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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話撥出去一直到鈴聲結束都沒有人接，夏暖暖好像松了口氣一樣收回手機，望着外邊藍絲綢似得星空，記憶又回到三年前。

那天下了很大的雨，她等在男人家的樓房外邊，一直默默的看着樓裏昏黃的燈光。

後來雨下的實在太大了，天氣又冰又冷，她穿的單薄就找了棵大樹蜷縮在下邊，那個時候，她只有一個想法，如果他不出來，她可能真要走投無路了。

再後來，她凍得哆哆嗦嗦的顫栗不停，連着打噴嚏，大腦也迷迷糊糊的，然後她就什麽都不知道了。

醒來的時候是在男人家裏的床上，她的衣服都被人脫了，渾身上下不着寸縷，床頭還放了一只空碗，碗底是暗紅色的渣滓，像是喝完紅糖水剩下來的東西。

嗓子發緊，她咳嗽了兩聲披着毯子爬下床去找那個把她帶回家的男人。

“謹峥哥哥——”

“謹峥哥哥——”

她喊了兩聲沒人應，從樓上下來，正巧看見男人從廚房裏出來，他兩手端着一只大碗，裏邊放的應該是白色的大米粥，還有些紅色的東西，像是切碎的香常。

男人一瘸一拐的走到餐桌旁把粥碗放下，擡頭看她站在客廳，語氣疏淡：“可以吃飯了。”

“哦，”夏暖暖回去洗漱順便換衣服。

她的衣服已經被烘幹了，她沖了個澡擦幹身體便換回了自己的衣服。

第一次見牟謹峥的時候，她才15歲，那個時候發生的事她已經不願意去想，不過她記得很清楚，他的腿是正常人的腿，沒有任何毛病，可是五年不見，為什麽就變成殘疾了呢？

夏暖暖想不明白，也不敢問，不過她很希望牟謹峥會告訴她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吃飯的時候，夏暖暖一直小心翼翼的，時不時的偷瞄一眼男人。

男人吃飯很安靜，一口一口的速度不算快，但也不算慢，臉色清冷疏淡，沒有什麽要說話的意思。

對于她的忽然出現，又暈倒在樓下，也是不發一辭。

但其實他是明白她的目的的。

男人不說話，夏暖暖咬了下嘴唇，只能豁出去了：“謹峥哥哥，昨晚，昨晚是你給我脫得衣服嗎？”

男人拿着筷子的手略頓，很快又恢複自然的開始吃飯了。

夏暖暖深吸了一口氣，鼓足勇氣又說：“在古代，你這樣是要對我負責的。”

這會男人不吃飯了，轉頭看着她，眼底的意味不明，眉心微蹙，似乎在考慮什麽事。

大概一分鐘之後，他忽然開口：“真要跟我結婚？”

夏暖暖忙不疊的點頭：“嗯。”

男人輕嗤一聲，薄涼的聲音又問：“夠年齡了嗎？”

“夠的，夠的，”夏暖暖回答完覺得不夠，又強調了一句，“今天正好20歲。”

她回答完之後，男人就低頭繼續吃飯去了，沒說行不行。

她看見他吃飯的速度忽然變得很慢，似乎在做着什麽掙紮。

男人長得劍眉星目，鼻梁高挺，臉部輪廓清晰，側臉線條流暢柔和，穿了一件白色的襯衫，下擺掖進黑色的褲要裏，金屬質感的皮帶扣安分的扣着。

給人的感覺斯文禁欲，又有着那麽幾分不羁。

夏暖暖覺得，他是自己見過的長得最好看的男人。

大概過了有四五分鐘那麽久，男人終于放下了筷子，看着她的眼神說不清道不明，語氣疏淡：“好，一會去領證。”

聽見男人說好，夏暖暖立刻放下了碗筷，“我吃好了，可以這就走。”

男人反倒一怔，很快把碗筷收拾進了廚房裏，帶着她下了樓。

牟謹峥的座駕是一輛黑色的奧迪，夏暖暖對車輛不熟悉，只能分得出品牌，但是看不出具體型號。

在男人進了駕駛室之後，夏暖暖快速的坐到了副駕駛上，系好了安全帶。

為了今天，她把戶口本身份證全都随身攜帶着，以防萬一，今天終于用到了。

牟謹峥開車不快，慢條斯理的節奏很好，到民政局門口大概是一個小時之後了。

兩個人一前一後的往民政局裏走，今天是個好日子，剛下過雨的空氣濕潤清新，大街上人頭攢動，一派朝氣祥和。

想到馬上就能如願了，夏暖暖心情說不出的複雜和激動。

盡管以後和男人如何相處，她還沒想過，不過這也應該算是個好的開始。

就在夏暖暖的一只腳邁進門口的時候，手腕忽然被人抓住，男人的大手像只剛勁有力的鉗子，一箍到她纖細的手腕上她就抽不出來了。

夏暖暖回頭不解的看着他，以眼詢問什麽意思？

牟謹峥眼神深邃，聲音疏淡：“進了這道門就沒有後悔的機會了？”

夏暖暖咬着嘴唇點了下頭：“我知道。”

牟謹峥松開了她，從兜裏摸出支煙來，眼裏意味不明，淡淡的看了她一眼，說道：“給你十分鐘，反悔立刻就走。”

語畢他找了個沒人地方把煙點着了。

夏暖暖站在門口看着他的背影，卻根本沒有任何思考的想法。

十分鐘過的有點長，她想大概有十五分鐘那麽久男人才返回來，走到她身邊只說了一句話：“那就快點。”

國家政策越來越好了，開始夏暖暖還想着9塊錢的費用她出了，可民政局竟然告訴她取消了，她又暗暗的把準備好的十塊錢放了回去。

就這麽兩個人領了證一分錢都沒花。

出了民政局，夏暖暖想跟牟謹峥一起吃個飯，也算是慶祝兩個人“喜結良緣”吧，可惜男人根本沒給她說話的機會：“你回學校吧，記得吃藥，我還有事就不送你了。”

夏暖暖：“……”

站在路邊，默默的看着男人把車開走，心裏卻說不出什麽感覺。

不吃就不吃，她自己去吃好了。

夏暖暖回到學校附近的飯店，點了幾道自己喜歡吃的菜，算是為自己做了慶祝。

之後她忙着學業，男人忙着工作，三年來見過的次數一只巴掌都能數的過來。

不過這麽充足的時間，夏暖暖也不是一點收獲都沒有，就是她有足夠的時間學習，還沒畢業注冊會計師證就已經拿到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