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爆發中二弟
天剛微亮,周煄就單人快馬沖出城,往西山寺而去。
周煄如今正在封口浪尖上,這麽多人矚目着,他不敢直接去找莫愁,只能到西山寺會合。
一進西山寺就有主持迎了出來,周煄今非昔比,受到的待遇也愈加隆重。
“方丈大師,不知文慧大師回來沒有?”周煄低頭行一佛禮,笑問。
“阿彌陀佛,文慧師叔周游四海,歸期不定,讓施主白跑一趟了。”
“方丈大師謙虛,能受佛法熏陶,怎會白跑。今日來不過是偶感于心,舊地重游罷了,請方丈不必為我費心。”
“阿彌陀佛,施主自便。”方丈還以為周煄跑到廟裏是躲清靜來了,麻溜告退。
周煄對西山寺熟得不能再熟了,随從一個沒帶,他就在寺裏到處游蕩,信步走到供奉長明燈祈福的殿宇。也不知這種原屬于墓室喪葬的長明燈怎會被佛家引用,大約是人都希望有一盞永不熄滅的燈火照亮路途吧。
周煄是個不信佛道的,即使他遭遇了如此離奇的穿越事件,在幼年時又在佛寺熏陶了三年,依舊不信。但現在,他還是虔誠的焚香洗手,親自為周熾點上一盞長明燈,并添上厚厚的香油錢,囑咐僧人每日誦經祈福。
估計着時間差不多了,周煄往後山涼亭走去,并吩咐僧人他要靜思,不要打擾。
果然,莫愁已經在那裏等着了。
“你來了,我有急事要跟你說。”周煄急忙道。
“是嗎?我也有急事要跟你說。”莫愁微笑。
“我先說。”
“我先說。”
“還是你先說吧。”周煄笑道,他從來都是友愛弟弟的,周熾的病情也不在乎這一時半刻。
“我要出海了。”
“什麽?!”周煄懷疑自己幻聽了,莫愁要出海?什麽時候?“為什麽?”
“現在可不是以前,海上風險多大難道你不知道嗎?就是當初,飛機、輪船都是風險最不可控的交通工具,更何況現在。這時候出海,一個風浪就能讓人送命,壞血病困擾航海界數百年,類似種種不是你一個孤膽英雄能解決的。更別說你我又無根基,大自然險惡,人心更惡!”周煄着急得很,怎麽突然之間就要出海了,中二病又犯了嗎?“再說就你現在的身量,哪家船敢要你。”
“你該不會以為現在還和以前一樣,船上只要壯年男人吧,我這樣的孩子,自然也有用處。我帶的人都是能放心托付後背的人,再不濟我自己買一艘船出海就是。你放心吧,我都計劃好了,不瞞你說,我打聽到徐子旭還要出海,若是到時候我自己幹不成,就去投奔他吧。”莫愁倒是胸有成竹,不是他迷信,實在是聽周煄說多了“主角光環”,幸運這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徐子旭知道你的身份嗎?出海那麽危險,他憑什麽帶上你?”
“不知道又如何,我總能搭上關系,你不信我?”莫愁挑眉道。
“你的交際水平和應變能力我自然是相信的,我只是……不明白,在這裏有什麽不好的嗎?今時不同往日,以前你說走就走,是因為随時可以回來,可現在……”
“不好?”莫愁把玩着手裏的茶杯,突然猛得把茶杯一摔道:“這裏從來就沒有好過!”
“莫愁?”
“你是高高在上的皇族,如今已經功成名就受封國公,是不是下意識的就在維護這樣的統治,這是腐朽,是倒退,難道我們經歷的曾經,在你心裏就沒有留下半點兒痕跡嗎?你理所當然的享受衆人的跪拜,拿着曾經的所謂‘文明技巧’來征服古人有意思嗎?你是不是忘了自己也曾是個自由平等的人?你已經習慣下跪也習慣被人跪拜了嗎?”
“不……當然不!莫愁,我不知道你是受了什麽刺激突然說出這番話,我也可以肯定的告訴你,我沒有稱王稱帝奴役別人的愛好,我也和你一樣向往自由平等。可我總得順應事實吧,現在的情況又不是我振臂高呼打倒封建帝國主義就能摧枯拉朽建立新世界的時候。上次我就說過,蠟燭想要照得更遠,自己就要站在高處。我在努力是人們生活變的更好,我在他們心裏種種子,我和你解釋過的。”周煄再次申明自己的觀點,上次為了德安的事情他和莫愁觀念沖突,已經大吵過一架了。
“你還好意思提上次,你放任慫恿黃州官員失職,明知道黃州百姓可能這一百年都不會等來這樣的機會,百姓生活會一層不變,甚至倒退落後,可你還是這樣做了。別編什麽高尚的理由了,你不過是為了證明自己的政治主張,你現在越來越像一個政客了。”
“我們是一樣的!”
“我們不一樣!從一開始幾不一樣!”莫愁嘆息道:“從一開始,你就選擇作為禦用文人,你的所謂調研、走訪,全都是站在國家機器的角度,你總寫些故作高深毫無實際用處的內參。我不一樣,我學了這一身本事就是為了實踐而來。”
“所以,又是理念的沖突嗎?”周煄揉着太陽穴痛苦問道,這就是他和莫愁穿越到這個世界的契機了,上次他們也是因為自身理念的沖突大吵一架,結果吵架的地方不對——在車上,導致車毀人亡。
“是的,在那個世界我們都沒有辦法證明誰才是正确的,現在有辦法了。你有你的理念,我有我的信仰,我們看一看,最後誰是對的。”
“那也不用出海,在這裏也可以……”
“在這裏不行。你知道的,我接受的是西式教育,從骨子裏決定的思維方式,我也不想在這個封建思想根深蒂固的地方做什麽改變,我想去建立一個新世界,由我自己意志決定的新世界。”
“看吧,你總說我高高在上,你比我更是,我從來只把自己當成領路人,你卻把自己定位成一切的創造者,是個神……”周煄忍不住嘲諷道,就像他上輩子做的那樣。
“也許是的。剛來的時候,我以為這是一次觀光旅行,經受的一切都是日後的談資,後來莫管家去世之後我就明白了,這個世界無論我怎麽掙紮都是變不了的,所以我要換地圖了。”莫愁微笑着一筆帶過過去種種。
“你還記得幾年前做雕刻家的‘夢想’嗎?”
“當時真的那樣想過。”
“所以我勸不住的,你只是來通知我一聲?”周煄自嘲一笑。
“這幾年我找了些人,我自己帶走一些,還剩四個,他們在這裏有家人牽絆,不方便和我一起走,都留給你。我收集了市面上幾乎所有的書籍,都放在別院裏;對以前的研究,也用德文寫了底稿放在老地方,金銀你不缺我就不留給你了,只是我沾你的東風開了幾家鋪子,帶不走也一起留給你吧。”莫愁已經是交代後事的節奏了。
“看來你這幾年守孝讀書成果不光是考了個秀才。”
“是啊,還有舉人,你忙暈了沒發現,我已經報名了今年的秋闱,想拿個舉人的名頭,在這片土地上,也許可以當通行證用?”莫愁玩笑道。
“你總說自己不是這個世界的人,又總自得受到更先進的教育,可你守孝,再不願意也會聽我的,甚至相信你救過的那些人會保護你。忠孝仁義,這些東西都是刻在你骨子裏的,你本質上還是……”
“別玩兒哲學梗啦,什麽本質不本質的,我可不會上當動搖,我一切都收拾好了。”
“那我今天還來得及時,不然只能得到你一封絕筆信了?”周煄嘲諷道,這個年代,陸地行走都有巨大風險,更何況出海,九死一生并非虛言。
“好了,好了,別生氣了,我怎麽會不和你打招呼就消失。”
“不過通知我一聲,我勸你你聽嗎?”
“嗨,嗨,對了,你剛才找我有什麽事兒嗎?這麽急?”這個轉移話題的技巧還真是高明啊~
周煄抹了把臉,知道莫愁不會聽自己勸說,自己也勸不了他,嘆道:“我想問你知不知道周熾的病該如何治,我當初沒有關注醫學領域,你到處跑當志願者,見多識廣……”
“我不知道。”
“……也許知道……什麽?你以前不是炫耀說自己可以給自己做闌尾手術嗎?就是那次……”
“你指責我崇洋媚外,事實上你不也更相信西醫,我只是客觀陳述事實而已,當時我可以,因為整個社會生産流水線能給我提供工具,而不是現在做什麽都要靠手藝人的經驗。再次證明我客觀看待的又一個事實是,中醫在調養身體方面更有效,更溫和,更長久。周熾的事情我聽說過,我沒辦法給你整出什麽神仙藥,這個世界終究是物質的,不以我的意志為轉移。”
這個世界哪裏物質了?我在正常古風世界裏宮鬥、朝鬥的時候,突然蹦出了個開拓新世界的“冒險王”劇本,客觀在哪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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