幫我傳遞的召喚語……但是不小心發來的是狂戰士的……總之十分抱歉! 如果要重新召喚的話,時鐘塔和我個人都會提供幫助的!”

聞言綱吉挑了挑眉。

“韋伯先生清楚事情緣由了嗎?”王權者的聲音中帶着一股奇妙的能夠撫慰人心的力道,“雖然發生了這樣的事情,但我們這邊沒有核對清楚也有責任……不過幸好最後還是召喚成功——嘛,雖然和預想中的有些出入。”

他含糊過召喚的明明是那位迦爾納出來的卻是英雄王的事情,帶着點微不足道的心虛寬慰差點就土下座的韋伯。

“而且,”黃金之王言笑晏晏,似乎是看見了什麽存在眉眼都跳躍起來,“而且最後召喚出來的英靈……我還蠻滿意的。”

他将與韋伯通訊的平板翻一個面,正好将從正門走進的英雄王攝入其中。

“這可是最強的戰士——你覺得呢,韋伯先生 ”

作者有話要說:  綱吉:求生欲瘋狂上漲.jpg

昨日競争上崗結果:趁着三個閃打架的時候,存在于作者腦洞裏的b閃偷偷從另外三個閃身邊走過并且取得了勝利!

幼閃:? !

A閃:? ! !

C閃:? ? !

b閃(喂)閃如其名,是個介于a閃和c閃之間的閃,雖然是狂階但保持着意識且能夠與人交流,成因與綱吉有關,性格的話更加偏向賢王但在奇妙的地方有莫名的偏執x今天在動車上不太方便,過兩天我會摸個人物介紹出來

但不會只有這一個閃的你們放心(露出搞事的笑)畢竟複數的閃閃複數的快樂【。】

同理今天不太方便所以更新比較少x明天補上咕叽

感謝觀看麽麽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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