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034為他分擔一些痛苦
出了星巴克她和路鼎就分別回家,她一個人默默的走在喧鬧的大街上,雖然已經立秋但天氣依然還有些燥熱,大街上随處可見一些燒烤攤點,人們出來喝着啤酒聊着天,滿滿的悠閑自在。
她想起在大學的時候,她和白碩在周末也經常出來在小攤上吃各類小吃,那個時候的小吃還不像現在這麽豐富,還沒有臭豆腐、炸雞排、炸香蕉、關東煮、烤面筋,他們學校附近只有一些面皮、旦旦面、馄饨、餅子之類,還有焖面,梅馨兒最愛吃焖面,一看到地攤上擺着的冒着熱氣翠綠翠綠的豆角下的焖面就要流口水,她常常要一大碗,可吃的時候碗裏只有三兩根數得見的豆角,其餘都是面條,就那她也吃得很惬意。
白碩總是依她的口味,她說吃焖面他就跟着吃,她說吃面皮,他說好也跟着吃,她當時心裏滿是溫暖,心想以後過日子肯定不會因為吃的問題産生分歧,因為白碩沒有自己的喜好,她的喜好就是他的。
那時的白碩雖然沒有錢,但是對她是慷慨大方的,給她買衣服買零食,她生理期,他會體貼的給她買紅糖,給她打開水,當時整個寝室裏的女生都羨慕她找了個英俊體貼的男朋友。
白碩也愛交朋友,三教九流什麽樣的人都有,可是他自身卻沒有不良嗜好,偶爾抽煙,很少喝酒,也從不去參加有賭性質的任何游戲,他愛看書,各類書籍都愛看。
白碩的父母是工薪階層,家境還算小康,有一個弟弟品學兼優後來也考上了大學,總之,白碩和她不論是家庭背景還是生活習慣都很符合她的心意。
而且,她一直喜歡不多話的男生,白碩恰好最大的特點就是沉穩可靠,她自認為那些滔滔不絕男生沒有內涵。
她一直信奉一條,君子讷于言而敏于行。
她周圍的人也都對白碩非常滿意,覺得白碩俊朗可靠,最重要的是對她也非常非常的好。
她一直以為她過得好幸福。
如果日子真的就這樣像流水一樣嘩嘩的過去該多好,就在她自己也覺得平靜的不能再平靜的日子裏,白碩突然給了她迎頭一擊,懵的她現在暈頭轉向,不知道東南西北,不知她的前路在何方。
她沒有問路鼎是不是他到總部告了白碩,她思考再三,決定不問,不僅是現在不問,就是過一段時間或是将來她都不會問的。
她從路鼎黑色的眸子裏看到自己的倒影,看到影子裏的自己是那樣的怯懦和不堪,而路鼎的眼神是坦蕩的,是真誠的,是毋庸置疑的。
愛人不疑,疑人不愛。
她相信路鼎絕對不會做出那種事來。
那麽白碩那邊她也不打算再跟他說什麽,盡管用這種方式來治白碩是有些令人不恥,但她覺得白碩應當正确對待這件事,尋找那個蠱惑他的人并不重要,是誰也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白碩是不是确确實實做過一些不對的事情,如果是,那你就應當檢讨自己,而不能把矛頭對準別人,說來說去,害了你的只是你自己,如果你沒有做過,那你還怕人誣蔑陷害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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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子坦蕩蕩,小人長戚戚。
這時她的手機響了,她看一眼,白碩。
她沒有接。
她不想接。
白碩已經是熱鍋上的螞蟻,坐卧不安。
他這樣急于要把事情擺平很沒必要。
她不想再跟他多費口舌。
她緩緩的踱步回了小區,上了樓。
一出電梯她看到了白碩,站在門前,地上是無數煙蒂。
她沒理他,開了門,他緊跟着進來。
她在玄關處換了鞋,白碩沒有換鞋直接坐到客廳的沙發上。
“路鼎怎麽說?”他急切的問。
她淡淡的看了他一眼,輕輕的坐在他的對面。
“不是他幹的。”她直視着白碩。
“他親口跟你說的?”白碩不死心。
她勇敢的迎着他的目光,“不是他幹的。”
她重複了一遍。
白碩一下子頹廢的低下頭,喃喃,“不是他會是誰呢?不可能有其他人呀?”
她咬着牙說,“你不要把心思用到找那個人身上,如果你沒有錯你怕什麽?”
白碩忽的擡起頭,惡狠狠的看着她,“說的輕巧,不在你頭上你當然覺得沒什麽?多少人不是冤死的?再說,那論文的事……”
梅馨兒淡淡的說,“論文的事就說是我抄你的。”
白碩靜靜的看着她,把手中的煙掐滅。
站起來走到門口扭頭,“路鼎的那小子的話靠得住嗎?真的不是他幹的?”
梅馨兒冷冷的看着他低着頭,什麽也不想說。
白碩開門,沒回頭撂下一句話,“你現在想跟路鼎,我不會反對。”
梅馨兒聽到門砰的閉上,擡起頭,以手撫額。
她覺得身上有冷汗冒出,她不知道她自己做的對不對。
目前她只想這麽做。
一晚上她輾轉反側難以入寐,不得已她坐起來打開書,可一個字也看不進去,她想如果白梅要在家就好了,她至少可以看着她溫習功課,自己也不會覺得無事可做,現在,她反而覺得太閑太寂寥了。
她半靠着床頭,打開微信,随意的浏覽着,好友圈裏的人不是曬這個吃了什麽就是曬到哪裏玩了什麽,要不就是轉發一些心靈雞湯,她以前沒事的時候也愛上微信,也愛曬自己的一家的照片,但自從她發現白碩變心後,她就再也不想在微信圈裏發表任何東西了。
過去曬過的幸福說不定哪天就會變質,成為別人茶餘飯後的笑談。
所以,她很少上微信,也很少看別人的。
今天她實在睡不着,于是她無聊的看着朋友圈裏大家都在曬什麽,看了半天還是覺得好沒意思,于是,躺下,閉上眼睛。
她也不知道她沉思了多久終于進入了夢鄉,夢裏她又夢到了白碩,夢見他和她又回到了學生時代,白碩騎着自行車,她坐在後座上,兩人一塊去郊外游玩。
白碩穿着淺藍色T恤,牛仔褲,她穿着當時非常流行的碎花長布裙,兩人一路上說說笑笑。
白碩騎的飛快,一會上坡一會下坡,忽然對面過來一輛大貨車眼看就要撞上了,她吓得閉上了眼睛,白碩一閃兩個一下摔倒在馬路邊,大貨車呼嘯而過。
一個激靈,她從夢中驚醒。
白碩,她又夢到他了。
她有時非常痛恨自己總在夢裏夢見白碩,人們常說,日有所思夜有所夢。
她不知道白天她已經在努力的忘記白碩,為什麽晚上還讓他來找她?
為什麽?
她已經很努力很努力的在忘記他了。
可,她還會夢見他。
最近一段時間她夢見他的次數越來越少,自己還在慶幸,終于走出他的陰霾了,可,今天又夢見了他。
也許白碩是她這輩子都揮之不去的夢魇。
她坐起來打開床頭的臺燈,橙色的燈光照得屋內越發的靜谧。
她下了床到餐廳給自己倒了一杯紅酒,都說紅酒有助于睡眠,但願吧。
她慢慢的呷了一口,淡甜中有些澀,明天會是什麽樣子,白碩會不會沒事?她又開始神游。
白碩如果真的有事了,她會不會心疼?她想她可能會的。
畢竟白碩是白梅的爸爸,她可不想看到白梅為白碩傷心,可,她為什麽沒有幫白碩問清楚路鼎?
她和路鼎相識還不到半年,她和白碩已經認識二十多年了,二十多年的感情還抵不過半年?
不!
她搖頭。
她輕輕的又呷了一口紅酒。
感情不是能拿時間衡量的。
白碩出門的時候,說了一句他現在不反對她和路鼎在一起,他是向她示弱了嗎?他看到當下這種局面為了自保不再為難路鼎了嗎?
腦子裏又想起在星巴克,聽了路鼎的一番話後,她問他,“如今你媽媽現在在哪裏呢?”
“在美國。”
“那你爸爸呢?”
“我爸爸幾年前過世了,他五十多歲的時候腦中風,然後半身癱瘓,每天只能坐在輪椅上,也許是上天對他的懲罰吧,他再也沒條件發橫了,我媽媽卻一直很體貼的照顧着他,後來他終于醒悟了,對我媽媽也很好。可是在我小時候印在腦海裏的那些殘暴和蠻狠的場面始終揮之不去。”
梅馨兒看他眼圈泛紅,暗想如果小的時候能和他在一起,為他分擔一些心理上的痛苦該多好。
他那時畢竟是個孩子,看到自己的母親受罪心裏怎麽能不憤怒不有戾氣呢。
“你現在可一點也不叛逆啊?後來你怎麽變好的呢?”梅馨兒想知道他是如何擺脫小混混的惡習從惡境中走出來的。
“我出了國後,遇上我的教授,就是林苗苗的爸爸,他是一個非常溫和有教養的學術家,他對我的影響很大,他跟我談心給我講他年輕時候的事情,他小的時候也是個潑皮無賴,經常打架鬥毆,還差一點因為故意傷害而入獄,後來他遇上了一位好老師,在衆人都不看好他的情況下,他卻一直鼓勵他,教導他,後來他終于學業有成,并娶了教授的女兒,也就是林苗苗的媽媽。”
梅馨兒聽他這麽一說,暗自思忖原來是這樣,林苗苗的爸爸是他的恩人,那他也應當報恩娶林苗苗啊。
作者有話要說: 梅鏧兒能放下白碩嗎?我覺得她即使恨他,也不會放下他的。所以夢裏才會遇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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