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 六十二縷白月光
“回去多喝點藥, ”季臨川奇怪地看他, “怎麽,這麽大年紀了還要我喂給你嗎?”
“不是,”季扶風口幹舌燥, 他看着季臨川準備出門, 忍不住又說:“剛剛我媽給打了電話過來, 說蘇蘿她——”
季臨川猛然轉身:“蘇蘿怎麽了?”
季扶風費了好大勁才把話完整地說出來, 上下牙齒打着架:“她把蘇蘿送到了林斐那邊……”
蘇蘿不想吃東西。
她擔心林斐在食物中添加一些對小寶寶不好的藥物或者其他的東西;孕期前三個月都比較脆弱, 蘇蘿躺在床上, 默默地拿手捂着臉。
在林斐快要親上她的時候,蘇蘿吐了他一身。
林斐毫不在意,但看蘇蘿這樣抗拒, 終于停下了手;男人火熱的目光令蘇蘿顫栗, 他整個人都處于一種瀕臨瘋狂的邊緣,連笑容也沁着寒意:“乖,你總該學着接受我。”
蘇蘿自己費力地起身去衛生間清洗,還好剛剛沒有把髒東西弄到自己身上;她擔心這人在房間中裝了攝像頭,不想洗澡,只漱口洗臉。
困了也不能睡,房間中沒有絲毫的電子設備, 只有幾本雜志。她翻了兩頁,丢到旁邊,更想念季臨川了。
也不知道他現在有沒有發現自己失蹤——外面的雨下的令人心煩意亂,蘇蘿只能大概地推測, 現在她遲遲不回,再加上橫發的車禍,應該已經引起了劇組那邊的注意。
任真真發現她沒有回去後,應該會及時地通知季臨川他們吧。
蘇蘿趴了一會,實在沒有忍住,沉沉睡去;夢境中滿是些光怪陸離的畫面,多是和年少時的季臨川有關。
那時候的他遠不如現在,終日裏沒有笑模樣,暮氣沉沉,但手掌很暖,會回答她叽叽喳喳冒出個不停的問題,也會給她講數學老師沒有講清楚的題目。
但她卻忘掉了。
那些開心不開心的全都從腦海中消失,像是退潮後的沙灘,在上面堆積的沙土城堡都被海水或溫柔或野蠻地吞噬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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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醒後的她睜開眼睛。
蘇蘿不知道季臨川是怎樣看待自己。
他早就認出了蘇蘿,知道她就是“林藤”,卻不曾表露,也不曾說起這一段往事。
把臉埋在胳膊裏,蘇蘿鼻子酸澀,眼淚啪嗒啪嗒無聲地落了下來。
門被粗暴推開,林斐面色陰沉走進來,解開蘇蘿腳上的鎖扣,抱着她往外走。
他什麽都沒說。
但蘇蘿的眼中燃起亮光。
一定是季臨川過來救她了。
外面雨勢已大,林斐甚至連東西沒拿,把蘇蘿放在副駕駛上,仔細扣好安全帶,傾身撫摸着她的臉頰,力氣大到仿佛要掐破她的臉。
他聲音沉沉:“姓季的那家夥來的倒是挺快。”
這麽一句話,蘇蘿炸開了。
一直以來的耐性在此時耗光殆盡,她想要解開安全帶跳下去,林斐看她的目光發冷,按住她的手腕:“如果你想弄掉肚子裏的這個孽種,就繼續動,我不攔你。蘿蘿,你知道,我向來說到做到。”
蘇蘿呼吸急促:“變态。”
林斐摸着她耳側的那縷碎發,忽而用力,拽了一根下來。
蘇蘿疼痛,死死地盯着他看。
林斐把那根頭發小心放在襯衫口袋中,笑的落寞:“蘿蘿,我以前也是正常人。”
愛上她之前,他一直是正常的。
為她,變得扭曲可怖。
林斐縛住她的手腳,面容冷硬,猶如惡魔的低語:“蘿蘿,我愛你。”
“和我去天涯海角吧。”
車子行駛的速度極快,大雨傾盆,饒是有雨刷器不停地刮着,仍舊看不清路況。
林斐真的瘋了。
這是蘇蘿唯一的認知。
車子在泥濘的道路上疾馳,前方亮着警示燈,警,察收到消息,早就備好準備阻攔。
後面亦有燈光,蘇蘿猜測季臨川應該在附近,只是不知道他在哪輛車上。
林斐絲毫沒有減速的意思,急打方向盤,車子離開大路,朝着平坦空檔的荒地疾馳——
緊跟着林斐車的季扶風都快急瘋了。
林斐真是不要命,可季臨川也不要命了。
在他說出那句話之後,季臨川拎着他的領子,把他從地上硬生生拽起來,抵着牆,問他還知道些什麽。
季扶風也顧不得其他,一股腦兒把周昭影交代的話全說了出來。
包括詳細的地址,蘇蘿目前的狀況。
乘私人飛機到達最近的機場,當地警方亦有聯系;季臨川拒絕了其他人善意的要求,執意開車追擊,順便把季扶風拎到車上坐着。
荒郊野外,看不清路況,說不定不遠處就是山石深坑,這麽高的車速,稍有意外,是會掉命的啊!
季扶風瑟瑟發抖:“哥,你不要命啦?”
季臨川面容冷峻:“你最好祈禱蘿蘿不出什麽閃失。”
季扶風噤聲。
他知道季臨川不是鬧着玩的。
一旦蘇蘿有什麽閃失,周昭影必定不會有什麽好下場。
甚至是他。
直到今日,季扶風終于窺見了季臨川對蘇蘿的那點隐忍的執着。
那是他的命啊。
正在季扶風驚慌之中,前方林斐的車子忽然直直地撞到了什麽東西,巨大的撞擊聲響起,在這瞬間,季扶風聽到季臨川幾乎是從心肺裏擠出來、滾燙的一聲嘶吼——
“蘿蘿!”
蘇蘿感到自己身處混沌。
仿佛仍舊是在那輛疾馳的車上,無頭蒼蠅一樣亂轉;林斐瀕臨瘋狂,看她的目光中都帶着嗜血的瘋狂勁兒。
讓她害怕。
車上,林斐一直在同她說話。
說他從小就看上了蘇蘿,耐心等她長大,這種畸形的愛憐始終折磨着他,無數次,他想要出手,卻又隐忍了下去;
他守着蘇蘿長大,拿出了所有的耐心,就像是守着一朵花,看着她抽芽生長,結苞開花。
可蘇蘿卻不愛他。
多麽諷刺,他最愛的玫瑰,終究不屬于他。
到了後來,林斐始終重複着一句話。
“我愛你,蘿蘿,沒有人會比我更愛你。”
愛而不得的情緒把這個人折磨瘋了,他抱着必死的決心帶着蘇蘿上路,卻在撞擊岩石的瞬間,撲過來,把她護在身下。
他沒有系安全帶。
林斐已經不想在這個世界上繼續活下去。
蘇蘿被緊急送往附近的醫院。
季扶風始終守在一旁,一顆心至今沒有安穩地回到胸膛。
他真的怕了。
撞擊發生之後,季臨川急剎車,踉跄跑過去,渾身濕透地用力拽開已經報廢了的車門,把其中昏迷的蘇蘿抱出來。
林斐的後背紮滿了碎玻璃,那場面令人心驚;警車和救護車趕來,季臨川臉頰上滿是雨水,卻将蘇蘿小心翼翼地抱在懷裏。
一直送到醫院,才松開手。
林斐傷勢嚴重,得知孩子闖了大禍的林家人在趕來的路上;事實上,站在這裏的人已經沒有人會在意林斐的生死。
他們只惦念着蘇蘿。
季臨川的眼睛都紅了。
從把蘇蘿抱出來之後,他一句話都沒有說。
仿佛陷入了某種不可言狀的自閉狀态。
季扶風心驚膽戰地給季同光簡單通報了下目前的情況,也沒有隐瞞周昭影的事情;到了這個時候,縱使他想瞞,也已經瞞不住了。
所幸檢查結果很快出來,蘇蘿并沒有大礙,只是腿上有擦傷,昏過去是遭受到了驚吓,外加長時間沒有進食。
腹中的小東西也安然無恙,季臨川先前說的這點倒是對了,這個突破了安全措施頑強留下來的小種子生命力極其頑強。
林斐那邊就不怎麽樂觀了,巨大的沖擊力傷害了他的脊椎,頭也遭受到了撞擊;撞車的瞬間,他拿身體護住了蘇蘿——那輛車上的安全氣囊都遭到了損害,林斐早就做好了同蘇蘿一同死亡的準備,卻在最後一刻回心轉意,替她抵擋住傷害。
仍在搶救之中。
季臨川沒時間也不想關注林斐的心路歷程,他現在眼中僅有蘇蘿。
他的妻子。
唯一的珍寶。
蘇海華和林雪蕊也趕來,林雪蕊強忍着眼淚,輕聲叫季臨川去休息。
她性子軟和,知大體識進退,也不會在這個時候遷怒旁人,只念叨着平安就好。
病房中,蘇蘿還在睡覺。
哪怕是無意識中,她的手仍舊輕輕地覆蓋在自己的小腹上,眼皮微微顫抖,呼吸淺淺。
季臨川守到深夜十點,蘇蘿仍沒有醒來,他都快瘋了。
心像是被放在油鍋上煎,輕輕牽着蘇蘿的手,抵到自己唇邊。
季臨川不信鬼神。
但此刻,若有神明或惡魔,他願意拿自己一半的生命,換得她平安無憂。
林雪蕊不忍,最終把他勸去休息:“你想想呀,如果一會蘿蘿醒來,看見你這儀容不整的,多不好啊?”
季臨川下意識地摸摸臉頰。
其實沒有林雪蕊說的那麽誇張,但此時的季臨川理智已然蕩然無存,心想蘿蘿喜歡幹淨和美,看到他這樣會失望的吧。
小小休息了一陣,天剛蒙蒙亮,他還沒睜開眼睛,就聽到季扶風氣喘籲籲地跑過來說:“蘇蘿醒了!”
季扶風說:“聽醫生說她昨晚醒了一會,那時候你睡的正沉,也沒叫你;她困的厲害,說了沒兩句話又睡過去……剛剛林阿姨給她送去早餐,你現在過去看看……”
季臨川說:“閉嘴,老斑鸠,你太吵了。”
季扶風一滞。
他感到幼小的心靈遭受到了深深的傷害。
季臨川顫抖着推開病房的門。
蘇蘿坐在病床上,聽到動靜,擡起頭來,沖着季臨川笑,眼睛微彎,聲音幹淨而清澈:“你是誰啊?是我哥哥嗎?”
季臨川激動的一顆心瞬間平靜下來。
萬千思緒紛擾,他看着蘇蘿攥緊床單的手,還有狡黠的笑。
目光一動,季臨川平緩地說:“我是你爸爸。”
作者有話要說: 皮斷腿和騷斷腰的第N次對決。
小公主,再次戰敗。
今天有二更,快要結局啦,剩下的只有甜甜甜了。
啾咪!
此章掉落小紅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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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劇小能手、丫頭、豌豆微微 2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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