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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翎羽雖然和寧王賭氣, 但還是跟着一起去了東寧門。

東寧門外的敵軍攻擊猛烈, 動用十架床弩, 無數支利箭從四百米開外向城門上射來,城門下還有一只巨大的攻城錘正在錘擊城門, 形勢十分危及。

幸好寧王親自趕來, 連同蕭翎星和蕭翎羽兄弟二人, 東寧門的士兵們立即士氣大振,重新整列隊伍, 繼續抵擋敵軍的進攻。

蕭翎星正在城樓上查看敵軍的陣型, 不妨對方十架床弩齊發, 登時漫天的箭雨飄來, 城樓的士兵護衛不及,一支箭射向了蕭翎星……

“二哥小心!”蕭翎羽撲了過去。

此時蕭翎風和朱校尉駐守在東北邊的永寧門,這裏的城門小, 城牆厚,是最不容易被攻破的地方,所以寧王才會安排他們守在這裏。

蕭翎風遠遠看到東寧門那邊黑壓壓一片,心中有種不好的預感:“朱校尉, 東寧門那邊的敵軍, 好像增加了很多。”

朱校尉也看到了:“四公子, 東寧門的情況好像有些不妙。”

蕭翎風沉思片刻:“我帶幾個人過去看看。”

“也好。”畢竟永寧門這邊易守, 蕭翎風帶走幾個士兵也不會影響大局, “我讓朱纓陪你一起過去。”然後他交代朱纓, “保護好四公子。”

朱纓箭術極好, 她過去或許能幫些忙。

朱校尉撥了五十個士兵給他,讓朱纓陪着他趕往東寧門。

他們趕過去的時候,蕭翎羽剛從城樓上被擡下來。

蕭翎風想上城樓,被朱纓一把拉住:“上面危險,你別上去了。”

蕭翎風着急道:“可是父王和二哥都在上面。”

“多你一個不算多,少你一個也不會少!”朱纓态度堅決地讓他留在城樓下面,自己反而背着弓箭,蹬蹬跑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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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翎風只好留在城樓下面,指揮他帶來的五十個士兵去城門口幫忙。

城門已經被撞開了縫隙,而城樓上的形勢亦是十分不好,底下的敵軍已經順着雲梯往上爬了。

“你怎麽過來了?”蕭翎星看到朱纓過來,有些吃驚。

朱纓答道:“屬下跟四公子一起過來的。”

“四弟也來了?”

“嗯,他在下面。”

蕭翎星命令道:“這裏危險,你也下去!”

朱纓卻搭上弓箭,藏身在士兵的盾牌後面,問蕭翎星:“擒賊先擒王,哪個是敵軍主帥?”

蕭翎星知道她的箭術極好,幾乎百發百中,但是要想射中敵軍的主帥,哪裏是容易的事情:“他藏得極好,你找不到他的。”

“那我随便射好了,”朱纓拉開弓箭,“哪個醜我射哪個……”

朱纓射箭的速度極快,她秀眉微蹙,眯起眼睛,一支箭撂倒一個敵軍。

這時,只聽轟隆一聲,城門被撞破了。

朱纓想到蕭翎風還在下面,立即轉身往城樓下跑去。

敵軍從城門湧進來,蕭翎風立即帶兵前去阻攔。

蕭翎風是王府三位公子中武功最差的,就連小他許多的蕭翎羽武功都比他好。但他此時代表的是寧王府的顏面,若是不能沖在前面,那些追随父王的士兵又怎麽會奮力抵擋呢?

沖進城門來的敵軍,最前面的亦是最骁勇善戰的,他們其一與蕭翎風交手,蕭翎風手上的功夫根本打不過他,那人舉劍劈來,還未落下時忽然身子一僵,一支箭直直穿透了他的身體,從後背到前胸。

朱纓見蕭翎風處境危險,從城樓上往下跑了一半,便幹脆直接翻牆跳了下來。她扔了手中的弓箭,跑到蕭翎風身邊,搶過方才被她射中的那人的劍,将蕭翎風直接撥到自己身後:“別逞能,躲在我後面。”

蕭翎星亦是很快跑下來,帶着士兵同敵軍打起來。

敵軍雖然人數衆多,但城門就那麽大,他們一次湧不進那麽多人來,而寧王的士兵個個視死如歸,護城的決心一目了然,他們根本沖不進去,打了不到半個時辰,便被逼退了回去。

城門重新被阖上,敵軍暫時退去,寧王和蕭翎星他們終于松了一口氣。

蕭翎風看到朱纓一直捂着右邊的腰,指間滲出鮮血來,是方才她保護自己時,被敵軍砍傷了。

他忙将朱纓帶到一處:“給我看看,傷的嚴重嗎?”

朱纓不願意:“小傷,我自己回去包紮一下就好。”

蕭翎風不讓:“給我看看,都是男人你怕什麽?”

朱纓攥緊了拳頭:“你二哥沒告訴過你,老子……是女人麽……”

蕭翎羽被擡回了王府,沉歌聽說他受了傷,覺得不可思議:不是應該二公子受傷嗎?

寧王妃帶着府中的大夫立即去給蕭翎羽看傷,沉歌和素溪想進去伺候,被蕭翎羽轟了出去。

沉歌一開始還納悶為什麽他不讓她們進去,後來大夫幫他包紮完出來,沉歌詢問了大夫,才知道蕭翎羽受了挺嚴重的皮肉傷,雖然傷口并不致命,但是傷到的位置迷之尴尬。

一個時辰後,鹿鳴也從東寧門趕了回來。他帶來了東寧門平安守住的好消息,也向沉歌道歉:“對不起,我沒有保護好世子。”

沉歌問鹿鳴:“他是怎麽受傷的?”

“他替二公子擋了一箭。”

“原來是這樣。”

前幾世,每次都是蕭翎星受傷,他是被攻城的床弩發出的箭射傷的,那箭的威力極大,貫穿了他的腿,傷到了骨頭,所以他才會因此落下終身的殘疾。

而這一世,蕭翎羽替他擋了這一箭,方才大夫說蕭翎羽受的只是皮肉傷,并未傷到骨頭。

沉歌舒了一口氣:還好蕭翎羽屁股上的肉多,否則他若是傷到了骨頭,以後落下殘疾可怎麽辦?

沒錯,蕭翎羽為了保護蕭翎星,在箭射過來時撲倒了蕭翎星,那箭從蕭翎羽的身子上面劃過去,正好劃到了他的屁股……

難怪那會兒他死活不讓她和素溪進去伺候。

如今九大城門皆防守牢固,敵軍此次攻城失敗,折損了不少兵力,寧王趁機率兵出城恐吓了他們一番,将那位多疑的主帥直接吓退了十裏地,北寧的軍隊終于有了喘息的時間。

蕭翎星抽空回了一趟王府,特意來感謝蕭翎羽:“五弟,多謝你幫我擋了那一箭,你的恩情,二哥記下了。”

“兄弟之間,不用計較這個。”蕭翎星趴在床上,遺憾道,“只是這段時間我不能出去了。”

蕭翎星安慰道:“守城的事情你就別擔心了,有父王在,北寧一定會沒事的。”

如此蕭翎羽只能乖乖待在王府養傷,傷口每日需要換一次藥,每次都是府裏的大夫來換藥。有一次換藥的時間過了,可大夫卻遲遲不見來,沉歌只要出去找,才知道大夫急着走路,不小心摔了一跤,一只手腕摔脫臼了,正坐在地上給自己正骨。

大夫手腕受了傷,自然無法親自給蕭翎羽換藥。沉歌便詢問了大夫關于換藥的事宜,準備自己給蕭翎羽換藥。

可蕭翎羽捂着被子死活不叫沉歌靠近:“叫鹿鳴來,或者随便一個家丁侍衛,男女有別,你不行!”

“那好吧。”沉歌只好去院子裏喊了一個侍衛進來,同他說了一下如何換藥包紮。

侍衛換藥包紮的手法自然比不上大夫,沉歌站在門外等着,聽見裏面的蕭翎羽一邊喊疼一邊罵那個侍衛。

藥還沒換完,院子裏便來了一位客人。

是宋浣珺,她身邊的丫鬟捧着許多補品,想來也是知道了蕭翎羽是為了救蕭翎星而受傷的,所以過來探傷的。

“宋小姐,世子還沒換完藥,請您等一下。”沉歌恭敬地攔下宋浣珺。

宋浣珺掩唇一笑:“不知道得還以為裏面殺豬呢?”

裏面的蕭翎羽不樂意了:“宋浣珺,你說誰是豬?”

宋浣珺這才和丫鬟走了進去。

蕭翎羽沒好氣地看着她:“你過來做甚?”

“過來看看你,畢竟你是我未來的小叔子,你又是因為翎星受的傷。”宋浣珺讓丫鬟将補品放在一旁的桌子上,又掏出一個桃木福模樣的東西,“這個給你,以後随身帶着。”

蕭翎羽嫌棄道:“什麽破玩意兒?”

“我找算命先生算過,為什麽我會跟你如此不合眼緣,算命先生說是因為咱們前世有孽緣,今世才會互相看不順眼,你戴上這個會好些,畢竟我們以後要成為一家人的。”

“不戴,我一個大男人幹嘛戴這種娘們兮兮的東西!”

蕭翎羽說什麽也不肯戴,宋浣君只好拿回來,給了沉歌:“你戴!”

沉歌驚訝道:“給奴婢?”

“你與世子最親近,你戴也是一樣的。”

蕭翎羽不樂意:“你別為難我的丫鬟。”

“那奴婢收下了。”看的出來宋浣君是誠心想改善她和蕭翎羽的關系的,沉歌自然也希望兩人以後相處和諧,便收下了。

宋浣珺走後,蕭翎羽趴在床上摳床角。

這幾天傷口長新肉,一直很癢,方才宋浣珺在這裏他又不好意思撓。好不容易盼着她走了,蕭翎羽癢得實在難耐,就偷偷伸出手想去撓一撓。

“世子,不許撓。”沉歌一看他那手鬼鬼祟祟的就知道他要做什麽。“若是撓破了傷口,會恢複得更慢的,世子你忍一下。”

“實在癢的心裏難耐,”蕭翎羽哼唧道,“沉歌你想想辦法。”

“那不然,”沉歌環顧四周,先來一根雞毛撣子,“奴婢幫你撓一下吧,”

蕭翎羽臉一紅:“也、也行……”

于是沉歌便拿了雞毛撣子,隔着衣服給他撓了起來。

可那雞毛掃在傷口上,好像更癢了。

“算了不要了!”蕭翎羽撥開雞毛撣子,心煩氣躁地說。

沉歌想了想:“不然奴婢去找些話本子來,世子看話本子可以轉移注意力。”

“不想看。”蕭翎羽盯着她,“還不如看你。”

幸虧沉歌臉皮厚,才不至于被這句話鬧紅了臉。

“那奴婢坐在這裏給你看。”

可蕭翎羽覺得光看還不夠:“沉歌,你坐近一點。”

沉歌抱着凳子往前挪了幾步。

“再近一點,”蕭翎羽拍拍床沿,“坐在這裏。”

沉歌防備心立起:“世子,奴婢坐在這裏就好。”

蕭翎羽板起臉來:“過來!你最近要上天麽,連本世子的話都不聽了?”

沉歌:“……”你一臉要耍流|氓的表情我怎麽敢過去?

在蕭翎羽的逼視下,沉歌磨磨唧唧、小心試探着挨他近了些,忽然被他一把抓住了手,将她扯了過去……

沉歌本能地驚呼一聲,摔到了床上。

鹿鳴這兩日也住在王府,前些日子他跟着去守城打仗,着實累壞了,今日難得睡到中午,醒來以後本想去看看世子和沉歌,卻聽聞沉歌驚叫的聲音……

沉歌有危險!

鹿鳴立即沖到蕭翎羽的房間,看到沉歌半個身子探在蕭翎羽的床上,兩人不知為何糾結着……

“打擾了。”鹿鳴嗖得一下又出去了。

來時無影,去時無蹤。

蕭翎羽和沉歌面面相觑。

“剛剛是不是有只大黑耗子跑進來又跑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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