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教導

趙嬷嬷和小丫頭也陪着明珠，衆人服侍着老太太在屋子裏歇下，去裏間換了身家常半新的靛藍軟綢的襖裙。

“祖母，你給嬷嬷的丫頭起個名吧，她還沒有名呢。”明珠爬上炕窩在老太太懷裏。

“嗯，那是你的人，你給起吧。”老太摸摸明珠毛茸茸的小腦袋。

明珠坐起來，想了想，“今兒天氣好，碧藍的天看着人的心情都好呢，就叫碧藍吧。”

小丫頭趕緊跪下來道謝，“謝主子賜名。”

“嗯，以後你就跟着我吧，閑了跟嬷嬷學規矩，認字，我喜歡讀書認字的丫頭，缺了什麽讓你牡丹姐姐給你拿去。”明珠一本正經的吩咐着。

“是，奴婢已經開始學宮裏的規矩了，嬷嬷說先學宮裏的規矩，學會了好進宮伺候呢。”小丫頭特機靈，嘴甜眼明心亮，哄的大丫頭都很喜歡她。

“嗯。嬷嬷今日要泡藥浴麽？”

“要的，晚上泡強筋壯骨解乏，以後每日早晨起來蹲馬步半個時辰，等以後慢慢在加。”趙嬷嬷微笑着說道。

“成，我明白了。”

“小姐，我跟你一起練。”小丫頭比明珠大兩歲，六歲了，也開始習武站樁了。

“那敢情好，有人陪着我才有意思呢。”明珠嘴角漾開一抹真誠的笑容。

趙嬷嬷在一旁看着心裏也踏實多了，這位小主子并不是驕縱任性的主，大約也不會欺負了女兒去，投桃報李自己也該好好的教導大小姐，教點真本事才行。

老太太在一旁微笑的點頭，對孫女靈透也越發喜歡了，要想收服人心，還是要攻心為上，光靠打罵要挾是不長久的。

“老大媳婦，你去忙你的吧，我們祖孫兩個吃了就歇下了，我哄着明珠睡一會子。”老太太知道永泰還要不少事要忙呢。

“那媳婦就先去了，還要去理一理莊子上的賬目，明珠跟着祖母可不許調皮啊。”永泰不忘警告明珠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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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了，娘慢走。”明珠乖乖的跟母親揮手道別。

中午管事媳婦給端了午膳過來，有黃澄澄的炸南瓜餅，甜絲絲的蓮藕蜜糖糕，奶油小酥膏，花卷，蜜汁麻球，紅棗粳米粥，紅稻米粥，臘肉蒸蛋，冰糖紅燒狍子肉，麻油涼拌豆腐千張，什錦醬菜八寶盒，香椿雞蛋，糟鵝掌鴨信，燕窩冬筍燴糟鴨子熱鍋，板栗燒野雞等菜式，還有各色野菜肉餡的小餃子，胖嘟嘟的小元寶可愛又好吃。

明珠跑了一圈胃口極好，吃了一碗紅棗梗米粥，兩個小南瓜餅一個花卷，還有麻球和燒野雞，菜也點了自己喜歡的吃了一些。

老太太願意和明珠一塊吃飯，看她吃的香自己都能多用半碗飯了。

“霓裳姐姐，讓管事媳婦給你們做新菜吃，我瞧這個熱鍋子和板栗燒野雞都很不錯呢。”明珠吃的肚兒溜圓，也沒忘了伺候自己的丫鬟們。

“去把這兩道菜點上，讓他們給你們上六個菜，你們下去用飯吧，跑了一早上你們也辛苦了。”老太太當即賞了兩道新菜給霓裳等幾個在跟前伺候的。

霓裳一身肉桂粉搭配淺銀紅绫緞對襟春衫和同色的馬面裙，姿容清新靓麗，感激的行了禮，“奴婢謝老太太和大小姐賞，有王嫂子在，奴婢們就偷個懶了。”朝着管事媳婦王嫂行了個禮。

“哎呦！可不敢當，有我在呢，姑娘趕緊吃去吧。”王嫂子笑着擺手。

“碧藍你也跟我下去吃飯吧。”霓裳順手把碧藍也捎帶上了。

碧藍那眼去看明珠，明珠笑着揮手，“你去吃吧，你跟着霓裳姐姐多學着點，霓裳姐姐是祖母調教出來的伶俐人，你跟着學好多着呢。”

“嗯，奴婢記住了。”碧藍認真的點頭。

等人都下去了，老太太才摟着犯困的明珠問道：“你喜歡這丫頭？”

“嗯，瞧着機靈又願意學武，将來跟在我身邊也是好的，何況我對她好些嬷嬷也能真心待我，我瞧着嬷嬷應該是有本事的人，祖父的眼力您還不信麽？這樣的人不能用一紙身契綁着。”

“呵呵呵！明珠越發懂事了，這是太後教你的？”老太太理所當然的認為這該是太後教導的。

“嗯呢，我跟在太後身邊學的，太後對身邊的人從不打罵，底下人卻越發敬服呢。母親說我該學的是這個本事。”明珠閉着眼有些迷糊了。

“嗯，你明白事就好，剛才賞新菜就做的很妥當，這樣有頭臉的丫頭也要給一分尊重才對，不過擡擡手的事，就能讓下人心裏敬着你，有些事才能心甘情願了。”老太太言傳身教。

“嗯，我記住了，祖母我困了。”明珠拱拱胖乎乎的小身子，軟糯糯的撒嬌。

老太太輕輕拍着孫女，“睡吧，睡醒了去跟你哥哥們玩去。”順勢也躺了下來。

霓裳等裏面沒動靜了才輕輕掀開簾子，見着祖孫二人都睡下了，這才輕手輕腳的退下，才開始安心的用飯。

碧藍緊跟在霓裳身邊，眼不錯的學着她的做派，瞧着霓裳坐下了，趕緊去倒了一杯熱茶過來，“霓裳姐姐喝茶，這是剛才燒的熱水泡的毛尖，姐姐嘗嘗我的手藝好不好？”

霓裳眼中帶出一抹笑意來，态度也越發和婉了，“好妹妹，你是個機靈，将來造化比我們大。姐姐托大教導你一回。”拉着她的手親熱的坐下，給她盛了滿滿一碗米飯。

“咱們大小姐和別個不一樣，那是得了太後青眼的，跟親孫女一般疼愛萬不能受半點委屈的。你既跟了大小姐就是要忠心才對，要明白你的主子是誰，只要記住這一條，其他的事就好辦了。”霓裳見這丫頭懂事伶俐，念着大小姐的好提點兩分，誰知道以後什麽時候就用上了呢。

“是，我的主子就是大小姐，凡事該先聽大小姐的，倘或大小姐想不到的地方，也該先提醒了大小姐，不該自作主張。”碧藍舉一反三。

“嗯，你是個機靈的，你懂得這個就記在心裏，大小姐是個心裏有主意的，切不可欺瞞。”霓裳笑着給他夾了菜。

“謝謝姐姐提點，碧藍感激不盡。”她真個起身恭敬的行禮，态度鄭重讓人心裏舒坦，對這個孩子也多了幾分好感。

“好妹妹，快來吃飯，你餓了吧。以後記得早起要多吃點，盡量吃些幹的，咱們是伺候人的，不能時時出恭，因此在飲食上要多有忌諱，有味道的食物是不能吃的，還有和其他妹妹們也要搞好關系，遇上不能當值的時候和其他姐妹換換，幹好自己的活切莫去搶人家的活幹，奪了別人出頭的機會，你就要被排擠了，需知道你在府裏并無根基，全靠大小姐的喜愛才能立住腳呢，人家可都是家生子，府裏人脈盤根錯節，拾掇你一回容易得很，眼明心亮少說話，幹好本分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