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第一朵火焰

星夜降臨了，高空中寒風吹着。

鶴見這個累啊。

只見他手指扒着塔身上的凸起挂在上面，渾身肌肉都已經酸軟不堪，但是……他滿頭大汗地擡頭仰望，還是無法看到這座塔的盡頭到底在哪裏。

“可惡啊……”

鶴見狠狠地咬牙，十分地不甘心。

什麽時候，他和武天的差距竟然變得這樣大了？就好像他不經意地打了個盹，回過神來，武天就已經把他遠遠地甩在身後了。

他現在是不是已經到了塔頂呢？

淩空飛行……他究竟是怎麽做到的呢？

夜晚的冷風吹在他身上，鶴見頓時一個激靈。

心裏的憤怒和不甘交雜在一起，給鶴見的雙臂、胸背、腰腹、雙腿上酸脹不堪的肌肉注入了力量，他撇了撇嘴，又繼續開始往上爬。

夜色越來越濃，漫天的繁星也越來越亮，一輪斜月挂在遠處。遠遠望去，黑色的通天細塔上，正有一個小小的黑色人影堅持不懈地往上攀爬着。

萬籁俱寂，黑影已經處于極高空的塔身上，下面是“小小”的黑色森林，而上方更看不到盡頭在何方，夜晚的涼風阻撓他，他咬着牙不肯放棄。

不知過了多久，遠處的天居然開始泛白了。

新的一天開始了。

鶴見臉上連汗水都已經沒有了，他滿臉的疲憊，卻已經不願意浪費力氣擡頭看。

他就這麽慢慢地、慢慢地，一步一步往上爬……漸漸地，開始有暖暖的陽光灑在他身上，帶來些許溫度，可鶴見的心裏卻感到發涼。

竟然已經……過去一日有餘了麽。

忽然，他往上抓的手，撞到了什麽，他猛地擡頭一看，居然見到一個巨大的圓形建築就擋在自己頭頂，在這圓形平臺下的中心，有四個小小的圓洞，似乎正是為他這樣爬上來的人準備的。

而其中最靠近他的一個圓洞上方，武天向下朝他伸出了一只手。

鶴見看也不看武天，抿着唇拼盡全力，一聲不吭地扒着圓洞邊緣将自己拉了上去。

武天沒有說什麽，也坐在一旁。

鶴見盤坐在原地喘息了片刻，看着圓洞下面渺小的陸地森林，怔怔然出神，終于還是忍不住問道：“你是什麽時候上來的？”

武天哈哈一笑，道：“我還以為你不會問呢！”

鶴見怒視。

武天大拇指一彈，将一顆豆子彈給鶴見：“大概花了一個小時吧。”

鶴見下意識地擡起手臂想要接住，結果手臂實在太過酸軟無力，抓了個空。豆子滾落到他破破爛爛的褲子上。

“……”鶴見低頭去抓褲子上的豆子，沉默着不說話。手大概是因為脫力而顯得微微顫抖，努力了半天終于才捏住這滑不溜秋的小豆子，他看了看，又問道，“這是什麽？”

“這裏住着的仙人給的，吃了你就知道了。”武天拍拍褲子，站起身，“你也沒必要灰心，我是用禦空飛行的武術上來的，是運用氣功的法門，而你是用體力爬上來的，這也沒什麽可比性。”說着他就往回走。

鶴見撇撇嘴，試着将仙豆放進嘴裏。

“咔嚓”，他咀嚼了幾下，沒嚼出個什麽滋味兒來，也就咽下了……“這！？”鶴見無比驚訝地看着自己的雙手。

所有的體力竟然一瞬間就恢複了！

而且更有一種強烈的飽腹感。

鶴見騰地一下從地上彈起來，跟着去追上了武天……

————

“我想你也很疑惑我是如何飛起來的吧？去在貓仙人手裏搶到超聖水，你也能做到。”武天拍拍鶴見的肩膀，在他們面前，貓仙人的木杖上又挂上了超聖水的水壺。

“這只貓？”鶴見指着貓仙人。

“小子，我的東西可不是那麽好搶的哦。”貓仙人也不生氣，眯着眼睛，舔了舔爪子說道。

“搶到那只水壺就能做到飛行？”鶴見不大相信，或者說他不覺得在一只貓手裏搶到一個水壺就能怎麽樣了。

武天笑了笑，道：“放心吧，說不定給你一年時間都做不到呢。”他可是記得原著裏貓仙人對孫悟空說，“三百年前的龜仙人花了整整三年才搶到超聖水”呢。

不過……“歷史”上的那個搶超聖水時的龜仙人，或許還未掌握氣，所以才花費了三年之久。

但現在的鶴見，因為自己的影響，已經提前掌握了氣。

或許他能夠更快地搶到超聖水。

“一年？你開什麽玩笑！”鶴見皺了皺眉，他不大樂意這個說法。眼一冷，往前一踏步，伸手向貓仙人木杖上的水壺抓去——

抓了個空。

“嗯？”鶴見驚訝，這只貓居然就這樣躲過了他的攻勢？他心中警惕大作，收起輕視之心，再次撲了過去——

又空。

又撲。

再空，再撲……

鶴見折騰得滿頭汗，但偏偏這只貓卻靈活得像只魚一樣，滑不留手的，摸都摸不着。而在一旁的武天卻看得清楚，在鶴見撲過去的同時，貓仙人就已經完全看穿了鶴見的動作，自然能夠輕飄飄地躲避。

這讓他他想起原著裏，神殿的波波指導孫悟空時，也是如這樣的情景，只不過波波的“氣”的掌握或許更高于貓仙人。

這幾乎堪比寫輪眼的洞察力、判斷力和分析能力了。

貓仙人在原著裏，可是能夠判斷超一全功率的孫悟空的氣息的人，祂雖然能量強度不大，但武學境界是毫無疑問地強的。

鶴見被祂戲耍，也正常。

武天他的武學功夫能夠如此精進神速，能夠這樣輕松地通過貓仙人的考驗，都和他的萬花筒寫輪眼能力離不開。

他也無比慶幸自己穿越過來時，居然将雙眼的能力帶了過來。

大概是因為……他穿越的方式有些“熱鬧”的緣故？武天想起那時候，被親生哥哥宇智波武藏逼到絕路，使用萬花筒瞳術引爆了全身查克拉與他同歸于盡的場景。

是因為那場人肉爆炸，将寫輪眼，或者說将他的血繼，與他的靈魂意識融合在了一起麽？武天不得而知。

但無論怎樣，他也無比慶幸自己雙眼的萬花筒瞳術是這樣的能力——查克拉的完全掌控、查克拉的極限利用，也就是如今被他改造成适用于龍珠世界的氣的，“禦氣”和“化氣”兩個能力。

這兩種能力，能夠令他在鑽研武學之道時，有高屋建瓴的優勢。仿佛直接在自己腳下就拔地而起一座天然的高山，對于武學中的種種困惑都很快看破，他的境界自然也就高歌猛進。

如果他的瞳術是鼬的“月讀”、“天照”，或者帶土的“神威”，或者止水的“別天神”……這些能力能不能在沒有查克拉的龍珠世界使用還是兩說，就算能用出來，也無法讓他擁有在龍珠大時代裏真正奪得話語權的潛力。

“禦氣”、“化氣”的能力，雖然看上去不如其他萬花筒的瞳術華麗，但或許卻是真正最适合龍珠世界的力量了。

也是武天最需要的力量。

是的，穿越到龍珠世界，這個超一遍地走、爆星高手多如狗的世界，他自己卻變成了一個養烏龜的廢物老頭子，叫他怎麽可能甘心？怎麽可能願意只是做一個“主角們”的啓蒙者、引路人？

‘或許，以後集齊龍珠，可以試着許那種願望……’

武天靠着塔殿的欄杆，仰頭看着被屋檐擋住一半的星空，眼神閃爍，倒映着燦爛的繁星。在心裏默默地思考着，有關未來的一些計劃。

至于鶴見，現在早已經累的睡着了。

白天他連貓仙人的一根毛都沒碰到，更別提搶到超聖水了。還好武天目前也還不急，或者說在意識到了占蔔婆婆的牛逼之後，他反而沒那麽着急了。而且如果鶴見能成功搶到超聖水，那自己的舞空術他肯定也能更快更好地掌握。

‘他是在想什麽呢……’黑暗中，貓仙人瞥了一眼對面的武天，接着祂打了個哈欠，慢慢睡着了。

第二天，塔殿裏又傳來鶴見氣急敗壞的聲音。

第三天，第四天……

第一周，第二周……

武天在鶴見努力搶奪超聖水的時候，自己就在一旁琢磨武道、氣功。有時候也從旁觀察鶴見和貓仙人搶超聖水，不時地出口指點兩句。鶴見當然不肯承他的指點，這簡直就是羞辱他！但偏偏武天的指點往往一針見血，他聽了之後又會不由自主地在接下來的争奪中用上了……

轉眼，一個半月過去了。

這一天，武天淩空坐在塔外的空氣中，高空的風将他的褲腿吹打得獵獵作響，他那越來越長的黑發淩亂飛舞，武天卻閉着眼睛不為所動。

他雙掌在自己身前比劃，來回游動。

藍白色的雷電光芒，在他手上“滋滋滋”地跳動。

是萬國驚天掌。

将“氣”進行雷屬性變化的法門。

忽然，武天雙掌上的所有電光一眨眼間全部消失，緊接着，“轟”，一團橘黃色的火焰在他雙掌之間出現，仿佛原始時代的第一朵文明的火種一樣，在他的手上燃燒起來了。

‘成功了！’

武天緩緩睜開眼睛，輕吐一口氣，有些輕松，也有些欣慰。

前世的他，宇智波武天，就是天生的雷火雙屬性的忍者，後來也只是兼修過一點點土遁。

“成功了！”塔殿裏，也傳來一聲大叫。

武天看過去，果然，鶴見将貓仙人壓倒在地上，雙手死死地抓住超聖水的水壺，怎麽也不肯放手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