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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菀晴請納蘭栀到她家裏做客,納蘭栀猶豫了一會兒答應了。

沈穎知道好,欣喜地無以言表,人家父母都擔心孩子老去別人家打擾別人,他們家恰恰相反,從小到大,阿栀沒有去同學家做過客,連親戚家都沒有過過夜。

納蘭栀已經連續問了好幾遍“需要帶禮物嗎”,似乎有些忐忑。

沈穎無奈地笑道:“阿栀,小孩子做客不需要帶禮物。去別人家裏禮貌一點就行了,不用緊張。”

納蘭栀還是很猶豫,給木菀晴聊天的時候,吞吞吐吐地說了這件事情。

木菀晴在那一頭笑得肚子都疼了,阿栀腫麽這麽可愛,居然一直糾結着要不要帶禮物,幻想一下阿栀裝作和大人一樣領着水果和禮盒一本正經地來到她家,好有違和感。

納蘭承立把納蘭栀送到木家的門口,就走了。

納蘭栀磨蹭了一會兒,按了木家的門鈴。

很快就有人開門了,是木菀晴,一看到門口站着的人,彎着的眼睛就沾染了暖意,上前拉着她進來,“外面熱,快進來。”

納蘭栀像是被她牽引着的一個木偶,愣愣地随着她走進去。

木菀晴感受到她手掌心的汗水,微微一笑。

木夫人拉開廚房的門,探出頭來,看到她朝她溫和地笑笑:“是阿栀吧,菀晴,帶你朋友坐坐,飯還要過一會兒才好,我好久沒下廚了,手生了。”

納蘭栀站得筆直地身子突然朝那邊彎腰,鞠躬,起身又道:“阿姨好。”

木夫人被她的“大禮”吓了一跳,随即略尴尬地笑笑,“這孩子太有禮貌了,不要客氣。啊呀,我的菜!”

然後就飛奔進去了。

木菀晴牽着她到沙發上坐下,納蘭栀第一次來別人家裏渾身都不自在,身子都是僵直的,木菀晴按着她的肩,讓她的背靠在沙發上:“別那麽緊張,我們家又不是刑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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納蘭栀繃緊的弦陡然一松。

木夫人在家裏完全沒有在外面強勢的樣子,因為女兒一直在嘴裏念叨着阿栀,木夫人對納蘭栀也了解了大半,知道她性子內向,吃飯的時候一直照顧納蘭栀,談話間都是找着納蘭栀能談的話題談。

吃過飯,三人坐在沙發上看電視。

門口傳來開門的聲音。

“菀心,進來吧。”

木教授帶着一個小姑娘進來了。

木夫人站起來,“今天怎麽中午就回來了?這個小姑娘是?”

“這是菀心,以前朋友的女兒,最近住在我們家。”

菀心乖巧甜美地朝木夫人笑:“阿姨好。”

木夫人也微微一笑,只是在心中做了個對比,今日兩個人和她打招呼,雖然菀心的姿态禮儀都很得體,但她還是更喜歡納蘭栀那股子嬌憨天真,真實得可愛。木夫人在商場上打拼,女人天生對別人的情緒有一種直覺與洞察,這個小姑娘乖巧是乖巧,卻有着一股賣弄的氣息。

菀心又朝木菀晴甜甜一笑:“菀晴姐姐。”

木教授這才看到納蘭栀:“這是誰?菀晴的朋友嗎?你今天怎麽不去公司?”

木夫人說:“菀晴朋友來家裏做客,我做個午飯。”

木菀晴在看到木碗心的那一刻,恨意從心裏散發到骨子裏,笑容也透露着一股寒意,狀若無意地說:“菀心姓什麽?就姓菀嗎?”

木菀心看了看木教授:“不是,姓,姓張。”

“是草字頭的菀嗎?”

“是。”

“那可真是有緣,我也是這個菀。還以為是不一樣的呢。”

木菀心笑着說:“菀晴姐姐,那我們可真有緣分,說不定有姐妹緣呢!”

木菀晴唇瓣一直維持着一樣的弧度,“是嗎?挺可惜的,曾經我還想過我媽給我生個妹妹,就叫菀心。”姐妹,一母同胞才叫姐妹!

這句話聽上去怪怪的,木菀心想抓住些什麽,最終還是放棄了。

納蘭栀側目,她覺得菀晴心情不是很好。

木菀心換了個話題,“這是姐姐的朋友嗎?也好漂亮啊!好眼熟,好像在哪裏看到過。”

“你好,納蘭栀。”

“啊,我想起來了,你就是那個美人魚!我知道,前幾天s市的報紙上都是你,你游泳游得可真棒。”木菀心嘴巴像是抹了蜜,誇起人來不留餘力。

木教授回想起前幾日的報紙,原來就是這個小姑娘,弄得滿城風雨。皺了皺眉說道:“小姑娘抛頭露面的不好,更何況游泳露得多,家長也真是……”

家人一直都是納蘭栀的逆鱗,納蘭栀不悅的抿着嘴,道:“仁者見仁智者見智,見色起意又豈是色之錯。”說罷,心裏就有些懊糟,她似乎說錯話了。

木菀晴看着木教授陰郁的表情,低頭笑了笑,正人君子一般的木教授是什麽樣子的,誰知道呢。

木夫人面色不渝,說:“人家喜歡游泳幹你什麽事,照你這麽說,女孩子就別出門了,老封建古板。”

“阿姨,叔叔不是這個意思,叔叔是要我們女孩子注意自己的言行舉止。”木菀心見縫插針。

木教授找回了點面子,冷哼一聲:“就是。”

木菀晴心裏懊糟好好的客宴就被這對惡心父女打攪了,但阿栀還在這兒,她還是趕緊先帶她出去。“媽,我帶阿栀去後面逛逛。“木家的後面有一個小花園,還特地建了一個小暖房種花。

午後的陽光也強烈,兩個人坐在亭子裏還是感受到一陣陣的熱浪。

納蘭栀沮喪地說:“菀晴,我好想說錯話了。”

“沒事,我爸那個人特別迂腐,你別管他,你說的很對。”木菀晴安撫地摸摸她的頭。

納蘭栀眨着荔枝眼,似乎在問真的嗎?

“安啦,沒事的,我媽最不喜歡我爸說這些東西了。”

木菀晴看着她懵懂的樣子,全然不知道她自己剛才的話有多戳痛木教授,木教授年輕的時候,還能稱得上一聲君子端方,那個時候剛改革開放,在別人眼裏,教授是個鐵飯碗,是個高貴的行當,那個時候從商的木夫人是配不上的那一方,的确,木夫人也正是喜歡上了他的清竣。

後來呢,随着木夫人和她外家寧家的事業越做越大,夫妻之間的天平就失衡了。木菀晴的出生算是兩個人的一個潤滑劑,可木正天不在是以前的木正天了。

兩個人在涼亭裏坐了一會兒,實在是太熱了,正準備回去。

“姐姐,原來你們在這兒啊,叔叔讓我找你們玩,啊,花房可真漂亮。”木菀心甜笑着。

木菀晴朝她溫柔地笑笑,“我們坐了一會兒,要進去了,菀心自己的随意看吧。”

木菀心失落下來,似乎很遺憾不能和木菀晴一起,随即又振作起來,揚起燦笑:“我還是跟着菀晴姐姐玩吧,以後還有機會看。”

木菀晴笑而不語,自然是有機會。

“姐姐,你是叫納蘭對不對?滿足嗎?”

納蘭栀糾正道:“我不叫納蘭,我姓納蘭,是滿族人。為什麽你總叫別人姐姐呢?你怎麽知道我就比你大呢?你看上去不小了。”

木菀晴噗嗤一笑,叫姐姐可是木菀心的一項獨家技藝,不管是誰,都叫姐姐,仗着她一張減齡的娃娃臉,即使叫錯了無辜地看着別人,別人也沒辦法。

大抵第一次被人怼,木菀心有些愣住了。

“阿栀是xx年六月。應該是比你小的。”

木菀心:“這樣啊,我還以為納蘭栀和姐姐是一屆的呢。”

這木菀晴交的都是些什麽朋友啊!

因為木菀晴的關系,這個暑假納蘭家比往年都要熱鬧,木菀晴是常客,許應霖和許若水知道納蘭家有一家游泳館後,也時不時來蹭泳池,也經常會被沈穎留飯,幾個吃貨意思似的推辭兩下就舔着臉接受了。

上善若水:阿栀,我媽今天居然要做飯!嗚嗚嗚嗚,沒辦法活了,你知道我媽做菜有多難吃嗎……我要死了……完了完了,她居然要還做她拿手的黑暗……巴拉巴拉。

栀子:那你讓她別做了。

上善若水:我媽會傷心的,然後我爸就要怪我了,我媽廚藝最爛了還總喜歡弄一些稀奇古怪的東西,阿栀,你好幸福,你媽咪的菜好好吃!

栀子:天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将苦其心志勞其胫骨。老天一定是希望你成為賢妻良母,為了磨練你特設媽寶一枚。

上善若水:/哭謝上天的隆恩。多毒毒就好了,以毒攻毒。

栀子:所以你有毒!

上善若水:……

熱鬧之中,軍訓随之而來,班級情況也出來了,很巧的是許若水和納蘭栀剛巧一個班級。

簡單地準備了些東西,一家人都送納蘭栀去學校,先去學校集合然後再去訓練基地。

看見許若水,沈穎就放心地把納蘭栀推了過去,許若水一碰上納蘭栀似乎就有說不完的話,即便納蘭栀并不經常應她。

一路從學校講到訓練基地,許若水還有些猶意未盡。

訓練基地的宿舍八個人一個宿舍,而且是公共衛生間,條件不可謂不艱苦。拿着發的訓練服回宿舍,雖然有人已經提前打掃過了,但還是很髒。

幾個女孩子都有些難以忍受。

“還有蟑螂的屍體,好惡心。”

“被子床單好髒啊。”

納蘭栀爬到上鋪,把準備好的被單鋪上去,拿出一條毯子,然後把基地準備的被子拿下來放櫃子裏。

因為木菀晴提前交代過,許若水和納蘭栀準備都很充分,其他人有些呆愣了,懊惱地想撞牆,她們怎麽就沒提前想到呢。

只能把床單扯下來洗一洗,被子拿出去曬曬,好在夏天很快就會幹的。

下午三點集合,總司令講了在訓練基地的規則,每個連的教官也正式露面,這半天就這麽結束了。

條件雖然艱苦,但也新奇,大晚上的躺着都睡不着。

“阿栀,這樣好好玩啊,我高中都想住宿了。”許若水就在納蘭栀的邊上,兩人面對這面,許若水偷笑幾聲,眼睛亮亮的。

納蘭栀很想像摸狗狗一樣摸摸她的腦袋。

“納蘭栀,你學游泳學了多久?游得好好看哦,話說,我認識你也挺久的,似乎我們以前說過的話加起來也不超過十句。”金敏的聲音從下面傳來。

納蘭栀:“小時候就學的,不記得多久了。”納蘭栀很努力地回想記憶,她有些心虛,她根本不記得有這樣一個同學,話說回來,她記憶裏本來就沒多少人是被記住的。

“怪不得。我初一和初三都和你同班,那時候只記得你只和你周圍的人講講話,和班裏大多數人都是零交流,當時我們班在背後還給你一個冰美人的稱號。”金敏感嘆道。

李可:“我暑假的時候逛論壇的時候看到納蘭栀參加比賽的事情,沒想到成了同班同學,見到的第一感覺就是女神好高冷啊!”

許若水:“阿栀就是太內向了,你們誤會了啦~你們像我一樣和她多說說話就好了。”

在許若水看來,阿栀雖然話不多,但每次她唠叨的時候,阿栀都會聽着,不會嫌她煩,最後再給個建議,簡直是再好不過了!

納蘭栀:……一個話痨就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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