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廢棄宮殿

看着惡劣的天氣變化，殷黎咽了咽口水，這就是龍王之威嗎？

花蓮筆直的站着，雙目晶亮，滿是對強大力量的渴慕。

蒲含煙則是微擰黛眉，憂心忡忡，她比之前更強大了，擁有掌控風雨雷電的力量，如果她有個歹念，毀滅世界是不是分分鐘的事情？人類在她面前根本沒有絲毫反抗之力。

躲在靈心老道袖子下的靈犀，她看着龍禦雙眼冒紅心，真的太酷了，她的新偶像誕生了，是她是她就是她，我的龍王陛下！

五只白胖的蠱蟲被劈的肚爛腸穿，汁液橫流，龍禦猶然不解氣，又把那些穿着铠甲帶着頭盔的骷髅用風卷到天上去又重重往地上摔碎，頃刻，原本還有殘垣斷壁的古城都被狂風烈雷又吹又擊的弄成了谶粉。

殷十方知道龍禦此刻很生氣，但他不知道在她神魂不在的那段時間她都看到了什麽，是關于六千年前的事情吧。

只要吃好睡好就一切都好的龍禦也只在乎六千年前那件事，也只有那件事能讓她暴怒。

終于，沒有任何礙眼的東西讓龍禦破壞了，她調轉龍頭就朝殷十方射了過來，龍吟聲聲，怒氣未歇。

殷十方嘆氣，任由身體被龍禦盤了三卷，肩膀被她咬住洩憤。

殷黎吃驚不小，試圖勸解，“小玉，你在幹什麽，怎麽咬十方了？快松嘴。”

花蓮只瞥了一眼就哼了一聲，看向倒騰自己龍尾的蒲含煙，“笨蛋，竟然連自己的龍尾都控制不了。”

蒲含煙氣惱，“你什麽時候進化的，我又是什麽時候進化的，你早一步掌握了用龍尾|行走的辦法就了不起啊。”

花蓮不說話了，一副我不和笨蛋計較的模樣，蒲含煙氣結。

“你沒有吃我，可你為了人族砍我龍珠了，你為什麽沒有站在我這邊？我不會原諒你的！”龍禦怒道。

“你說清楚，你幹什麽了我沒有站到你那邊？”

“我……”龍禦呼扇了兩下濃密的淺藍色睫毛，“人族讨厭，和人族打仗了。”

“為什麽和人族打仗？”殷十方問。

“想打就打，反正人族讨厭。”

花蓮真看不下去了，冷聲道：“因為人族吃龍。”

在她母親死前她已經記事了，她記得清清楚楚人龍之戰的原因。

“她……我母親說，六千年前，虞國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有了一個傳言，說，吃龍能夠長生不死。”

花蓮的話說到這裏就停了，可她沒有說的話在場的人都清楚。

人類知道吃龍能夠長生不死，于是龍族遭殃。

“人吃龍，我是龍王我要維護我的龍子龍孫，我和人族打仗你為什麽不向着我？”龍禦怒氣騰騰的質問殷十方。

“你等等，等我知道答案我一定告訴你，消消氣。”

靈犀骨碌碌轉動幾下眼珠看向盤在殷十方身上的龍禦，“那……傳言是真的嗎？”

龍禦猛的就朝靈犀吐了一口水，“你想幹什麽！”

靈犀抹抹臉連忙澄清，“我沒有別的意思，我就只是問問而已。”

花蓮冷笑一聲，“不怕死的就吃。蛇都有毒何況是天地至靈的龍。”

“你的意思是龍肉有毒？”靈犀愕然。

花蓮冷笑更甚，“龍族因龍王而生，真龍只有一個。”

蒲含煙驀地想到，她能進化是因為服用了龍禦的血，而花蓮又說龍族因龍王而生，花蓮的意思難道是……龍族都是龍禦用血進化來的？

也就是說，如果那些人捕殺龍，殺的都是龍禦的龍。

那麽龍禦又是從哪裏來的？

卵生、胎生還是天地孕育石頭裏蹦出來的？

靈心道長心頭一動，真龍只有一個，也就是說六千年前那些人吃的都不是真龍肉，那麽真龍肉到底有沒有長生不死的效用？

罪過罪過，靈心道長忽的單手合十念了一聲無量天尊。

龍禦哼了一聲，龍爪松開了靈心老道士的脖子。

“禦，也許茅山九霄宮能給我一些啓示，如果我真的是他們的祖師爺姬忘塵的話。”殷十方看着龍禦，“我們走吧，馬上去，我給你答案。”

龍禦噴了一口氣，倏忽變小趴在了殷十方頭頂，“走！”

就在這時，塵土之中鼓起一個包，包破之後鑽出一條墨色小蛇，“王，你終于來了！”

龍禦扒開殷十方的頭發翹起龍頭，“誰？”

“王，我是玄蛇啊，死活進化不成龍被你暴揍很多次的玄蛇啊。”玄蛇迅速的游曳了過來。

花蓮&蒲含煙：莫名覺得很丢人是怎麽回事？

龍禦倒是不嫌棄，從殷十方腦袋上跳下來和玄蛇接頭，四爪的跟個小壁虎似的龍禦對着無腳的玄蛇，“樓蘭珠是你發出去的？這裏還有別的龍嗎？”

玄蛇猛點頭，“小紅、小綠、小紫、小橙她們都在，被那五個叛徒追殺都逃到八齋舍裏去了。”

小紅、小綠、小紫、小橙……

花蓮太陽穴一鼓一漲的，雙拳握緊，蠢蠢欲動想揍人。

蒲含煙莫名覺得臉熱，所以龍族就是這種畫風嗎……感覺心目中的龍族形象轟然崩塌了……

“八齋舍在哪裏，快帶我去。”龍禦急忙催促。

玄蛇就對着後面茫茫塵土大叫，“黃鳥你奶奶個球，快滾出來，我們龍王來了，你快把小紅她們放出來。”

八齋舍？殷十方驀地想起《山海經·大荒南經》中有這樣一段文字：有巫山者，西有黃鳥。帝藥，八齋。黃鳥于巫山，司此玄蛇。意思是：有一座山叫巫山，在巫山的西面有只黃鳥。天帝的藥就藏在巫山的八個齋舍中。黃鳥在巫山上，監視着那條大黑蛇。

過了一會兒，塵土之下才鼓起一個包，沙土飛揚，從包中飛出一只黃毛鳥雀，體積就比麻雀大了一點，在它的脖子上挂着一個像是小孩子過家家用的模型屋。

“該死的玄蛇，該死的玄蛇，八齋舍只能進不能出，這是主人的禁制，誰也不能違背，龍禦也不行。”

忽的，黃鳥看見了殷十方，大喜過望，喳喳叫着就呼扇着翅膀撲了過來，早已是眼淚汪汪，“主人，你終于來了！”

殷十方有一瞬的愕然，伸出手掌讓黃鳥停駐，“你是在叫我嗎？”

黃鳥猛點頭，把挂在脖子上的模型屋交給殷十方，“主人，給你，神藥一個都沒有丢。”

看着黃鳥一副你快來誇我快來誇我的表情，殷十方莞爾。

龍禦心裏覺得很不舒服，趕緊飛上去一道雷把黃鳥劈出殷十方的手掌，獨自霸占了模型屋，“這是你的傀儡屋，你趕緊把小紅她們放出來。”

“現在可能不行。”

龍禦想起來了，現在的殷十方還不是姬忘塵，有些失望，“那咱們趕緊去九霄宮。”

——

深海，一只霸王章魚潛伏在一座山上靜待獵物，忽的一個龍頭魚尾的生物游了過來，就在這時候霸王章魚猛的伸出了觸手吸盤将龍頭魚尾的生物生吞，而後繼續靜待。

這是一片連綿不絕的山脈，中間有一座最雄奇瑰麗的山壁，山壁上有一扇巨大的拱形石門，門後是一個水晶和黃金的世界，就像是傳說中龍王的龍宮一樣華麗輝煌。

“大師兄，怎麽辦，它蘇醒了，徹底蘇醒了，它遲早會殺過來的。”女人的叫聲尖戾難聽，鼓大的肚子一漲一漲。

隔着一扇紫晶門，裏面的人開口了，“還能怎麽辦？”

這時走廊上又走來一個大肚子的男人，聲線敦厚，“大師兄，要不你把我和姜符都吸收了吧。”

剎那寂靜，姜符驀地尖叫，那凄厲的聲音仿佛能穿透水晶穹頂。

“姜符閉嘴。”紫晶門裏的男人忽的厲喝。

“你吃了師門和姚蒲？！”姜符臉色一變慌慌張張就跑了，“你們這些吃人的惡魔！”

虞臯冷瞥了姜符離去的背影一眼，“她現在又裝什麽呢，當初吃龍肉的時候她吃的可一點都不少，你說是不是大師兄？”

“你有什麽主意，說吧，咱們師兄妹六人，除了一根筋想要成為姬忘塵徒弟的姬巳，只有你看似敦厚實則最毒辣，我可是記得，是你帶來了吃龍珠能成神，吃龍肉能長生不死的消息。”

“把咱們的兒女們都放出去吧。”虞臯一咧嘴露出一口尖牙。

“聽你的。”紫晶門裏的人有些氣虛的回應。

虞臯神色一動敲了一下門，“大師兄你要生了嗎？”

“滾。”

——

茅山。

秋意深濃，黃葉蕭蕭。

靈心老道領着殷十方來到一座破敗的宮殿前，介紹道：“這座宮殿相傳是我們上清派創始人姬巳道祖羽化登仙之前的住所，同樣傳下來的還有一個囑托，尋找祖師爺的轉世并把祖師爺帶到這裏來，是與不是，都由這座廢殿辨認。與您說句實話，我自己都不信一座宮殿能存在六千年還有模有樣的。”

靈心老道笑了笑，“可是這就是我們代代宮主口耳相傳的秘辛，這裏時常被一些詭物光顧，我們從不管，因為連我們自己都不知道宮殿裏有什麽。您進去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