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發足狂奔下山去

怎麽不開心？

武天一怔，低頭看女兒武小薇。哪知小姑娘問了問題壓根沒想過回答，見爹爹低頭看過來，武小薇仰着臉，指着自己臉頰說道：“爹爹我臉上髒了幫我擦擦。”

“髒？”武天眯了眯眼，視線裏女兒的面容顯得有些模糊。

哪怕這十年裏，他已經無比珍惜自己的瞳力了，他的視力，還是因為萬花筒寫輪眼天生的缺陷，在漸漸退化着。

靠近了點，武天才看到女兒嘴角上站着一點湯包的汁水痕跡，伸手替她擦去。武小薇咯咯直笑：“好癢啊。”

武天常年習武，這雙手上自然是有許多硬硬的老繭。

“好了，自己去玩吧。”武天拍了拍小丫頭腦袋，将她打發走了。

他轉身，繼續看着天邊緩緩移動的白雲，心中想着：‘龍珠啊龍珠，何時才能等到機會集齊呢？’搖了搖頭，在這個無法造出雷達的時代裏，就算他空有一身武功，也無計可施。

更何況，他手裏連一顆龍珠都沒有。

不然，拿去請占蔔幫忙，說不定還能找到其它六顆。

但是地球茫茫，想主動找出一顆小小的珠子，談何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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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下，阿拉貢在林子裏自己生火将那頭鹿烤了吃完後，才慢吞吞地回到山下農莊的家裏。毫不意外地，迎接他的是父親劈頭蓋臉的一頓臭罵！

“你個光吃飯不幹活的玩意兒！有死山上蹦跶去了？！還不趕緊下地幫你兩個哥哥幹活！沒你的早飯吃了！”

阿拉貢撇撇嘴，一聲不吭地走出自家的茅草屋，撿起牆根的農具，往田裏走了。隐隐地能聽到他父親在屋子裏哼歌的聲音。

“自己身強力壯，卻把所有的活都扔給三個兒子？還那麽偏心，因為大哥二哥力氣大，就只管他們兩個飽，不管我餓……”

阿拉貢內心裏有憤怒和委屈，但這麽些年下來，這些情緒早已深斂在心。他的命就是這樣，又能有什麽法子呢？

直到大半年前在山上碰到武天，他才意識到……或許，自己的命可以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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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天站在懸崖邊上，看着漫天的繁星。

他從白天就一直站在這裏了，他看着夕陽落下，又看着月亮出現。看着星鬥将夜空灑滿，看着昏暗的雲氣在黑空飄舞。

“天哥，在想什麽呢？”武芳芳不知什麽時候來到他身邊，拿了一件薄衫披在武天身上。

武天握住妻子的手，道：“沒有什麽。”

“天哥還想瞞我，我是知道你的。”武芳芳卻極溫柔地一笑，輕聲道，“天哥你當年變了之後，我就看出來了，這小小的泰鬥山哪裏能留得住你？這些年天哥遷就我和小薇母子倆，過了這些年平靜的日子，我已經很知足了。”

“芳芳。”武天握緊了妻子的手，心裏有些感動。

憑心而論，和武芳芳結合、生子，并不是因為他有多愛她。更多的只是為了報答先師武泰鬥的恩情，還有替這具身體的前主人了卻心願的意思在裏邊。

武天對武芳芳，最多有這些年培養出來的夫妻情誼。

此時，見妻子這樣體貼他的心思，不禁十分感動。

“下山吧，明天我們一家就下山去。”武芳芳說道，看着武天的眼睛，“我也不想小薇像我一樣成了個山裏的野丫頭……天哥，你本事這樣大，總不會讓我們母女兩個吃苦頭吧？”

武天忍不住笑了，道：“不會。”

将妻子擁進懷裏，兩人在星空下伫立良久。

第二天，武小薇睡眼朦胧地起床來，聽見爹爹媽媽在說什麽“下山”之類的話，頓時就精神了，眼睛一亮：“啊呀，爹爹媽媽要下山去嗎？帶上我帶上我好不好！”

“不能帶上你。”武天帶着笑意說。

“不要嘛！小薇也要去下面玩！”武小薇嘟着嘴。

“那你路上可要聽你媽媽的話，不許耍脾氣，怎麽樣？”武天這才抛出條件，有時候和孩子說話很有意思，果然，武小薇一聽爹爹同意她也下山去玩，頓時忙不疊地點頭：“好呀好呀，小薇一定聽媽媽的話！”

見武天還在看着她，聰明的小姑娘立刻又說道：“也聽爹爹的話！”

武天和妻子相視一笑。

“走吧！筋鬥雲！”武天走出屋子，對天一喊，黃色的雲朵很快從天際飛來，停在武天身前。武小薇開心地蹦到筋鬥雲上，舒服地打滾，忽然爬起來說道：“爹爹，昨天的那個奇怪的人今天還會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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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拉貢再一次爬上山，來到武天練功的懸崖邊上時，發現沒看到那個熟悉的身影。

“奇怪，大叔今天遲到了？不對……難道是有事先回家了？”阿拉貢奇怪地喃喃自語，走近了，才發現地上赫然刻着一行歪歪扭扭的字：

【我爹爹帶我和媽媽下山不來啦你自己玩吧】。

在這行字旁，随意扔着一塊石頭。顯然，這些字就是石頭刻出來的。

阿拉貢很小的時候認過一些字，因此能知道地上寫的是什麽。

他忽然慌了起來。

眼前的世界，變成了兩部分。一邊是灰色的農田，另一邊則是那個大叔展示出來的五顏六色神奇的武功。

阿拉貢心裏亂亂的，十分焦慮。他本能地感覺有什麽東西再不抓住就永遠錯過了，他在原地呆立半晌，忽然大叫一聲，瘋了似地往山下狂奔而去。

他不計體力地沿着山路發足狂奔，不知摔了多少個跟頭，有一個從最高的臺階一直滾到底才停下，摔得鼻青臉腫。但他絲毫沒有在意，咬着牙繼續往山下狂奔。

跑啊跑，跑啊跑……

呼啦，他沖出山腳下的這片樹林子，扭頭四下看去，哪裏能看到那個大叔的身影？阿拉貢呆呆地站在原地喘氣，滿身大汗，只覺得身上心裏都已經疲憊不堪。

男孩悲從心來，忍不住哭了出來。

“喂，你怎麽哭啦？羞羞。”

阿拉貢猛地擡頭，竟然又看見昨天的那個小女孩出現在自己面前。她還是坐着那個神奇的黃色雲朵，還是那樣瞪着眼睛看自己。

阿拉貢淚痕未擦，呆呆地看着武小薇身後，武天擁着妻子從山上飄落，正微笑着看他。

頓時一個激靈，阿拉貢“撲通”一聲跪倒在地，連連磕頭。

武芳芳看向丈夫。

武天道：“先別忙着磕頭，你追下山來做什麽？”離開時，女兒武小薇騎着筋鬥雲給這男孩留了字，武天便也索性在空中等了等。

看到這男孩在懸崖邊上呆了一會兒，就瘋了一樣地沖下山來，武天便滿意地現身了。

阿拉貢磕頭不停，大聲道：“請大叔教我武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