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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第三場直播開始之前,克裏斯老爺子撥通了他通訊列表中的一個號碼。
“我說老東西,我之前給你發的檢測單你看了麽?”
通訊光腦中傳出的聲音敦厚沉着,他不緊不慢,像是沒猜出克裏斯的意思,“看了,你想說什麽?”
“別給老子裝傻!”克裏斯最看不慣這老東西裝模作樣的态度,“怎麽搞得我寶貝孫女給你當學生像是委屈你了一樣,你要是再給我磨磨唧唧,這事我們也不用談了。”
“我小孫女天賦這麽好,排着隊想給她當導師的牛逼馭靈師多了去了,好像我們非得在你這顆歪脖樹上吊死似的。”克裏斯驕傲地說。
奧德裏奇嘆了一口氣,“急什麽,安吉莉娅本來就是我的學生不是麽?當初她的名字還是我給你提的建議。”
克裏斯這會兒又端上了,他矜持道:“哦,我的老夥計,我覺得你其實可以不用勉強,畢竟我們都是這麽多年的朋友了,你不願意做的事我還能強迫你嘛,這事咱們還是應該商量一下哈~”
奧德裏奇,“克裏斯,我們還是說正事,你給我發的檢測單我看了,看來那孩子在上了初級學院之後感控能力又增強了。”
克裏斯的神色也鄭重起來,“你說,要是之後她突破到雙s,那她的身體”
通訊那頭沉默了一瞬,“沒那麽快,據我觀察,她的感控剛增強不久,即便是等她參加完高賽,短期內也不會有很大的變化,不過,要是她加入了zy 組織,那就不一定了。”
zy
克裏斯老爺子的目光一凝,身為聯邦第一軍事學院生物醫藥系的高級教授,他當然明白 zy意味着什麽。
他更知道,奧德裏奇也不是在說笑。
與其說可能加入zy,倒不如說,那是安吉莉娅未來必然會走的一條路。
甚至距離她加入的時間距離現在已經十分接近,馭靈師初賽和高賽之後,安吉莉娅所引起的動靜必然會引起zy那幫人的注意。
也許是感覺到克裏斯心情的複雜,奧德裏奇勸慰了一句,“其實也不用那麽擔憂,至少目前來說,安吉莉娅感控的增強是一件好事,我們擔心的事還是太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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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于那孩子來說,一切才剛剛開始,她該走完的路總是要自己親身走一遍的。”
克裏斯終于沒再說什麽。
挂了通訊電話後,奧德裏奇的光腦自動返回到剛才的直播界面——那是馭靈師初級競賽的第三場。
奧德裏奇淡淡地看着裏面的一切。
安吉爾,希望你能明白這最後一場比賽的背後用意。
比賽進行到現在,除了個別學生還在外面游蕩沒有被赫林找到外,其他大部分的考生都進入了主劇情。
而他們也都發現了這虛拟空間內設置的非常關鍵的一點。
他們身為馭靈師,似乎擁有了修靈師那般強健的體質。
如果不是知道這一切都是假的,等他們比賽結束後一切又會變為原來的樣子,這些考生估計會高興的哭出來。
無論馭靈師的地位多麽尊崇,也改變不了他們武力值低下需要人保護的事實。
現在,至少在這片虛拟空間內,一切都不一樣了。
他們馭靈師唯一的短板被補齊。
這些考生心中的豪氣幾乎要溢出胸口,他們迫不及待地要大幹一場。
他們可以像那些強壯的修靈師一樣,直面敵人,與他們對戰抗衡,而不是無力地躲在後方,等待着隊友的支援和保護。
直播間的觀衆看得幾乎紅了眼,他們羨慕地想:
“要是自己也能在那篇虛拟空間中,是不是也能有馭靈師的能力?”
那他們就不用随時拼在第一線,他們就可以既能擁有強大的武力,也能擁有像馭靈師那樣崇高的地位。
或許人就是這樣。
——他們很少會着眼于自己擁有的東西上面,他們只會關注自己沒有的東西。
——然後滋生無盡的貪婪和**。
安吉莉娅的所在的軍營受到一次小規模的偷襲。
果然就如之前的艾瑞所說,蟲族已經不再遮掩他們進攻的**和野心。
這次的偷襲就是一次試探。
甚至偷襲時間就是安吉莉娅她們救援部隊剛到的當晚。
當時安吉莉娅正在休息,她已經感覺出來,虛拟空間內的時間流速要比外界慢的多,也就是說,可能在虛拟空間內過了幾天,外界甚至才只過了一個小時。
在不熟悉的環境,安吉莉娅一向睡眠很淺,更何況她身處的地方是時時可能會遇到危險的邊境星球呢!
在聽到響動的時候,安吉莉娅瞬間睜開了雙眼,迎着帳篷裏面的小燈,安吉莉娅看清了襲擊者的模樣。
它幾乎有半人高,頭上頂着一對巨大的綠色眼珠,無數的複眼朝不同的方向看着,八只纖細的足部支撐着它的行走,足底還帶有彎鈎,顯然,如果被它這樣挨上一下,人的腦袋和脖子就可以立馬分家。
這是一個極為危險的蟲族。
而此時,它尖銳的鳌鉗正刺向安吉莉娅的心口。
幾乎是下意識地,安吉莉娅拿起了放在床邊的激光劍,然後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奮力一揮。
激光劍是聯邦那邊研究一種注有靈力的特殊能量武器,可以對刺穿和瞬間切割蟲族的甲殼。
那一劍是對着蟲族最脆弱的腹部的。
蟲族綠色腥臭的體液有些濺射到安吉莉娅的臉上。
它無數的複眼極度怨恨地看着安吉莉娅,似乎下一秒,就要沖過來将她粉身碎骨。
但是,它沒有這個機會了。
它整個身體被激光劍切成了半截。
安吉莉娅看着襲擊她那蟲族的屍體,握着激光劍的手在微微顫抖。
這,就是力量麽?
一種馭靈師以前從來沒有感受過,也不敢想象的力量。
安吉莉娅深吸了一口氣,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顯然,外面應該已經亂了。
她拿起床邊的對講機,對着裏面試探着問了一句:
“赫林。”
對講機那邊傳來外面紛雜的厮殺聲,赫林的聲音隐隐約約,“隊長,軍營遇到了蟲族的偷襲,我們在第二營帳這裏彙合。”
顯然,這是一次小規模的偷襲,而蟲族那邊的目的也非常明顯,就是為了摸清他們這邊增援部隊的人數。
一但蟲族知曉了他們真實的實力,或許他們下一次将會迎來的就不是這樣小規模的偷襲,而是真正的全軍出擊了。
蟲族的進攻來的突然,撤退的也很迅速。
安吉莉娅的臉上還帶着剛才擊殺蟲族被濺射到的一點血液,然而她沒有擦拭,甚至想不起來在意這些。
軍營的人沒有發生多少傷亡。
但是所有人的心情都很沉重。
——僅僅是一次偷襲就讓他們這麽狼狽,那接下來呢?
他們,真的能撐到援軍趕到的那一刻嗎?
安吉莉娅之後又進行了幾次小規模的戰役。
而軍營這邊只是勉強和蟲族打了個平手。
但沒有人為此高興,因為他們都知道,蟲族并沒有使出全力。
駐紮在帕克星的軍隊這邊将防護區的普通民衆撤退到軍營的後方,這樣他們可以更好的保護他們。
這樣搬遷的動作以前他們從未做過。
顯然——最關鍵的一戰很快就要來臨。
安吉莉娅在短短的幾日對激光劍等 各種武器的使用已經得心應手。
她看着手中泛着金屬光澤的劍,劍的重量似乎不僅壓到了她的手上——還壓到了她的心上。
——很多東西,像是已經偏離了軌道。
安吉莉娅冥冥中感到了一絲不對勁,但是她卻找不出那絲不對勁的根源。
她跟随劇情前進,她知道這裏的空間是虛拟的,而她是參賽者。
然而,當你真正經歷着一切。
你會發現,哪有什麽虛拟不虛拟,這片空間下的劇情。
——是假的,也是真的。
而她,或者說他們,早已是其中抽身不了的一部分。
軍營的營長吩咐給後方的居民們準備了充足的食物,而今夜,這些駐紮在邊防的軍人,吃了十分豐盛的一頓晚飯。
安吉莉娅看着碗中透明的液體,有些遲疑。
赫林看着她的動作,他手裏拿着同樣一個碗,然後将碗中的液體一飲而盡,“隊長,你不喝嗎,這可是帕克星特産的酒!”
他又倒了一碗,“邊境星球荒涼,沒有像那些九大行星一樣濕潤溫和的氣候,這酒釀造的原料是帕克星上一種酸澀的果子,所以這酒喝起來的确味道不好。”
赫林看了一眼安吉莉娅,突然理解地笑了笑,“聽說隊長你的家鄉是來自九大行星?那樣的繁華的地方什麽好東西沒有,看不上這些粗糙的酒也是正常的。”
安吉莉娅沒有說話。
營長艾瑞坐在他們不遠的地方,聽了赫林的話,爽朗地笑了笑,“赫林,不要為難人家,安吉莉娅是女孩,女孩子還是不要喝酒的好。”
安吉莉娅看着碗中微微搖晃的液體,突然學着他們的樣子,将碗中的酒一飲而盡。
這裏的一切應該是虛假的,可當這酒滾入咽喉,那辛辣灼熱的感受,又是這樣的真實。
安吉莉娅生于富貴,克裏斯一家都将她保護地很好。
她從小就見慣了各種各樣的繁華。
——卻是頭一回經歷這樣的荒涼。
安吉莉娅想,或許九大行星那平安和樂的場景是人為制造的假象。
而這遙遙邊境星上的戰火與紛亂才是那些繁華表象下真正隐藏的——人間真實。
第二天,帕克星與蟲族最大規模的一場戰役終于來臨。
安吉莉娅沒有意外,帕克星上所有的軍人都沒有意外。
或許從某種方面來說,他們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
最後一戰的場景似乎格外平靜。
卻又是那樣的慘烈。
安吉莉娅揮舞着手中的武器,所有的攻擊動作似乎已經麻木。
她看着她的戰友一個個的倒下。
她看見這些修靈師們明明知道前路無望還嗜血拼搏的樣子。
她似乎看見這些戰士們的眼神似乎在說:
“誓死保衛帕克星!”
這就是修靈師麽?這就是軍人麽?
那她是什麽呢?
安吉莉娅揮砍下一只蟲族的腦袋,蟲族的血液濺到她的臉上。
那一瞬間,她突然清醒。
錯了,一切都錯了!
如果她是一名修靈師,她或許可以有以一敵三的戰力。
可如果她是一名頂級的馭靈師呢?
她可以救起多少個修靈師?
看着紛飛的戰火,看着她正在厮殺的戰友。
安吉莉娅突然笑了。
那是一種諷刺地笑。
——然後,她扔掉了手中的激光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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