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陳言安說的沒錯,劇組在一個月後出現了經費緊張的情況,又垂死掙紮了一段時間,阿林把大家都叫到一塊,面色凝重地宣布:
“拍攝要暫停一段時間,我現在沒有什麽靈感,需要時間來想一想,大家回去等通知吧。”
一群演員不但沒什麽怨言,反而松了口氣,這段時間所有人都拍得相當痛苦。沙漠裏什麽也沒有,物質匮乏也就算了,信號更是微弱,看不了電視,打不了電話,連廣播都聽不了。等待殺青就像沙漠裏跋涉一樣,一望無際,遙遙無期。
袁思也想換換心情,比如去錄一錄自己的第一張專輯。她倒是不擔心這部電影未來的命運,根據她前世的情況來判斷,這電影還會再次籌集到投資,而且不會只停拍一次,拍拍停停起碼要兩年才罷休。
這次停拍居然造成了不小的轟動,報紙頭條紛紛報道出來,一時間各種版本的說法都有。
最流行的一個版本是:王逸林與袁思之間不和,袁思在拍攝期間被毒蟲咬傷,險些喪命,但是王逸林堅持不放袁思休假,并揚言要減掉她的戲份。
真假摻半的話總是最讓人信服,似乎真的是那麽回事,袁思聽着聽着自己都快信了,總之莫名就蹭上了這一波熱度,有關這個傳言她還被不少記者追問不休。她想偷偷獨自回京的計劃宣告失敗,剛從首都機場降落就遇到了一大群話筒和攝像機。
“最近關于電影停拍的事有沒有想對觀衆們說的嗎?”
“傳聞說你和王導在後臺吵了起來,還踢了凳子,這件事你怎麽看?”
“你曾在全劇組的面說電影沒有你就拍不了,是這樣嗎?”
平時不讨好記者的壞處此刻得到了顯現,就是一出事,問題越問越邪乎,她深深地感受到了來自這些記者們的惡意。
“你最近低調一點,認真和老于籌備專輯,”陳言安道,“還有你和易哲的事我已經知道了……你們倆,暫時不要來往,對你影響不好。”
袁思皺眉,她和易哲的什麽事?陳言安的措辭讓她覺得怪憋屈。
不過,有了他那句話,她反而松了口氣,這等于給了她一個理由,暫時不去梳理自己和易哲的那團亂七八糟的糾葛。
她把電話的語音信箱裏易哲的留言一條不落地删掉了,仿佛從來沒有這麽聽陳言安的話。
重拾了心情,再去于輝陽的錄音室那裏報道,對方是個和氣的青年男人,三十多歲的人長了張娃娃臉,戴着鴨舌帽身穿t恤,十分減齡。他很喜歡誇人:
“你的嗓音條件非常好,不像是只接受過一年聲樂訓練的。”
袁思很不好意思,告訴他:“我在東京讀書的時候組過樂隊。”
“視覺系嗎?”于輝陽在音樂上涉獵的領域很廣,日本的vr樂隊他也會聽,“我聽得出來你的歌裏,元素跟x-japan有共通之處,應該受了他們不少影響。這也是我要為你重新編曲的原因,我要讓你的歌變成華語聽衆能夠接受的風格。”
“您說的對。”
袁思在錄音棚裏試着錄了一首歌。
伴奏去掉了鼓點聲,以鋼琴的和聲代替了增強節奏感的元素,又穿插了柔和的弦樂,變得更加安逸抒情起來。
“輕而易舉暗裏着迷/輕而易舉迷失自己/輕而易舉讓自己陷入無盡的恐懼/我深深/深深/甘之如饴的恐懼……”
于輝陽指着歌詞的某處,講給她聽:“深深深深這裏,你要把握好音律感,試着用長短長短的節奏,更能把情緒唱出來,你試試。”
袁思剛開口重新唱了兩句,于輝陽又把另一處指出來:“我最後最後沒有流連在自己的冬季裏,最後最後與我剛剛說的深深深深同理。”
深深深深……她當時是出于什麽樣的心态寫出這樣的歌詞呢。
那時她正跟易哲熱戀,甜蜜的煩惱,煩惱的甜蜜……所有的所有,紛沓而至。她很讨厭那樣的自己,一頭紮進去,如陷泥潭,無法抽身,越陷越深,然後寫了這首歌。現在再唱,心境又是不一樣了。
其實當時自己也有隐隐的感覺吧,跟易哲在一起的時間,過一天,少一天。不然,她為什麽那麽沒有安全感,就算易哲常常陪在身邊,她也感覺特別的寂寞。
“我最後最後沒有流連在自己的冬季裏/沒有來得及逃脫你的蠱惑/癡癡地跟上了你的步履/我最後最後變成一只可憐的puppy/輕而易舉地暗裏着迷/輕而易舉地迷失自己/輕而易舉讓自己陷入無盡的恐懼/我這深深/深深/甘之如饴的恐懼……”
袁思唱完歌詞,還即興錄入了一段哼唱,錄音結束後,于輝陽眉頭緊鎖,嚴肅地對她說了句:
“其實你不應該參與創作。”
“唔……”袁思沒想到他會這麽直白地潑冷水。
他旋即笑了:“你會搶走我飯碗的。”
“啊?噢……”袁思釋然,她剛剛驚得直冒汗。
初次合作,他們雙方都感覺很愉快,很快敲定了接下來的錄制流程,詞曲都是現成的,順利的話錄制在短時間就可以完成。
這張專輯當然不是袁思随手寫出來的,那來自她的前世,她花了整整三年時間,不斷地打磨推翻創作才定稿,信心滿滿地想要借此成名,收獲果實,好對得起三年的沉澱。卻沒想到會讓最信任的朋友偷走,取代她成了炙手可熱的新星。
袁思一想起從前的事,就渾身發抖,這一次,她一定要守護好自己的作品。
從錄音棚出來,下樓的時候竟然在電梯裏遇到了自己的影迷,對方不知道從哪裏得知她的行蹤,準備了一束花在電梯裏等她:
“袁思,我很喜歡你的電影,以後也會一直支持你。”
袁思在陳言安那裏受到的最多的囑咐就是,面對自己的影迷一定要态度友善,她笑着把花接過來抱在懷裏,對他說了聲謝謝。
花很美,卻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想太多,對方的眼神讓她覺得特別不舒服。
出了電梯,她又友好地向他道了別,走出大樓,坐上車,把花束中的卡片抽出來。
“我一直一直在看着你,等我來帶你一起走。”血跡已經幹涸變黑,她毛骨悚然。
袁思沒有受到太大的驚吓,她很快平靜下來,自己平時沒做什麽得罪人的事情。
極有可能是遇到了極端影迷。約翰藍侬就是被自己的狂熱歌迷槍殺的,娛樂圈裏也不乏這樣的新聞。
只是那棟大樓的安保有待加強,以後錄音不能再去那裏了。
陳言安對這件事高度重視,當即報了警,聯系了于輝陽說明了情況,對方很內疚,再三道歉,很快就聯系人重新借了一個錄音棚。
“你原本挺反感藝人出門帶保镖,現在明白是怎麽回事了吧,這種事不會只有你一個人遇到,當明星還是很危險的,要時時提防被騷擾、綁架、恐吓……還好那個男人在電梯裏什麽也沒做,不然後果不堪設想,你以後不要一個人出門。”陳言安苦口婆心地借此機會教訓她。
“知道了,知道了,我錯了。”袁思感覺他一說起來就要沒完,趕緊打斷,之前被拖去警察局做筆錄她已經被警察反複叨了個沒完,“我要睡美容覺,您也早點休息,這邊先挂啦。”
“你嫌我啰嗦我知道,不說了就不說了。”陳言安“哼”了一聲,把電話挂斷。
袁思當然知道他是關心自己,陳言安向來是把手裏的藝人當作家人一樣對待,或者說就算對真正的家人,也不如對藝人那麽上心。
她挂上電話,對着一封白天收到的挂號信發呆。
“我一直一直在看着你,等我來帶你一起走。”
用血跡寫成的內容,跟那束花裏的卡片,一模一樣。
她皺着眉頭,手指一下一下,敲着桌子。
易哲這天睡得晚,在書房裏看了很久的文件,回到房間裏已經睡眼惺忪,頭剛挨枕頭,意識就模糊,他是被一陣局促的電話鈴聲吵醒的。
“喂?”易哲“喂”得含含糊糊。
而袁思只在那頭說了一句:“易哲,我害怕。”
他立刻醒了,從床上坐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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