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川平在嗦面。

一碗熱騰騰的拉面被男人捧在手裏, 他低着頭, 以一種臉快要怼進拉面碗眼鏡都要掉進去的姿勢吸溜吸溜嗦着面。

嗦面嗦到一半, 他撓了撓頭。

“呀咧呀咧,不是都說過要低調一點了嗎?”男人看起來十分為難, 他撓着頭, 圓乎乎的眼鏡擋去他大半部分的面容。

他坐在川平地産的店中, 大門緊閉,身後還有一扇小門。

哦不對, 這扇門似乎是位于牆上的,漆紅色的門不過正常門的三分之一大小,奇妙地挂在一片空白的牆壁上, 如果有人進入的話定然會詢問一句。

川平慢悠悠地嗦着面, 在他一碗拉面幾乎要見底的時候,紅色的小門突然哐哐響動起來。

川平嗦面的手頓了頓,趕緊盡快将剩餘的面給嗦掉,因為過快地原因甚至哽了一下。

在川平咳出一陣驚天動地的聲響的時候紅色的門的哐哐聲更大了些,而下一刻, 什麽東西即将破門而出。

川平一把塞了上去。

“冷靜冷靜, ”他語速極快地努力勸阻門內的東西撞出來的行為,“都已經好好待了一段時間了現在就不要出來添亂——是是我知道你心急, 但是在這種情況下你再出來你們會一起被世界意識排斥出去的啊啊啊!”

門的撞擊終于小了一點。

川平呼出一口氣來。

“喲西喲西,”他像是安撫孩子那樣安撫着門內的家夥,試圖進一步動之以情曉之以理,“就這樣待到回去的時候, 到時候就沒有這種顧慮了。”

門沉默了下。

川平呼了口氣。

“那我放手了哦,”他抱怨道,“為了你剛才拉面吃太快都沒有好好品味它的味道。”

川平單方面達成協議後川平收回了手坐回自己的小馬紮,下一刻一陣風猛烈地吹過。

等等房間內哪來的風?!

川平猛地一回頭看過去,那扇紅色的門乖巧地關着,像是從來沒打開過一般。

那剛才的是……

川平擡了擡眼鏡,又輕松地放開。

嘛,總之只要裏面的英雄王好好地待着不要出來,彭格列和他的屬下們就不會被世界意識直接排斥出去。

心大的川平——或者說伽卡菲斯虛起眼,冷靜地收回目光。

但另一邊就沒有這麽冷靜了。

自兔子們到來之後戰鬥的局勢驟然一轉,十年前的守護者們雖然已經掌握了未來的自己的技能實力也超出同齡人不止一截,但在六吊花們面前還是略遜一籌。

但是兔子們……隸屬于黃金之王的氏族們被稱為是王權者中最為精銳的部隊。雖然在這的還是以後勤的科研人員為主,單個拎出來也确實不太是戰鬥向的六吊花的對手。

但兔子們卻并非單體作戰。

大部分都是遺留自前任王權者的兔子們的戰鬥方式到現在也還留存有國常路式的特點。

畢竟最早提出抛棄自我而成為氏族的人便是一位“國常路”,在成為王的氏族之後國常路們結合家族的術式,開發出一整套适合氏族作戰使用的源于陰陽術的術式。

——這也是兔子們的主要戰鬥方式。

因此在困戰的戰場,就能夠看到從天而降三三兩兩的兔子,在空中為一組,落下的瞬間金色的符印罩在敵人身上,三兩下就将密魯菲奧雷的下屬困住,其動作之迅速行動之有效讓一群彭格列張大了嘴。

在控制住并未加入戰鬥的密魯菲奧雷成員以及幾位六吊花之後,兔子們的視線不約而同地看向了戰場之內。

以及開始的戰鬥兔子們不便插手,最多提供一下後勤幫助——這其實也不在空閑下來的兔子們的關心範圍內。比起王權者的夥伴們,兔子們更在意自己的王。

王還在戰鬥着。

然後一劍西來。

即使是天賦經過強化的兔子們看到的也只有一抹金光。

而金光投射向的方向正是……

王啊啊啊啊!!

天際一劍西來。

綱吉若有所覺地擡起眼,拉了下前方禦槌高志的袖子。

自奴良鯉伴加入戰場,他就被氏族毫無王的尊嚴地扔到了禦槌高志的身邊,與被他扔到禦槌高志身邊的尤尼大眼瞪小眼。

感應到天邊出現的東西的時候王權者仰起了腦袋,小小地“诶”了一聲。

“什麽事,王?”

禦槌高志側過頭,一只眼盯着與奴良鯉伴纏鬥的白蘭的動靜。

奴良組的二代目先生原本就是妖怪中頂尖的存在,在成為氏族之後又有王的力量加持,原本的實力更是再上一樓。

但即使如此,在對陣白蘭的時候也無法幹淨利落地拿下勝利,而說得上一聲艱難。

但也僅止于此了。

畢竟再如何艱難放在滑頭鬼身上也不過是暫時的,雖然面對的是要成為新世界的卡密薩馬的人物,許久沒這樣大動筋骨的滑頭鬼面上出現的卻是盡興的肆意。

然後一劍西來。

來的一振通體金色之劍,劃過雲層直直沖向厮打在一起的二人。

它徑直墜落下來,目的毫無遮擋,正是白蘭·傑索。

白蘭正與奴良鯉伴纏鬥,見狀閃躲不過,強行在戰鬥中扭轉身體,堪堪讓劍穿透那雙又力量化作的羽翼。

金色的劍插入地面,整塊地面都為之震動了下。

遠遠看着的綱吉目光微縮,認出那金色的劍自然不是什麽外星人随手扔下的垃圾,而是某位王常用的那把。

“鯉伴先生,”他出口喊道,“要試試‘那個’嗎?”

奴良鯉伴因為白蘭的躲閃而稍作休整,聞言霎時睜大了眼。

轉瞬滑頭鬼就笑了起來。

“好啊,”他如此說道,“正好還沒試過,現在正好了吧。”

他伸出手,朝着他的王笑。

“來吧,綱吉。”

白蘭一臉扭曲地看着這個方向。

在超乎常人的愈合能力下青年的傷口愈合地超乎尋常地緩慢,但對面顯然在憋大招,白蘭一咬牙,蹬腿就沖了過去。

“喂喂綱吉醬,別看着別人,多看看我啊!”

與話語一同到來的是白色的光。

白蘭的面目早已經扭曲,不知是否是綱吉的錯覺,在力量中幾乎連輪廓也被消磨的男人面上似乎是愉悅到興奮的狂笑。

而同時他也搭上了奴良鯉伴的手。

奴良組二代目最強大的地方原本就不是自己的實力。身為半妖的奴良鯉伴自小便生存在人類與妖怪的縫隙之間,他的大妖父親帶給他即使是大妖都不得不為之臣服的實力,而他的人類貴族母親則帶來不同于常人的細膩與溫和。因此站在人類與妖物之間的半妖非但沒有被雙方排斥,反而是找到了人類與妖怪的平衡點,也比雙方都更了解人類與妖怪。

因此,他最強大的招式并非是他習自父親也習自本能的鏡花水月,而是将自己與同伴連接起來的——

“鬼纏·漱月鳴空。”

是光。

金色的光再度将兩人包裹住了,與撲來的白蘭的猙獰截然相反的,是滑頭鬼與王權者表情的平穩甚至于愉悅,而下一刻,滑頭鬼的周身環繞起了金色的力量,王權者的幻影出現在他的身後,與此同時出現的是空中的達摩克裏斯之劍。

巨大而裝飾華麗的劍一如既往地流光溢彩,與往日不同的是底部有一絲絲黑色的畏,不過轉眼的時間便被劍染成金色。

——正如同王将氏族染成金色一般。

奴良鯉伴的刀劍也變化了,他還是那副古典公子一般的造型,身後除去王權者的幻影外再度增生,金色的彭格列家徽也勾勒出一絲色彩。

他不自覺地擡起手,劍身整體為金只部分紅色的劍轟鳴着從被劍砸出一個坑的地面飛起,飛奔到滑頭鬼——或者說是王權者手中。

這時候白蘭已經到滑頭鬼的面前了。

滑頭鬼向來如同龍類一般的金色瞳孔中閃過一絲冰冷的金褐色的光,手下一橫便橫刀向前,徑直地怼了上去。

那是什麽呢?

守護着身後的小姑娘的禦槌高志情不自禁地扭頭去看,在風波的中心自己的身前是王權者低垂的面容,因為在鬼纏的狀态王權者的面容是冷漠的,是他從未見過的姿态。

而同時,也是未曾見過的強大。

啊啊啊,這是王啊。

那如江海一般奔騰宣洩而出的力量瀉出的那一刻,在場所有的氏族都情不自禁地擡起頭來望向那個方向。

由王賦予的力量在體內游走着,此時甚至隐隐有一種發熱之感。那觸感從心底開始,漸漸發散自全身,身上每個細胞都在叫嚣着安逸,仿佛回到了母親的懷抱之中。

那是真正的昏天黑地。

王與氏族的力量對上白蘭與平行世界的自己的力量,即使是在日本坐鎮的伽卡菲斯也不由擡起頭來觀測,生怕他脆弱的地球被這群人搞出幾個孔來。

但沒有。

那力量足以遮蔽一時天日又在相互吞噬,與這個世界巧妙地達成一個平衡。

兩相持恒。

而後是一瀉千裏。

金色的光破開了白色,一往無前地殲沒白發的神明。

戰鬥終于、終于結束了。

[真不愧是你啊。]

再一次地,綱吉仿佛聽見耳邊有誰的聲音在回響。

他猝然回過頭,驟然因為搭檔的離去而單方面接觸鬼纏的滑頭鬼轉過頭,看到的就是悵然若失的王的側臉。

“綱吉……”

他瞪大眼伸出手,接住一抹落下的水滴。

“诶诶?”綱吉這才發現淚腺似乎不聽話自己運作了起來,他三兩下揉巴揉巴臉,被無奈的滑頭鬼抓過去仔仔細細地擦了個遍。

王看向戰場。

原本的平地早在他們的戰鬥下凹陷下去,現在幾人站着的說是平地不如說是一個坑,仰起頭能看到擔憂的兔子與尤尼,而坑的另一邊卻是空無一物。

綱吉捂上胸口,什麽東西仿佛在穿過胸膛而嘶嚎了起來。

然後他啪嗒一聲跌了下去。

“呼、呼呼,”王權者勉力露出一個寬慰的笑,“好像稍微有點用力過頭……嘿嘿嘿。”

被王權者幾乎吓到心髒停跳的奴良鯉伴頓了頓,沒忍住一把呼嚕了上去。

“啊啊啊你這家夥!身為別人的王就要有點王的樣子不要讓人擔心死了啊啊啊!!”他将王塞進懷裏揉來揉去,仿佛要揉成一個兔子團。

然後就被人奪走了。

奴良鯉伴擡起頭,就見同僚甚至已經将王給抱出了坑放在別上。而其他的同僚們:盯——。

不知為何,奴良組的二代目感到了一陣寒冷。

與王的戰鬥幾乎同時結束的是獄寺與拉米爾的戰鬥。

與山本等人不同,當時處于下風的獄寺拒絕了兔子們的幫助。

這是只有他們二人才能夠終結的戰鬥,任何的外力都是對彼此的屈辱。

而最後,獄寺的手貫穿了曾經的自己的胸膛。

有什麽東西撫上了他的臉頰。

獄寺一時有些恍惚。

然後他聽見曾經的自己的輕聲細語,仿佛曾經他們還密不可分之時。

“做得很好,隼人。”他聽見他這樣叫自己的名字,就如同年少之時。

拉米爾的手已經被蛇鱗布滿了,撫上臉的時候獄寺奇異地感到一陣溫暖。他聽着拉米爾的話語,腦中恍惚閃過了什麽。

但已經來不及問了。

偷走王的藥草的毒蛇得到了長生的能力,但當他死亡,他的靈魂與□□會同時消散在天地之間。

這是對妄圖跨越那條界限的非神的懲罰。

而現在,拉米爾完完全全地死去了。

獄寺徑直脫力地跪了下來。

他揪住心口位置的襯衫,連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麽揪得如此之緊。

在這個世界上曾經有一個人的心跳與他同步呼吸與他同頻。

而現在那個人沒了。

即使他罪大惡極背叛了他們共同的王。

那個人也不複存在了。

**

與密魯菲奧雷的戰争結束在那一天。

随着首領白蘭的死亡與另一位首領的獨立,密魯菲奧雷在短短幾天的時間迅速瓦解,被其餘伺機而動的家族所蠶食。

身為彩虹之子首領的尤尼目前暫居在彭格列,基裏奧內羅的成員們得知這個消息後紛紛拱衛到了公主身邊,敏銳地發現不過短短一段時間自己家的小公主就已經成長成了女王。

将小公主捧在手心養大的男人們紛紛幾乎立刻落下淚來,并發誓不會再讓公主遇到相似的事。

這是一個好天氣。

尤尼支使着守護在手邊的家族成員們去給自己買冰淇淋買熱可可買山腳下小鎮門口瑪麗嬸嬸家的小餅幹,最終一個人待在了花園中。

被綱吉明裏暗裏點撥過他們家小公主或許想要以自己為代價換回彩虹之子們的伽馬在拎着一個小蛋糕回到公主身邊時心下一驚,當即猛地推門進去。

“公主!!”

被叫到的小公主眨了眨眼,眼角下的花瓣閃閃爍爍更顯可愛幾分。

“怎麽啦伽馬?”

伽馬差點左腳拌右腳摔一跤,不過伽馬就是伽馬,當下咳咳幾聲調整過來。

在上下掃視過發現公主沒有缺斤少兩之後他呼了口氣,說着“不要吓我啊”朝着尤尼走去。

沒走兩步男人就停住了腳步,他的目光帶着些警惕地落在了坐在尤尼對面的男人身上。

伽馬皺起眉。

“這位是……?”他問道。

尤尼彎起眼笑了起來。

“說起來我還沒跟你介紹吧?”

“這位是吉爾伽美什先生。”

“同時,也是我的家庭教師哦。”

作者有話要說:  伽馬:(總之先拿出我的四十米大刀待機)

某不願透露姓名被迫離場的奴良組二代目:你們都是嫉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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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okichiVongo、酲情情情情 10瓶;琪格格、紅茶茶 5瓶;素蓮/六公子翎欽、傲嬌愛炸毛的降谷零 1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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